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承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眼神嚴肅,在往台上看去,分明瞧見了台上的冷溪微抖的肩膀,那一刻,他的心狠狠的一痛,彷彿被人狠抓了一把,他虛著眼,朝著謝飛翻了一個鄙夷的目光。
「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這時拍賣師做著最後的徵詢,底下的人一片靜默,拍賣師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要舉牌的意思,他於是喊道:「三億五千萬三……」
「五億!」
這時人群中響徹了一個異常肯定的聲音,大家紛紛朝著那個喊五億的人看去,只見白奕承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滿腔憤慨的舉著牌子。
嘩,。
霎時,人群一陣驚吁,直接飆升到五億啊!這可真是需要足夠的勇氣跟決心。
此時,一直靜默不動聲色的陵寒身軀也跟著微微顫動了一下。
杜紹熙也是瞠圓了眼,這白家公子可真是熱血之人。
冷龍心裡惶恐不及,一個勁的擦冷汗,而冷妮則一副吃驚的樣子,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和嫉妒,白家大少爺,一個掌權又掌政的優秀男人,居然也這般看中冷溪那賤女人,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讓那麼多優秀的男人為她傾權傾錢。
一直在一旁看好戲的童總也是愣愣的吃驚在了原地,沒想到冷龍的這個女兒這麼搶手,不僅跟陵寒走得很近,就連江東集團一向不過問商業之事的白大公子也為了她這般廝殺,將大筆大筆的金錢付諸東流。
要知道,之前他費盡心思的將自己的女兒往白奕承那裡推,他卻連屑都不屑。
看來這個叫冷溪的女人不能小覷,他得想萬全之計,才能順利的讓自己的女兒童顏當上凌雲集團的總裁夫人。
被白奕承突然推開手臂的白母,從措手不及中回過神來,卻見自己的兒子已經義無反顧的叫了五億,她的心微微震了一下,看著自己兒子此時堅決毅然的表情,她無奈的深深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兒子真的已經沉淪進去了,哎,愛情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讓人身不由己。
「好,五億一次,五億兩次……」拍賣師這時候也有些亢奮了。
隨著拍賣師叫喊次數,台下鴉雀無聲,謝飛似乎洩了氣一樣,剛才叫囂的氣勢也一下子蔫了下去。
白奕承眨了一下眼,滿眼不屑一顧,謝家公子也不過如此。
「五億三次,好,成交,我現在宣佈,驚心動魄之誘惑以五億的價格歸白奕承所有!」拍賣師敲定主板,叫道。
白奕承終於鬆了一口氣,台下也一片唏噓,白家公子慷慨大方,看來如此美麗的一個女人,也只有被他抱回家了。
冷溪心裡上下忐忑,卻有一種大石落地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不過明顯的,她緊繃的肩膀鬆懈了下來。
「那麼冷小姐,請你等會將你頭上的水晶發卡也就是驚心動魄之誘惑取下來交給法務辦手續,然後就歸白奕承公子所有!」拍賣師突然說道。
噗……
全場一片噴聲。
杜紹熙也跟著噴了出來,一個踉蹌吃驚了一下,險些從椅子上跌下來,不過被他很好的定力定住了,他朝著旁邊的陵寒看去,只見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不過在嘴邊勾了一個邪肆的弧度。
好一個陵寒啊!黑人的本事日益漸長啊!連他都給騙了,難怪剛才那女人被激烈的拍賣他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原來他是心知肚明,早有陰謀。
杜紹熙在心裡感歎不已,看陵寒的神色也有些震驚的崇拜了,改天他還真得拜陵寒為師不可。
冷溪傻了眼。
什麼?驚心動魄之誘惑指的就是這個普通的發卡。
白奕承聽了直想吐血,有沒有搞錯,拍來拍去,只為了一個發卡。
白母更是受打擊,花了五億,就買了一個普通的水晶發卡,她一時經受不住打擊,險些暈倒過去。
拍賣師彷彿看清了大家的疑惑,出言解釋道:「所謂『晶』心動『破』之誘惑,就是水晶易破的誘惑,呵呵,已經很清楚了,再說了也沒有誰規定拍賣物不能用模特展示啊!」拍賣師理所當然的解釋道,笑容那個無害似春風。
讓底下的人只想揍他一拳。
大家隨著他的解釋看去,那發卡的確是以一個心型裝飾的水晶發卡,看起來也的確易破,拍賣師說得也是啊!也沒有誰規定拍賣物不能用模特展示,原來這麼漂亮一個姑娘,站在上面只是充當模特的作用,好一個無恥的招數啊!剛才參與了競拍的人都在心裡誹謗不已。
謝飛則是大大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在心裡慶幸,幸好幸好,他沒有蠢到花幾億去買一個玩具,呵呵,白家大公子還真是傻,比他還傻,大家憑什麼說他是弱智,他看白家公子才是弱智。
轉而,他那一雙稍帶血絲的眼看向冷溪,放出了更加強烈的掠奪光芒:他看中的東西,一定會弄到手。
白奕承臉黑沉得厲害,奶奶的,又上了陵寒那廝的當。
那廝就是斂財高手,一個小小的發卡,不過幾塊錢,就黑了他五億,五億啊!那可是江東集團一年的流動利潤,白奕承這才想起心疼錢。
不過意識到陵寒不是真的要把溪兒賣了,他也不是真的將溪兒是以買主和賣主的關係奪回自己的身邊,心裡卻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畢竟江東集團和凌雲集團是交好世家,白家和陵家從他們的父輩起就一直關係甚好,他和陵寒也一直都是鐵把子兄弟,他一直都是向著陵寒的,就拿冷康的事來說吧!他知道盜竊商業光碟之事蹊蹺重重,鐵定還是陵寒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懲治冷康,他還不是向著陵寒,整治冷康。
這樣的關係,他還真下不了決心跟陵寒反目成仇。
再說了,他喜歡溪兒沒錯,可他想要的是她的心,不是這種以金錢買來的,她的人和自由,白奕承的眼突然覆上一抹柔和之色,朝著溪兒看去,彷彿在看自己珍惜的一件寶貝,花了五億,買來她的安心,值了。
冷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忐忑的心也平靜不少,但是一顆心受傷了,滴過了血,該疼的還是會疼。
陵寒剛才要把她徹底賣了,那種錐心的疼痛還在。雖然這些全都是虛驚一場,這只不過是他的小小伎倆,可他為什麼不事先告訴她,讓她有心理準備,讓她不至於那麼難過,說到底,他根本就還是不在乎她,不在乎她的感受。
沒法輕易釋懷,沒法輕易原諒他。
她突然拿下了頭上的水晶發卡,塞到拍賣師手中,走下來,不去看任何人,如同一隻受了傷,憤怒的小天鵝,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剛快要踏出大廳時,突然,手被身後的一個力道抓住,用力一扯,她的身體踉蹌幾步,跌轉了回來,對上陵寒微瞇的邃眼,那眼裡沉下了一片怒意。
冷溪心下一緊。
他在生氣。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該生氣的是她。
這般被他耍了,被他玩弄了,被他傷得心裡在滴血。
他還有什麼好生氣的,他應該笑著看著她哭。
冷溪心裡酸澀,滿是委屈和惱怒。
她瞪了他一眼,正準備反抗,卻被陵寒握住手腕,帶著一股強勢的力道,不容分說的將她往外面拽去。
空留一廳的人議論紛紛。
「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冷溪被他捏得實在是疼,她皺著眉叫道。
陵寒將她一甩,甩得跌靠在車身上,冷溪全身被摔得巨疼,她嘶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陵寒修長精瘦的身子便將她籠罩了,他的手撐在車聲上,將她牢牢圈在裡面,俊臉黑沉:「你背著我做了多少好事!」他狹長的眸子泛著巨大的寒意,醇厚的聲音帶著憤怒。
冷溪瞳孔放大,驚駭與他的怒意,心裡慌慌的。
她背著他做了多少好事。
這明顯反諷的話語,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可是她做什麼了。
「說!」他捏起她的下巴,滿是怒意,她居然背著他跟白奕承上床。
他應該撕了她,滅了她。
陵寒心裡熊熊燃燒著一股怒火,似乎要將眼前的冷溪消融了,他深邃的眼卻旋轉著巨大的寒意,快要將冷溪冰凍了。
這樣的他,讓冷溪心裡泛起一絲絲懼意,她將身子緊緊的貼著車身,盡量遠離他。
古泉般的眼裡滿載驚恐和倔強:「沒有,沒有,我沒有做什麼?你憑什麼要把我賣了,憑什麼憑什麼?」她眼裡含著淚,堅強的與他對視,近乎崩潰的喊道。
是啊!她背著他幹了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干,她只是一心愛著他,想對他好,想瞭解他,想走近他。
她愛得那麼執著,甚至鼓起勇氣去接受他帶給她的懼意,下定決心去承受將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而他呢?居然在那麼多人面前,以他陵寒的名義要把她給賣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她像一個可憐的無家可歸的可憐蟲,沒有自尊,沒有痛苦的權利,像一個小丑一樣被他耍,被一大廳的人耍。
他可知道她有多難受,他可知道,站在台上的那一段時間,她像是被扒了衣服的小丑公眾遊行,被**,被恥笑,被踐踏。
她癟著嘴,櫻紅的唇被她咬得有些青白,極力忍住眼淚,不讓自己哭,可是那古泉般幽黑靈動的眼裡卻還是溢滿了倔強的淚花,閃閃爍爍的對視著他。
這般水靈可憐的倔強樣子,讓陵寒憤怒的心狠狠停頓了一下:「該死!」陵寒咬牙低咒一聲,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霸恨的一口咬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