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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季的碧桃嬌艷如昔,繁盛依舊,柔風輕拂,輕盈的花瓣彷彿少女美麗的裙裾。湖邊抽出新芽的垂柳,柳枝漫漫,似遮掩著少女閨房的柔婉的水晶珠簾,擋住了前方的幽幽碧水,將岸上的人與湖中心的人阻隔兩地。
清水之上,朱紅色曲橋曲折婉轉,一轉一折與湖中心的水榭相連,典雅婉約,有著以往的唯美詩意,卻不復以往的寧靜平和。
端華倚欄而坐,上臂靠在水榭的扶欄上,手虛握成拳輕輕地支著前額,閉目小歇。他身穿月牙白的綢緞素雲錦衣,以高潔的蘭為底紋,白色織錦腰帶束腰,腰側繫著一隻素雲錦袋,以及一管樣式普通的紫竹笛。在這個早晚仍舊微寒的春天,顯得單薄而脆弱。
風叔手挽一件厚實的水湖藍雲紋長袍,每次要為端華披上時,都被端華搖手拒絕了。
「少爺,湖面風大,晨起氣溫偏低,您內傷未癒,小心著涼。」說完,抖開袍子,又要為端華披上。
端華搖手拒絕,淡淡說道:「你若再煩,就下去吧。」
風叔只得收起袍子,安靜地陪伴在側。
他遙望岸上巡邏的禁軍,表情冷漠,內心苦笑。
先皇遺命,百年之內朝廷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干擾素心莊的安寧。太子端木信卻以「皇叔祖眼看玉親王慘死,未施援手,違背與先皇的約定」為由,調遣禁軍,控制素心莊,軟禁少爺。
少爺的權利和地位是應秋的開國皇帝享帝給予的。
享帝是少爺的父親,直到駕崩前一年才將少爺從玄溟教接回朝歌城,對少爺多多少少感到愧疚,所以加倍補償少爺。之後文帝繼位,三年不到便駕崩了,再由惠帝繼位。這兩位皇帝都遵照享帝遺命,不敢打擾少爺清靜,亦不敢動素心莊分毫,然而到了端木信這裡,尚未登基就已經著手準備削弱少爺的權利和地位。
其實端木信根本是多此一舉,少爺對朝廷的權位一向沒興趣。
不過也因為端木信的多此一舉,才能逼迫少爺留在素心莊好好養傷,否則少爺外出追尋小姐,傷勢只會越來越嚴重,加上禁軍把守素心莊,多少也能阻擋落碧塵一時。端木信的多此一舉恰好幫了他大忙。
端木信企圖削弱端華權利,風叔順水推舟,利用端木信迫使端華好好養傷,端華哪會看不明白?
他懶得理會,一是因為他的身子已到極限,不能再長途勞累;二是因為子惜越來越不聽話,他氣不過,以此罰她在外面好好反省,他不信她愛自己那麼多年,會輕易放棄。可是,自己也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最終還是命酒鬼出去尋她,一連幾月,音訊全無。
端華畢竟是端華,即便明白自己的愛,也依舊做到淡然冷靜。他也許沒有端木玉、李智他們那樣瞭解子惜的另外一面,但他卻能瞭解子惜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哪句是負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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