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妖備背手站在屋頂上,掃看一眼頭上的結界,面色少有地帶著凝重地看著對面的七個女子。而後,皺了皺眉,清冷地目光微微往下面掃去,悄悄打量著街上的行人,以及,頭頂,正當空的日頭。眼底細不可查地閃過一絲詫異,對面那七個人是鬼修,而能在日間陽氣最盛的時候出現的鬼修,不是她現在這修為能對方的了。而,能對付的了這些的人,如今,卻是沒有一絲響動。想著,目光不著痕跡地又往結界上看一眼。
「姐姐,這個客棧也被那女人設了結界!」站在紫衣女子另一邊的藍衣女子,微微皺眉地看一眼突然閃現、且還將整間客棧都籠在裡面的結界。語氣有些不屑地說道:「不過這結界跟前兩次相比,好像弱了一下。」
「嗯!」紫衣看結界一眼後,目光落到墨妖身上,將墨妖打量幾眼後,便移開視線,面色有些嚴峻地繼續打量著面前客棧四周的結界,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紅衣女子見紫衣反應平淡,也不在意,抬頭繼續往客棧上方的結界看去,不一會,沒看出些什麼,只覺得這結界很是平常,眼底再次閃過一絲不屑,語氣也有些輕蔑地說道:「這種結界,隨便幾下便能破了,姐姐,我們何不如直接將它破開,直接進去呢……」
「赤兒姐姐,只怕這樣做並不妥吧~」藍衣女子語氣有些不贊同地說道。
「哦,藍兒,你覺得哪裡不妥了,這個結界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吧,我一個人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它破開……」紅衣女子說完,衝著結界又是輕嗤一聲,而後眼神帶著鄙夷地從墨妖身上掃過,嗤笑道:「難不成就因為這個開了天眼的女人?這樣的修為,也不值一提,比玄門那個女人,可是差的遠了。」說完,隨後又想起在紫陽山小鎮,那人的反應,不由地又是一陣輕笑道:「不過就算是玄門的那個女人,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見著我們就渾身顫抖,臉色發白的模樣……」
藍衣女子輕輕搖頭,說道:「自然不是因為她~」說著抬頭往紫衣身上看一眼,見她臉上表情不變,沒有要制止的意思,才繼續說道:「這個結界,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威力並不大,我們輕而易舉就能將它破開,只是這個結界設置的法子與那個紫陽上玄門傳人同出一轍。甚至是跟那日將我們困在煙州城內小院的結界手法,都有些相同之處。」
紅衣女子,聽了一愣,跟著扭頭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結界,好一會才小聲道:「結界上的靈力波動看起來的確有些像,不過,這結界的威力的,也那天困住我們的人也相差太遠了點吧……至於那個玄門的傳人,我們不是一早就知道她在這裡面嗎,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在幾個人說話的同時,街上傳來一陣吵鬧聲,在帶刀幾個衙役的帶領下,四五十個帶著刀槍棍棒的人將整個客棧圍了起來。
「呵呵,好像有熱鬧看了……」紅衣女子唯恐天下不亂不亂地看著樓下那些人,特別是看到那幾個面帶凶煞的衙役之後,眼底閃過一抹亮光,語氣有些興奮地說道:「看來這次不用我們動手,也有人能來給我們幫做點小事了……」說完,不等紫衣的指示,直接揮手,將兩絲黑氣揮到帶頭的兩個衙役身上。
黑氣侵入兩個衙役身上後,紅衣女子勾著嘴角,輕輕收回手的同時不忘沖對面的墨妖投去挑釁的一瞥。
紫衣似默認她剛才一番動作一般,只是勾了勾嘴角,掃墨妖一眼,便說道:「如今不是好時機,我們晚些再來!」說完不等其他女子反應,轉身整個人便從屋頂上消失不見。
其他女子見紫衣走了,也不做多留閃身跟著離開,而紅衣女子離開之前,還不忘衝著墨妖挑釁地挑挑眉。
墨妖站在屋頂上,冷眼看著她們離開,同樣在離開之前,睜著天眼,掃看了頭上因為那些女子離開後消失不見的結界一眼。轉過身,飛身而下,下落之時,目光卻在客棧外,那兩個被紅衣女子動了什麼手腳的衙役一眼。
「大捕頭,看,屋頂上那個黑衣女子下來了……」墨妖落到過道的同時,一個捕頭靠近帶頭衙役身旁小聲回道。
「嗯,知道了,讓那些仔細些~」捕頭一手抓著掛在腰上的刀柄,一手撐在腰上,黑著張臉看著四周。
「是,大捕頭!」小衙役聽了大捕頭的話,雖是不解,但面上也不敢違背,衝著後面十幾個帶著痞氣的人抬臂一揮,大聲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一會進去裡面,仔細些,一會要是將身上某個部件給交代了在裡面,別說大爺沒提醒過你們。」
待小衙役離開後,站在大捕頭邊上,同樣被紅衣女子弄了一絲黑氣到身上的衙役,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頭,今天這是怎麼了?」他們往日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雖然今天這事看起來好像是棘手了點,這次鎮長家的公子招惹的人好像有點來頭,但再大來頭,能大的過縣令大人和當朝宰相去?
「直覺,今天這事不簡單。」大捕頭說著眼底閃過一絲凝重,抬頭看著剛才墨妖站著的地方說道:「剛才那個黑衣女子,如果就是我們這次找的對象,那麼事情就不能簡單能了了。且不說她身上的氣勢,單說是她從屋頂上下來的身法,就讓我們不得不慎重。」
二捕頭聽了,一愣,想了想,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特別是想到墨妖一聲黑衣打扮的模樣,心底一顫,靠近大捕頭身旁小聲問道:「頭,剛才那女人的裝扮,看起來有些眼熟。」
大捕頭聞言一喜,扭頭急忙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二捕頭,點點頭,只是很快又搖搖頭,說道:「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跟大捕頭兩個幾年前也是在煙州城的府台當差,只是後來得罪了些不該得罪的人,別發配到了清河鎮這種小地方混著閒差。
大捕頭見他實在是想不起,只能歎口氣,交代道:「一會見機行事。」說完沖二捕頭跟其他幾個衙役使一個眼色,讓他們一會看著辦。
「是,頭兒,我們自然省的怎麼做。」二捕頭也不笨,共事多年,且這種事,平日了他們也做過不少了,對鎮長家公子的行事雖說不滿,但形勢逼人,只得如此。一會要是情況不嚴重的話,就跟往常一樣,雷聲大雨點兒小,拉拉偏架,能放水就放水,走走過場就行。
「一會跟其他人說一聲。」大捕頭交代完後,抬手一揮,衝著後面的吳家打手和家丁道:「我們進去看看!」說完,率先舉步踏進客棧大門。
另一邊,原本跟著柳若卿一起,打算到床上補眠的止末,在客棧上結界升起的同時,便驟然睜開眼,渾身一僵,臉色緊跟著一陣發白。
與她相近的柳若卿,自然察覺到她這一絲變化,跟著睜開雙眼,擔憂地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止末問道:「止末,怎麼了?」說完同時抬手覆到她緊握成拳頭的手上,輕輕摩挲著細細安撫她的情緒。
止末只是白著張臉,僵著身子,任由著柳若卿輕聲安撫,白著張臉沉默不語。
柳若卿看她這個模樣,想起初遇之時見到的情形以及那晚在小鎮祠堂上她見到那七個女鬼之時的反應,很快便反應過來。空出一手,扯下窗幔上的細帶,用內力灌入布帶,甩像床邊的木架上,捲起架子上的腰帶收了過來。
「止末~」柳若卿手上拿著藏有軟劍的腰帶,神情焦急擔憂地看著臉色依然蒼白的止末。見她泛白的唇瓣此時抿成挑直線,焦急的同時也在心底暗自惱恨,自己沒能習得一絲道法有關的本事。
止末僵硬著脖子,衝著柳若卿搖搖頭,顫聲道:「不、擔、心……」說完,坐起身,雙手飛快地動作著,連續不斷地結出好幾個複雜的手訣向著門口方向打了出去。做完這些後,還找出吶物袋,從裡面不斷地倒騰一些東西出來。似符菉、畫好的符咒、桃木劍、護身法器之類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看一眼後,皺起的眉頭又是一緊,很是不滿地繼續從納物袋裡面翻找。想找出些厲害的法器或者是護身法寶給柳師妹。可是翻找了一圈,除了些丹藥,剩下的都不是些藥草,像剛才那樣的東西,要不就是一些空白的符咒和玉石靈石之類的東西。
最後,只剩下一把桃木劍,以及那個從石板裡面取出的來的三尺多長的方形石匣子。
看著這些東西,止末還沒來的及挑出適合柳若卿的東西,結果,外頭那七道,讓她心顫的氣息便突然消失不見了。
於是,止末一愣,一手拿著桃木劍,一手捧著石匣子,抬頭,呆呆地往門外看去,而後,轉過來衝著還焦急擔憂地看著自己的柳若卿,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道:「她們,走了!」
聞言,柳若卿松下口氣,低頭看一眼被她翻出來丟放在床上的一大堆東西,而後有看一眼她手上拿的東西,彎了彎嘴角,將手上的軟劍送放到一邊,笑著說道:「止末,打算讓這些東西繼續堆放在床上嗎?」
止末順著她目光往下移,看到床上堆成小山一樣的東西,先是一愣,而後,臉頰發熱地抿唇看著柳若卿認真道:「這些給若卿。」
柳若卿先是一愣,而後笑著說道:「那,止末想我就這樣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她沒看錯的話,跟一堆瓶瓶罐罐躺一起的還有幾枚她給琴藝的拿著果子。
止末覺得沒什麼不對地認真點頭。
「難道,止末想讓我跟琴藝一樣?」柳若卿笑著目光柔和且溫情地看著她問道。
止末一怔,呆愣地看著柳若卿,說道:「琴藝?」說著目光在她身上掃看一眼道:「她是狐妖。」言下之意是你是人,怎麼會跟琴藝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