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原來神話中部有著如此發達的信息網絡和間諜系統。那麼白帝將我安插到流彩身邊，豈非讓我送死？想到這裡，我的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末默說：「果然在第二天王就去找您了……可是，他不但沒有說穿您的身份，還給了您接近他的機會。或者說，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主動接近您……您給流綵帶來的那一切，他也是渴望的……」
「後來，我和王都沒有控制住我們的感情，他愛上了我。而我，竟然在我還不懂愛的時候，愛上了他。」我雙眸空洞的看著燭火丫。
「是的。」末默點頭。「但在王的心中，他一直都清楚您愛的人是誰，是您的主君。為了那個人，您可以讓他幸福，也可以讓他悲哀。終於有那麼一天，您帶來了有毒的匕首。而也正是在那一天，我們收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給的消息。說您，將在王承認自己愛您的時候……用……用……」末默有些哽咽，顯然已經是說不下去。
我聽到自己用冷靜到有些冷淡的語調說：「用有毒的匕首，刺穿他的心臟。媲」
末默啜泣了一聲，接著說：「結果，王他竟然還是，還是說了，然後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因為他早就吩咐過，所以我們的人並沒有傷您。而您，卻自己瘋了……」
「我瘋了？」我問。
「是的，您一直在叫喊，喊疼，說您的心好疼……然後您奔跑了一段時間，接著就消失了。」
「那王呢？我那一劍……」
「不，王的心臟位置和我們不同，有些偏右，所以您的劍並沒有刺傷他的心臟。而我們又早準備好了解藥，所以毒也沒有大礙。但是，您的劍雖然沒有刺穿他的心臟，您的無情卻捏碎了他的心臟……」
我強迫自己冷靜，然後用茶蓋撥了撥茶葉，啜了一口茶。
「也就是在同一天，外面的世界爆發了核戰爭，世界毀了，一切人類的文明通通都消失了。這一天，神醒來，將我們送到了另一個空間，另一個睡眠的空間。我們就這樣睡了兩百年，兩百年後，神將世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那祭為什麼會失憶？晝陽又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制度？」
「我們醒來的時候，王仍舊清清楚楚的記得你，記得與你之間發生的一切。他仍舊冷冷的不太愛說話，但我知道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他的生活行為幾乎和沒有認識您的時候一樣，但他的身體卻在一點一點的垮下去。流年大帝說，王的靈魂被您毀了……」
「然後呢？就抹去了他的記憶？」
「流年大帝請來了流輝殿下，當時的他，是尊主，是負責我們與神交流的祭祀。在晝陽祭祀的地位是很高的，甚至不低於王。流輝殿下親自為王抹去記憶，當時，當時……」說到這裡，末默竟然哭出了聲音。
「當時究竟怎麼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末默說：「因為流輝殿下使用冥想術為王抹去記憶，所以當時，整個晝陽大殿裡都是您的影像。王的記憶中幾乎已經沒有別的，全部都是您啊，都是您！從您進入神話與流彩呆在一起開始，一直到您用毒劍刺入他的胸膛……整整一個月，在晝陽大殿的上空，像是影像一樣的播放……」
末默的眼淚已經抹不去，我遞給了她一條手帕，末默說：「原來那些日子，王一直在反覆的回憶與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整整一個月，流輝殿下也沒有休息。但當他給王抹去記憶之後，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決定，他竟然將自己貶謫。要知道，以王當時的情況來看，流輝殿下正是在權利最鼎盛的時期啊！」
我想了一下說：「他想要的不就是權利麼？那他又為什麼要放下權利？」我曾經那樣的深愛他，把他當成信仰一樣朝拜，而他卻根本不屑一顧。他將我當作工具，將我的一切當作工具。在他眼中，我永遠都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存在，我只不過是神當初丟給他的那枚紅寶石。
「後來，明朗大人來報，說發現了一個冰凍的人……王本來很感興趣，但您卻被流輝殿下先帶走了，當我們找到您的時候，您已經變了樣子……」
我說：「所以我的記憶被覆蓋，是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也就是說，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錯誤的記憶，而流輝殿下又在那之後將我留在身邊，然後慢慢的模糊掉我的記憶……並且給我下了新的咒語，讓我對王產生恐懼，讓我就算愛上他，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末默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說：「他不再是我的主君了。當初神製造了我，將我送給了他。該為他做的，能為他做的，我都做了。而且，我也已經死了一次，該還的，也都還清了。」
末默歎了口氣說：「至於晝陽的制度，那是神立下的。神說，萬物都有罪，當然也包括神話之中的我們。神讓我們留下來，讓我們在懲罰世人的時候也懲罰自己。」
「什麼罪？」我問。
末默說：「神好像是答應過，要保護好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卻在神長眠的時候，被人類自己給毀了……」
我點頭，「是啊，答應過的。」神在雕刻我的時候，想念著那個女人，自言自語過許多的話，我都記得，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