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說暗就暗,鳳百鳴仍是趴伏於我身,竟不知要將這不堪的姿態持續至何時,卻說他有一眾侍從跟隨左右,尚不怕丟人現眼,而我淪為階下囚,早在那九幽境便被認作幽魔君主的深宮寵孌,顏面盡失,尊嚴俱毀,如今已是心如死灰,反倒沒什麼好惶惑的了。超速
日暮後,山風愈冷,而我本是極為畏寒,此際若不是與鳳百鳴滾做一團,那寒涼入骨,想是十分難捱,只道腦中忽生此念,心下不由發笑,反正事已至此,我若再自怨自艾卻是矯情,現時不妨將這羽帝陛下做個貼身暖爐,倒也不錯。
鳳百鳴見我神色古怪,他手下使力,在我臀上狠掐了一把,卻又惡言道,「龍帝陛下笑得這般春情蕩漾,又在想哪個情人呢?」
聽他此言,我真是哭笑不得,只道自白牙峰狹路相逢,這鳳百鳴便屢次污蔑於我,今時我雖卑微至此,倒莫名起了挑釁之心,我雙手攀於他頸間,借力略略直起身來,只挑眉輕笑道,「百鳴兄此言差矣,我龍衍哪及你羽帝陛下風流多情,為個寵臣之妻也能萬里迢迢趕至外族之地,卻說今時重逢,朕倒忘了問一句,百鳴兄那時受傷的一側羽翼可曾好些了?」
按說以鳳百鳴如此糟糕的脾氣,聽得這般言語,只怕要一掌打死我,未料此番,這丹鳳不怒反笑,他雙臂將我攬於懷中,又傾身於我耳旁,出言滿帶促狹之意,卻道,「怎麼,龍帝陛下也知曉孤王寵愛孔雀,此際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在吃醋?」
卻說鳳百鳴非但脾氣極差,不想臉皮也厚的很,此話我本是譏諷於他,不想竟被他拿來反擺了一道,吃醋,我吃的哪門子醋?他再如何寵幸孔雀,亦是他羽帝的家務事,與我這麼個夙敵又有何干?現時莫說我神思不清,卻道這羽帝陛下腦子亦是一團漿糊,出言俱是不知所云。超速
我並未答話,只不屑冷哼,而鳳百鳴突然就心情大好,他將我摟在懷中,又一番耳鬢廝磨,此刻天色已全然暗沉,鳳百鳴催動靈力,在我身側燃起兩盞火靈燈,火光躍動,我見那一眾羽族侍從俱立於不遠處,個個面色尷尬,他們大約有事想要稟告,卻又害怕壞了羽帝興致,正是躊躇不前。
半晌,鳳百鳴終是起身離開,他**抽離我後/穴,又叫我一陣劇痛難忍,而那穴口翕合不止,汩汩濁液溢流而出,更是惱人的羞慚,鳳百鳴見此,笑的愈加得色,他俯身在我唇上映下一吻,爾後從懷中掏出一枚暖玉置於我掌心,卻又調笑道,「這枚火琉璃你帶在身邊,縱是不穿衣服也不會覺得冷的。」
火琉璃原為他額冠所有,當日莽原求親時,本是贈於天祿公主的聘禮,然而麒麟既是將天祿許配給龍溯,想必那聘禮自會退還於九天城,現時鳳百鳴拿來贈於我,總是太過古怪。
火琉璃通體紅芒,溫熱而不炙人,確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寶物,如今連雲山之夜,月冷風寒,我不覺將這暖玉貼近胸口,果是十二萬分的暖意盎然,而鳳百鳴滿面笑意,於地上那一堆殘破衣物中胡亂挑了幾件,俱披於我身上,他自己略略整束衣冠,那侍從中方才有人敢上前,卻不知言語何事。
火靈燈光華流轉,鳳百鳴坐於我身側,他仰首望天,不知方才聽了什麼消息,卻是不住長歎,我無心管他心情好壞,只將那破損衣物勉強穿戴,雖是不濟,總好過赤身露體,然而鳳百鳴卻不願放我片刻清靜,他起身往前,又將我好容易套上的衣袍一一剝去,我氣的已不知該如何言語,難不成這廝當我淫/賤至極,竟連衣服也不讓披一件嗎?
鳳百鳴見我渾身發顫,面如死灰,卻解開自己的外衣,只道,「莫要再生氣了,那些衣物俱已殘破不堪,你只有穿我這件,還算得體些。超速」
卻道方纔,我本以為自己遭逢大劫,已是什麼都不在乎,現在聽他如此言語,心底竟是恥意如潮,翻騰不止,我抬首與鳳百鳴對視,他見我眼神森寒,不覺有些閃神,片刻後,只朝我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啟程回九天城。」
我們?他說的順口,卻不知我青龍衍什麼時候同他鳳百鳴成了「我們」。
這話我聽在耳中,心下不由發笑,只道那幽無邪自泱都將我綁來九幽境,我費盡心力好容易的得脫,不想半路又遭遇鳳百鳴,難不成這一路輾轉,我竟是要成為水族史上第一個被俘君王,莫非真要累的全族無顏,舉國受辱不成?
思及此,我暗道今夜若不能從鳳百鳴手下逃脫,若真隨他到了九天城,只怕再難逃出生天,且不提九天城距泱都甚為遙遠,只說那城池懸於半空之中,現時我靈力皆損,不能化為龍身,在那城中該是寸步難行……
本以為連雲山中有什麼玄機,能夠拖延鳳百鳴回程之期,不想他竟是說走就走,更叫我心中大亂。若按時間推算,此時金鸞大約已到得泱都,不知他是否將我所托之言傳與錦鯉,又不知錦鯉得到訊息後,能否及時尋至這連雲山,此際愈想我心中愈是焦急,渾不覺鳳百鳴立在身側,已是良久。
靈燈火光躍動,映襯之下,愈加顯得羽帝陛下神色難明,他伸手整理我兩鬢散亂髮絲,驀然,竟出言道,「龍衍,你可知此次,孤王為何會來這連雲山?」
按說鳳百鳴敗走漓城關尚不到一年,本該於九天城勵精圖治,此際莫名出現在萬里之遙的連雲山的確叫人費解,莫不是當初金鸞傳信於他,他得知我落難九幽,此番急急趕來便是要取我性命?
思及此,我不由略略皺眉,正是抬首與他相視,而鳳百鳴倒仿似知我內心所想,他眉角微彎,一手撫於我面上,卻笑道,「不錯,若不是得知你青龍衍龍游淺灘,孤也不會如此匆忙趕來」,他說著指腹游移,竟是益發輕薄,而我眉頭愈緊,又聽他得色道,「當日白牙之下,孤就發覺龍帝陛下頗有些楚楚之姿,還好那時未一劍取你性命,否則,今時卻不知,水靈至尊竟會有如此勾魂身段,直教人欲罷不能……」
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肺腑之言,不想張口竟還是如此污言穢語,我心頭怒起,一掌將他撫於我面上的手拍開,未料此際,這丹鳳竟是難得的好脾氣,非但不惱,卻笑得開懷,他復又將我圈在懷中,更是促狹道,「寶貝兒,來叫聲好哥哥,孤王便實話告訴你。」
該死!
誰知道他是不是心血來潮,要到這連雲山看風景,再說連雲山既為靈獸族與幽魔族邊界之地,他若是覬覦什麼也該是麒麟與幽無邪擔心,又與我何干?
只道我平素性冷,鮮少動怒,怎奈今時碰上這鳳百鳴,卻屢屢大動肝火,既是無力殺他,只恨不得自行了結,總好過一再受此嘲弄,我強自運力,自他懷中掙脫,不及站直身來,只冷冷朝他道,「羽帝陛下且自重,朕對他人私事一向不感興趣,你愛說便說,不說便罷。」
而鳳百鳴大約早料到我會有此反應,並不以為意,他依舊立於我身側,不住搖首輕笑,「龍衍,你莫要以為此事與你毫無瓜葛,孤王今日心情好,倒不妨說與你知曉一二。」
與我還有瓜葛?我心下生疑,轉身見他一臉正色,想必不是說笑,於是便不再多話,只待他說明原委。
且道我二人現時所處離白牙並無多遠,他揮袖帶起一陣炎芒,直將夜間的連雲山映照光亮,遠遠見得白牙雪色,鳳百鳴只道,「可看清了,這方圓不過百里之地,山間應有數條秘道貫通陌陽關與九幽境,孤王印象中,你與那靈獸長應是私交甚厚,不知他可曾透露一二,如何修得這秘道,又不知作何用?」
我聽他這一番言語,不由心驚,卻道靈獸族三面環山,只東南面與我族接壤,地勢雄險,易守難攻,然而交通不便,多年來與我族交好不假,奈何受我族牽制亦真,此際若真如鳳百鳴所言,麒麟既已修好秘道,莫非意欲與幽魔族結盟?
鳳百鳴見我面色不佳,正待言語,而我略略思考,卻不由挑眉問他,「羽帝陛下何出此言?按說你遠在九天城,對靈獸族這等秘事,又怎會知曉的如此清楚?」
而鳳百鳴知我心存疑惑,早料到我會有此一問,他眉間不覺浮出些怒意,卻道,「龍帝陛下當那靈獸長是什麼誠信的明君,卻不知,他本與我羽族訂立盟約,這山道本也該是修在羽族與靈獸族之界,不料莽原求親,這麒麟臨陣變卦,竟將天祿公主嫁去了泱都,弄得孤王好生難堪……」
他愈說愈是氣憤,我心下亦不由一陣暗沉,而鳳百鳴見我良久不言,只將我心中所思挑明,卻道,「龍帝陛下切莫以為只有孤王一心與你為敵,只道五靈界奉你水族為尊多年,多的是人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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