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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2章 誰陰誰(三) 文 / 月半彎

    「我——」周榮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旁邊的武世仁,心頭的無名火頓時蹭蹭的燃燒了起來,怪不得自己每次著人去鋪子裡拿錢,這個混賬東西都是推三阻四,卻原來,賺得的銀子全被他拿去肥了自家,這麼些時日,自己拿了不過幾千兩罷了,他倒好,竟生生得了上萬兩。

    越想越怒,竟是捋起袖子朝著周榮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周榮被打的抱住頭不住哀求:

    「姐夫,哎喲,你別聽別人胡說,你是我姐夫,我是你小舅子啊,咱們本就是是一家人啊,我真沒貪賬上的銀子,您別打了,哎喲——」

    「小舅子?」下面的人頓時大嘩,便是吳桓,也不禁皺了下眉頭——明明武世仁的正經大舅子容文翰就坐在這裡,這小子竟敢自稱是武世仁的小舅子,而且那般脫口而出的樣子,明顯是習以為常。

    周榮一直以武世仁的正宗小舅子自覺,武世仁因寵愛周蕙,一直也都是默認的,現在看大家驚異的眼神,頓時著慌,抬腳狠狠的朝周榮胸口踹了過去,大罵道,「混賬王八蛋,你姐姐不過是我的妾室罷了,你一個奴才也敢自稱本官的小舅子,當真該死——」

    這一腳用的力氣太大了,竟是生生把周榮給踢暈了過去。

    武世仁緊跟著跪倒在地,滿面愧色的衝著容文翰道:

    「大哥,我知道錯了,現在才知道,那賤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不但背著我,這麼作踐夫人,請大哥原諒,可是——」

    說著,看向容清蓮:

    「夫人,世仁對你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若是因了那賤人惹得夫人生氣,世仁這裡給夫人賠罪了,千錯萬錯,都是為夫一個人的錯,只可憐咱們那一對兒孩兒,女兒還未及笄,需人守護,兒子尚在稚齡,更需教養,若是夫人一意和離,咱們孩兒沒了娘親,該是何等可憐可憫——還請夫人看在兩個孩兒的面上,收回和離之意吧……」

    武世仁一番話說得情深意切,配上那悲愴的模樣,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大楚世情,自來便是男尊女卑,女人提出和離本就是大逆不道,更何況武世仁不止生的儒雅,更是四品京官,如此委曲求全,著實令圍觀百姓感動,紛紛道:

    「是啊,幾歲的娃兒沒了娘,該是何等的可憐。」

    「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位大人即便有天大的錯,也該諒解了,更不要說,不過是個小妾興風作浪罷了!」

    「那位夫人,可也莫要太過狠心,竟是連兒女也捨得拋了……」

    一番錐心之語,使得容清蓮頓時臉色煞白——武世仁的意思,竟是要把蘭兒和昭兒留下嗎?自己在時勉強還能護得一二,倘若留了一雙兒女在那狠心的男人身旁,怕是會命不久矣!

    瞧著霽雲和容文翰頓時淚流滿面:

    「大哥,雲兒——」

    若是孩兒要留下,那自己即便是死,也決不能拋下他們!

    武世仁神情中閃過一絲陰冷,想要和自己和離,做夢去吧。憑他容文翰是丞相又如何,也不能大過法理,只要那對孩兒在自己手裡,就不愁容清蓮不乖乖的回到自己身邊,而只要攏了這三人在手裡,容家就勢必還要想法子維護自己。

    容文翰也有些頭疼,妹子的心思他自然懂,可大楚律條寫的明白,若是和離,女兒還則罷了,兒子卻是勢必要留給男方,一時竟是束手無策。

    以武香蘭的意思,本是要帶著弟弟來府衙上狀告爹爹,只要把爹爹的惡行昭告世人,想來官府法外施仁,說不得會把自己姐弟判給母親。

    卻被霽雲攔住——姑母雖是為保一雙兒女的性命才不得不提出和離一事,只是於香蘭姐弟而言,這輩子,父母和離都是一座壓在頭上的大山,若是再來狀告生父,儘管武世仁確是罪大惡極,卻仍逃不了一個大逆不道的不孝罪名,即便逃離武世仁的魔爪,這輩子,卻也是毀了的。

    看霽雲和容文翰久久未說話,容清蓮內心絕望至極,難道說,最終還要如了那狠心賊的意,帶著兒女回到他身邊嗎?

    「大哥,雲兒——」容清蓮忽然起身,朝著容文翰和霽雲拜了三拜。

    「蓮兒——」容文翰心頭一酸。

    「姑母——」霽雲忙側身避過,伸手要去扶容清蓮,卻被容清蓮讓開,「大哥,雲兒,蓮兒有一件事相求——」

    「起來說吧,」容文翰神情逐漸堅定,「大哥知道你心裡苦,你放心,有大哥在,絕不叫你和兩個孩兒再受委屈。」

    心裡已是拿定主意,今日裡,自己就仗勢欺人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武世仁陰謀得逞!

    「大哥,蘭兒性子強些,卻是個好孩子,想來不會讓大哥和雲兒太過操心,倒是昭兒,畢竟年幼,更兼這次,遭他父親毒打差點兒致死,怕是會落下病根,大哥千萬要多顧著些,大哥和雲兒的恩情,妹子來世再報。」

    容文翰和霽雲都是一愣,剛要撫慰,容清蓮卻忽然站起身,拔下頭上的簪子朝著武世仁就衝了過去:

    「惡人,你休想再毒打我那孩兒,也不要妄想可以借由我們脅迫我兄長和雲兒,我今日裡就和你一同歸了地府吧!」

    武世仁還沒反應過來,容清蓮已撲至跟前,朝著武世仁臉上就胡亂扎去,武世仁猝不及防之下,被紮了個正著,慘呼一聲,一下摀住眼睛,一手揪住容清蓮的頭髮,又抬起腳來狠狠的朝容清蓮踹了過去,只是任他如何用力踢打,容清蓮竟是死死抱住不肯撒手。

    眾人再想不到會有此變故,頓時目瞪口呆。

    「姑姑——」霽雲最先反應過來,疾步上前,一把抽出旁邊衙役腰間的利刃架在武世仁脖子上,「快放開我姑姑,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絲——」四周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竟是均被容清蓮和霽雲的彪悍給嚇呆了的模樣。

    武世仁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就鬆了手,容清蓮明顯已是處於昏厥狀態,竟仍是死死抱著武世仁的腿不放。

    這般公堂之上與女人廝打,武世仁已是斯文掃地,直氣的臉都變了形,想要大罵,又畏懼旁邊坐著的容文翰和架在脖子上的刀,正六神無主間,下面卻又是一陣喧嘩。

    卻是一個姿容艷麗的女子,正分開人群往大堂上跑,卻是周蕙,看武世仁身處險境,再也顧不得,就想衝上公堂去救武世仁。哪知她跑得快,後面還有人比她跑的更快,卻是一個姿容更勝一籌的粉衣女子,用力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周蕙,悲聲道:

    「你們這群強盜,快放開我的夫君——」

    周蕙被推的一踉蹌,一下栽在地上,臉上頓時去了一層油皮,只疼的不住抽氣,勉強爬起身,卻見那粉衣女子已經緊緊的抱住武世仁,衝著霽雲怒聲道:

    「兀那刁蠻女子,我夫君雖是性子溫和,你也不合如此欺負作踐於他,你若再不放手,奴家就和你拼了!」

    「你夫君?」霽雲神情古怪,「你說他是你什麼人?」

    武世仁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低聲道:「嬌娘——」

    還想再說,哪知女子已是朗聲道:

    「奴家方纔已經說過,他是奴的夫君,奴是他的娘子,我們兩人成婚已是數月有餘,我們夫妻自來恩愛,自問也從不曾得罪姑娘,姑娘為何要這般對我夫君?嬌娘今日有一句話撂在這裡,倘或姑娘要殺了我夫君,嬌娘必要為夫報仇,然後追隨夫君於地下……」

    「咦?」人群中忽然有人道,「那不是綠雲閣的頭牌嬌娘姑娘嗎?不是說嬌娘姑娘被某個權貴贖出,娶為正室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嬌娘?」又有男子也認出來,「還真是她,咦,等等,難不成那贖走嬌娘的人便是這武世仁?可他明明不是已經有妻子了嗎?或者,嬌娘姑娘其實是嫁他為妾?」

    「不可能,」卻被其他人否決,「你們忘了,當初有位世子殿下對這嬌娘一見鍾情,曾說必稟了父母,納嬌娘為貴妾,卻被嬌娘斷然拒絕,嬌娘當時的話擲地有聲,這一世,絕不與人為妾,這武世仁偌大的年紀,和那世子相比,無疑有天淵之別,嬌娘怎會嫁他為妾?」

    「賤人——」周蕙已經衝了過來,顫抖著沖那似是深情偎依在武世仁身邊的嬌娘道,「是誰讓你來這裡胡說八道,我夫君什麼時候認識你這賤人!」

    哪知話剛出口,那嬌娘上前「啪」的一巴掌扇在周蕙臉上,使得周蕙左臉頓時腫脹起來。

    「你就是那個死纏著我夫君不放的賤人吧?」嬌娘語氣不屑,「夫君曾說,他家裡妻子早逝,他因感念亡妻,本不願續娶,哪知,碰上了奴……」

    武世仁本想阻止嬌娘繼續說下去,卻哪裡想到,身體不知為何,竟突然一動不能動,便是口裡,也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來。

    說道兩人恩愛,嬌娘臉上神情頓時嬌羞無比。旋即抬頭狠狠的剜了周蕙一眼:

    「我只問你,你是否姓周名蕙?」

    周蕙愣了下,怒聲道:

    「是又怎樣?你這賤人還能怎地?」

    哪知一語未了,嬌娘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周蕙沒想到她又會出手,卻是忘了躲閃,竟是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這下好了,兩邊頓時對稱。

    「果然是你這賤人!」嬌娘氣咻咻道,深情的凝視武世仁,「奴這一巴掌是替當初受盡委屈的姐姐賞你的!」

    「夫君父母雙亡,我二人大婚之日,夫君本說要帶奴家回本宅拜見早逝的公婆和逝去的姐姐,卻最終未成行,那日裡夫君默默垂淚,奴家再三問詢才得知,卻是家中有一狐狸精,名喚周蕙,早在夫君未及第時,兩人曾有白頭之約,哪知你家嫌貧愛富,竟是生生把武郎趕出了家門,所幸夫君有貴人相助,娶了個賢惠的女子為妻,又狀元及第,哪知榮歸故里之時,你卻藉由先前舊情灌醉夫君,做出了那等苟且之事。夫君酒醒,後悔不已,深覺對不起姐姐,好在姐姐賢惠,得知情由,便出面敦請夫君納了你進門,卻哪裡知道——」

    嬌娘聲音本就好聽,又兼說的抑揚頓挫,故事更是一波三折,眾人聽得入神,彷彿看到那賢惠的妻子,深情的夫君,卻因橫插入一個包藏禍心的狐狸精,而憂心不已……

    「你竟趁夫君不在,每日裡為難姐姐,姐姐性子貞嫻,從不會與人爭吵,更做不來小人之事,日日鬱積於胸,終至撒手西去……夫君本想把你打殺,卻奈何夫人臨終之時卻要夫君為她少造殺孽,以期積下善緣,來世兩人再會,便是因此,夫君才容你在府中呆了下去,卻也再不願回那傷心地——只是,夫君是夫君,奴家雖是出身青樓,卻也知禮義廉恥,對你這般無恥j□j之人,卻是要見一次打一次!」

    「打得好!」下面百姓聽得入神,竟是已把自己完全代入了故事中,竟是一片轟然叫好聲。

    周蕙直氣的渾身哆嗦,待要不信,那嬌娘所言卻又大半和過往相合,待要信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最愛的男人,竟然這般在別人面前編排自己,只覺傷心至極,氣怒攻心之下,衝著武世仁哭叫道:

    「阿仁,你怎麼能這般待我?當日洞房夜,你告訴我說,你根本絲毫不喜容清蓮,之所以娶了她,不過是想要借助她娘家的勢力,你說你心裡只有我一個,這一生,再不會對任何女人心動,你還說,看容氏面相,絕不是長壽之人,但等容氏歸西,便扶了我為正……你說的這些話,難道全都忘了嗎?」

    「怎麼可能?」嬌娘神情大變,「你所言有何人為證?」

    周蕙冷笑一聲:「有天地為證,我若有一字是假,叫我天打五雷轟,生生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武世仁,你還有何話可說?」霽雲怒道,「先是寵妾滅妻,又假言妻逝,停妻再娶,明明我姑姑尚在人世,你先咒她離世不說,更為了娶一個娼門女,說她離世,如你這般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忘恩負義的偽君子,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武世仁似是終於清醒過來,衝著容清蓮哀求道:「夫人,為夫只是一時糊塗……」

    「你說什麼?」旁邊的嬌娘頓時恍若雷劈,不敢相信的瞧著武世仁,「你方才叫她什麼?」

    「叫她什麼?」周蕙心知身敗名裂已是在所難免,索性破罐子破摔,「還能叫她什麼?當然是夫人了,我好歹還算是妾,也為夫君生了三個孩兒,你又算什麼東西?」

    嬌娘身子晃了一下,揚起手來朝著武世仁左右開弓連打了十多個耳光,悲聲道,「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敢這般,咱們從此,恩斷義絕……」

    說著掩面而去。

    「混賬東西!」

    「真是禽獸不如!」

    「果然是斯文敗類!」

    下面的人群靜了一下,早已對容清蓮的控訴深信不疑,頓時罵成一片,不知是誰,拾了塊兒轉頭朝著武世仁就砸了過去,其他百姓也紛紛倣傚,離得近的竟是揪了武世仁的頭髮就打,還有人拿了臭雞蛋壞掉的瓜果,朝著武世仁就是一通亂砸,若不是那些衙役機靈,怕是武世仁當場就要被打死。

    「真是混賬東西!」楚琮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這等禽獸不如的東西,委實是我大楚之恥!」怪不得以文翰之儒雅,竟會那般憤怒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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