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的肚子越來越大,她特別加小心幾乎不出屋子了。
這日晚瑕過來探望,帶過來不少小點心和零嘴。若溪見到放在桌子上的林林總總,笑著伸手撥弄起來。
只見有山楂糕、柿子餅、陳記的熏鴨脖,芝麻餅、話梅糖……說是給若溪帶過來,可自打進屋晚瑕就沒停嘴的吃。
若溪見狀不經意的說道:「原來不見你喜歡吃零嘴,怎麼嫁人一個多月就變了?照這樣吃下準會變成大胖子,到時候四姑爺還不得嫌棄?別吃了,咱們說說話。」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幾日總是想吃東西。突然想到什麼吃不到嘴就難受,我是不是病了?」晚瑕一邊往嘴裡塞話梅一邊輕皺眉頭說著。
若溪聽了心下一動,忙伏在她耳邊輕問了兩句。
晚瑕聽了一怔,顧不得再吃,「不會吧,我們才成親一個多月而已。」
「剛好一會兒王大夫過來診脈,趁機讓他給你瞧瞧。」若溪看她的樣子恐怕是懷孕了。這成親剛一個多月就中了,孟闊還真是能幹。
不一會兒,王大夫來了。先是給若溪診脈,確認她一切安好,這又替晚瑕診脈。
片刻,他便笑著恭喜晚瑕了。
晚瑕一直呆呆的,她似乎不相信自己肚子裡有了小生命。雖說孟闊每天晚上都不閒著,可這也太快了。
看著她發傻的樣子,若溪笑著說道:「方纔王大夫說了,你肯定是懷孕了,而且胎氣穩定。不過是懷孕初期,還是需要多加小心。一會兒你親自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太和趙姨娘,她們聽見了一定會非常高興。」
「懷孕?」晚瑕低頭瞧著自己的小腹,還是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若溪知道她需要時間接受,只笑呵呵的瞧著她不再言語。
半晌,她才怔過神來,盯著若溪的肚子問道:「以後我的肚子也會這般大?」
「那得六個多月以後,你真以為這是用氣吹起來的?」若溪笑了,細細的跟她講了許多懷孕的經驗和注意的地方。
若溪吩咐桂園把自己懷孕時候的食譜拿了過來,還說道:「你年紀輕又是頭胎,上面連個婆婆都沒有。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進來問我,不用害怕。」
晚瑕點點頭,讓丫頭把食譜收起來。她趕緊去瀲灩閣見侯夫人,把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說了。
侯夫人自然是非常高興,想著孟府沒有長輩,唯恐晚瑕頭一胎有閃失,便撥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過去侍候。
她又帶著晚瑕去老太君那邊報信,老太君高興地合不攏嘴,「這可真是太好了,咱們侯府是喜事連連。馬上就要添人進口,這回四丫頭又懷孕了,菩薩保佑啊!」
眾人陸續聽見消息,都往老太君這邊來。晚瑕被眾人的恭喜弄得臉色微紅,有些害羞起來。
「瞧瞧四丫頭,還不好意思了。」二太太笑呵呵的說著,「你二嫂子、三嫂子都懷在頭裡,多去她們那邊取取經。沒有婆婆雖然少了侍候的繁瑣,可這個時候就不行了,所以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我也是這樣說,方才撥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過去侍候,免得他們小年輕什麼都不明白。」侯夫人笑著回道。
老太君聞言點點頭,拉扯著晚瑕叮囑了好一陣。
「不過說來這懷孕人人的反應都不一樣。想當初老二媳婦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老三媳婦就吐得七葷八素,到了四丫頭這就變成喜歡吃零嘴。」老太君吩咐人把各種吃食都端上來,吩咐晚瑕不用顧忌,想吃什麼儘管吃。
房貴妾笑著說道:「四姑奶奶不用拿深沉,這裡是娘家,這屋子裡又沒有外人。想吃什麼就吃,府裡沒有就打發人買回來。眼下吃東西,可是肚子裡的孩子要吃,不能忍著。」
還不等晚瑕說話,就有丫頭回稟說是四姑老爺來了。
孟闊進來就直勾勾瞧著晚瑕的肚子,臉上滿是驚喜。等到晚瑕瞪著他輕咳了一聲,他這才怔過神來,忙有些不自在的給老太君等人請安。
「我回到府中,聽說晚瑕在這裡,就過來給老祖宗、太太請安,順便接她回去。」孟闊用眼睛掃著晚瑕說道。
老太君瞧瞧晚瑕又看看孟闊笑起來,她是個人精,豈能看不出來孟闊已經知道自己快要做爸爸了。說什麼請安不過是為了好聽,他就是特意過來接自個媳婦的。不過看著他們小年輕人感情好,做長輩的心裡高興。
人家小夫妻還有很多私密話要說,老太君不想多留他們,便叮囑了晚瑕幾句就放他們走了。
孟闊瞧著晚瑕,一出屋子就攙住她。晚瑕瞥見廊下還站著小丫頭,趕忙掙脫開輕聲說道:「好好的走路攙著做什麼?讓人看了笑話!」
「眼下你可不是一個人,要分外加小心才好。」孟闊不管不顧執意要扶著她,最後只好折中一下。
孟闊穿的袍子袖子寬大,兩個人並排而行,十指緊扣縮在袖子裡。若是不仔細瞧,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他走得很慢,偶爾偏頭瞧一眼晚瑕的臉色。到了側門馬車跟前,他竟把晚瑕抱上了馬車,旁邊的丫頭、婆子都垂立低頭不敢亂瞧。
「慢點趕車,免得顛簸。」孟闊細細的叮囑車伕。
晚瑕見到他緊張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看你如臨大敵的樣子,哪個女人不懷孕?」
「其他女人懷不懷的我不管,你是我娘子,這肚子裡懷得是我的孩子,可不能有半點閃失!」孟闊鄭重其事的說著,「一會兒回去你就老老實實的躺著,想吃什麼就吩咐廚房做。我去問問二哥,這女人懷孕該注意什麼,他有經驗。」
晚瑕聽罷又害羞又滿足,不過剛剛有了身孕,他就興師動眾恨不得讓眾人全都知道。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可骨子裡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
成親一個多月,他每天都是從火器營出來便回府,從不去外面喝酒應酬。說話行事都讓著晚瑕,一句重話不曾說過。能遇見一個這樣的人,晚瑕覺得很幸福。
兩個人回到家,孟闊執意讓她躺著休息。看著她睡著,孟闊這才出府去找宜宣。
孟府就在林家鋪子的附近,他走不久就到了。宜宣剛想要回府,就見到自個妹夫來了。
「二哥,我有事跟你說。」他是個說話從來不會轉彎抹角的人,見了宜宣的面就直蹦。
宜宣見他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色,忙問道:「看你的樣子是有什麼喜事吧?」
「晚瑕懷孕了!」他興奮的大聲回道。
「哦?」宜宣聽了也很高興,「你小子就要做父親了,恭喜!」
「二哥,嫂子懷孕快八個月了,這方面你有經驗。快點跟我說說,這女人懷孕,男人該怎麼做才好?」他迫不及待的問著。
宜宣聽了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回道:「什麼都不能做!」
呃,他聞言一怔,這是什麼意思?不用小心的哄著,關心著,體貼著嗎?他去侯府見到了王大夫,說是女人懷孕情緒容易起伏,而且飲食習慣會有變化,讓他多多體諒關心一下。眼下二哥怎麼說什麼都不用做?
宜宣見到他傻乎乎的模樣,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最後同命相憐的拍拍他的肩膀,「這才成親一個月,你就要隱忍,真是難為你了。不過為了四妹肚子裡的孩子,你挺住,父親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做的!」
「原來二哥說得是這件事,我自然是全力配合。晚瑕為了我懷孕生孩子,連這點兒都做不到還怎麼敢說愛她?況且我答應過她不會有其他女人,打光棍這麼多年不是一樣過嗎?」
宜宣聞言眼中有一絲滿意,這孟闊和晚瑕成親之前鬧得轟轟揚揚,郎有情妾有意信誓旦旦,可畢竟成了親就不一樣了。這女人的地位再高,嫁了人就要以夫為天,孟闊願意遵守承諾為晚瑕守身,證明他是個言而有信的男人!
況且這孟闊雖然發誓不納妾,可這外面煙花柳巷到處都是,只要有銀子還愁找不到女人?
宜宣知道看著媳婦不能碰的感受,那滋味可不好受。孟闊剛剛成親一個多月,才摸到女人的好處,眼下生生忍住可夠他受了。宜宣有心告訴他一些閨房秘法,不過想到要考驗考驗孟闊便忍住。
「好!你今個兒說得話我記住了。」宜宣點著頭說道,「好好照顧四妹,懷孕的時候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孩子才能漂亮健康。」他深受若溪的影響,對這些小常識是張嘴便來。
孟闊答應著,想到晚瑕說要吃陳記的灌湯包忙走了。
這晚瑕懷孕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胃口大開喜歡吃東西。不過若溪叮囑過她不能什麼都亂吃,有些東西非想吃不可就盡量少食。
孟闊一直記著宜宣說過的話,晚上規規矩矩不敢碰晚瑕,實在忍不住了就去沖冷水澡。他才多大年紀,又沒有其他女人,著實是忍得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