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草知道今日鬧成這樣,若自己不搬出些理來是不行了,索性就拚一拚,想到這些也硬氣的向王氏看去,也帶出幾分譏諷的笑來,她更是輕佻的尋了椅子坐下,這無疑是在挑釁王氏這些年來在侯府裡的權威。
「表嫂,這些年來我在侯府裡,咱們也算是瞭解彼此的,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來這裡鬧又怎麼樣了?你也是個心思通透的,該明白我鬧也是有原因的,我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試問誰遇到這件事情,自己的丈夫要救侄兒,而是因為自己的侄媳婦,也不會不發脾氣。相比當年表嫂的厲害,我今日這些連表嫂的一分都不及啊。」
當年王連草是想嫁給大表哥的,哪裡知道王氏是個不容人的,更是將王連草看的寸步不離,堪有將人軟禁的道理。
王連草做的事情本來就心虛,縱然這般,也不好告到太夫人那裡去,只能忍下這口氣,王氏也正是看透這一點,才敢那般出手,這事情也就是當事人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今日王連草挑出這件事情,王氏聽了不由冷笑,「你今日喚我表嫂,就是以表妹的身份了?既然是表妹,元娘也該喚你一聲姑姑,你卻來砸了她的屋子,這又怎麼說呢?只聽說過不懂規矩的小妾鬧夫人屋子的,到沒有聽過當姑姑的砸侄媳婦屋子的。()」
要比起來,王連草哪裡會是王氏的對手,王氏連諷帶刺的一頓話,將王連草說的連個小妾都不如,還是當著自己的兒媳婦面,是一點也不給王連草留面子,可見其心裡對王連草的恨。
元娘在一旁聽著也不由得暗暗擔心,這事可算是亂了規矩了,太夫人那麼重規矩的一個人,如今這兩個人鬧起來了,還在自己的房裡,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笑話侯府?
心下焦急不已,見王連草又要動開口,元娘垂下眼簾,「娘,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眾人的目光全落到元娘身上,王氏更是大步過去,「要不要緊?快躺下,你這孩子、、」
一臉心疼的王氏一邊喊人去宣太醫,哪裡還顧及到一旁的王連草,趁這個空檔,司馬茹晴才到了王連草的面前。
「二嬸,這事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我讓二叔走的,我就去把二叔找回來。」看著娘受氣,嫂子受委屈,司馬茹晴心下暗悔不已,恨自己做事太魯莽。
不待等王連草開口,司馬茹晴已起身大步離開,王連草見了撇撇嘴,只以為她是說說,跟本就沒有往心裡去,另一旁的王氏只顧著照顧元娘,哪裡注意到這一點。
被太醫把著脈,見屋裡不吵了,元娘才鬆了口氣,而她也是真的累了,待太醫一退下,王氏也隨著出去,屋裡靜下來,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天已大黑。
「小姐,餓了吧?老夫人早就讓做著粥給小姐備著呢」蘭梅一邊掛起紗帳,臉上的笑卻忍不住外流。
在這府裡,太夫人老夫人都寵著小姐,讓人怎麼能不歡喜呢。
「小姐,還是先把太醫開的藥喝了吧。」春花端著藥走了進來,人也到了以上前。
元娘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接過藥一口喝盡,將碗遞了春花,「事情怎麼樣了?」
春花知道問的是蘭梅,也沒有接話,拿著碗退了出去,蘭梅扶著元娘下床,「還能怎麼樣?太醫說少夫人虧氣虧血,所以就沒有理會二小夫人,又怕惹了太夫人傷神,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元娘見她氣不過,就道,「難不成你還想驚到太夫人?真那樣的話,到時少不得太夫人對咱們也會有意見,這才嫁過來幾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鬧著,雖然我懷了身孕,也少不得也會讓人厭煩,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的好。」
蘭梅聽了點點頭,只被點一句便明白了。
哪知春花驚慌的跑了進來,「少夫人不好了,大小姐留書去邊關了。」
元娘鬆開蘭梅的手,就往外走,「老夫人呢?」
「老夫人在太夫人那邊呢,」春花在後面尾隨過去,「奴婢還聽說太夫人正讓人叫了二小夫人去呢。」
可見事情是鬧大了,想來太夫人是知道下午的事情了,而司馬茹晴的離家去邊關也與這件事情有關吧?元娘心下一沉,帶著蘭梅大步往太夫人那邊去。
才一進屋裡,元娘還不等問安,就見坐在上面的太夫人厲聲喝道,「跪下。」
元娘不敢多問,只能委身跪下,蘭梅自然也隨著跪下,大廳中間主僕一跪,讓屋裡的氣氛也沉了下來。
「元娘,你可知錯?」太夫人怒急攻心,此時最恨的雖是自己的侄女,卻也有元娘一份。
她就知道這個元娘嫁進府之後,府裡的日子便不會那麼安靜了,果然如此,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卻全是因她而起,想著自己的孫子和兒子都跑去邊關了,也全是因為元娘,心裡怎麼能不恨。
王氏看了在一旁擔心不已,「娘,這跟本就不怪元娘。」
「你不必多說」太夫人打斷她的話,「不管怪不怪她,事情皆是因她而起,一個巴掌拍不響,元娘,你可覺得我說的不對?」
「元娘不敢,元娘知錯。」這可真是坐在屋裡還被雨淋,倒霉透頂了。
「你知錯就好,都說娶妻娶閒,打你一過我們侯府來,府裡便沒有消停過,不管你有沒有去招惹事非,事非找上了你,就是你的錯,如今我也不多說,念人有了身孕,你只回到水榭桿靜養去吧,不到生產之時就不要出院子了,至於旁人也就不用去打擾你了。」
隨後太夫人又掃了屋裡眾人一眼,「可都聽明白了?」
王氏動了動唇,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這樣的處罰算是輕的了吧?元娘被蘭梅扶了起來,一路出了大廳,只知道正好與過來的王連草擦肩而過,待出院門口時,聽到裡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便再什麼也聽不到了。
心下雖然委屈,她也沒有說出來,自己在旁人眼裡指不定已是禍水了,若再鬧騰什麼,還不知道讓人想成什麼樣呢。
這日子左右都是不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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