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華靜立在垂掛紅色紗簾的木窗前,柔膩的左手提著點亮的油燈,銅製的燈身在火光映照下散發古舊而神秘的氣息,幽幽地照出了彼此的身影。
子惜遮著眼睛的手垂下去,纖細的手腕,消瘦的身段,蒼白憂鬱的面色彷彿壞掉的瓷娃娃。
端華清逸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外露,靜謐的,像幽谷裡一潭世人不知的冰涼泉水。對於子惜方纔的攻擊,他沒有防禦,沒有反擊,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乎知道她不會傷到自己,始終保持著絕對的從容與鎮定。
他靜靜地打量子惜。
子惜則不安地凝視他,像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師父為什麼在她的房間裡?好像在等著她自投羅網?為何她的感覺如此不安?好像即將發生什麼無法控制的事。
「樂兒的父親是誰?」端華平靜地問,把油燈擱在左手邊的梳妝台上,銅鏡將油燈的光折射出去,使得房間比之前又亮了一些。
子惜眸光一閃,彷彿一道光照進眼裡,那是種不安的光。因為不安感太過強烈,她的眼珠輕輕地顫抖起來。
師父一定是知道什麼了!
她外出太久,很多事沒辦法控制,一旦溢出則會迅速蔓延。內心深處也許想告訴他所有真相,但是太多經歷使得她不敢說出口。她就像一個年邁的老者,風霜過後只想過一種安逸寧靜的生活,再也經不起大風大浪的日子了,而這其中,人的感情最為複雜,她只想過的簡單一點,不想奢求很多。
端華習慣了子惜的沉默,一開始就沒打算她會老實回答自己。他一把握住子惜的手腕,彷彿握住一枝脆弱易折的花枝,不顧她的掙扎,逼她隨自己走。
「你不願說話,便讓樂兒回答吧。」
端華半拖半拉著子惜,來到上官小蝶的房門口,完全不顧樂兒與上官小蝶睡在一起,不避嫌地推門而入。
房間裡的一大一小被不大不小的推門聲驚醒,桌上尚未熄滅的油燈晃了一下。
上官小蝶騰地一下從床榻上坐起,一見端華驚慌地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臉色慘白,嚇得半死,緊接著看見尾隨在後的子惜,方才稍稍鬆了口氣。
樂兒用手背揉著眼睛跟著坐起,小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一線,就見端華那張嚴肅冷酷的臉近在眼前,她「哇」一聲迅速鑽進被子裡,然後露出兩隻賊溜溜的小眼珠偷偷瞄向端華。
父親太可怕了!天天逼她拿毛筆寫字、認字。乾爹他們不管她也不幫她了,說什麼是該學點有用的東西了,她暫時還沒看出來寫字認字有什麼用。
端華與樂兒對視一眼,便將子惜一把推到自己前面。
目前他只知樂兒是他的女兒,是他和子惜的女兒,以前發生過什麼,他始終想不起來。僅有的一些信息令他明白,樂兒是在他假死狀態時出生的,他沒能看著樂兒出生,也沒能在那段時間陪著子惜,他虧欠了她們母女,樂兒討厭父親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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