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可惡的肖奕,腦子進水了吧?軍訓在學校裡搞搞麼就好咯,還非得弄什麼野外求生,咱又不是啥特種兵,也不是軍校的,這純粹是整人嘛!」王語菲臉上敷著面膜,在慕雅歌的房間內抱怨連天,起身粗了嗓門學了肖奕當時的訓話,「軍訓,就是要讓你們學生懂得學海無涯苦作舟的人生哲學。遇到困難、挫折和考驗能以平常心對待,不光要勇於拚搏挑戰,還要不斷超越自我。」
說完一屁股又坐了下去,手臂一揮:「我去他的狗屁人生哲學,瞧姐這張白嫩嫩的臉,半個月下來愣是操掉了一層皮。還有半個月想想忍過去也就算了,結果他心血來潮弄這麼出野外求生?電視裡演的那種,咱是學生、學生!」
「王語菲!知道你嗓門大,你能消停點不?這臉上的面膜白敷了。」李欣茹順手就是一揭,面膜瞬間報廢,「反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抱怨有用?不如趕快把準備工作做齊全了,省得明天手忙腳亂。你看看人家小雅,早就收拾好了。」
「慕雅歌你個變態!」王語菲湊上前去,一把奪過慕雅歌懷裡的九尾,盯著淡笑的人呲牙咧嘴,「小李子,你瞧瞧她,半個月下來雖然成績平平,可瞧這皮膚水靈得。話說咱都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吧?照的是同一個太陽吧?這丫頭,別說蛻皮,完全不見曬黑啊,瞧這光滑的皮膚,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你怎麼保養的?我瞧瞧!」
說完就開始翻慕雅歌剛整理好的東西,狐狸被她蹲著困在腿和胸前倒也不叫喚,反而小爪子左右一按,小臉很不得埋進去:哎喲,好軟、好香、好舒服。美人,本尊好好疼你!
主人,騷狐狸就是騷狐狸,色心不改,真丟人。
小天,這樣也好,省得來煩我不是?
他敢!他要是敢對主人放肆,我夜境天直接扒了他的皮!
狐狸哼哼兩聲,也沒反駁,現在軟玉溫香在自己嘴裡,才沒那閒功夫計較這些。
「奇了怪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王語菲看著手裡摸出來的瓶瓶罐罐,這些她都有,還是國際大品牌,一臉失望抬頭,「快說,你藏了什麼法寶?」
「天生麗質!」慕雅歌一句話堵得王語菲險些吐血。
「是是是,公主殿下天生麗質,自然是我們這些小的比不來的。」咬牙切齒吐出一句,還笑?再笑打臉!
「嗯,那就跪安吧!」揮了揮手。
「你你你……」眼見著人就要撲上前去,被李欣茹一把拉住。
「行了,公主發話,跪安吧,別打擾了公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你的美容覺還要不要了?」
「哎喲,差點忘了這茬,回了回了。」將懷裡的狐狸一抱,「這小傢伙真可愛,今晚跟我了。」
「王語菲……你還真不客氣……」
「拿去拿去!」慕雅歌大度揮手,狐狸怕是樂著呢。
「哈哈哈哈,走了走了。」被拽著出門的王語菲似撿了個大便宜,嘴裡不停嘀咕,「東白山啊,姐明天就來了,你這鬼山可得好好消停消停,別整出什麼鬼怪來嚇人……」
鬼怪?前世的東白山可是個修行的好去處,可鬼怪一說她怎麼不知道?難道自重生後真的變了這麼多?慕雅歌眉梢一皺,肖奕,原來你打的這個鬼主意!如果只是為了確定心中所想而搞了這麼次野外求生,那你就太不成熟了。倘若真是有什麼東西在東白山上作祟,這一票學生你怎麼辦?
凌晨四點,天還未亮,操場上已聚集了還在抱怨打呵欠的學生,在肖奕冷言厲喝之下紛紛噤聲,看來人真不能貌相,娃娃臉也是可以很果決鐵血的。
很快幾輛軍用大卡車就裝滿了學生,在黑濛濛的天色下前行,晨間的冷風吹得人瑟瑟發抖。
「搞得跟暗夜突襲似的,這肖奕還讓不讓人活了?姐這瞌睡還真被冷沒影了!」王語菲搓了搓手,大嗓門很快就消失在呼呼的風聲中,可想這車速是有多快。
慕雅歌輕笑著挨近了王語菲,散了些靈氣過去,這女孩還是不錯的,既然同為室友,照顧一下也是應該。
「小雅,我就說你是變態吧,快讓我抱抱,真暖和。」
慕雅歌沒出聲任由她抱了,卻是開了五感,目光盯上了肖奕的那台車。那輛軍車上的人一個個神情嚴肅,身上煞氣不小。人不多,目測也就五人,對著肖奕很是恭敬,這幾人可不一般。
肖奕,野外求生是假,怕是有任務在身吧!
軍車行至山腳下就停了,倒是早到的一台軍車上下來了幾人,龍君魄赫然就是其中。
魄哥哥怎麼也來了?正思量間,肖奕說這次的野外求生雖然嚴格,但考慮高一的新生從沒體驗過,為了安全起見由大學部的幾名學長分別帶隊進山,按照地圖中的指示到指定處安營紮寨,而他和他的部下則會在暗中進行監督兼保護。
肖奕話剛說完,龍君魄就走了過來,攏了攏慕雅歌的衣領,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柔了語調:「哥哥陪你。」
「哇!龍少爺好帥!我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看真人,好幸福……」
「花癡!」自然有看不過眼的男生不屑這幫見著帥男人就犯癡的女人。
「小哥哥!」陸雲揚起臉,羞澀一喚,試圖引起龍君魄的注意,想著這麼多人面前龍君魄總不會那麼不近人情吧。
「你是誰?」龍君魄只瞟了一眼,聽這稱呼自然知道身邊的女人是誰,可也就只看了一眼,原來那小娘的表親長這樣啊,「脖子是被人給掐了麼?」
什麼聲音?怪裡怪氣!果然還是他的歌兒清新自然。
「噗」王語菲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艾瑪,這龍少爺太有才了。虧人家鼓起了勇氣裝淑女輕聲細語叫你一聲哥哥,你直接來句不認識也就算了,還在這麼多人面前下人家的臉。高,實在是高!
好在天色沒亮,不然陸雲在紅得滴血的臉更是要笑掉一眾人的大牙。
「龍少爺你怎麼能這樣?雲兒可是住……」
「聒噪!」龍君魄冷眼一掃,陳薇兒不由就打了個寒顫,明明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就是覺出了那眸光的冷冽,後話頓時嚥回了肚子裡。
哎呀媽,這還叫不嚴肅?這都要吃人了,狐疑看了眼陸雲,這是對人好?
陸雲這時沒出聲,一是不敢,二是怕自己說多了反而讓人起疑,只委屈得抖了抖肩膀,表情拿捏得很到位,可惜天暗沒人看見。
「吵什麼?跟著你們的隊長出發,速度!」肖奕看了眼騷動的人群發話,這幫孩子合該吃點苦頭。
眾人這才依照地圖分道上山,不用說,慕雅歌這同公寓的自然被分到了一組,還有六個男生,加上龍君魄一行十三人向目的地進發。
狐狸自慕雅歌的背包中躥出,自發跳到了王語菲身上,有龍君魄在,主人他自然是沒分,還好有個大波美女陪。
「小傢伙,就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王語菲對著狐狸的嘴就親了一口,狐狸眸光一閃,伸出舌頭一掃,光明正大吃起了豆腐。
艾瑪主人,太慘不忍睹了。
小天,隨他去,你可別學他,好好的把人都給帶壞了。
哼,本大爺才不屑!
一路披荊斬棘,龍君魄作為隊長自然是一馬當先為隊員開道,慕雅歌和龍君魄並肩而行,哪裡還有之前在操場操練時那虛弱的模樣。二人有說有笑,不像是來軍訓倒像是趁機談情說愛。
「看看,我就說那丫頭鄉下來的身體素質好吧,跑步還暈倒,真會裝。」累得扶樹幹喘息的陳薇兒恨恨說道。
「小薇,算了,留點力氣吧,再怎麼說她才13歲,在教官面前嬌氣一點也能理解。」同在喘氣的陸雲扯了扯陳薇兒的迷彩服搖頭。
「你呀,就是太好心,明明你才是和龍少爺一對,現在被個小狐狸精給搶去了,我都替你不平。」
「小哥哥只是看她年紀小,才特別照顧的,我理解他。」
「你真是……我是為你好,算了算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背後一男生聽了二人的談話,瞧了眼前方巧笑言兮的慕雅歌,13歲,這身體素質可不是一般的好,瞇了瞇眼若有所思。再看了面前二人一眼,一個裝一個狗腿,可真夠噁心的。本還想著在二人身後隨行保護,這樣子既然有閒心在人後說長道短,怕是也不懼山路了。
「讓開!」冷冷拋出一語,隨手一撥,從二人中間穿了過去,大步向前。
「真沒風……」看到男生剛毅的側面,陳薇兒臉一紅,度字就那麼嚥了下去。
「他是誰?」看著臉紅的陳薇兒,陸雲壞笑著靠了過來,「你喜歡他?」
「別瞎說,他不是我們藝人班的,聖風歷來軍訓人員都是打散的,講求相互協作。他麼……他是風行雲,在聖風名氣不小。」
風行雲?沒聽過啊,看來不是商圈的,問:「他們家是幹什麼的?」
「噓,別讓他聽見了,小聲點。」陳薇兒說著似乎有些忌憚,輕聲道,「黑道太子爺。」
混黑的?那不苟言笑的模樣倒也符合,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這種人雖不好相處,但父親說了,三教九流都得接觸,總有用得著的時候。風行雲是吧,記住你了。
整整兩個小時,若不是為了配合隊員的腳力,慕雅歌和龍君魄早到了目的地,不過兩個小時似乎也不差,他們是第一組到的。而肖奕自然是已經在目的地等候了,看到疲態各異的幾人唇角一勾,慕雅歌,你還敢說自己不是?
「先到的先去搭帳篷,一會再佈置任務,不要亂跑,解散。」
半個小時候,人員陸續到齊,等都搭好了帳篷,日頭已高。肖奕看了眼或坐或立滿頭大汗的眾人,清了清嗓子:「中午的食材你們自己在山裡尋找,女生去找柴火,男生去找食物。活動範圍只在這個山頭,誰都不許跑遠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沒人來救,都清楚了沒?」
「清楚。」
「好,各自行動吧。」
「聽到教官的話沒?別走遠了,哥哥給你抓山雞吃。」
「嗯,魄哥哥小心。」
「乖!」
「哎哎,龍少爺對你真是不錯,你們倆?嗯?」抱著狐狸的王語菲走了上來,一臉的狹促。
「撿柴。」八卦!
「等等我,你這丫頭,別說姐沒照顧你。」
慕雅歌說是撿柴,實則暗中查看東白山的近況,靈氣充足,和前世不相上下,不像是有不祥之物。也好,這樣她就放心了,可手上的珠鏈是怎麼回事?一陣陣發燙。
主人,山裡有寶。
狐狸從王語菲懷裡掙脫而出,跳上了慕雅歌肩頭。
主人你看東邊的山坳裡,隱隱有著祥瑞之光,我狐狸對獸類最為敏感,這東白山怕是要出什麼靈獸了。
慕雅歌開了五感,極目遠眺,果然有著祥瑞之氣,很淡,卻是真切透著些金光,既然如此,那就去瞧瞧。
小九,晚上咱走一趟,若真是好寶貝咱就收了,可不能便宜了肖奕。
那必須的啊!
哼哼,若真是什麼奇珍異獸,收來做自己小弟,看那夜境天還囂張?哈哈!
「小雅,你這小狗好神奇哦,竟然一躥就躥你肩頭了,這姿勢還這麼穩?」王語菲自然不知一人一狐暗自交流了一番,逗著慕雅歌肩頭的小狗嘖嘖稱奇。
「嗯,他自小跟著我,練出來的。」
「是嗎?也讓我試試,小白,來,到姐姐這裡來。」
「……」小白?這麼白癡的名字他才不稀罕。
「你叫他小九吧,不然他可不依。」
「好,小九,來,來就親一個。」
狐狸一聽這話,馬上雙眼放光,跐溜就跳上了王語菲肩頭。
「哈哈,我就說他喜歡我吧,親親,muma~」狐狸偏頭就來了個舌吻,驚得王語菲眼珠圓瞪,「好傢伙,哪裡學的?真色!」
慕雅歌翻了個白眼,不語,已經無力吐槽。
「小雅妹妹,你在這裡啊。」陸雲看到慕雅歌顯得很高興,小跑著就過來了。
「她還真挺自來熟的啊。」看著慕雅歌愛理不理的模樣,王語菲回頭望了一眼,這個陸雲還真是厚臉皮,都說了和她不熟還硬是像狗皮膏藥般粘過來,「小雅,你注意著點,這小白花無事獻慇勤肯定沒存好心。」
慕雅歌揚眉淺笑,看了眼王語菲,這孩子,說你沒心眼吧偏偏看人的眼光不差,想來大家族的千金見的事多,這明裡暗裡的齷齪事哪能不知一二?還能保持一顆純真的心已經很不錯了,做個朋友挺好。
「小雅妹妹,你看,我摘了些野果,給你。」衝上前來的陸雲突然一個趔趄,伸手的野果落地,眼看著手一抓……
瞧了眼不算太陡的山坡,慕雅歌側身一讓,哼,心思挺惡毒啊,可惜腦子不太靈光,難道就沒聽說過一句叫害人終害己嗎?那就自己嘗嘗惡果。
陸雲沒想到慕雅歌會突然讓開,一時沒剎住腳跌了出去:「啊,救命!」
「陸雲!」跟在身後的陳薇兒也沒瞧見究竟是什麼個狀況,只看見送野果的人就這麼跌了下去,匆忙趕到坡邊,陸雲正抓住了一根樹枝,回頭瞪了慕雅歌一眼,「你怎麼也不拉一把?虧她還好心給你摘果子吃。」
是,她是好心給我果子吃,只是我不要還給她而已。唇角一勾:「你本事好、反應快,你拉啊。」
「你……」陳薇兒語塞,看了眼斜坡,還真不好拉,「雲兒,你堅持一下,我去找肖教官。」
「嗯,謝謝你,我還能堅持。」眼眶溢出些淚珠,緊緊抓著樹枝不放,努力不讓自己滑落。
「果子好吃嗎?」慕雅歌蹲下身子,意有所指,隨即撿了地上的野果往身上一擦,「嘎崩」一口,「真脆,確實好吃,謝啦!」
王語菲本來也很擔心,聽慕雅歌這麼一說似乎話裡有話,低頭看了眼苦苦掙扎的陸雲,不期然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心下瞭然,原來如此。她就說這陸雲怎麼會這麼好心給人送野果,現在叫什麼?自食惡果了吧,痛快。
「小雅,這東西你吃得下去?也不怕被毒死?」
「東西沒毒,真的,相信我。」慕雅歌眨了眨眼,毒的是人心,撿起地上另一個果子遞了過去,「嘗嘗你嘴裡說的毒果,別有一番滋味。」
「艾瑪,真甜真脆,陸雲,謝謝啊!」回頭二人相視一笑,吃得樂呵。
肖奕一來便看到二人坐在坡邊歡快吃野果的一幕,臉色一黑。三兩步走上前去,躍下斜坡,將人給拉了起來:「還能走不?」
「可、可以。」咬牙點頭。
「堅持住,抓緊我的手,馬上就好了。」
將人拉上一看,褲腿劃破了,小腿處正外冒著鮮血,陸雲終於哭出聲來:「小雅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不接受我的好意也沒關係。也怪我自己沒用,站在你身邊還能腳底打滑,還好我沒連累你,你力氣小,不拉我也在情理之中,總不能兩個人都掉下來吧。」
不得不說這陸雲腦子動得快,看這話說的,直言人家不喜歡她也不介意,站著腳打滑?誰信?既然不是打滑難道……可人家絲毫不責怪反而大度說情,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誰見了都心疼。
嗯,沒想到這秦素素的表侄女還有些戰鬥力,不那麼蠢,知道以退為進,她是不是該稱讚稱讚?
「慕雅歌,看不出來啊,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毒?雲兒好心好意給你送野果,你不要也就算了,怎麼能推她呢?我就說好好的人怎麼就滾下去了,原來是你啊。」陳薇兒忿忿不平,真是只忠犬。
「我有說不要嗎?我還謝她了呢。」說著揚了揚手裡的野果,「哪摘的?我也去摘點來分給大家吃。瞧這滿山的亂石磕著你的腳了吧?你真是太熱心了,送個東西而已,我來拿不就好了,還非跑著給我送過來。也怪我沒什麼力氣,拉不住你,對不住了啊。」
「小菲,你包裡不還有瓶跌打酒嗎?一會回了營地可別小氣,都是室友,要友愛互助不是?」
「姐向來大方,一瓶跌打酒而已,給她不就結了。」王語菲忍笑,本來還想為慕雅歌辯解一番,結果人三言兩語就還了自己的清白,這份功力她得學啊。
「好了,都回去。」肖奕自是聽出這幾人對話裡的意思,反正一個也沒指名是被人推的,一個又是道歉又是送酒,這事還真沒什麼好追究。不過心下早已有了定數,無非是害人不成反害己,看了眼地上默默流淚的陸雲,心下不恥,但終歸是自己帶出來的學生,認命將人抱起走向營地。
遠處看戲的風行雲揚眉一笑,慕雅歌?挺不錯,有心機有手段、又聰慧伶俐,看著也討喜,以後的校園生活該不會那麼平淡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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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滾坡事件,陸雲算是安分了一下午,只是那幽怨的目光和表情還真讓許多人覺得她無辜。
「又來了,那偽白花又看你了,哦不,幽是對龍少爺的,怨才是你。」夜幕低垂,篝火旁的王語菲緊挨著慕雅歌搓雞皮疙瘩,「那目光可真瘆人,瞧我這雞皮疙瘩,你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沒感覺?那目光都要把她的背給灼穿了,慕雅歌撥了撥火堆,淡然說道:「只要你不去在意,她便什麼也不是。」
「精闢!」王語菲豎指讚歎,一陣冷風吹過,抖了抖,「這東白山到了晚上可真冷,不行,我得去睡覺了,不打擾你們卿卿我我了。」
龍君魄挑眉,算你識趣,難得的野營,你個大電燈泡可霸佔了歌兒不少時間。
「魄哥哥,晚上有興趣探險不?」
「你也發現了?」
「魄哥哥發現什麼了?」
「我只是覺得肖奕來這可不是為了訓練你們野外求生那麼簡單,想必你也是看到那幾個人了吧。」
「魄哥哥,不簡單的人是你。」這幫學生哪裡會注意到那些人?都以為只是一般的士兵,壓低了音量,「山中有寶,我雖然知道了具體的方位,可現在也不好貿然行事。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採取行動,到那時我們就直奔目的地如何?」
「好,那哥哥晚上就做歌兒的小跟班。行了,現在先去休息,不然他們是不會走的。」
「哎呀,好睏,魄哥哥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見!」起身打了個大呵欠,對著龍君魄眨了眨眼就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萬籟俱寂,星光寂寥,一輪明月掛在夜空倍顯孤寂,山間寒氣逼人,在清冷的月光下愈發地冷了。
悄然避過守夜人的眼,二人在漆黑的夜裡無聲穿行。忽然腳步一頓,互看一眼隱在了樹林深處。
「大師兄,這山裡真有東西作祟?」清麗的女生起,慕雅歌聞聲看去,一個俏麗的短髮女子身著迷彩服,手裡還拿著串珠鏈。
這也是個修行之人,那手中的珠鏈一看就是個寶物,大師兄?難道是在叫肖奕?
「馬小蘭,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叫你別跟你還跟?趕快給我回去。」娃娃臉上升起一絲怒氣。
「大師兄,別這樣嘛,我保證絕不給你拖後腿。再說咱這麼多人,怕什麼?而且我也是有本事的,雖不及大師兄你,可還是能自保的。讓我去嘛,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了,反正來都來了。」馬小蘭忙上前挽了肖奕的胳膊撒嬌,那嬌俏的模樣看著還真不忍心拒絕。
「隊長,既然來了就一起吧,馬小姐說得也沒錯,興許還能幫上些忙。」
聽有人為自己說話,馬小蘭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保證不亂來,一切聽從大師兄的指揮調度。」
「玄風,一會要是情況不對,你保護小蘭。」肖奕無奈一歎,「馬小蘭,下不為例。」
「謝謝大師兄,就知道大師兄對我最好了。」馬小蘭嬉笑著比了個勝利的姿勢,抱著肖奕的手臂不放。
「放手。」肖奕翻了個白眼,若不是這小師妹是師傅的獨女,交代他要好好照顧這個古靈精怪他還真就把人給扔回去了。看了眼手裡的羅盤,「那邊,走。」
馬小蘭?馬家人麼?難怪那次肖奕和狐狸鬥法的時候提過馬家,竟然是馬家的首席弟子。
南毛北馬都是驅魔家族,南毛指的是茅山派,而北馬則是北方馬氏一族,在驅魔領域算得上是翹楚,不想今生就這樣被自己給撞見了。看來眼遠去的幾人,本事不錯,竟然這麼快就找對了方向。
「魄哥哥,咱也跟上。」
山坳下,濃霧瀰漫,說是濃霧,實為山間瘴氣所至,一般人若是誤入此地怕是會小命不保。前方七人停了腳步,肖奕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人手一顆藥丸:「吃了,隨我來。」
大手一揮,七人便融入了瘴氣不見蹤影。
慕雅歌卻是不急,等了幾分鐘才拉著龍君魄走了進去。慕雅歌現在的修為自是不怕這瘴氣,而龍君魄有煞氣護體,行走在瘴氣中面色如常,至於九尾狐就更不怕了。
慕雅歌進了山坳便開了五感,拉著龍君魄左右穿行,不出一會就出了這片瘴氣。入眼便是一片天然大湖,月色下波光粼粼,湖面還散著些薄霧,湖邊的草地鬱鬱蔥蔥,寧靜、幽然,好一個人間仙境。
肖奕為首的七人站在草地上沒動,確切地說是盯著前方的山洞不敢妄動。山洞裡有光,金色的,在夜間來看就如破曉的曙光,溫暖而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肖奕背手打了幾個手勢,人影迅速散開,兩面包抄潛向山洞。
「跟緊了。」肖奕面色肅然拉過異常興奮的馬小蘭,不由沉了語調,「小心點。」
七人慢慢向山洞靠近,慕雅歌和龍君魄也動了,悄悄尾隨其後,不近不遠,卻剛好將所有人納入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近了、更近了,七人心底鼓聲如雷,剛要探入洞口,忽然傳來一聲獅吼,緊接著一頭金色的成年雄獅從洞內一躍而出。
這頭雄獅和一般的獅子很不相同,身形大出普通獅子的一倍,十足的龐然大物。通身的金毛在月光下異常亮眼,就如渡了層金,看著蓬鬆柔軟,可若真是怒了,那一身的軟毛怕就成了奪命的鋼針。
七人一見,心底一驚,這是什麼獅子?相互打了個眼色,身形一動將雄獅給圍了起來。
「蠢貨!」慕雅歌輕歎,你一行七人到人家的地盤打擾了人家的休息本就不對,現在還形成了包圍圈,不是明擺著要對人不利嗎?雖然對方是只獸,可也有智慧,更何況那洞中出現的金光就表明此獸必定不凡,真當這獅子傻啊?
果然,那獅子怒了,身形一躍就衝了上去,衝去的方向正對著馬小蘭。
慕雅歌險些笑出聲來,馬小蘭被肖奕護在身後,又是七人中最嬌小柔弱的,不論其他,光一眼望去就知道這是個最弱的。瞧人家獅子都知道柿子挑軟的捏,這一對比,高低立見啊!
獅子速度極快,肖奕臉色一沉,一把推開馬小蘭,也不敢硬來,閃身避了開來。獅爪雖拍了個空,可身後的樹幹卻應聲而斷。這一爪若真拍到人身上,神仙難救。
趁著二人躲避的空擋,玄木右手一伸,道了聲:「蔓籐青青。」
山間的蔓籐就如長了眼般朝獅子纏來,獅眼一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似是很不屑,嘴一張就噴出了一團火焰,那伸來的枝椏蔓籐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
獅子轉身,卻是往地上一坐,歪著頭睥睨幾人,不等人動手嘴又是一張。玄冰指尖朝湖面一點,就地取材:「給我滅!」
倒也機靈,知道五行相剋的道理,想來實戰經驗也較為豐富。獅子一擊不成,見對面的人也戰意雄雄,不由怒上心頭。前腿一伏,後腿一蹬又衝上前去,半空中還不忘高吼一聲,威風凜凜。
「光電術!」玄電手指朝前一指,一道亮眼的閃電直擊雄獅。
「風來。」玄風也適時出擊,怕那獅子逃脫,這麼好的機會不用就可惜了。
獅子身軀一扭想要躲了那突如其來的閃電,不料氣流一變,無形的風又將身體給捲了回來,生生受了玄電一擊。嘶吼一聲摔落在地,亮眼的金毛霎時冒出一股黑煙。
慕雅歌看到這裡眸光閃了閃,那幾人會異能之術,又是軍人,肖奕不光是隊長還是少將。國內這樣的組織還是軍用的,呵呵,龍組?竟然是龍組!
「魄哥哥,看得差不多了,咱來個趁火打劫?」這麼好的機會不去的人的傻子。
「正合我意。」
二人笑得如同兩隻奸猾的狐狸,悄悄向洞口靠近。很好,沒人發現!
入了洞金光更甚,照得人睜不開眼。等適應了光亮,定睛一看,柔柔的草堆上正躺著一顆金蛋,鴕鳥蛋般大小。
九尾狐撲上前去,抱著蛋直流口水。
「吃貨,這不是給你吃的,快下來!」慕雅歌拎起狐狸就是一通訓。
狗看見蛋就撲,還想吃?龍君魄聽出不妥,看了眼狐狸又看了眼慕雅歌,眉梢一挑,這茶杯犬果然不是隻狗那麼簡單。
「小九,現身。」既然一起來了,便沒什麼好隱瞞。
九尾狐搖身一變,四條尾巴得意地左搖右擺,斜睨了眼龍君魄,小樣,本尊可不是狗。
「主人,您冤枉我了,我不是要吃它,我只是看到寶貝忍不住抱一下而已。」狐狸委屈地淚眼汪汪,轉而又說,「主人,快,快契約,這是那外面獅子的孩子,趁它還沒出來趕緊收了,不然一會他的父親可不幹。」
「等等,你說這裡面是只小獅子?獅子是孵出來的?」不是胎生嗎?這麼玄幻?
「主人,這是靈獸,是胎生。怕是出生之時遭遇了什麼不測,他的父母才施法將他養在蛋內。您看這裡只有雄獅,估計母獅已不在人世,您快點,只要現在將他契約了,那雄獅也拿你沒辦法。」九尾狐有些急切,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啊。
「還是滴血就可以?」
「是,您快點。」狐狸催促,抓耳撓腮。
「誰滴血都可以契約?」那何不給魄?男人配雄獅,王者之姿啊,「魄哥哥,你來。」
「主人!」
「小九,我有你和小天。」神色堅定,不容拒絕。可我有你這句話讓狐狸心裡一顫,默默低頭,主人是真的把自己當家人看待。
「魄哥哥,聽我的,快,滴血讓他認主。」
「歌兒!」龍君魄將人往懷裡一攬,這份心意他受了,隨即咬破了指尖滴在了金色的蛋上。
紅光一閃,金光卻是瞬間沒落,洞內漆黑一片。
「主人,快走,這金光一滅,那雄獅定然知曉,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龍君魄一手抱著蛋,一手拉了慕雅歌就往洞口跑去。
只聽獅吼聲震天,和幾人陷入苦戰的雄獅忽然全身金毛一立,腳底騰雲而起,飛向洞口。
七人見狀一愣,看了眼洞口,金光不再,該死,有人漁翁得利,抬腳就追了上去。
「狐狸,用幻境困住他們。小天,煞氣形成屏障擋一下,我有話和那獅子說。」慕雅歌穩了心神一一吩咐開來。
那七人只覺身入桃林,香氣襲人,而桃林的前方一塊黑牆阻擋。一個美輪美奐,一個讓人頭皮發麻。
「小蘭,出法寶破了那煞氣。」肖奕面不改色,慕雅歌,你到底還是來了。
「大師兄,看我的。」馬小蘭手中的珠鏈朝煞氣飛去,口中唸唸有詞。
金光四射,耀眼的光芒形成光圈撞向濃厚的煞氣,一波又一波,發出陣陣嗡鳴。
「凝神、精氣,別想別看,一切只是幻象,心隨意動,跟我走。」肖奕頻頻虛空制符,打向桃林。符氣所到之處花瓣紛紛,飄渺妖冶,落地卻是化為黑氣,一株株桃樹瞬間消弭無蹤。
洞門口,雄獅惱紅了眼,不期然落下淚珠,他的寶貝兒子就這樣被人奪走了?
九尾狐卻是擋在慕雅歌身前,威壓一開,雄獅不由匍匐了身子,卻還是目光含恨。
「小九,他只是救子心切,父愛如山,收起威壓,莫要為難於他。」
雄獅聞言猛然抬頭,他竟然從人類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
慕雅歌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雄獅的頭:「說來是我們不對,偷了你的孩子。可是你們的存在本就逆天,不然也不會招惹那些異能人士前來。今天是他們,那麼以後呢?以你一人之力能保護好你的孩兒嗎?是,人類都很貪婪,若被心術不正的人發現你們,你和你的孩子都在劫難逃,這天下能人異士很多,你阻擋得了嗎?」
「我不敢說我是個好人,我也有私心,但我保證絕不會傷害你的孩子。相反跟著我、不,是跟著他。」說著指了指龍君魄,「你看看他,他才是契約你孩子的人,你認為他如何?」
雄獅抬頭,定定看向龍君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懼意,不由又伏地了身子做臣服狀。這個男人很強,雖目測乃一介凡人,可通身散發的煞氣讓人不敢直視。
龍君魄也走了過來,將蛋托在掌心:「你的孩子我來保護!」
「主人,乾脆你把他也契約了得了,這樣他們父子倆不就可以相聚了嗎?」狐狸搖尾提議,弄不到小的,弄小的的老子做自己的小弟不是更威風?
「你可願意?」倒是不錯。
「大塊頭,本尊的主人自是強者,不然我一介上古神獸怎會認人為主?你快些從了吧,告訴你,好處多多。」坑蒙拐騙狐狸得心應手,不過這也是句實話。
見獅子不再猶豫,欣然點頭,慕雅歌咬破指尖滴在了獅子的眉心,一人一獅腳下紅光乍現,獅子那被燒焦的毛立刻又恢復如初。
「主人,我能說話了。」獅子大喜,看了眼九尾,果然是好處多多。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以後你的修行比現在可強得多,跟在主人身邊包你有肉吃。」
「整天就知道吃!」慕雅歌揪了把狐狸的毛,看了眼身形高大的雄獅有些犯難,「變身?」
「主人,我可以。」說著搖身一變,這回是只金色的小貓。
慕雅歌噴笑而出,看了眼變回茶杯犬的狐狸,再看了眼金色的小貓,這以後要貓狗大戰了麼?
「小天,帶我們走。」
語落,黑氣裹住二人升空遁向遠方。
幻象一失,那黑牆也不見蹤影,幾人遙望那團黑氣直跺腳。
慕雅歌,又讓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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