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子惜面對他的嚴苛教導,不敢有半分偷懶,卻始終沒有做到如今的努力。那種過分的勤奮使得子惜達到一種心無旁騖的境界,眼裡再沒有其他事物的存在,於是也忽略了他。
他一直沒有在意的、不曾放在心上的,是她專注於他時的癡戀目光。
在她小的時候,為了督促她練武,他總是時時刻刻在她附近停留。她練武時,他就做些自己感興趣的手工活。那段時間,他會時不時地感受到來自她的目光,一開始也許是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懶,到後來也許僅僅是想看看他。
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所以當年她的突然離去,才會令他不自在、不適應。現在她雖然在他的身邊,卻少了那種圍著他轉的癡戀目光。他已經習慣了她的目光,就像已經習慣做她的師父,忽然有一天,她的目光不再專注他,心裡頓時空空蕩蕩的,不再踏實,也無心做其他事。
端華在大殿的廊下席地而坐,背脊倚靠著廊柱,目光跟隨子惜的身影移動。第一次,他不是再看她出招的手勢,而是看著她嬌柔的身段。那麼的清瘦嬌小,即便已是大人了,抱在懷裡時,她仍是小小的。
察覺身後有人靠近,端華忽然長歎一聲:「我最近老是覺得,自己在她心中沒有上官小蝶重要。」
好像就是決定帶上上官小蝶一起離開以後,她才那麼努力的,好像也從來沒見她為自己努力過什麼。
風叔在大殿門口站定,看著廢寢忘食努力練習劍術的子惜,安慰端華:「少爺多慮了。」心裡又補上一句有危機感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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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白天刻苦訓練,晚上倒頭就睡。
她仍睡在小時候那間在一樓的屋子,屋裡只有一張床榻,再無任何擺設。因為是夏天,前後窗戶都敞開著,一張薄薄的紗掛在窗戶上,用來遮擋屋外的蚊蟲襲擊和禁軍視線,只允許清涼的夏夜風灌入房間,又在通風口擺上一鼎青銅博山香爐,輕煙便從鏤空的蓋上裊裊升騰,通常能維持到半夜。
子惜不是愛香懂香之人,之所以睡前點香,是因為此香具有很好的驅蚊效果。
夜半時分。
夜風吹散了最後一縷輕煙。
明淨的月光下,優雅的影子投在博山爐上,溫潤的纖指揭開山峰似的爐蓋,換上新的香丸。
房間裡靜悄悄的。
端華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身後的博山爐重新升起了輕煙,風拂過時,又散了形狀。
他走近床榻,坐在床沿,藉著月光靜觀子惜的睡姿,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和著窗外草叢裡的蟲鳴,分外的寧靜安詳。又凝視了一會兒,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細細地吮吸,輕輕地啃咬,攝取她口中的甜蜜,直到身下的人被他吻得有些氣喘,迷迷糊糊地轉醒,他才放開她。
子惜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被人強吻了,或者因為端華的氣息太熟悉,導致她丟失了所有的警覺心。
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她呢喃道:「師父……」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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