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不斷地告訴他,他的生命中還缺少著某個人。只要可以找到這個人,他便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救贖,可以得到真真正正的喜悅,以及那無上的滿足……
腦海中,有著某道身影的劃過,是不是有個人,在等待著他呢?
在約定的廣場中,孤單單地等著他呢?
「命依……我要去找命依……」君靜天喘著重重的粗氣,瞳孔中的清明,因為痛楚而不斷地擴散著。
「你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命依!」方依然眼中噙著淚水道。
不是的,不是的!他已經找到了,他的命依正在等著他……在等他過去……
可是……
「啊……呼……呼……」身上的痛楚,卻越來越甚。月圓的七夕,像是一場爆發,不斷地牽引著身上更多的疼痛,來加劇著這份血脈詛咒的深刻。
痛得過了,痛到昏迷了過去。
可是他最後喃喃的,是「濛濛」二字。
濛濛不安地看著廣場中央那大時鐘的時針和分針已經劃到了8點半的位置,
打君靜天的手機,是關機狀態。濛濛這才發現,除了他的手機號碼之外,他家的電話號碼,他朋友的手機號碼,她竟然一個都不知道。
她所瞭解的,大部分都是他網絡遊戲中的世界,而關於現實中的他的真實世界,她卻瞭解得很少。
是要繼續等下去呢,還是……
他會不會出什麼事呢,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呢?因為以前,他從來都不曾失約於她的!
正在無措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而一張帶著君家人美麗與高傲的臉龐,閃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一個在這裡幹嘛?」君傲城面無表情地問道。
濛濛卻整個人頓時激動了,一個箭步上前,就抓住了對方胸前的衣襟,「你知不知道君靜天在哪兒?!」
「怎麼,你找他?」他的眼角瞥了眼天上的圓月,依然淡淡地問著。
「他和約好晚上7點7分見面的,可是現在他遲到了一個多小時。你知不知道他平時經常會去什麼地方,或者這會兒他有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像連珠炮似的,她辟里啪啦地對著君傲城說道。
奇異地,他冰冷的臉龐上,驀然地閃現出了一種玩味又帶些期待的神情,那如同玻璃珠般華麗透明卻也冷然的聲音問道,「他和你約好了晚上見面?」
「當然了!」濛濛急急地道。
他沉默著,低頭靜靜地審視著她滿臉的不安、焦急和無措,最後像是欣賞夠了,才揚揚眉道,「那走吧。」
「啊?去哪兒?」她一愣,隨即問道。
「去君家的大宅,這會兒,他應該是在那裡。」他回答道。
在君家名下的宅邸有很多。作為一個有著歷史的家族,其分支眾多,可是可以成為君家大宅的,卻只有位於山頂道的那一幢了。通常來說,每一代的君家家主都會住在那邊。這一代是君靜天的父親君思缺,自然君靜天的大部分時間也會在那裡。
君傲城開車,帶著郝濛濛進了君家的大宅。
招待他們的,是君思缺。
帶著一種疑惑,君思缺打量了濛濛片刻,便把視線轉向自己的侄子,「傲城,你帶著你朋友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這會兒想找大伯喝杯茶聊聊天吧。」畢竟只要是君家有血脈關係的人,都知道,現在這種時候,正是那份血脈詛咒疼痛發作的時候。
當然,疼痛發作的,僅僅是沒找到命依的君家人。而君家人若是一旦找到命依的話,在和命依的常年朝夕相處中,那份疼痛便會漸漸地減弱下去,直至越來越不受到滿月的影響。
「抱歉,二伯,不是我來找您,而是她來找靜天的。」君傲城介紹著坐在身旁的人,「她叫郝濛濛,是靜天的朋友。」
濛濛此刻緊張極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君靜天的父親,不可否認,上天至少在外貌上,是厚待君家人的,那君家所特有的鳳目和臉頰的輪廓,令得她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將來年長的君靜天。
「靜天的朋友?」君思缺這次打量濛濛的時間明顯變長了些,隨即又露出一種溫和卻帶著疏離的笑容,「郝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靜天他已經休息了,你真有事來找他的話,就改天吧,或者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他的。」
濛濛侷促不安地抓著裙擺,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君傲城已經出聲了,「二伯,我想你最好還是讓她去見靜天一面——尤其是現在!」
君思缺那雙君家特有的鳳目慢慢的瞇起,這一次,他是極其認真地盯著濛濛在看。凌厲而沉沉的視線,像是要把一個人的靈魂都為之看穿。
在這樣的視線下,濛濛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慄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自四面八方的湧來,讓她越來越緊張,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躍出了嗓子眼。
「傲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君思缺的聲音中沒了之前的淡淺,反倒是變得有些疑惑而期盼。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畢竟我也知道靜天今晚又要痛上一個晚上。」說著,君傲城還若有似無地瞥了郝濛濛一眼,「況且,今天還是七夕節呢。」
「什麼,他的痛又發作了?」濛濛頓時整個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問道。
「哦?你也知道靜天的身體經常會疼痛發作的時?」君思缺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道。侄子話中那隱隱的意思,他能聽出,可是……會是這個女孩嗎?如果是的話,又為什麼帶她來見他的不是靜天,卻反而是傲城呢?
濛濛點點頭,不安地道,「見過幾次,他的身體好像有什麼病,每次到月中的時候,就會經常面色蒼白,渾身冷汗,好像很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