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了多少呢?」
子惜彷彿在問自己,聲音輕似枝頭的落雪。她微微側頭,看著屏風上的紅梅墨畫,有許多記憶似乎都埋葬在了梅花樹下,包括昔日的自己。
端華順著子惜的目光看過去,道:「很多,不聽話尤其突出。」
子惜又是一陣出神,半晌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已不是任性妄為的年紀了,問:「樂兒和阿玉兒呢?」
兩個孩子把她喚回了現實,卸掉心靈的枷鎖,遠離江湖恩仇,平靜下來以後她會把重心偏向孩子們,這是大多數母親都會有的舉動,也是母愛的偉大之處。說到底,她還是那個平凡的人,平凡地愛著自己的家和孩子們,平凡地操心這些那些瑣碎的家務事。
端華道:「都在,九淵、上官小蝶、神醫也在,另外有些你不認識的人,都是幫忙打理院子的家丁。」
子惜環視四周,問:「我們以後都住在這裡嗎?」
「對,你若想換到別的地方住,我們隨時可以搬家。」端華又補充一句,「回素心莊也可以。」
在他失憶的最後那段時間,子惜向他提出過搬離玄溟教過普通生活的打算,所以一離開戰場他就沒回玄溟教,帶著她來到悠城,這裡是風叔購置的諸多房產中最為寧靜的一處。
他沒有忘記她的話,當然也不會忘記素心莊在她心裡的份量。
素心莊目前看來像是被朝廷沒收了,但嚴格說來,素心莊在一百年內都只能屬於他一個人,除非由他親口送人。這段期間,朝廷如果敢私自更改素心莊的主人,就等於在挑釁應秋開國皇帝的威嚴,那麼端木皇族的威嚴也會一同受損,久而久之,皇上鎮不住朝廷,朝廷鎮不住國家,國家就會毀滅。這聽起來很可笑,但一個國家就需要這種無形的權威來維持眼前的平衡。
子惜搖搖頭,「不回素心莊了。」
就算師父仍然在她的身邊,可是玉兒、李智、風叔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小蝶估計也不願意再回朝歌城。
端華道:「我們先住在這裡,你可以慢慢挑選你喜歡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再搬家,把你想帶在身邊的人、喜歡的事物,一併都帶上。」
這番話聽起來美好無限,但子惜不得不想到一個嚴峻又實際的問題,「師父,我們以後以什麼為生計呢?」
以前在素心莊,誰也不用幹活,朝廷照樣月月發放俸祿,加上惠帝對端華的敬重,但凡宮裡頭有的,素心莊絕對少不了。後來行走江湖,也有風叔在背後支助她,玄溟教裡同樣是吃穿不愁。如今卻不得不把生計問題放在第一位。
端華看出她的心思,不急不躁地問:「你想幫忙嗎?」
子惜迫切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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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
得到端華允許,子惜終於能下床走動了。
她在端華的陪同下走出房間,經過滿園春景的院子,走過典雅曲折的迴廊,周圍的環境沒有素心莊的幽靜,也沒有玄溟教的古老,不時有一兩個家丁從眼前走過,似乎是事先得到了命令,一見端華,便遠遠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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