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她確是太冷了。」
端華的一句話彷彿和風低吟,輕似鴻羽,帶著淡淡的愁思。他低眉垂目,清華如昔,只是容色日漸蒼白憔悴,是舊傷難癒,或是心傷難撫,已不得而知。
風叔知他是不自覺的一句感歎,所以不接話,只作未聽見。
對待感情,有的人熱情衝動,有的人冷靜自持,有的人懵懂遲鈍。
少爺無論是遲鈍的,或是冷靜的,終歸不會是熱情的,且不說少爺生性清冷,即便如常人一般的性子,也不可能再有少年人的狂熱和激烈,況且愛上的人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徒弟,是自己的小輩,突然間要以平輩的姿態去愛去對待,總有些間隙需要填補。
這就苦了先愛的那個人,沒有十二萬分的心力,如何能盼到那份近乎禁忌的愛?愛到心力疲憊,使些小性子也是正常的,只不要就此錯過才好。
一位錦衣華服的貴公子在禁軍的引領下,走上曲橋,朝水榭走來。
樣貌有三分像端木玉,竟也有一分像端華,都是異常的俊逸華美,只不過端木玉天性懦弱顯得比較陰柔,此人卻是渾身透著剛毅果敢,而端華的超凡脫俗,自是一分也沒傳承到。
貌由心生,縱有五分相像,也因性子不同,便一分也不像了。
「小侄給皇叔祖請安,願皇叔祖福體安康。」
聲音不卑不亢,張弛有度,在端華前面三步距離,彎腰行禮,禮儀周到也未貶低自己一分,衣飾考究卻不奢侈,此人正是皇太子端木信。
自從莊皇后、李家盡除,端木玉遣送青水,惠帝便讓他學著處理朝政,與朝中大臣周旋多年,雖然和端木玉同齡,卻比端木玉顯得成熟穩重,再不是當年那個不管三七二十一隻顧衝在前面的衝動小子了。
端華聽見了,卻不理睬,依舊倚欄小歇。
和風吹拂著湖面的氤氳水氣,寧靜婉約,又滑過端華冰雪般瑩潤的肌膚,將那一頭墨黑的長髮輕輕撩動,配上他身後的桃紅柳綠、春日盛景,組成一副唯美的畫卷,當真是風華絕代。
端木信近幾個月常常得見端華的絕世之態,他小時候也時常得見,那時不懂,也沒那麼多心思,如今再看,只覺得此人真是再世禍水,從外貌到氣質,再到權利地位,無不令他覺得礙眼。
他雖身為皇太子,卻還要和一波又一波的人爭權謀利,擔心自己哪天被人陷害,被奪儲位。眼前這個人,什麼都不用擔心,就能擁有一切。
端華不理他,端木玉也不在意。這個人就是這麼清高自傲,半天不啃一聲,一開口又什麼都不顧及,幾次都奈何不了他。
「前些日子,小侄在靈息閣的密卷中偶然讀到關於皇叔祖的身世和一些秘密。」端木信含笑說道,仔細觀察著端華那沒有表情的表情,「密捲上寫,皇叔祖的外祖父乃是玄溟教第十八代教主,皇叔祖幼年時從外祖父處繼承教主之位,成為第十九代教主,後來先祖享帝接皇叔祖回朝歌城認祖歸宗,教主之位便落於旁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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