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開車的司機並沒有應聲停車,而是徵詢的看了謝飛一眼,謝飛黑冷著臉,看著冷溪如此激動悲絕的樣子,他冷冷的道:「停車!」
前幾天,這女人的執著和膽大他是見識過的,如果不停車,拉開車門跳下去這樣的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他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冷溪,而不是一個死人。
隨著車子緩慢停下來,冷溪甚至還沒等車子停穩,她便急切的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急速的往回跑去,帶起陣陣冷風,將她的裙擺吹得在空中凌舞。
陵寒,她要見陵寒,告訴他,她想念他,不能沒有他,她一定要見他。
冷溪像是沖昏了頭腦般,空蕩的腦海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念頭在支撐著她一直往前跑,那就是見到陵寒,她什麼都管不了了,不管他對她的教導,不怕在他面前丟醜,不想去想家裡的情況,只想見他。
就讓她自私一回,只要一回就好。
謝飛看著冷溪那抹白色的身影如一道線一般在灼灼的陽光下飛速起舞著,她所過之處,都如一縷陽光劃過地平線,落下點點清輝,那般讓人迷醉了眼。
只是,這樣的一個她,卻瘋狂的跑向了別處,一個別的男人的房子。
冷溪跑得氣喘吁吁,但她顧不了太多,憑著自己熟悉的地形,繞過院子門跑進了裡面,抬起手正準備按下門鈴,手指到了門鈴那裡她又頓住了。
狂亂跳動的心縈繞了一絲害怕,她的呼吸急速沉浮著,胸口起伏不定,有一絲絲緊張,一絲絲害怕,一絲絲膽怯,更多的是期待,期待快點見到陵寒。
她艱難的吞了吞喉,給了自己最後的勇氣,一提氣,手指按了下去,只聽得門鈴「滴滴」的響了幾聲,她的心一滯,跳得更加狂亂了,手指也不自覺的發抖起來,一想起等會就能見到陵寒,她就止不住的緊張,止不住呼吸的起伏。
「咯吱」門被打開,冷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毫無規律的亂了節奏,身體也在瑟瑟發抖,她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氣想要見到的人,終於可以見到了嗎?她睜著水靈的眼睛,期待的看著門口。
這時,門被全數打開,現出一個蒼勁卻飽含滄桑的身影,是樓叔,冷溪瞳孔一縮。
「冷小姐,你這是……」樓叔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冷溪一番,欲言又止的問道。
「我……」冷溪吞了吞緊張的喉,略略低頭,絞住自己有些顫抖的雙手,做著最後的決定,終於她還是深呼吸了一下,抬起了眼,看著樓叔道:「我想見陵寒,他在家嗎?」她的心跳躍不止,眼裡充滿期待。
「哦,你說寒少啊!他前幾天回了美國,現在不在家,你要不要進來坐一坐!」樓叔回答道。
「咯登」一下,樓叔的話一出,冷溪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她能感覺到一個東西在心中碎裂,那是她的心,在一瞬間蹦然破碎,所有的期望在一瞬間泯滅。
一股涼意迅速充滿了她的血液,讓她全身冰冷,那本來充斥著希望的,古泉般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暗淡無光,充滿絕望。
她咬住唇,身子抖澀起來,淚水盈滿了眼眶,陵寒不在,他不在。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他回美國了,她怎麼忘記了,他本來就屬於美國,他從小在美國長大,只不過前幾個月才回來,他回去是遲早的事。
「冷小姐,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進來坐坐吧!」樓叔看著她這個樣子,擔憂的道。
「不用了,我們還趕時間,就不打擾了!」還沒等冷溪說話,謝飛的聲音便從她身後傳了出來,他走上前,拉著冷溪的手臂,將她轉了一個身,面對著自己:「走吧……」話還沒出口,他卻愣住了,那一瞬間心為之一顫。
這女人,跟死了有什麼差別,她面色蒼白如紙,嘴唇烏白,全身冰涼透頂,那本來幽靈澄澈的眼,此時暗淡無光,瞳孔沒有焦距,空洞無神。
她雖然是在看著他,可那瞳孔裡卻沒有落下任何事物,眼神渙散,如一盤散沙,在沒有從前精靈一般,惹人憐愛的機靈水澤。
謝飛的心一滯,一股悲憤湧上心頭,他真的不如陵寒嗎?讓這女人跟他在一起,就如同要了她的靈魂。
他咬了咬牙,帶著血絲的眼充斥著一股怒氣,更加用力的捏住了冷溪纖細的臂膀:「走!」
是他的東西,即使是死人也是他謝飛的東西,女人,一旦征服了,便會乖乖聽話,他現在就要徹底的征服她,讓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謝飛捏得很重,甚至捏得她的手臂青紫,冷溪卻不覺得疼,她恍恍惚惚,身子搖搖晃晃,任由著謝飛拉著走,虛軟無力在沒有之前的瘋狂勁頭。
樓叔看著謝飛帶著冷溪走,他一向不為所動的蒼勁的眼微閃了一下。
謝飛徑直將冷溪帶回了他住的地方,因為剛才冷溪的他的眼神,令謝飛異常惱怒,他捏著她,把她拖進房間就狠狠的將她扔在床上。
冷溪被重重的甩了出去,跌在床上跌得彈了幾彈,然後落了下去,她卻毫無知覺。
直到謝飛狂亂的脫了自己的上衣,他壓身上來,上下其手開始胡亂而急促的扯她的衣服之時,冷溪腦袋一轟,驚覺而起,一股巨大的恐懼將她籠罩了。
「啊!走開!」她驚恐的叫一聲,手腳並用胡亂踢騰眼前的人,掙扎之下,小野貓一樣的爪子抓了謝飛的臉一把,抓得他疼得嘶了一聲,他鉗製冷溪的動作才稍稍鬆懈一點。
冷溪慌得起伏著胸口,趕緊爬起來,往後退著身體,驚恐而防備的看著他:「別過來,別碰我,我求你別碰我!」她眼裡溢著淚水,卻不敢哭,聲音顫抖不已。
「媽的,你敢弄傷老子!」謝飛摸了摸臉,眼裡的血絲暴突,他憤怒的碎了一口,怒道:「今天,你逃不掉了,我要你徹徹底底的成為我的女人!」他咬牙切齒說一聲便撲了上來。
他花了兩億,這女人卻叫他別碰她,呵,真是天真。
「不要,走開,走開!」眼見著謝飛肥厚的臉飛撲而來,冷溪心下提緊,她慌亂的往後退,一下子跳下了床。
謝飛沒穩住身子,落了空,撲進了軟綿的床上,他頓時更是怒火滔天,一個躍身翻身起來,肥厚的嘴唇顫抖著,凶野的眼帶著猩紅的血絲,一步步朝著冷溪逼近,冷溪顫抖著身子,極力咬著自己殷紅的唇瓣,咬得顫慄,咬得瑟瑟發抖,她驚恐的雙目一刻不敢放鬆,警惕的防備著他的舉動。
退著退著,冷溪的後背突然低上了一個硬物,那是牆,她再也沒有退路了,看著謝飛逐漸逼近的身體,她無奈而絕望的皺起了眉。
難道她真的逃不過去了嗎?她真的要成為謝飛的女人,不要,不要,她在心裡急切的吶喊,咬唇的牙齒咬得更緊了,她突然感覺一股腥鹹的液體流溢在了她的唇邊。
下一秒,謝飛那猥褻肥厚而黝黑的臉急速覆下來,就要吻她的唇了。
「啊!走開!」她緊閉著雙眼,狂亂的揮舞著手,每一下揮舞都透著她的無助,打在了謝飛身上,推拒著他。
她打著叫著,許久之後,卻發現謝飛沒有了動靜,她喘息著,慢慢的安靜下來,膽怯而驚慌的掀起眼簾看去,卻發現謝飛只是站在她面前,嘴角咧開,傻傻的笑著,剛才暴突的眼現在也是有些呆滯,癡癡傻傻的模樣,傻笑著看著她。
她心下提緊,突然想起,杜紹熙上次送她回去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起過,謝飛是騰飛集團的總經理,為人搓而弱智,他時而正常,時而癡傻。
他怕血,只要一見到那鮮紅的液體,他就會從正常變成癡傻之狀。
冷溪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的嘴被她咬出了血,難怪謝飛突然傻了。
但是杜紹熙也告訴過她,謝飛的癡傻之狀,最多只能維持三天,也就是說,三天之後,謝飛又會恢復之前那副淫邪的樣子。
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冷溪驚慌不已。雖然今天逃過了一劫,但謝飛雖然癡傻,卻也沒有到不明白狀況的程度,他命人跟著冷溪,一刻也不離開她,生怕她跑了。
冷溪在擔憂驚恐中過了兩天,無論想什麼辦法,她都逃不脫謝飛的範圍。
眼看著,三天就要過去了,而冷溪依舊沒有辦法,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如遊魂般,不知不覺走到了凌雲集團旗下的摩天大樓附近,她想去哪裡轉轉,她後面的人跟著就隨他們跟著吧!
穿過一條街,正準備過馬路之間,她向對面的摩天大樓瞟了一眼,一個身影赫然映入她的眼簾,她的心口一窒,瞳孔放大。
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湧上她的胸口,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不管紅燈還是綠燈,她拔腿就往那邊跑,她的眼睛看著那裡,一刻也不離開,生怕她一離開視線,他就不見了。
她發了瘋似地向那邊跌跌撞撞,幾次差點被開來的車子撞飛,她也不管不顧,只知道急速的往那邊跑,嚇得急速剎車的司機們一個個伸頭大罵她不講交通規則。
她也聽不見,也絲毫沒有使她迫切的腳步停下來,此時此刻,她的世界只看到了他,彷彿只有他和她,她只知道奔向他。
終於她氣喘吁吁的在摩天大樓面前停下來,眼裡溢著淚,對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對著那個她瘋狂想念的身影喊出了毀滅性的話語:「陵寒,我愛你,我愛你,帶我走好不好!」眼淚洶湧的溢了出來,她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