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打何府回來洗了個澡就躺下歇著了,她覺得有些頭痛心煩意亂。宜宣見鋪子裡沒什麼事便提前回來,見她一臉的不自在便張羅著找大夫。
「不用找大夫,我是心裡頭不舒服罷了。」她懨懨地坐起來,青玉忙拿過來個靠墊放在她背後,又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給宜宣。
宜宣接過去卻放在一旁,聽見若溪心裡不自在他怎麼能喝得下茶?
「怎麼了?今個不是何府洗三嗎?發生什麼事了?」他急忙問道。
若溪把丫頭們都打發下去,這才說了雙生子的事。
「歷來有這樣的說法,誰家添人進口都高興,唯獨生了雙生子是個不吉利的兆頭。兩個孩子只能留一個,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兩個女孩子倒尚可,不過到了議親的時候有很多人家會忌諱。想來也是彆扭,娶了大姐還行,姐夫小姨子深淺沒太多理挑。不然把大姨姐錯認成自個媳婦,豈不鬧出醜事來!」宜宣聽罷說道。
若溪聞言一皺眉,回道:「歷來的事情就是正確的?把活生生的孩子殺掉,真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想想那個在我肚子裡僅僅存活了一個多月的未成形的孩子,失去之時也讓我痛不欲生,更何況是辛苦十月懷胎生下來得?我瞧著三姐姐面容枯槁,一副受了刺激精神不穩定的模樣,真是替她難受、
在月子裡最容易得產後憂鬱症,若是不及時治療紓解會出大亂子。我冷眼旁觀,三姐姐對自己的孩子都不理睬不喜歡,有幾分病了的表現。」
宜宣倒是從未聽說過產後憂鬱症,在他看來性子暴躁喜怒無常不過是心情不佳,加重了就是瘋子。若妍剛剛失去一個兒子,表現能正常嗎?
「你不要胡思亂想。」宜宣攥住她的手,輕聲安慰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是她沒福分。」
「你真冷酷,若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又如何?」若溪見到宜宣如此冷漠,心裡有些不舒服。
「胡說!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你身上?世事講究因果報應,你一向善良敦厚不曾對不起任何人,會有福報的!」宜宣立即抱住她,「即便老天爺不長眼,我也不會讓你傷心!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絕不會再失去第二個!」他知道若溪對那個孩子一直耿耿於懷,若妍的事不過是個引子,讓她再次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宜宣明白,死去的孩子都是葬在母親心裡,是永遠不會撫平的傷口。平日裡他說話總是加著小心,也提醒臨風居的丫頭、婆子不准說到孩子的事。綠萼有了身孕也隱瞞著,不敢讓若溪知道,免得她想起不開心的事。
可是他阻止不了旁人懷孕,一聽見這樣的消息他就心緊,見到若溪一如往常才能放下心。今個何府洗三,他心中忐忑不安所以才提前回來,果然見到若溪鬱鬱寡歡。他知道,失去孩子的傷痛即便癒合也會留下去不掉的傷疤!
若溪聽了他的話煩躁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可一股子愧疚卻湧上來。她趴在宜宣懷裡,輕歎一口氣說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傻瓜,你是我媳婦,不對你好難不成對旁人好?」宜宣聽了溫柔地撫著她的後背笑著回道,「對了,我有個好消息帶回來。」
他打懷裡掏出一摞子銀票,若溪接過去瞧瞧。只見每一張都是五千兩,一共有二十多張,足足有十萬多兩。鋪子裡的分紅在年底,宜宣把全部身家都交給若溪保管,這銀子又是哪裡來的?
「這些都是你賺得!」他笑著說道,「你收好留著零花,誰都不用跟誰交待。」
若溪聽了越發的奇怪,她怎麼賺得這些銀子?田莊跟搾油作坊簽了文書,在提供芝麻的時候銀子已經交割清楚。因為是第一次種植沒有經驗,收成不是很好,總共才產了一萬多斤賣了五千兩銀子。宜宣一次性付清,梁伯送到侯府若溪沒收,吩咐他打理把帳記好就行。
芝麻這種作物一年可種植兩次,頭一茬收完就種植第二茬,眼下又開了花,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梁伯正帶著人打尖以提高產量。估計這次能有一萬五千斤的收成,能多賣兩千兩銀子。這兩次加起來就收入一萬多兩,刨去成本、人工等等還能有一萬兩的利潤。原本田莊五六年的收成也不過如此,這一下若溪手頭便寬裕了。可是眼前這十萬兩銀票是怎麼回事?
看著她面帶疑惑,宜宣笑著說道:「你忘了盥洗鋪子?眼下咱們家利潤最大,生意最好的鋪子就是盥洗、香油兩處。這香油作坊咱們是合作關係,你沒吃虧。可是這盥洗鋪子可是你的想法,我霸佔過來不掏出些銀子說不過去。你不是說過什麼技術專利的話嗎?這就是一次性付給你的專利錢,我總不能佔你的便宜!」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若溪心安理得的收下,她知道這盥洗鋪子每個月都有不少銀子進賬,區區十萬兩不算什麼。況且盥洗那一塊確實是她的主意,這也是她應得的銀子。不過她要銀子都沒處使,親戚家有喜事都是宜宣出銀子。府裡每個月發的份例用不了,月錢銀子都不用動。
宜宣見她收下笑著說道:「溪臨別院是你的產業,裡面的丫頭、婆子等人的月錢歸你發放。前一陣子趕上過節,你包了不少紅包,你那點體己錢怎麼能夠?過兩個月你五哥哥就要成親,雖然咱們送賀禮,不過卻不能太出格畢竟凡是有定例。可是你們畢竟是同父的親兄妹,私底下你多少得補貼些。」
「若是五哥哥自己不成器,旁人再怎麼幫扯都是白瞎,總不能幫他一輩子!」她聽了想到韓暐一副付不起的阿斗的模樣就暗自搖頭,不過正如宜宣所言,看在同父的情分上總不能只送一份賀禮就完事。
她想了一下說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打算以五哥哥的名義置辦一塊地,不需要太大,丟給他們夫妻經營。五哥哥一直在嫡母和祖母的庇護下混日子,從來都不知道民間疾苦。倘若他進學不成,總該學些維持生計的手段,日後分了家也不至於抓瞎。」
「你這想法很好,明個兒我就派人去踅摸一下。」宜宣把她從孩子的話題帶出來很高興,又跟她說起韓晹的事。
韓晹在外面遊學的興起,信中半點想要回來的意思都沒有。他還在繼續南行,在海縣逗留了一陣又離開,竟比之前的計劃走得遠。照這樣看來,明年開春他都不一定能趕回來。
夫妻二人正在說話,外面青玉回稟說是侯夫人有請二人。他們疑惑地趕過去,卻見侯爺也在裡面。看見他們一臉的凝重,二人相視一眼見禮後謝坐。
「這個時辰找你們夫妻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侯夫人先開口說著,「上次大皇子在臨風居吃了點心還帶回去一塊,德妃娘娘嘗了也覺得味道不錯。明日是皇上的生辰,德妃娘娘想讓若溪進宮一趟做些點心。
可是若溪沒有誥命在身,若要進宮怕是難於登天,外面的東西想要進宮也是不容易。好在太妃娘娘宣老太君明日進宮,就要委屈你扮成丫頭跟進去。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把你帶到娘娘的永和宮,只是你要小心自個的身份不能洩露。」
若溪聞言一皺眉,趕忙起身說道:「娘娘能這般安排自然是有萬全之策,只是我的手藝粗鄙又不懂宮裡的規矩,恐怕入不了娘娘的鳳眼啊!」深宮那樣的是非地她不想沾染,可她也明白既然德妃娘娘主意已定就不容打駁回。不過該說的話她必須說出來,省得到時候出了亂子被重罰。
宜宣聽了也知此事不能改變,不過他擔心若溪進宮出事滿臉的擔憂。
「皇上生辰送什麼禮物不成,為何娘娘偏偏想送若溪做的點心?」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的味道。
侯夫人聽了說道:「你也知道皇上一向不主張鋪張奢侈,就是咱們這樣的皇親國戚送賀禮都傷透了腦筋,宮裡的娘娘們每年為了這賀禮更是想盡花樣。琴棋書畫、女紅廚藝,十八般武藝輪番上場,若是我等早就黔驢技窮了。這送禮不在貴重,最重要的是別具一格。
今年春天皇上剛剛選秀,聽說有幾個答應、常在容貌上佳。尤其是鹽運使於大人家的三姑娘,進宮便是常在,侍寢之後被冊封為貴人,眼下風光無限。雖然她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可皇上後宮三千佳麗,久不進永和宮終究不妥。德妃娘娘和皇上是老夫老妻,侍寢不侍寢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心裡要有娘娘。
咱們幫不上什麼忙,娘娘想好了辦法咱們只需要配合就好。你不用害怕,凡事都有人在一旁提點,只要別自作主張就成!」
「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就跟著老太君進宮!」侯爺一錘定音。
若溪只好答應下,有公公在場不好多停留,便跟宜宣告退回去了。夫妻二人回去用了晚飯,私底下叮囑逸浚,若是明日在宮裡見了若溪千萬別喊母親。不過能遇見的可能性不大,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晚上,宜宣又細細叮囑了若溪好一番,生怕她出差錯惹來禍端。若溪聽見他連細枝末節都說個沒完沒了,不覺暗笑他太過緊張。聽到最後竟暈乎乎起來,往他懷裡蹭了蹭睡著了。
宜宣滿心擔心她,還在一味囉嗦。他半晌聽不見若溪說話低頭一瞧,卻見若溪睡得香甜。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小臉蛋泛著粉紅,像個小嬰兒般恬靜惹人疼惜。
他見狀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細嫩滑溜的觸感更勝嬰兒,下腹立即一陣熱脹。成親快一小年,他始終是無法抵禦若溪的魅惑,一個眼神一個簡單的碰觸便可讓他淪陷。可若溪睡得香甜,他只好按耐住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把若溪喚起來。老太君那邊派了胡嬤嬤送了一套衣服過來,既然要扮成丫頭自然不能穿原本的衣裳。桂園幫著梳了個小丫鬟的髮髻,手上、腕上、脖頸的首飾全部摘下去,一轉眼俏生生的小丫鬟出現在眾人眼前。
平日裡眾人見若溪梳夫人髮髻已經習慣,這冷不丁換回姑娘髮髻頓時眼睛一亮。宜宣更是看得閃了神,明明是最平常不過的粉色丫頭裝,可愣是讓她顯得與眾不同越發的出挑。襯著她水嫩的肌膚,怎麼看都不像嫁為人婦!
「進了宮你就低頭,千萬別抬頭亂看!」宜宣見狀更加的不放心,這樣水嫩的媳婦送到宮裡,他怎麼能不惦記?
若溪聞言笑著回道:「宮裡貴人主子眾多,誰會關心一個丫鬟?你放心,昨晚上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宜宣還要再叮囑幾句,那邊老太君已經派人來催,若溪可算能擺脫他的囉嗦。
老太君盛裝打扮,通身珠光寶氣富貴逼人。一同進宮的丫頭算上若溪有兩個,再加上胡嬤嬤。老太君獨坐一輛馬車,她們三人坐另一輛。
到了宮門口有太監等候,把四人迎到一處候著。若溪不敢隨意亂行,跟在胡嬤嬤旁邊小心學著。有宮女進來上茶,她們並不說話,只默默行禮然後退出去。若溪眼下是丫頭,就站在老太君背後侍候,連個坐都沒有。
估計有半個多時辰,外面才進來位嬤嬤打扮的人。她見了老太君滿臉帶笑,微微行禮說道:「讓老侯爺夫人久候,太妃娘娘剛剛從佛堂出來,奴婢帶你們過去。」
「勞煩甘嬤嬤了。」老太君忙站起來笑著回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想來這位甘嬤嬤定是太妃跟前得力之人,若溪低頭跟在胡嬤嬤身後出去。順著小路一直往西北方向走,若溪不敢抬眼瞧四處的風景,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進了一座宮殿。又沿著中軸線穿過前面的大殿,過了中殿,到了後面的偏殿甘嬤嬤才停下來。
「老侯爺夫人稍後,容奴婢進去回稟一聲。」甘嬤嬤扭身對老太君說著,然後邁步進去。
又過了片刻,她復出來請老太君幾人進去。早晨卯時末刻若溪等人便從侯府動身,眼下已經辰時末刻才算是能見到太妃,這還得說是太妃宣見,不然想都別想。
若溪隨在後面進了偏殿,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子檀香的味道。腳下的大理石光可鑒人,旁邊的柱子雕龍畫鳳,裡面垂立著幾個斂神凝氣的宮女,並不見太妃在上首。甘嬤嬤繼續往後面去,轉過絲帛繡花的沉香木底座的十六扇大屏風,這才聽見她輕聲回稟的聲音。
「回太妃娘娘,老侯爺夫人到了。」
就見老太君跪下,若溪等人忙跟著跪下,俯下身子不敢抬頭。
「老奴給娘娘請安!」老太君在太妃跟前一直自稱奴婢,多年來從未改口。太妃說過多次,見到她一意孤行也就罷了。
「每次讓你進宮陪哀家說說話,你總是這般謹小慎微。」太妃忙吩咐人把她攙扶起來,「宮裡面的老姐妹都不在,哀家老了總喜歡說過去的事,唯有你才能陪著哀家嘮嗑。」說罷命她坐在自個旁邊。
「娘娘怎麼會老?在老奴眼裡,娘娘永遠跟剛進宮時一樣美艷大方。」老太君跟在侯府中完全不一樣,滿臉的謙卑,言語間都是對太妃的敬畏。
太妃聞言笑了,掃了若溪兩眼說道:「哀家要是還跟四十年前一般,豈不成了老妖精?不服老不行,看看你帶來的小丫頭,粉嫩的小臉青春洋溢。走近一點,讓哀家瞧瞧!」
若溪一直低垂著頭,只感覺有兩道犀利的目光在自個身上掃視。登時感覺一股壓力,讓她越發的不感亂動。胡嬤嬤偷偷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就聽見老太君地聲音,「這丫頭第一次進宮沒見過世面,讓娘娘見笑了。」
她聽罷忙挪過去跪在榻前,本來倚在靠枕上的太妃坐起來。太妃伸手輕輕托起若溪的下巴,一雙鳳目細細打量若溪的臉,眼中有一抹讚賞閃過。
「讓哀家看看你的手!」太妃輕聲吩咐著。
若溪忙又伸出手,太妃見了點頭說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哀家真是老了,你說是不是?」
聽見太妃問若溪心裡一怔,挑起眼簾瞥了太妃一眼。但見面前一位富態的貴婦,膚色白皙並不見多少皺紋保養的相當好。五官大氣標緻,現在瞧著都風韻猶存,可以推想出年輕時她的風采。
若溪只瞧了一眼便又垂下眼簾,不卑不亢的回道:「奴婢聽聞太妃娘娘年輕時艷壓六宮,奴婢蒲柳之姿望塵莫及。遙想四十年之後,奴婢縱使有福能像娘娘一般康健,必定也變跟尋常人一般老得看不得。奴婢瞧著娘娘竟像年畫裡的王母娘娘,貴氣中帶著慈祥。」
「這丫頭是打哪來的?真是會說話。」太妃聞言笑了,眼中的讚賞越發多了幾分。剛剛她見若溪跪在腳下沒有半點拘謹,便故意為難一下想看她的反應。沒想到若溪半點不慌亂,反倒哄得她很舒坦。
老太君微微握緊的手鬆開,笑著回道:「這丫頭就是心直口快,不過說得都是實話。」
「得,讓她們下去歇著,咱們說說話。」太妃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笑著把若溪三人打發出去。
甘嬤嬤帶著她們出來進了一間屋子,裡面正有兩個小宮女等著。其中一個見了甘嬤嬤忙輕聲詢問了一句,然後瞧了若溪一眼。
「還請妹妹換上宮女的衣服跟著我走,德妃娘娘正候著呢。」她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見了若溪便呼妹妹。
若溪知道她是德妃跟前的大宮女,這聲妹妹是客氣了。另一個宮女快速的動手脫衣裳,胡嬤嬤也趕忙過來幫她脫。二人對換了衣裳,若溪跟在那個宮女後面出來直奔永和宮。
一路之上倒算平安,偶爾遇見小太監都沒出差錯。若溪聽見小太監喊宮女子清姐姐,這才知道她的名字。
若溪跟在她身後轉的暈頭轉向,心裡不禁感慨皇宮太大,若是一個人亂轉百分之百會迷路。走了半晌才算是進了一座宮殿,又進偏殿方停住。
「娘娘,人帶來了。」子清輕聲回著。
若溪低垂著眼睛,瞧見前面羅漢床上垂下一襲水紅的裙擺,猜到是德妃娘娘忙朝著她跪下。
「奴婢參見德妃娘娘,給娘娘請安。」眼下她是宮女的打扮,自然要以奴婢自稱。
耳邊傳來茶杯被放下的聲音,隨即聽見一聲溫和中略帶威嚴的聲音,「近前回話。」
她聞言站起來緩步過去,離羅漢床兩步之遙站定,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傳過來。
「抬起頭來。」
若溪緩緩抬頭,眼睛卻不敢挑起來停在德妃頸部之下。只見她身上穿著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水紅煙紗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她的手就自然的交疊放在腿上,白皙修長,水紅色的蔻丹跟裙子很相配。手上沒戴戒指,腕上戴一隻景泰藍的鏤空雕薔薇花的鐲子,看起來簡樸雅致。
德妃也在上下打量她,心裡暗自點頭。這後宮裡從來不缺漂亮美艷的女人,可讓人看了心裡舒服的卻少之又少。眼前的若溪讓她觀之可親,越看越覺得有味道,難怪自個的弟弟寵著。這一身宮女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竟多了些清雅的味道,越發顯得她似空谷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