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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番外 五、六:皇上吉祥 文 / 千本櫻景嚴

——    >又近七夕,陳府上下的未婚女子忙著繡香包,好到時候送給自己的意中人。已婚的婦人們也計劃著怎麼把孩子踢到一邊,就夫妻倆度個甜甜蜜蜜的乞巧節。

    就淑蘭同學的計劃,很簡單。都是老頭老太太了,不如就在院子裡掛上各式荷花燈,琉璃燈,晚膳後兩人就在院子裡,躺在搖椅上,搖著蒲扇,賞賞月,看看燈,品品茶,閒話家常。非常經典的老夫老妻的幸福場景。

    想當然的,這個場景不適合有小小孩,所以小詩語被她額娘很理所當然地踢給了隆科多,讓這老少配一起過七夕節。可惜的是,佟淑蘭一句:「給大伯老牛吃嫩草的機會。」讓隆科多到嘴的小嫩草飛了,他不得不很淒涼的一個人過七夕。

    正逢魯泰到揚州城裡辦事兒,翠珠跟著一起去玩兩天。小詩語,這根小嫩草被她阿瑪很煞風景地扔上了他們去往揚州的馬車。美其名曰是要讓詩語見見世面,長長見識。

    馬車慢悠悠地向揚州城的方向前進。看著眼前大大眼睛的陳家至尊寶,翠珠想起了早夭的大阿哥,大阿哥也有這麼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如果他還活著……

    「翠珠姨,你在想什麼?」程詩語有些奇怪,為什麼翠珠姨看著她居然流露出一絲難過。

    「啊,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以前的事情?阿瑪跟額娘的?」詩語來了興趣。

    翠珠想了一下:「奴婢記得,那年的乞巧節,老爺曾經送過夫人一座琉璃拱橋,轟動了全京城呢。」

    「不會吧!阿瑪會是那麼浪漫的人嗎?」程詩語臉上露出,打死她都不相信的表情。「舅爺爺說阿瑪是個傻子。從來都是只會默默地做,不會說出口的人。他會把額娘的每句話,無論真假都記在心裡,然後把她寵上天。而額娘那根感覺神經偏偏粗到人神共憤,在吃上更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最多是十顆葡萄,分三顆給阿瑪,留一顆給我。聽說給阿瑪的三顆葡萄,最後至少有兩顆是進了額娘的嘴。」說到後來,小詩語更是憤憤然,「舅爺爺說,娶到像額娘這樣的女人,是阿瑪天大的福氣,愛上像額娘這樣的女人,是阿瑪天大的傻氣。光說不做是假把式,光做不說是傻把式,又說又做才是真把式。綜上兩點,可以得出結論,阿瑪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這是舅爺爺說的。」程詩語最後又加了一句。舅爺爺說阿瑪是傻瓜,她只不過是把舅爺爺的話擴充了再擴充,所以不能算她說謊,只能說她將隆科多的話舉例論證,引經據典,使之更令人信服而已。不過,既然舅爺爺認為阿瑪愛上額娘是阿瑪傻,那為什麼他又認為阿瑪能娶到額娘是阿瑪的福氣呢?好混亂哦!程詩語的邏輯思維開始出現混亂。

    馬車顛簸了幾下,好像是輪子壓到了小石頭。翠珠還是很忠心的,想要為自家老爺辯駁幾句,以挽回他在女兒心中的傻瓜形象,可她張了張嘴,一時還真想不出夫人送過老爺什麼特別轟動的東西。到最後,她不得不說了一句:「傻孩子,女人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不就是能夠嫁給這樣一個傻瓜麼。」

    「嫁給一個傻瓜還是福分?」

    翠珠現在是覺得越說越亂,越說越說不清。「現在你還小,還不懂,長大了你就懂了。」

    「哦。」好像家裡人,說不過她的時候都會用這句話,還是額娘好,額娘會很耐心地解釋到她理解為止,阿瑪則會用反問句讓她自己想。程詩語也不為難翠珠,因為她額娘說的,當別人這麼說的時候,就表示他們回答不出她的問題,她最好不要再問下去了,不然不但得不到答案,還會讓人覺得失了面子,說不定還會惱羞成怒。雖然,對此程詩語還是不能理解的,但她額娘說了,一種米養百種人,每個人對事物的理解都不同,要是人人都一樣了,那世界多無聊。所以,她還是把問題存起來,回去問額娘好了。

    正想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魯泰一掀簾子:「你們待在車裡,不要出去。前面好像不太平,我先去探探路。」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翠珠忙說:「你一定要小心。看情況不對,就回來,大不了我們繞道而行。」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我把幾個手腳利落的都留下了。我去去就回。」

    程詩語看到翠珠坐臥不安的樣子,不得不勸慰:「翠珠姨,不用擔心,魯泰師傅武功那麼高,不會有事兒的。」

    「如果是朱蘭泰,我不會擔心,他一看情況不對,會跑,可你魯泰師傅,心眼實了點。說不得見到了什麼不平的事兒,就會拔刀相助的。所以老爺總是讓他跟在身邊,讓朱蘭泰出去辦事情。以前嫁給他,就是看中他老實,現在,卻又希望他不要那麼實在,我也可以少擔點心。而且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手腳也不如年輕的時候那麼利落了。」

    「放心啦翠珠姨,只要魯泰師傅還記著有我們這兩個婦孺在後面等他,他應該會有所顧忌,不會那麼玩命的。」

    話是這麼說,可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擔心的倒影。時間一分分地過去,翠珠不時將頭探出車外張望,可總不見人影。

    莫約一個時辰後,一個眼尖的下人喊:「前面來了幾個人。」圍坐在車旁的僕役忙都站了起來,全身戒備。翠珠也放下簾子,正經危坐,嘴裡時時唸唸有詞,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是總護院!」

    聽到外面的喊聲,車裡兩人的神經都放鬆了下來。同時掀起了車簾。程詩語人小,機靈,一溜煙似的下了馬車,跑向魯泰。可跑到一半,詩語的步子停了下來。這群人除了走在前面,看樣子是主子的男人武功不怎麼樣,跟隨的幾個都是練家子的,難道說,魯泰師傅被他們挾持了?她又轉頭看向翠珠。

    翠珠的笑顏在看到魯泰左前方被簇擁的人時,僵在了臉上。只見此人一身普通的月白緞長褂,上身是墨綠色錦襖,頭戴小氈帽,帽子中央有一塊碧色美玉。最主要的是,這張臉,她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過了,可仍然一眼就認了出來!翠珠雙腿一軟:

    「皇上吉祥!」

    翠珠的一句話鎮住了在場所有的人。弘歷硬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苦笑了一下:「免。朕本來還以為就魯泰一個熟人呢,沒曾想翠珠也跟著呢。呦,這個小可愛是誰啊?魯泰,是你家的?」

    一旁的魯泰很明顯地猶豫了。翠珠忙接口:「回稟皇上,這女孩是已退隱的陳閣老的外孫女兒,這次隨夫婦二人去揚州城裡遊玩的。」

    「皇上吉祥。」程詩語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

    「陳世倌?」

    「是。」

    「你現在在陳世倌的府裡當護院?」弘歷難以置信,要知道魯泰可是先皇的近侍,親信,官職可不低啊,翠珠雖未進宮,但在出嫁前,她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丫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怎麼會落魄到這等田地?

    「是。」

    「大膽陳世倌,竟敢如此苛待先皇舊臣。」乾隆滿臉怒容。

    呼拉,地上跪了一片:「請皇上息怒。」

    程詩語一下子成了其中第二高人。因為她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所以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乾隆帽子上那塊美玉,看上去像是藍田玉,色澤圓潤,算是上品,就不知道手感如何。

    「請皇上息怒。陳閣老並未苛待奴才,反而禮遇備至,是奴才堅持無功不受祿,這才勉強冠以總護院之職。」魯泰很冷靜地回答。

    乾隆點了點頭,他知道魯泰耿直的性子:「到底……」想到這很有可能跟先皇有關,乾隆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他猜測,很有可能是皇阿瑪生前要魯泰秘密辦什麼事情,了結之後,本該滅口的,但魯泰跟隨先皇多年,皇阿瑪於心不忍,故而讓他隱姓埋名,了此餘生。

    有些事情,他還是不知道的好。想到這裡,乾隆眼珠一轉,注意力轉向了那個據說是陳世倌外孫女的小女孩身上。只見她大半個身子躲在了翠珠的身後,兩隻手緊緊拽著翠珠後備的衣服,可臉上卻無一絲害怕,雙眼緊盯著自己的頭上?弘歷不由自主地抬頭看,頭頂上是湛藍的天空,一片白雲緩緩移動,沒有什麼特別的。他低下頭,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

    「好玉。」雖然從理論上瞭解了天地君親師,皇帝是至高無上的,但事實上,程詩語還只是一個被保護過度的千金大小姐,她並沒有實際意義上理解皇帝代表著什麼。

    「你懂玉?」乾隆笑了,小小年紀也懂得看什麼是好玉,壞玉嗎?也許這小女孩是覺得這玉漂亮吧。

    「有在學。」說話留三分。

    程詩語深刻記得,她額娘說過才不露白,不然麻煩惹上身。最佳例子就是她那住在別院的病西施,十三叔。程詩語偷偷聽額娘在私底下跟她講,十三叔曾經是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青年才俊,就是因為太過擺顯自己的才能,才被一句『能者多勞』變成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她的阿瑪也差點步上十三叔的後塵,不過在額娘常年苦口婆心的勸誡(在這點上,程詩語是極度懷疑的),身體力行地熏陶之下(這點倒是非常之有可能),在最後終於大徹大悟,浪子回頭,將所有事物都交給了三哥打理(佟淑蘭當時說的是哥哥,程詩語自動理解成了三哥,程(弘)時。)。相比較每天只能呆在院子裡,哪裡都不能去,天天還要喝苦苦的,成堆的補品,程詩語當然想要像額娘一樣,隨時可以跟著阿瑪到處跑,到處玩。

    「大家閨秀學這個做什麼?」一般大家大戶的小姐不都是學一些琴棋書畫,刺繡等等。

    「不求能夠騙人,但求不被人騙。」

    「哈?」乾隆一時恍然,有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一個逝去已久的人,如此相似的神情,如此相似的語氣。

    「額娘說的,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嘴角抽搐,乾隆看看翠珠和她身後的陳家僕役,人人面不改色,視他們家小姐之言為尋常,他又轉頭看看自己的隨從,弘歷心安了,看來不正常的是陳家僕役,不是自己,不過……「額娘?你在旗?」

    「不是啊。民女是漢人。」程詩語有些疑惑:「皇上,您為什麼會認為民女是滿人?」

    不知為何,弘歷的心裡有股深深的失落感,他在期盼什麼呢,轉世投胎嗎?揮去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幻想,乾隆展顏:「你剛剛不是還在說你額娘嗎,額娘可是滿人的稱呼啊。」

    「我有時也會叫爹娘啊。因為爹……娘……,叫起來比較有韻味,適合撒嬌,有所求的時候用,平時如果一直叫,聽多了,到關鍵時刻用,效果會差很多。所以平時我就用滿文裡的阿瑪、額娘,反正意思都一樣麼,他們也沒有反對啊。」好奇怪哦,「難道說大清律例有規定,漢人不可以稱自己的爹娘為阿瑪額娘?」回頭問問阿瑪,他對大清的律法的條條槓槓最熟悉了,不過如果真的有,阿瑪應該會在最初就指正的,借用額娘的話,阿瑪有的時候,在某些方面太一絲不苟,斤斤計較了。

    乾隆和他的隨從們聽得是集體黑線,這陳世倌在乾隆的印象中是個老實的人,無功無過,四平八穩地從陞官到退隱,乾隆怎麼也想像不出他能夠教出這麼個孫女兒,這麼個小丫頭居然知道大清律例?弘歷的興趣更濃了,她,會變成第二個先皇淑妃嗎?

    看到乾隆眼中的精光,魯泰和翠珠擔憂地對視了一眼。

    果然,乾隆收起手中的折扇,開口了:「你叫什麼?」

    「回稟皇上,名女叫程詩語。」

    「陳詩語,你願不願意隨朕回宮?」弘歷以為程詩語是陳世倌的親外孫女。

    「請皇上三思!」乾隆身旁一人疾呼:「太后……」

    魯泰、翠珠和陳府僕役再次跪了一地:「請皇上三思。」

    乾隆一抬拿著折扇的手,阻止了那人的話。然後盯著小詩語:「你說。」

    「進宮?」小詩語仔細打量了弘歷那張帥帥的臉,之前看他的臉覺得像三哥,有股親切感,為什麼現在卻越看越像額娘形容的,拐騙小孩的人販子?她又看了看魯泰師傅和翠珠姨的樣子,很顯然,他們也不希望自己進宮,「不要。「

    「為什麼?天下的女人莫不以能夠進宮為至高的榮耀,可以光宗耀祖。」

    「阿瑪說,只有弱者才會認為必須靠女人才能光宗耀祖。況且,要做我的夫婿,先要到舅爺爺那裡登記,填表。據說我夫婿的候選名單的資料已經向康熙字典的厚度靠攏了。不過,就算你填了表,也是在浪費時間,因為單單擇偶的第一條,做大不做小,你就不合格。」呃,好像說錯話了(因為翠珠偷偷伸手捏了小詩語的腳背一下。),他是皇上,這個時候要示弱,就武學上用的術語,以柔克剛。

    「民女是加中獨女,雖然上有兄長,但有道是,忠孝節義,孝為先。皇上的孝心聞名天下,自然理解民女想侍奉父母終老的一片孝心。」還有什麼可以用來瞎掰的?程詩語抓了抓頭,看來真的如舅爺爺說的,自己的鍛煉還太少,不能像額娘一樣,隨口掰來,頭頭是道,「而且,剛剛您的隨從也提到了太后娘娘,也勸您三思,也就是說,您的隨從們也不同意詩語進宮。就在場的民意所在,民心所向,都不願詩語進宮,民女知道皇上是世人稱頌的有道明君,自然不會罔顧這片民意,民心。」

    這是一個小女孩會說的話嗎?還是說,先皇淑妃轉世投胎到這個小女孩身上了?乾隆和他帶來的人一片呆滯,一座座彩色冰雕像就地形成,陳宅的人,個個把頭低得更低了,有不少雙肩在不停抖動。

    機不可失,詩語偷偷在翠珠的耳邊吹風:「翠珠姨,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小姐不用擔心,回到陳府,有老爺在,就算是皇上,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翠珠到了這個時候,心反而定了下來。

    當夕陽的餘熱將這些冰雕慢慢融化後,乾隆看著跪了一地,低著頭的陳家人,看都沒有看旁邊的魯泰:「去陳府,我要見陳世倌。」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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