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子惜喊他留步。
洛書轉身到一半,又回頭看她。
他刻意疏遠子惜,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當年的好兄弟,如今變成了女孩子,令他覺得陌生。子惜又和自己的師父扯不清關係,在子惜身上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太不可思議,好像他們已經不在一條線上了。
子惜往前走出兩步,看著洛書,低沉而黯然地說道:「玉兒走了。」
洛書一怔,玉兒的遺體是由太子親自送回朝歌城的,他當時頭腦空白,有一句話久久迴盪在腦海裡,直到今天依舊清晰,那是玉兒前往青水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以後不會回朝歌城了。
可是,玉兒還是回來了。
而他寧願玉兒永不回朝歌城。
為什麼回來了呢?
冷冰冰的,再沒有溫度。
良久,洛書沙啞地回道:「我知道。」
子惜猶豫著又道:「李智,他要報家仇。」
洛書苦笑。
何必呢?提完玉兒,又提李智。
去年朝廷丟失一批火藥,派他追查其下落。就是那段時期,他發現李智仍活著,改名花離枝,效力於縹緲宮,而朝廷的火藥正是李智盜走的。
他追查到了火藥的下落,然而,他虧欠了李智,沒有實現當年對李智的承諾,他說過,總有一天救出李智,卻始終沒有兌現諾言。所以他欺上瞞下,假裝一直沒能查出火藥的下落。豈知,李智用火藥對付萬梅山莊,而玉兒就葬身在萬梅山莊。
可笑!當真可笑!
洛書的臉上浮現哀痛和悔恨,卻是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理解。」
是的,他理解,子惜也理解,端木皇家和李家的恩恩怨怨,近得就在他們倆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們倆都無能為力。誰是誰非,難以下定論,誰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現實太悲涼。
子惜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信兒要鞏固自己的地位。」
洛書自嘲地笑了笑。
玉兒,李智,終於輪到信兒了。
這些年,雖然沒了莊皇后、左相、大皇子端木玉,然而,朝廷從不缺爭權謀位的官吏,後宮也從不缺爭奪皇位的娘娘和皇子。
太子不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在太子之下,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已成年,謀害從未間斷過,時間一長,太子的性格變得越來越疑心。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太子不得不除去一個又一個危害他的人,而他作為太子一起長大的兄弟,也是朝中人第一個要除去的對象,所以不得不聯手太子,哪怕滿手血腥。
洛書重重點頭:「是。」
子惜繃緊的臉龐終於有所放鬆,嘴角浮現一抹淺淡的微笑:「我要嫁給自己的師父,和師父遠離紛擾。」
洛書望向湖對岸佇立在傘下的端華。
清風細雨裡,一襲水湖藍廣袖長衫,風姿如詩如畫。
別說是子惜,就是他也會被那副高不可攀的風骨吸引。
老師曾說過,皇叔真正的厲害不在於那高於一切的權位,而是那視權位如無物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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