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秦梓歆始終無法入眠。
她依然在想任清樂的事。
任清樂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第一次跟任清樂交手是那次拍賣會，任清樂跟季凌天在拍賣會上略顯親密，之後任清樂追著季凌天轉送手鏈…郭…
那時候她對任清樂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她是個有錢的千金小姐，誰想到，之後就有媒體爆出任清樂跟季凌天之間的親密緋聞……
她當時以為他們之間的緋聞只是逢場作戲，哪知道，之後任清樂竟會以勝利之姿在季凌天的襯衫上印上那個鮮紅的口紅印，有意向她挑釁…油…
她原本怒火中燒的，不料第二天約見任清樂，任清樂竟見好就收，這態度讓她對任清樂的態度有稍稍的轉變……
再後來她生病離開，季凌天瘋狂找她，並選擇跟任清樂劃清界限，任清樂當時沒有拖泥帶水的態度又教她意外……
現在，任清樂選擇默默退出，儘管任建軍一再鬧事，卻似乎都與任清樂無關……
這一路觀察下來，任清樂似乎不壞，她懂分寸、知進退，同時還在季凌天那裡贏得了同情分……
只是，為什麼這一路下來，任清樂的完美，反而教她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究竟是她厭惡任清樂對季凌天的戀棧而覺得任清樂不夠單純，還是任清樂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
秦梓歆越想越煩惱，這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坐起身靠在床頭，秦梓歆拿過手機，怔怔地望著手機屏幕上跳躍的號碼。
是季凌天。
他今晚又給她打電話了。
他們分開的這四天，他沒有遵守彼此的約定，依然每晚都打電話給她，儘管她前幾晚都沒有接。
手機一直在響，終於控制不住，秦梓歆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喂。」
「歆歆……」
幾天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他似乎憔悴了。
他的聲音教她心軟，可她還是硬著聲道，「不是說好暫時不聯繫嗎？」
「我沒有辦法……我很想你。」
「凌天，我想你趁著這段時間冷靜地考慮一下……人們什麼都可以勉強，唯有感情不能勉強，你不要停留在十三年前的回憶裡，因為我已經不是十三年前的那個秦梓歆，如果你確定你要的是現在的我，那等這個月過完，你就來接我。」
「你就是你，不管是十三年前，還是十三年後，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
他的話教她動容，鼻子有微微的酸澀，其實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對他的思念。
沒有聽見她的回應，他緊張地喚，「歆歆，歆歆……」
她帶著哽咽道，「我在。」
「不要胡思亂想，寶貝，那晚我說的話不是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只是……」
秦梓歆搖頭，打斷季凌天的話，「別說了，凌天……我這邊很晚了，我想睡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和淺淺，我會等你來接我。」
「歆歆……」
季凌天還想要說什麼，秦梓歆已經徑直結束通話。
放回手機，秦梓歆愣愣地靠在床頭上，腦海中全都是季凌天的身影……
……
同一時間。
季凌天放下手機，疲累地靠向椅背。
小艾抱著文件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季凌天捏眉的動作，輕放下文件後，忍不住關心地問，「總裁，您不舒服嗎？」
季凌天停下動作，調整了一下坐姿，「我沒事。」
「總裁，您之前讓我挪出半年的時間以供您陪總裁夫人去度假，現在您回公司，我還要將您的時間騰出來嗎？」
季凌天拿過桌面上的文件，淡淡回答，「暫時不用了，最近我會在公司。」
小艾點點頭，「好的，我去安排一下。」
「嗯。」
小艾隨即退身。
小艾離開的時候跟季凌天的貼身保鏢阿冀擦身而過。
此刻，阿冀來到了季凌天的面前，恭敬躬首，「季總。」
季凌天頭也沒抬，「查到了？」
阿冀點頭，「我已經將任清樂在那家醫院就診的病歷查到。」說著阿冀將手裡的病歷遞予季凌天。
季凌天接過病歷，打開，眉心倏地蹙緊。
妊娠三個月，意外流產。
這是病歷上一眼就能看見的幾個清晰字眼。
季凌天合上病歷，隨手仍在一邊。
看到季凌天冷峻的神色，阿冀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季凌天靠向椅背，揮手示意手下，「你下去吧！」
阿冀隨之以最快的速度退離。
考慮過後，季凌天拿出手機，撥下一串號碼。
tang手機很快就接通，裡面傳來了一道壓抑著喜悅和興奮的聲音，「凌天。」
「我問你，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那頭的任清樂顯然沒有料到季凌天一開口就會問這樣犀利的問題，她愣了幾秒，才支支吾吾吐出，「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晚什麼事都沒有，你只是喝醉了在我那裡睡了一晚上。」
「那醫院病歷上的妊娠和流產是怎麼回事？」
「哪……哪有啊……」任清樂的聲音再度緊張。
「任清樂，你最好告訴我實情。」季凌天的聲音威嚴冷肅，還夾雜著警告。
任清樂在手機那頭沉默了許久，終於緩聲逸出，「這病歷是我爹地偽造的，他有在醫院的老朋友，所以讓老朋友偽造了這份病歷，他想逼著你娶我……他老人家一直以為你欺負過我。」
「你最好管好你的父親，如果再有一次他惡意打擾我的家人，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好說話。」
「你放心好了，爹地不會再打擾你們，我保證。」任清樂的聲音略微的低啞，透著一股悲傷。
季凌天沒有再回答任清樂，他正欲結束通話，手機裡再度傳來任清樂的呼喚，「凌天……」
季凌天的手機頓在耳上。
任清樂忙道，「我想再跟你見一次面，我……」
「沒有必要。」
冷漠吐出四個字，季凌天徑直結束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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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秦梓歆將辜御臣約了出來。
優雅安靜的咖啡廳裡，辜御臣凝睇秦梓歆略微憔悴的面容，緩聲道，「我以為你已經跟季凌天回y市了。」
秦梓歆如實道，「有些問題橫在我和他之間，我們必須冷靜一段時間。」
辜御臣揣度擰眉，「因為任清樂？」
秦梓歆低下頭輕輕攪動著咖啡，「也不全是。」
「梓歆，你根本不必將任清樂的事放在心上，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插－入你和季凌天之間的意思。」
「你怎麼會知道？」秦梓歆倏地抬眸看向辜御臣，「你瞭解任清樂？」
辜御臣忙搖頭，「我當然不瞭解她，只是根據她沒有對季凌天死纏爛打來判斷。」
秦梓歆幽幽吐出，「她是放手了，可我總覺得她這人不太單純……」
辜御臣執起咖啡抿了一口，笑笑著說道，「會不會是你想多了？看任清樂的外表，應該不是有心計的人。」
「御臣，人怎麼能從外表來判斷呢？」
辜御臣倏然認真道，「我能確定她不是那樣的人。」
秦梓歆一怔，「御臣，你……」
辜御臣長歎了一聲，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溫聲道，「梓歆，你不要想這麼多，不管任清樂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何必要去搞懂她？」
「不，御臣，你有事瞞著我，我能感覺得出來。」
「我沒有……」
「你有，你幾次都幫任清樂說話，你跟她有打交道？」
「梓歆，總之我只能告訴你，任清樂不是個壞女人，你無須擔心她。」
秦梓歆怔怔地望著辜御臣，「請你告訴我，你憑什麼這樣判斷她？」
辜御臣一時語塞，「我……」
秦梓歆敏銳地猜到，「是不是跟任清樂懷孕那件事有關？」
「梓歆……」
「你告訴我，辜御臣，請你不要隱瞞我……事實上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覺得你上次給我看的病歷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你上次給我看的病歷上說任清樂只是去看婦科……以任清樂的年紀，她還沒有到需要去做常規婦科檢查的年紀，所以她一定是有身體不適才會去醫院，可她的檢查病歷卻說她身體完全無恙，這不是不太符合邏輯嗎？」
「也許是任清樂突然想要去檢查身體呢？」
「御臣，你當初還沒有去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你第一個反應也是覺得任清樂去看婦科並不單純……」
「我……」辜御臣終於語塞。
秦梓歆極力央求道，「御臣，請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從你剛才的反應來看，我知道你跟任清樂之間有交流，而且你一定隱瞞了我一些事。」
一絲不忍劃過辜御臣的眼眸，「梓歆，我不想你難受……」
「請你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能夠承受。」
辜御臣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終究拗不過她，歎息回答，「是，這份病歷有問題，因為它不是任清樂在那所醫院就診的真實病歷，這是我偽造的。」
秦梓歆驚愕瞪大眼眸，「為什麼？」
「因為任清樂她懷孕了……她懷了季凌天的孩子，但在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意
外流產了。」
秦梓歆重重一怔，靠在了椅子上，她眸光呆滯地看著辜御臣，「你說……說任清樂懷過凌天的孩子？」
辜御臣在不忍中點頭，「不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件事是在季凌天酒醉的那晚發生的，他將任清樂當成了是你。」
秦梓歆沉痛地斂下眼簾，聲音略微的顫抖，「你為什麼要隱瞞我？」
「因為任清樂央求我。」
「她央求你？」
「是，她希望我不要破壞你和季凌天之間的感情，她說既然孩子沒了，就當所有的事都沒有發生，我亦不忍將這樣的事實告訴你，所以……」
秦梓歆坐在椅子上，久久沉浸在這樣震驚的事實裡。
慢慢的，她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畫面，他和任清樂躺在床上彼此交纏……
心臟處傳來錐心的疼痛，秦梓歆的目光漸漸變得沒有焦距……
「梓歆。」辜御臣第一時間奔到她身邊，半蹲著身子撫慰她，「不要多想，那晚季凌天只是將任清樂當成了是你，他對任清樂是沒有感覺的……」
秦梓歆一直沒有回答辜御臣，直到心頭的痛楚就快讓她窒息的時候，她終於深深呼吸了一下，以隱忍著心頭疼痛的嘶啞聲問辜御臣，「所以，你就此判斷任清樂是個好女人？」
辜御臣如實道，「我跟蹤過她幾次，她的確沒有讓我懷疑的地方。」
秦梓歆呆呆地望著辜御臣，久久未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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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下午，關母在別墅裡照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女，瞿苒苒則跟秦梓歆帶著禹安來花園玩耍。
此刻，瞿苒苒遠遠地看著玩得很是開心的禹安，笑著說道，「姐，你說大人要是能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就好了……」
沒有得到秦梓歆的回應，瞿苒苒扭頭看向秦梓歆，又見到秦梓歆在若有所思。
「姐……」瞿苒苒於是大聲喚了一句。
秦梓歆終於回過神，看向瞿苒苒，「嗯？」
瞿苒苒憂慮道，「中午從外面回來以後你就不太正常，總是失神……你在想什麼事啊？」
「沒。」
「別騙我，你有沒有心事我看得出來。」
秦梓歆慢慢垂下了頭，倏地道，「苒苒，我的確有件事想問問你的看法。」
「對什麼事的看法。」
「你覺得任清樂這個人如何？」
瞿苒苒直接道，「我對她沒什麼好印象，我跟媽的看法一致，第三者沒有好人，不過說實話，她的所作所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
「連你也這樣覺得？」
「姐，我絕沒有同情她的意思……」瞿苒苒舉手發誓。
秦梓歆笑，「傻瓜，我知道。」
「姐，你為什麼要問我對任清樂的看法啊！」
「因為我發現任清樂在大家的印象裡都不錯，我想知道她究竟收買了多少人心。」
「啊？」瞿苒苒驚愕，「你是說你覺得任清樂這人有問題？」
秦梓歆道，「本來我跟凌天已經和好了，可因為任建軍***擾媽的事，任清樂『懷孕』的事隨之浮出水面，緊接著我和季凌天就為此事而出現爭執……」
「可據我說知，任清樂並不知道她父親的行為，她甚至還責備她的父親。」
「我早說過，她和她父親是不是在一唱一和還有待商榷。」
「姐，那你想怎麼做？」
「我和凌天吵架是因為那天媽打了任清樂一巴掌，讓她從凌天那裡得到了同情分，可如果那天她是故意讓凌天看見她受委屈的一幕呢？」
「你是說你懷疑任清樂是在用以退為進的辦法博得姐夫的同情？」
「我現在只是猜測，但我有辦法試出她……如果能試出她有問題，我和凌天之間的隔閡就能消除了。」她始終相信她對任清樂的第一印象，任清樂是個絕對聰明的女人，她不相信任清樂會甘心放棄季凌天，如果真的選擇默默退出，她就不會允許任建軍找上關母了！
瞿苒苒點頭，「姐，我支持你，需要我幫忙嗎？」
秦梓歆道，「不用，我已經想好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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