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時左右,佟月娘總算知道了那貴客是什麼意思,敢情是拿她來給別人陪睡的。
廳堂上坐著一個是中原人,一個被稱作左賢王的蠻夷人。兩個人一個當老鴇一個當嫖客,正說的起勁,尤其那左賢王,那一雙小眼都快彎的不見影了。
佟月被雙手反綁著的站在廳堂裡,在左賢王看過來的時候不屑的瞪了眼他,沒想到對方反而美滋滋的樂呵起來。
『犯賤』低咒了一下,佟月娘四處張望,為什麼此時綁她來的那個大鬍子蠻夷人不見了,這個中原男人又是什麼身份。
這時候也不知道那兩人說了些什麼,左賢王走到佟月娘面前,圍著她前後轉了一圈,色迷迷的把臉湊過去在她的脖頸間,深深的呼吸了下:「香,真香……富貴啊,這次的貨很不錯啊。」
中原男人趕緊奉承:「多謝左賢王誇獎,能為您效勞,是在下的榮幸。」
左賢王哈哈一笑,伸手摸向佟月娘的臉。佟月娘趕緊往旁邊避了避,一臉嫌惡:「別碰我。」
左賢王不怒反笑:「小娘子現在說不碰,等下嘗了我的滋味,可別太想要,哈哈……」
中原男人也跟著一起猥瑣的笑了起來:「那在下就不打擾左賢王享用品嚐了。」
左賢王雙眼盯著佟月娘心中一片蕩漾:「好好,快走快走。」
大門一關,左賢王就迫不及待的撲向佟月娘。
傻子才會站在原地不動,手雖然被綁著,腳卻能跑的,一時間兩個人在房間裡玩起了追逐。
「小娘子,體力還真不錯啊。」幾圈下來,左賢王站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佟月娘,那眼神就像狼戲耍羊般:「本王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床上體力是不是也這麼好,哈哈……」
佟月娘微微氣喘瞪著那個慢慢逼近的男人,心裡一陣慌亂,之前在這兩人說話的時候,她就在思考整個事情奇怪的地方。明明綁架自己來的人是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可為什麼現在這兩個人好似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這裡面肯定有古怪。尤其那個大鬍子在這個什麼賢王來了後竟然跟沒存在過一樣,消失了。
「等一等,我有話要說。」佟月娘隔著幾張椅子大喊。
左賢王挑了挑眉,色瞇瞇道:「咱們去床上說,想說啥都行,嘿嘿……」
佟月娘厭惡的別了下臉,深呼吸了下道:「就算我是被人的女人,左賢王也想和我睡?」
左賢王呵呵一笑:「我們索瑪人不和你們中原人一樣看重女子的清白,有過男人的女人更夠味,那騷勁那個浪……嘖嘖……」說完伸手就去抓。
佟月娘嚇得倒退好幾部尖聲道:「就算這個男人是位高權重的?」.
「嘿嘿……「左賢王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下佟月娘:「位高權重?呵……小娘子你就別虛張聲勢了,能被抓到這院子裡的女人能有什麼好背景。實話告訴你吧,這院子是我的,剛才那叫富貴的正是我專門給我找你們這種,年紀輕容貌好家世普通的中原女人。只要事後拿點錢給你們的父母,這事情也就過去了。我勸你也別掙扎了,到了這裡的女人我還沒失手過的,你要是小打小鬧我陪你玩,當情調,你要是敢大鬧大吵的……嘿嘿……到時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我那些侍衛可都如狼似虎著呢。」
佟月娘聽他這麼說不怕反譏笑道:「你是這院子的主人?」
「怎麼的?你還不信?」
佟月娘冷哼:「確實不信,因為抓我來的人根本不是剛才你說的什麼富貴,而是和你同樣打扮的蠻夷人。而且依我看他的架勢也不是什麼侍衛手下的,怎麼得也是個什麼首領之類的。」
「荒謬,這不可能,這裡除了我到來的侍衛就沒其他索瑪族的人。而且抓你們這些中原女人,用的也是你們中原人,不可能是我索瑪人去抓的。」左賢王篤定的反駁。
佟月娘不退反近,雙眼直直的瞪著他:「這我就不知道,反正在酒樓抓我的幾個大漢就是和你那些侍衛打扮是一樣的,而且那個頭還滿臉鬍鬚,身形比你還壯。」
左賢王看著佟月娘的態度,臉色有一瞬間的遲疑,
佟月娘趕緊再接再厲:「我勸你還是好好查一查,萬一是什麼人弄的陷阱,到時你後悔莫急。」
左賢王沒有說話,瞇著眼在佟月娘臉上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確實比尋常女子多了點膽量,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謅,想借此脫身。」
佟月娘一臉不屑:「想知道是不是我胡說,你隨便派個人出去打聽不就行了,若是打聽來我說謊,到時你再碰我也不行,反正長夜漫漫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但若我說的是真的,恐怕到時你就會有很大的麻煩。」
左賢王看著她沉吟了一下:「你想讓我怎麼打聽?」
佟月娘眼斂了斂,心裡也有些沒底,不知道白學斌有沒有派人在找自己,派人找自己是明著找還是暗著找,若是暗著找也不知道這賢王能不能打聽出將軍身邊丟了個人。
「我是在雲來客棧被抓走的,你派人去那打聽,那邊的掌櫃和小二應該有見過那幾個蠻夷大漢。」
左賢王盯了眼佟月娘,沉思了下來回的踱著步伐,就在佟月娘心思忐忑的時候,對方開口:「你剛才說,你是誰的女人?」
佟月娘回視著他,小心的嚥了嚥口水道:「白學斌白將軍的女人。」
她隱隱約約的覺得抓自己的那個人和這色鬼賢王之間會是有私仇的人,而自己是白學斌的女人,那個人既然抓了自己,說明和白學斌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而拿白學斌的女人來陷害這個色鬼賢王,也就間接證明這個色鬼賢王個白學斌認識,不說關係很好至少不會交惡,要是交惡的話,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遮遮掩掩,直接押著自己去這賢王面前,邀功討賞的讓他虐待自己出氣,或者拿自己直接威脅白學斌。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佟月娘想古人不會騙她的。
而此時,西都府衙的書房燈火通明,白學斌一身冷冽氣息的坐在書桌後,雙目沒有焦點的陷入沉思中。
……「在佟姑娘哥哥來的那一天,奴婢不小心聽到了佟姑娘個他哥哥的對話,佟姑娘哥哥說讓佟姑娘一拿到將軍的東西就立刻通知她,還說讓佟姑娘注意安全。」
白學斌眉頭微微皺了下,看著垂頭的小英道:「月娘的哥哥?我記得那天她哥哥沒來內宅,你是怎麼看到他的?」
小英垂頭的眼閃了一下:「是在前院看到的,那時候佟姑娘正送他哥哥出去。」
「那天你為什麼會在那?」
小英的手在裙面上揪了揪小心翼翼道:「那天……那天,奴婢是去給佟姑娘送東西的,因之前奴婢和佟姑娘走的很近,她說她的針線不好,看奴婢針線活做的不錯,她曾讓奴婢給她大哥繡過一隻荷包,等以後回去的時候送給她大哥。可那天佟姑娘去前院的時候忘記從奴婢這裡把這荷包帶去,奴婢怕事後佟姑娘會懊惱,就隨後給送了過去,卻沒想到聽到這個秘密。」
白學斌冷著聲音質問:「既然那天知道了這個秘密,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小英垂首:「因為奴婢擔心將軍不信。」
「那你現在為什麼就認為我會信了?」
小英猛的抬頭,正看到白學斌那冰冷帶厲色的眼神,嚇的猛打了個抖索,低頭不語。
之後白學斌照例讓小英說了在知道佟月娘出府的消息後去了什麼事情,但是卻沒有讓人去傳喚小英所說的證人。
書房門被猛的推開,一個侍衛氣喘噓噓的走了進來,衝著屋內的將軍和王管家道:「將軍,有線索了。」
白學斌猛的站了起來聲音急切道:「說什麼線索?」
侍衛回道:「在我們排查今晚逗留城裡的那些索瑪族人時,城門口的士兵來匯報說有十幾個索瑪族的人騎著馬進了城,什麼地方也沒去直奔石頭巷子的一個宅院。那個宅院據說平時都沒什麼人住的。屬下覺得很可疑,將軍要不要屬下帶人去搜查一番。」
白學斌沉思了一下走出書桌:「我親自帶人過去,你那邊排查逗留在城裡的索瑪族人不要停止。」
「是。」侍衛應聲。
而這時候王管家出聲道:「老爺,現在要不要去把梅花嬸和她女兒小英抓起來?」
「不用,繼續派人看著就行,若他們真是奸細說不定這府裡還有其他的同黨,若這時候抓人驚動了其他人就不妙了。「
「是,那老爺小心.」
戌時正,石頭巷門口掛著劉宅牌匾的宅門口,大隊人馬圍城一圈待命。
其中一侍衛上前拍門喊話。
而院內接到稟報的左賢王一臉慌張。
佟月娘則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落在白學斌手裡總比落在這色鬼手裡來的有希望。
只是當佟月娘聽到那左賢王接下來的話時,她才發現她的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因為對方的話是:「這女人不能在我們這裡被找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們把她押下去殺了扔進池裡。」
佟月娘嚇的臉色發白,抬腿就往已經打開的大門跑去。只是人還沒到門口就被侍衛抓住。擔驚受怕下本能的張嘴就尖叫「啊啊啊……唔唔……唔"
在漆黑中的走廊中,佟月娘死命的掙扎著,只是她那如小雞般的力氣對身邊這兩大漢根本如牛毛般撼動不了,尤其雙手之前被綁了繩子,根本沒有一點辦法的看著那個黑漆漆泛著磷光的池塘離她越來越近。
白學斌,你怎麼還不進來,你怎麼還不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