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木信的授意和暗示下,早已投靠太子的一派大臣上呈奏折於惠帝,要求惠帝收回素心莊、丹書鐵卷、尚方寶劍,剝奪端華的「端木」姓氏,並將其當場砍殺,以正朝綱。
奏折裡獨獨省略了子惜的名字,誰也不清楚是端木信故意的,還是有人暗中欲救子惜。然而朝中上下百餘人,怎會輕易漏去子惜?
另一派站在惠帝身邊的大臣上奏惠帝,皇叔的三件特權均是先帝授權,先帝遺詔在此,後人不得擅自違逆,倘若惠帝今日違抗先帝遺詔,他日後世子孫亦會效仿,屆時朝綱大亂,聖旨將失去權威,倒不如將罪行全部推到子惜身上,由她一人承擔所有罪行,並將知曉此事的禁軍全部滅口,再將皇叔囚禁在素心莊終生不得出莊。如此一來,即保全了先帝的遺詔,也保全了皇族的清譽。
朝中上演了一場到底捨誰保誰的對立局面,於是此事便一拖再拖。
但是在此時此刻,子惜的手依舊握在端華的掌心裡,她跟著他的步伐,一直向前走,風雨聲裡,她似乎聽見了端木信氣急敗壞的吼聲,然而她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風雨聲吞噬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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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秋了。
素心莊在銅牆鐵壁的圍困下,連一隻蚊蟲都飛不出去,魅姬被無辜牽連,見不到白朮便開始勾引那些禁軍,只是結果並不如意。
朝廷依舊分成兩派,一派主張保端華殺子惜,一派主張殺端華保子惜,誰都看得明白,前者有理有據,後者無理取鬧,但雙方就是爭執不下。
端華的氣色比前不久好多了,卻依然沒什麼力氣,更提不起劍,他解下縛在手臂上的長繩飛鏢,扔在地上。
風叔走近,彎腰將長繩飛鏢拾在手裡。
端華搖了搖手,道:「扔了吧,我覺得這東西縛在手臂上很沉,像個累贅。」
風叔不語,將長繩飛鏢妥善收好。他很清楚,端華感覺沉重是因為失去功力的緣故。
「如今我是手不能提肩也不能扛,戴著它沒什麼用處。」端華緩步走在湖邊,落葉紛飛,凋零一地。
風叔跟隨在後,「少爺自暴自棄了?」
「不是,我最近感觸良多。」端華站定,遙望碧波蕩漾,「我想感謝死去的父親,『父親』這個稱謂於我來說非常陌生,如今早已忘記父親是什麼樣子了,只記得在他生命的最後時段,一直對我強調親情,我不懂,最近好像懂了。」
風叔默默地聽著。
端華繼續道:「他死前送給我的一紙遺命,如今使得朝中群臣頭痛不已,在很多年以後,他終於保護了我一次,他在我心中突然變得高大起來。端木信大概沒意識到我的命有這麼硬,因為父親在冥冥之中護著我。端木信也有父親,當年惠帝餵他吃的並非毒藥,而是惠帝保護他的手段,造成他假中毒,藉機除掉左相一派。假如左相在世,端木信的太子之位早已不保,恐怕連命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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