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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和談[下] 文 / 雲水吟

    鳳百鳴如此堅持,自有他道理,想當初,鼎貞嫁於泱都,正是我水族與靈獸族交好之際,而今,若龍漣嫁於九天,情勢則大大不同,若說是聯姻確不假,只怕是為質更叫羽帝安心,再加上丹鳳一心認為如歌叛,必是不肯放他前來泱都,此番我若再堅持,就怕和談會一路走進死胡同。超速

    而龍漣待如歌情深,若是因此,她與如歌不能成眷屬,必定又要惱恨於我,可是叫她公主之尊,遠嫁敵,我心中不捨尚且不提,就怕有一日,鳳百鳴又生相爭之心,會對她不利……

    其實,自古帝王家無所謂親情,我自幼得父皇言傳身教,對此並非不解,只是龍溯龍漣我一雙弟妹,幼時靈單體弱,幾至夭亡,我費勁心力護他二人長成真龍,感情自是不比一般尋常,龍漣雖然驕縱任性,卻還是天真爛漫少女,我本以為能一生一世護她泱都安逸,想不到今時兩難,莫非竟真要送小公主九天聯姻?

    我心下思慮,若有可能自是不願受鳳百鳴一毫牽制,奈何而今之勢,以他態度之決絕,只怕很難再有商討餘地,而羽帝見我沉思良久,不發一語,開口只問道,「怎麼?龍帝陛下還要與孤王提什麼不捨,還是說,你不捨幼妹是假,想與那金鸞泱都廝混是真?」

    該死!

    這廝果真滿腦子淫思,無可救藥,三句兩句便要扯出不堪之語,而我聽此不住皺眉,心下不由道,如歌若真是成了我水族駙馬,日後與龍漣相守泱都,只怕在這羽帝心中,必是同我廝混了,真真叫人百口莫辯……

    思及此,我怒憤過後,竟是苦笑,緩下神來,不覺朝丹鳳搖首道,「羽帝陛下真是好生無理,朕與如歌王摯友相交,怎麼就是廝混了?朕不比你丹鳳帝,千年來縱是妃嬪也不曾納過,在你眼中為何就會如此不堪?」

    話未及完,鳳百鳴面上略露出些驚異之色,他大約以為我必定又會大怒難止,顯然未料及我竟會這般無奈苦笑,此際這羽帝陛下一雙眸子定定朝我看,片刻卻是笑得古怪,他出言語氣輕佻,竟道,「怎麼?孤王如何看你,龍帝陛下很在意?」

    他說著步步近前,竟忽而一把扯過我去,這廝貼於我耳邊,嬉笑道,「龍衍,你千年不曾納妃立後,只怕是女人皆不合你意,龍帝陛下情動時媚色萬千,真不知這千年來到底為何人夜夜愛憐?」

    話音剛落,尚不及我反應,這廝火燙唇立時貼於我面上,他手下使力,一把將我攬於懷中,五指緊扣,直將我腰際掐得生疼,而我心下大駭,正欲反身掙脫,不想他當下一口咬於我唇上,片刻見血。超速……

    我因吃痛不覺輕呼,而鳳百鳴聽得我低聲嚶嚀,竟是得寸進尺,他舌尖強硬探入我口腔,血腥味立時瀰散而開,只道這一切發生太過突然,我實未料而今兩族談判,神殿之內,這羽帝竟會做出如此情褻之舉,震驚之餘,心下怒潮翻湧,實是無可言喻,我一手抵於他胸膛,當即退去數步之遠,不由暴怒道,「鳳百鳴,你到底什麼意思?!」

    奈何他絲毫不以自己這荒唐之舉為恥,此際一臉不屑,竟朝我道,「龍衍,你有什麼好激動,孤王不過是咬破了你嘴唇,難不成龍帝陛下便要將門外一眾臣子都叫喊進來?」

    不可理喻,實在是不可理喻!

    聽他這番無理言語,我怒極竟至於無措,好一陣張口結舌,只一甩袖道,「鳳百鳴,朕與你無話可說,兩交兵不是兒戲,二族和議也並非討價還價,聯姻一事無須再談,羽帝陛下若應下便罷,若不應,那就僵持下去,僵持到有翼族內亂平,僵持到五靈盟會好了!」

    我言畢,直往這火神殿外行去,不想鳳百鳴於身後一把拽過我手腕,卻又道,「龍衍,孤王不是同你兒戲,三河公主既是嫁與金鸞,就必須嫁到九天,若是龍帝陛下覺得虧了,大可以隨意挑選我羽族宗室之女,配於水族親貴,如何?」

    他倒說得大方,仿似絲毫不以為意,雖說生於帝王家身不由己,但婚配一事終須慎重,我當下無意理他,只想立時甩開這廝扣於我腕上五指,一時回首,冷聲道,「你放開。超速」

    羽帝不依,他非但不放,竟愈加收緊,而我心中火大,當下催靈強掙開去,不想一番糾纏,卻將衣袖又扯破幾分,真是……,唉!

    我面上難堪至極,怒憤之餘,尷尬不已,卻說這哪叫和議,分明比街頭糾紛還要無狀不堪,而鳳百鳴此際也略有些尷尬,他見我怒目相視,不由微微偏過頭去,我一時氣悶,開口卻道,「好啊,羽族宗室之女,我水族親貴,若是你羽帝陛下也有妹妹,那朕便納她為妃,實實做成兩族盟好,親上加親,如此,三河公主嫁於九天朕也放心,不過,羽帝陛下,你有妹妹麼?」

    想那金鳳帝膝下四子,鳳百鳴其上三名兄長,早年因爭奪帝位俱不在人世,並未聽說羽族還有什麼公主存在,故而我此言本是一時挑釁,說說便罷,卻未料羽帝聽此,莫名面色一沉,他忽而憤憤,直朝我道,「幸而孤王沒有妹妹,有個妹妹也指不定何時為你水族之人所騙,靈源不保,魂神俱滅!」

    他這話說得蹊蹺,我不由倒起了探詢之心,而鳳百鳴橫眉立目,似不想再作多言,片刻沉默,這廝卻向我挑眉道,「龍衍,今時既然提及,孤王方才想起,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哦?這卻怪了,我心下正是猶疑,只聽得羽帝咄咄逼人,他說玄天護法靈源為白暨所竊,非要我交出靈源,若交不出靈源便交出白暨,而我聽此一陣糊塗,只道白暨與鴻鳥真情相交,如何會竊她靈源,再說而今白暨身死,這水鴻氏靈源何在,我確不知,如何交得出?

    我一番辯駁,鳳百鳴不信,他搖頭冷笑,逕對我道,「今日既是開誠佈公,龍帝陛下如何還要裝蒜,當初你我泱都初遇,孤王見得青光水靈,就曾向你討要過,」他言至於此,見我仍是一臉茫然,又繼續道,「好,就算你真不清楚鴻鳥靈源,那株水靈浸漬魚魫蘭總該知曉吧?」

    那魚魫蘭內藏幼靈,本為白暨與鴻鳥之子,其外青光水靈護佑,莫非這其中有異?還是說,那幼靈所繫之魂精石,本就是鴻鳥靈源所化?若真如此,難怪前時玄天護法靈息大動,那幼靈魂光亦隨之暗淡不明,而靈源靈本分離,水鴻氏必是靈力大損……

    鳳百鳴見我面上若有所思,當下更是憤憤,他一揮袖直朝我道,「怎麼,龍帝陛下終於想起來了?想那白暨小小一尾白豚,縱是騙取了鴻鳥靈源,又怎能夠催動青光水靈護佑?龍衍,今時境地,你實在有沒必要於孤王面前推三阻四,那靈源你還也得還,不還也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今兩族聯姻尚未談攏,想不到竟又生難題,那靈源鴻鳥所有,我交還於她理所應當,只是如今這靈源幼靈所托,貿然抽取必不可行,若真要歸還,豈非要將蘭草幼靈一併還去?

    幼靈孱弱,離開汲月潭已十分凶險,雖說那水鴻氏為其生母,不會於他不利,奈何我心中思慮,怕就怕這羽帝一心想要玄天護法恢復靈力,到時候必會傷及幼靈性命,那我豈不是有負白暨臨終所托?

    思及此,我茫然搖首,只淡淡答道,「不行。」

    鳳百鳴見此暴跳如雷,他當下怒色滿面,高聲喝道,「龍衍,你口口聲聲指責孤王沒有誠意,今時這般,你只知不捨自己幼妹遠嫁九天,你該知道那水鴻氏……,那鴻鳥本為孤王親姊,她靈源不保,靈力時時流逝,而今孤王問你討要,你竟然不給,還談什麼誠意?!」

    他言畢怒火正盛,而我被他一吼,當下也無從辯駁,反應過來不由急急答道,「並非朕不給,只是現在不行。」

    此言既出,鳳百鳴挑眉冷哼,「現在不行,何時行?等那水鴻靈息消亡不成?」,他說著直直盯著我看,卻又諷刺道,「前時龍帝陛下不是信誓旦旦說什麼兩族盟好,親上加親,好啊,孤王雖沒有妹妹,止得水鴻氏這一個血親,你納她為妃啊!」

    羽帝正在氣頭上,他話音方落,大約亦覺不妥,而我面上一愣,好半晌無言,此際我二人對面相持,那火神殿外諸臣不知殿內情形,生恐有異,一時喧嘩聲起……

    鳳百鳴聞此眉峰深鎖,面色愈加難看,而我心知僵持無益,片刻思忖,只道我水族千年後位虛空,已惹得多人閒言碎語,他今日既是言至於此,我不妨順水推舟,雖說那鴻鳥並無羽族公主之名,但玄天護法身份尊貴,納作貴妃,並無不妥,再說有這水鴻氏身在泱都,龍漣若嫁於九天,想必鳳百鳴也不敢妄生不利之心。

    思及此,我不由長歎一聲,一時頷首,只道,「羽帝陛下既出此言,有心嫁玄天護法為朕之后妃,那朕便承你美意,只要那鴻鳥嫁至泱都,朕保她靈息平穩,性命無虞」,話未及完,我見得丹鳳滿面驚色,不及他出言反悔,又道,「至於三河公主與如歌王一事,朕只要如歌王親來泱都迎親,便將三河公主嫁於九天,羽帝陛下若無異議,那朕便喚錦鯉進殿,也好擬定盟約,盡快撤兵。」

    我言畢正欲喚錦鯉入內,不想鳳百鳴此際驚怒交加,他又是一把拽過我去,直吼道,「龍衍,你……,你難道不知水鴻與白暨……」

    他自己親姊,自是不便明言,而我心中有數,當下微微搖首,略扯出些笑意,我並未出言答話,只一意往殿外行去,而鳳百鳴見我心意已決,一時與我相視,亦無他言,只道和議至此,若他還不允,只怕水羽相爭,爭至盟會也無了結。我扯回為他死死攥於掌中衣袖,方欲開口,不料羽帝急切,竟一手觸於我唇上,他面上訕訕,出言仿似無奈又尷尬,只道,「孤王應允便是……」

    此際他指腹游移於我唇上,態度親暱,而我心下不解,正又要怒起,不想羽帝輕笑,卻道,「莫生氣,莫生氣,龍帝陛下面子要緊,孤王不過是將這血痕抹去,莫要叫旁人見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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