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古怪地盯著端華。
端華將那咬掉一半的水餃又送到了子惜嘴邊,清冷如水的眸底若有若無地蕩漾著一絲溫情。他長久地凝視她,好像願意等她到地老天荒,只為等她吃下他親手煮的水餃。
又過片刻,子惜終於向眼前這個陌生的端華妥協,乖順地吃下被他咬剩下的那半隻水餃。
那水餃沒有多餘的調味料,菜香、肉香、面香融和在一起,略帶一絲鹹味,清清淡淡的,卻不知為何,她嚼出了許許多多的味道,酸甜苦辣,過往的記憶從她心底滑過,酸酸的苦苦的,那個不願意為她夾菜到碗裡的師父,有一天竟然會親手餵她吃水餃,甜甜的有幸福的味道。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掉下淚珠。
端華靜靜地看著子惜淚眼朦朧,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了,悶悶的不暢。
他淡若止水的性子注定了沒辦法用甜言蜜語哄她開心,而遺忘過去的他也注定了沒辦法感受她的辛酸與憂愁。
他放下筷子,從袖中取出乾淨的手絹,輕柔地為她拭去眼淚。
子惜的眼淚因為端華的這個舉動更洶湧地掉落下來,落在端華的手心裡。
端華無可奈何地放下手絹,輕輕地說道:「我好像不管做什麼,都只會惹你哭。」
子惜連忙搖頭,解釋道:「是太高興了,師父以前從不做這些瑣事。」
「我想也是的,我對這些事都不在行,覺得生疏。」端華直言不諱,「我以前一定是個很不稱職的丈夫。」
丈夫……
子惜心中一動。
端華凝視著她的眼睛,低柔地說道:「惜兒,再嫁給我一次吧。」
他從九淵口中得知,她是在他假死以後嫁給他的,婚禮的過程九淵講訴的遮遮掩掩,並不詳細,他也沒有追問,光是他假死這一點,就能瞭解那個婚禮充滿了悲傷與絕望。
子惜一愣,收住了眼淚,問:「師父叫我什麼?」
「惜兒,怎麼?」端華也愣了愣,問:「我以前是如何叫你的?」
「就是惜兒。」子惜話題一轉,「師父,如果離開這裡,你想去哪裡?」
端華微微一笑,「哪裡都好,只要你喜歡。」他又拿起筷子,從盤子裡夾起一隻水餃往子惜的嘴裡送去。
有過第一次的不自在後,子惜這一口吃的極為自然,她一邊咀嚼水餃,一邊口齒不清地繼續問他:「做生意的話,師父覺得做什麼好?」
端華想了想,道:「開藥店,我還可以出診做大夫。」
「師父。」
「嗯?」
子惜嚥下水餃,平靜地說道:「我有沒有告訴過師父,師父以前的醫術不怎麼好?」
「沒有,現在知道了。」端華完全不覺得羞愧,淡定得令人髮指,他又夾起一隻水餃往她嘴裡送,「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子惜漸漸地放下了那些難以解開的心結,無法釋懷的過往。她安心地吃著端華餵她的水餃,想了想,說道:「看書、調香、插花這類風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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