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華無奈地輕歎一聲,像斷了線的風箏,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他將湯藥擱在枕邊的茶几上,身子靠向床頭,伸手抱子惜入懷,然後一小勺一小勺地餵她喝藥。
靠在他懷裡的子惜忽然安靜下去,明明是昏迷後沒有了意識,卻能聽話地嚥下他喂的每一勺湯藥。奇怪她的變化,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最後全部將其歸功於「她愛他」,雖然害怕他,卻依然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哪怕一個擁抱,一個吻。
將空藥碗還給風叔時,看見風叔眼底的曖~昧笑意,終於令端華感到了一絲不自在,想推開子惜,可是見她近乎貪婪地睡在他懷裡,心底頭一次出現了不捨。況且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心裡特別踏實,那種紛亂的心緒被填平了,胸口雖然仍隱隱的疼著,不過只要心靜了,過一會兒以內力調息,很快就會沒事。
那一晚,風叔很欣慰,他似乎看見不遠的未來,身邊將會多出一個真正的小少爺。
然而他又很擔憂,一個落碧塵,一個李詩蘊,為何少爺已經不問世事了,卻還有那麼多的人糾纏著少爺,落碧塵易躲,李詩蘊的攝心術卻難解。
當晚,托人帶信去朝歌城素心莊,急召酒鬼火速趕來,但後來卻因另外的事,二人終是沒能匯合。
那一晚,子惜睡的很舒服,夢見端華又原諒了她。
那一晚,端華幾乎沒睡著,而且睡的相當辛苦。
從沒和誰同榻共眠過,幾次想推開子惜拂袖而去,幾次都看見她皺著眉頭快哭的樣子,心頭一陣沒來由的疼惜,最終向昏睡的子惜妥協,合衣睡在她身邊,卻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夜無眠。
無可奈何之下想將子惜叫醒,他當然不管她是不是受著傷,憑什麼身為徒弟的她受傷,還得讓身為師~父的他陪著受罪?身邊多出一個人,那感覺真的很奇怪,也很不習慣,總覺得對方的體溫快將自己融化了。
「惜兒,快醒醒。」
端華的薄唇貼近子惜的耳朵,像招魂似的想喚醒她。
她醒過來以後,總不見得繼續纏著他不放吧?真的不習慣睡覺時身邊還有一個人。
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那麼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她,觀察著她的表情,一會兒恐懼,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沮喪,一會兒期盼,原來她睡著時的表情也是這麼豐富。
真是個矛盾的孩子,明明懼他,卻又愛他。
「惜兒,快醒過來,師~父的人給你、心給你,都給你。」
不知怎麼的,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也許是見她怎麼都不醒,打算以利誘她吧。原來自己也可以哄一個孩子,為什麼小時候就不多哄哄她呢?
他那麼冷,她是怕極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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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時仍舊恍恍惚惚,分不清是夢是現實。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令她心頭一驚,轉頭時一張清冷出塵的臉龐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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