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闊是個粗人,生平沒讀過多少書,見了朝思暮想的晚瑕有一肚子話卻說不出來。
他盯著坐在床上的晚瑕,只覺得她更比往日明艷動人,張了半天的嘴憋出一句「時候不早,安歇了吧。」隨後便挪過去拉扯晚瑕。
「急什麼,我還能跑了不成?」晚瑕雖然也害羞,不過有些話她必須得說出來才能心甘情願地成為孟闊的媳婦兒。
她輕咬著嘴唇甩開孟闊的手,自個把頭上的鳳冠摘了下來,帶著些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好重,累得我的脖子快要斷了。」
孟闊見狀無措的搓搓雙手,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說些什麼才好。
晚瑕看見想起若溪的話,果然,孟闊就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是個粗線條,若是指望他能細心體貼還得時日調教才行。她想到自個二哥對二嫂的關懷備至,不由得對若溪的手段越發的敬畏起來。二哥這樣的冰山都能變成一盆火,還有什麼性子的人是不能改變的?
看著晚瑕嬌柔微蹙眉頭的樣子,孟闊心裡是憐惜的。可是他又不敢太輕狂,只挨著她坐下說道:「把霞帔也脫了吧。」
「呃?」她都說自己脖子快斷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想什麼洞房?晚瑕心裡有些不舒服,委屈的直想要掉眼淚。
「你怎麼了?」孟闊見狀納悶地問著,「你不是說戴鳳冠累嗎?那就趕緊把這霞帔也除了,我瞧著也不輕巧呢。」
晚瑕聞言心情立即陰轉晴,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脫掉了外面的霞帔,露出裡面裹得嚴嚴實實的常服。
兩個人並排坐著,孟闊清晰的聞到一股子幽香飄散過來,頓時心猿意馬面露拘謹。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晚瑕,壯著膽子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晚瑕似乎嚇了一跳,想要把手抽出來卻掙脫不開,又想到眼下二人已經成親便由著他了。
孟闊的手掌粗糙厚實,長滿了老繭,晚瑕心下一陣微痛。她掰開孟闊的手指攤開瞧他的掌心,輕輕地撫摸上面的老繭,問道:「磨破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早忘了是什麼感覺,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長得。是不是我的手太粗,摸著你不舒服?」孟闊忙鬆開她的手,使勁搓了搓手心的硬繭,「這繭子年頭太長,一層摞著一層,怎麼都去不掉了。」
她聞言眼睛一熱,抓住孟闊的手回道:「我怎麼會嫌棄你的手粗,只是想到你這麼多年吃過的苦,心裡……心裡不好受罷了。()」
「我……我……我會好好待你的!」本來孟闊想說一大段感性的話,可他的手被晚瑕握住,眼前是晚瑕如花的臉,耳邊就是她的輕語,周圍都是她幽香的氣味,他如何能說得出話來?
「說得好聽!」晚瑕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偏生想要逼著他說點什麼,「我倒是想聽聽你打算怎麼好好待我?」說罷就歪著頭盯著他的眼睛。
「我……我……」孟闊第一次覺得晚瑕是如此的伶牙俐齒,他笨嘴拙舌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晚瑕聽見他支吾著說不出來,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扭過身子去,好像是生氣了。
孟闊印象中的晚瑕一直是知書達理,溫柔體貼,這樣子發小脾氣的樣子倒是破天荒第一次見。
他瞧了一眼晚瑕的側臉,白皙細嫩的脖頸讓他的心狂跳了一下。
「你別氣!今天是咱們的好日子……」他說了一半突然停住,因為他發覺晚瑕開始抽泣起來。
「怎麼哭了?這大喜的日子。」他忙扳過晚瑕的身子,見到她眼淚汪汪立即心疼起來。自從他親人全都死了之後,他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看見晚瑕的眼淚,就覺得心像被刀子攪一樣。
晚瑕用力吸吸了鼻子,不讓眼淚流下來,免得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你還知道今天是咱們的好日子?」晚瑕咬著嘴唇說著,「在這樣的日子裡你都不肯用好話哄哄我,可見你心裡是沒我的。」
「誰說我心裡沒你?我這一身的傷都是為了你!」孟闊聽了她的話,見了她的眼淚,顧不得其他一把撕開自己胸前的衣服。
一道道傷痕露了出來,有深有淺縱橫交錯,晚瑕原本強忍住的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這一下孟闊更急了,一把摟住她在懷裡,情急之下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別哭,我瞧著心裡不舒服!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只管打罵。我……我胸口的傷痕嚇到你了?我馬上把衣服穿好,你別哭!」說罷馬上動手整理衣服。
「別動!」晚瑕卻出聲制止他,伸出手輕撫他胸口的傷痕。
孟闊養傷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都看這些傷口,每天都在心疼。這些傷口都是孟闊對她的付出,也讓她更加堅定了一輩子愛孟闊的心。
剛開始她險些掉淚,是因為沒有聽見孟闊的承諾,心裡有些委屈。現在她掉淚,是因為孟闊這一身的傷痕,心裡痛!
他就是這樣一個不善言語卻願意為自己豁出命的男人,她不應該奢望太多,他為自己做的早已經超過太多了。
想到這裡晚瑕止住眼淚,朝著孟闊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把好好的洞房花燭夜搞得亂七八糟。我不應該太貪心,老天爺能讓我遇見你就是對我的恩賜,我怎麼還敢妄想其他?你是個做多過說得人,我該用心去感受才好。我……」
「晚瑕,我想好了以後要怎樣待你了!」孟闊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鄭重其事的看著她的眼睛說著。
晚瑕一怔,隨即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的第一個問題。這孟闊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善於組織語言。他一直在思考晚瑕的問題,眼下終於想明白怎麼說了。
「我去侯府求娶你的時候,曾答應過侯爺以後絕不納妾。可是這樣的話卻從來沒當著你的面說過,今個兒我就在你面前發誓,從今往後我孟闊只有林晚瑕一個妻子,絕不納妾!」他舉起手信誓旦旦的說著。
原來他明白自己的心,一直都明白!晚瑕的眼淚又湧了上來,她忍住問道:「你不後悔?」
「不後悔!」孟闊毫不猶疑的回著。
晚瑕聞言內心波瀾起伏,按耐住澎湃的情緒說道:「我相信你現在說得都是真心話,眼下你是抱著不後悔的心態說這些話。可是以後呢?人這一輩子很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等到我一日比一日蒼老的時候,你的這種想法會漸漸褪去吧。
如果你的心意變了,請你一定、一定告訴我!男人不非得娶妾室才能有其他女人,我想要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一個孟夫人的頭銜!
原本我只想要嫁給一個不錯的人,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一輩子沒有風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活著,然後無聲無息的死去。可是一切都在遇見你之後改變,我開始有了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很幸運,老天爺終於眷顧了我,也讓我明白人活著需要去爭取才行。餘下的日子,我要精彩的活著,為了獲得幸福而活著。你在故我在,若是有一日你的心遠去,我必不會糾纏。我會帶著金銀財寶找個自己喜歡的地方生活,或許……再找個喜歡的人……」
「你這女人整日都想什麼呢?竟敢說出找其他男人的話來,當我死了不成?」孟闊急了,使勁把晚瑕抱在懷裡,「我說錯了,我重新發誓!孟闊從現在開始就只有林晚瑕一個女人,有違此誓不得好死!」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晚瑕忌諱他最後說得那句話,忙朝著地上啐了兩口,又念了幾句吉利話才算是罷了。
晚瑕聽見孟闊發誓,心裡甜蜜得不得了。今晚上是她和孟闊的好日子,她小鬧了一場,也是時候給孟闊點甜頭了。這可是若溪教給她的,若溪說男人要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才好。一味的打擊壓制會反彈,一味的體貼謙讓又會把他們慣壞,這尺度要慢慢揣摩拿捏好才行。
「娘子……我們安歇了吧。」孟闊的聲音有些奇怪,他可是把晚瑕緊緊的抱在懷裡,感覺到胸口兩團柔軟,這下腹早就隱隱有熱流亂竄了。
他雖然不去花街柳巷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可平日裡在一大群臭男人堆裡打滾,什麼沒聽見過?況且晚瑕是他心愛的女子,眼下哭過之後小臉越發的粉膩,眼睛裡春波蕩漾,讓他的心像被貓抓了似的癢癢的難受。
晚瑕聞言臉一紅,瞟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我先去淨室洗漱,你……等我。」說罷起身進來淨室。
孟闊聽了她最後三個字,覺得血往頭頂湧,滿腦袋暈乎乎只知道傻笑。他站起來在屋子裡徘徊了幾圈,又豎起耳朵聽淨室裡面的動靜。一陣水聲傳出來,他眼前出現一副血脈噴張的情形,立即覺得某個地方漲得疼起來。
他一扭頭瞧見屋子角落裡有臉盆,忙過去洗了一把臉,又想到晚瑕喜歡乾淨,趕緊把腳也洗乾淨。他甩了身上的喜袍,穿著中衣坐在床上等著,只感覺這時間過得太慢!
半晌,才見淨室的簾子一動,晚瑕低垂著頭打裡面出來了。
孟闊一瞧,立即覺得魂都飛了,身子不由得酥麻了半邊。只見晚瑕穿著奇怪的衣服,不,在他眼裡那不能稱之為衣服。
白嫩的肩上兩根細細的肩帶,領口一直開到胸口,明顯見到深深的溝壑。想要多看一些,卻又因為上面帶著蕾絲隱隱約約看不真亮。裙擺倒是夠長,雲霧一般的質料撩撥的人心裡難耐。
晚瑕一走動,孟闊立即覺得鼻子裡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血!你出血了!」晚瑕驚慌的輕呼著跑過去。
孟闊哪裡還顧得上鼻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因為走動露出的優美的大腿。
原來,這套睡衣的重點就在下面。雖說裙子長到拖地,可偏生在前面開了高叉。只要一走動,便性感嫵媚到極致。孟闊還是個青楞小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晚瑕見他鼻子出血,忙拿了毛巾過來擦。孟闊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就拉倒自己懷裡。他顧不得放下幔帳,顧不得吹蠟燭,顧不得晚瑕的掙扎就開始霸王硬上弓了。
屋子裡響起粗粗的喘氣聲,緊接著有布帛被撕破的聲音,不久晚瑕痛苦的哀求和嗚咽響起來。劇烈搖晃的床立即停住,孟闊賠罪、哄捧的瑣碎說話聲又摻雜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嗚咽聲消失,吮吸東西的聲音響起來。沒過多久,大床「嘎吱嘎吱」的又搖晃起來,細聽裡面還有晚瑕壓抑的吟呻。
第二天太陽升起老高,菱角等人在門口張望卻不敢闖進去。許久,傳來孟闊喚人的聲音,菱角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床上的幔帳放了下來,看不真切裡面的情形,只聽見孟闊吩咐道:「準備好洗澡水抬到淨室裡,然後下去候著,沒有吩咐別進來。」
丫頭們答應下行事,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熱水被抬了進去。門重新被關上,孟闊這才把幔帳揭開。
「娘子,我抱你去洗澡。」他不容晚瑕拒絕,把晚瑕從被子裡抱出來就往淨室去。
昨夜的孟闊在她身上留下一塊塊愛的痕跡,她有心掙扎卻渾身無力,下體隱隱酸痛,只好把頭埋進他懷裡閉著眼睛由著他行事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偏生心裡是歡喜的。
雖說孟闊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鮮少用人侍候,可是侍候別人卻也是破天荒第一次。他見到晚瑕身上的痕跡,心裡惱自己太過孟浪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邊輕問晚瑕疼不疼,一邊體貼地幫著她擦拭。
兩個初嘗人事的男女這樣光溜溜在一起,豈能規規矩矩?不一會兒,孟闊便氣喘如牛起來,一番央求幾次求歡,淨室裡又上演了活春gong。
晚瑕暗自慶幸府中沒有長輩,不然他們這般肆意行事可還了得?二人從淨室又到了床上,孟闊連飯都傳到屋子裡,在床上喂晚瑕吃了。吃飽了不免思起淫慾,晚瑕整整兩日沒下的了床。
直到三日回門,晚瑕這才裝扮整齊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