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惜跟隨端華一起笑了,與她的笑一同湧出的,是滿眶的淚水,是喜是悲,是苦也是甜。
樂兒愣愣地望著滿臉笑意的端華,褪下冷漠與嚴肅的端華在樂兒的心裡悄悄地變得慈愛起來,「乾爹」與「親爹」的區別也在這時候顯現了出來,血濃於水,有一種愛是無條件的愛。
樂兒撲向子惜,本想摟著子惜偷偷地笑,可是看見子惜眼裡的淚,忽然「哇」一聲大哭起來。她不懂母親為什麼哭,母親哭她也哭,一樣的血濃於水。
端華的笑容隨著母女倆的眼淚而消失。
子惜慌亂地抹掉眼淚,擠出笑容,一遍遍地哄樂兒高興。
端華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就算他是師父,也始終沒有女兒重要吧?她可以抱著樂兒,為樂兒擔心緊張,她面對他時偶爾也會緊張,但卻不會靠近他。
「她的父親呢?」端華突然問道。
子惜一僵,沉默以對。
樂兒同時止住了哭,氣呼呼地瞪著端華。
端華沒再問下去,隱約感到樂兒的父親可能和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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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掛著骨頭風鈴的老樹下。
子惜聚精會神地縫一隻小布鞋,針線活她以前是不會的,現在也只會做一些簡單的鞋襪。下決心要和樂兒好好生活下去時,她便不再心心唸唸想著殺人報仇,會抽出時間為樂兒做些一個母親該做的事。
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要參加應秋朝廷與江湖正派的聯盟會。應秋那邊有洛書打理,對玄溟教的加入只會支持,江湖那邊,她完全沒把握,一定會是一場惡鬥。昔日應秋、江湖逼得她走上絕路,之後她再逼得他們幾乎毀滅,如今在要聯盟對抗外敵,首先便是化解恩怨。
聯盟對她來說不是重點,化解恩怨才是她赴會的首要任務。
「神醫今天親自為皇叔診脈,結果是皇叔很健康,沒發現內傷。」上官小蝶一個人走了過來,「皇叔以前有內傷嗎?」
「沒什麼,都過去了。」子惜一針一線地縫著樂兒的小布鞋,聽了上官小蝶的話,淺淺地笑了。三年左右的沉睡,換來一個健康的身體,是師父的幸運,也算是她的幸運。
「為什麼不告訴皇叔真相?」上官小蝶在子惜的對面坐下。
「幸福不能來得太快,太快的幸福失去得也快。」
「你這是歪理。」
「前段時間,我時常想,此生什麼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子惜抬手比劃了一個高度,「小時候,我只有這麼高的時候,和師父、風叔他們一起在素心莊生活,雖然有時候也會怨恨,但通常第二天也就忘了,那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想回去嗎?」上官小蝶問,那段時間也是她最開心的日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陰謀算計、恩怨情仇。
「回不去的,傻瓜。」子惜輕輕地笑了笑。
她用一個雲淡風輕的淺笑,掩蓋了所有淚與血、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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