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假裝沒有看見端華的目光,她怔怔地盯著灶台,輕聲說:「這些活我來做就可以了,師父早點休息吧。」
這一聲「師父」,叫的端華的心一陣抽痛。
子惜叫他師父習慣了,一時間也改不過來,而且她仍有心結沒能解開,有些事也始終沒法釋懷,叫他一聲「師父」,至少還能名正言順的在他身邊,不叫師父的話,她怕自己又會逃避未來。但是,她真的有在努力適應自己的變化,她需要的不僅是他給予的愛,還有時間。
端華沒有說什麼,默默地離開小廚房。
子惜沒去看他的背影,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情。她揭開鍋蓋,霧濛濛的熱氣升騰而起,香味撲鼻,一鍋水餃浮在沸騰在水面,她取出擺在木櫃裡的青花瓷盤,淺淺地盛了一盤水餃。
水餃是上官小蝶親手做的,上官小蝶每天都會在她的房門口留一張紙條,告訴她今晚的飯菜放在哪裡,提醒她什麼菜需要熱一熱,什麼菜涼的更好吃。如今的上官小蝶褪下了華麗的蝴蝶翅膀,像一隻勤勞的蜜蜂,家務活幾乎都已精通。
子惜沒有多想,端起一盤水餃,準備給端華送去。
她剛一轉身,就看見端華又回來了。
端華走過來,接下她手裡的盤子放在身旁的桌上,又拉著她坐在桌前的竹椅上,他揭開另一隻手上的藥盒,一股清涼的藥味飄散在水餃的香味裡。端華用手指剜了點藥膏,輕柔地抹在子惜前額的烏青塊上,均勻地塗抹開。
子惜靜靜地凝視端華,他的容顏一如初見,白皙俊逸的臉龐上有著一種絕世出塵的氣質,因為靠得近,他呼出的氣息就在她的鼻尖縈繞不去,如蘭清雅高潔。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那暖色調的燭光將他照得出奇的溫柔,看著看著,她的心醉了,也慌了。
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的過去,如果她現在不是那麼醜陋,她想再一次贏得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愛,可是世間從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她現在害怕他靠近,又期待他靠近……
端華一低頭,看見子惜傻乎乎地看著自己,沒有平日裡的哀愁與疏離,她的眼底有著濃濃的依戀,卻又小心翼翼的不敢靠他太近。這樣的神態與樂兒如出一轍,樂兒有時候也是這樣不怎麼敢接近他,然而眼底露出的神態卻又非常想依賴他。
大概他以前很不好,所以她們母女都有點怕他。
端華放下藥盒,從木櫃裡抽了一雙筷子,在子惜的身邊坐下。他從盤子裡夾起一隻水餃放在唇邊試了試溫度,然後遞到子惜的嘴邊,淺淺地笑道:「溫度剛好,再冷就不好吃了。」
子惜沒有張口,表情逐漸變得無措起來,眼神也漸漸迷茫,她覺得眼前的端華好陌生,而且有越來越陌生的趨勢。
端華見她不吃,便自己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嚥下後才說道:「是熟的,我研究了好久才把水餃煮熟,你不嘗一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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