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命令我!」陵寒醇厚冷冽的音質隱著怒氣,寒眸劃過一抹冷光。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以命令的口氣跟他說話。
一個習慣高高在上,一個習慣主宰別人的思想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說著命令的話語,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讓他勃然大怒。
邵醫生心一窒,心裡慌亂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用錯了語氣和措辭,連忙解釋:「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因為……」
「夠了,看在你跟了我十幾年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別仗著你是老頭就以為可以左右的我的生活,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陵寒冷冽著眸子,年輕氣盛,風華勃勃的樣子,教訓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就像一個兒子在訓斥父親。
冷溪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她動了動嘴皮子,想要勸解,可不知道說什麼?
邵醫生知道自己觸犯了寒少的禁忌,寒少從來就反感別人對他指手畫腳,跟在寒少身邊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都怪自己一時心急。
他斂下了面容,垂下了頭,像是一個知道自己錯了的老孩子:「寒少別生氣,我這就走!」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歎了一口氣頓了下來,側過身子對著床上的冷溪交代道:「溪兒,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敏感,多吃……」邵醫生無聲的搖搖頭,還是放心不下溪兒。
看寒少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打算,寒少從來都是睿智沉穩,一切都習慣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運籌帷幄,神秘而深不可測,有什麼決定恐怕他心裡早就有數。
邵醫生猜不透寒少的心思,也不敢冒險,如果寒少對溪兒真的只是玩玩,那麼現在告訴他溪兒有了孩子,寒少定會當做一場意外而讓溪兒拿掉孩子的。
溪兒這麼乖巧可愛,美麗動人,最重要的是溪兒全心全意的愛著寒少,為了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女人,有資格幫寒少生孩子,溪兒和寒少之間的孩子定會又聰明又漂亮還會得到很多愛,邵醫生很希望溪兒能把寒少的孩子生下來。
但是如果過早的讓寒少知道了,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邵醫生滄桑著臉,還是帶著心底幾欲說卻不能說的秘密離開了陵家。
冷溪從床上坐起來,小心翼翼的觀看著陵寒的神色,他好像又生氣了,是不是他不願意娶她,是不是他根本就不愛她,所以生氣了。
女人不瞭解男人的高傲和不容侵犯,尤其是懷孕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容易敏感,容易胡思亂想。
冷溪看著陵寒飄散著點點寒氣的俊美側臉,不由地心底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一顆一顆如斷線的珍珠,垂落在被子上,浸濕了被子。
回眸,那抹白生的小臉上掛著淚珠,如雪地裡的冰珠,晶瑩而泛著憂傷的光芒,落入深潭般幽澈的眸子裡,陵寒眉宇皺起,走到床邊,將她單薄的身子攬入自己的懷裡:「嚇到你了,聽邵醫生的話,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他揉著冷溪的發頂,與剛才想比,聲音柔了幾分。
他的胸膛很溫暖,精壯有力,跳動著沉穩的脈動,生機勃勃,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孕婦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冷溪吸了兩下鼻子,擦乾了眼淚,點了點頭,將臉貼在他的胸膛,環手抱住他,來聽他的心跳聲。
那是生命的跡象,是她愛著的那顆心,只要聽著他,她就能感到安心。
溫熱的淚水侵染過衣料,流溢在結實的肌膚上,如一隻軟綿的小手在撫摸著他的胸膛,小腹間突然來了悸動,一股酥麻的激流從那個敏感的地方流竄到大腦,陵寒的臉一熱,喉嚨收緊,渾身的悸動因子都在跳躍。
他突然緊緊的擁緊了懷裡的冷溪,呼吸變得灼熱。
察覺到陵寒的變化,冷溪身子敏感的顫了一下,她這一如小兔一般的抖動,更是撩起了陵寒某個地方的火,他能感覺到一竄燥熱的火躥出了喉嚨,渾身滾燙起來。
他突然抬起了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溢上幾分慾念的氣息,對視著她古泉般的黑眸,那眼眸裡水靈蕩漾,瑩澤清澈,好像在等待著他跳下去,舒爽的洗一個清水澡。
心中一動,俯首狠狠的咬住她的唇,喘息而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冷溪的臉上,陵寒按住她的後腦勺,閉上眼睛,緊緊的貼著她的臉,將她的唇死死的扣在自己的唇間,游移,吸食,啃咬,似乎要將她的嫩全部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這個女人總是這樣,毫無預兆的挑起他濃烈的興趣,讓他有狠狠埋入她的身體,狠狠的衝擊的衝動。
冷溪察覺到他的急切,察覺到他呼吸的灼熱和急促,她的心也胡亂的跳動起來,她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吻,回應著他激烈的熱情,因為她能感覺到陵寒心跳的頻率也加快了幾分。
他這是在為她心動嗎?
是否代表著他心裡也有她。
一股幸福的激流溢上了冷溪的眼眶,晶瑩的水珠沾染在她蝶翅一般的長睫上,心暖,心動得溢出了淚,只為他這一刻為她而亂了的心跳。
將冷溪壓倒在床上,陵寒的吻越發的侷促狂肆了,他迫不及待的將手伸進了她的包子小胸,冷溪敏感的顫慄了一下。
柔軟溫暖的觸感傳來,陵寒頭腦一熱,赫然睜開了眼睛,氤氳的邃眸對上身下的她,那靈靈波動的眼,一時間四目相對,一股不明的氣流在彼此之間流轉,這一刻,他看著她,她也在看著他,彼此的眼裡只有彼此,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
突然感覺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腿間,冷溪的臉忽的紅熱起來,灼熱而滾燙,他又要來了嗎?她有些無措的別開了目光。
「該死!」陵寒低咒一聲,忍住快要爆炸的膨脹,迅速從她身上起來,鑽進了浴室,打開花灑,用冷水淋著自己的頭和身體,降火。
他差點又忍不住要了她,邵醫生說了,她身體不好,還是禁禁慾吧!
陵寒非常惱火的一頭鑽進了放滿冷水的浴盆,將自己整個淹沒在水裡。
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控制不住,而這個女人一再讓他衝動,她的身體水嫩可口,如香甜的水果,又如軟綿的豆腐,叫人嘗上一口便回味無窮。
她身體上的那股香味,更是讓他鼻翼煽動,心癢難耐。
他陵寒這是怎麼了?瘋狂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
瘋了。
他惱怒的低咒一聲,將自己往冷水裡縮得更深,彷彿要冰醒自己的腦袋。
冷溪努了努嘴,害羞的額捧著自己紅熱的臉,滿心的羞赧,她將自己蜷成月牙型躺在床上,心底卻是甜膩膩的,唇邊浮現了淺淺的幸福的笑容。
日子如斯。
在陵家吃好喝好睡好,養身體已經過了三天,而這三天內,陵寒一直很忙,似乎在忙一件重要的事,他也很識趣,並沒有對冷溪做過分的事,有時候還是會衝動,當然了,解決衝動的必勝法寶就是冷水冷水還是冷水。
冷溪逐漸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力氣多了,精神也很足,一直壓抑在她心裡的擔憂她沒有忘記。
天氣陰沉無風,是個出遊的不錯時選。
「溪兒啊!你要相信爸爸,爸爸絕對不會害陵寒的父親陵雲天的,多年前陵雲天對冷家有恩,我怎麼會害他,都怪爸爸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凌雲集團的事,爸爸也是一時迷糊,但那些只是因為爸爸貪財,絕對沒有陷害人命,我是不會陷害陵雲天的,你真的要相信爸爸……」
走出探監室,冷溪的腦海迴盪著冷龍一直跟她說的話,他似乎很懊悔很無奈。
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溪恍恍惚惚,心裡總是有股不好受的感覺。
「別太在意一個不需要在意的人的話,每個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不應該受太多別人的影響!」前方飄來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還是那麼威嚴中帶著清潤。
冷溪從恍惚中抬眸,對上白奕承明潤的眼,她緊張的心霎時也落了下去。
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白奕承也不由地失笑,她這個可愛的樣子還真是他認識的溪兒:「看你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樣子,這些日子以來過得不錯吧!」
冷溪有些羞愧的垂下頭,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
白奕承的眼眸幽深起來,看著她幸福他應該高興,可心裡卻綿延不絕的失落著,不由地為自己這種不君子的想法而自嘲:「好,那你回去小心點,我得去鬧事的酒吧伸張正義去了!」白奕承看冷溪精神似乎很好,他給了她一個笑容,拿起自己的警服,出去辦事去了。
冷溪也回了一個笑容,隨後走出了警察局。
警察局外,冷溪歎了一口氣,想讓自己不要想太多,抬眸朝前走,眼前突然掠過一抹身影,那個身影如此熟悉,就站在了她的正前方,定定的看著她。
「姐姐……」冷溪心中一動,諾諾的喚出聲,冷妮乾淨的臉上沒有了往日了張狂跋扈,卻有了些許的滄桑,見到冷溪只是牽唇微笑:「真巧,不請我去喝喝茶!」
環境清幽的咖啡廳。
冷溪和冷妮面對面坐著,往日裡還會嬉笑打罵的姐妹,此下卻是尷尬得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其實,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身為你的姐姐,我覺得不告訴我良心過不去!」冷妮率先開了口,打破了僵局。
「什麼?」
「陵寒一直都在利用你,他根本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冷溪因說話嘴巴都還沒合攏,冷妮的話便已經脫口而出,真誠堅定的模樣讓人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