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著他的臉沉默下來。…………
不知怎麼回事,她的心裡忽然有些難受起來。
段暄握著她的手,把她抱在懷中,撫著她的脊背輕聲說道:「事情過去好久了,早就已經忘記當時有多疼了……」
杜若把頭埋地他的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卻開始疼起來,她的指尖輕輕撫著那道傷疤,顫著聲音說道:「當年……是不是……是不是差點死掉?」
段暄輕輕笑了起來:「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怎麼會差點死掉呢?」
杜若眼眶一紅,她明明記得那道傷口有多深,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手術呢?
段暄低頭看著杜若,伸了手指把她腮邊的長髮勾到耳後,溫柔地說道:「別想那些事情了,你看,你剛剛都答應了我的求婚了,以後要往好的方面想了……」
他頓了頓,眼神幽遠深邃:「杜若,我們已經成為夫妻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段暄唯一的妻子,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明明是乾乾巴巴不帶一點甜蜜的承諾,可是杜若聽起來卻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她抬頭看著他,吶吶說道:「段暄……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她不認為她的魅力會大到如此的程度,不過才短短幾天而已,段暄竟然能被她迷成這樣?她不敢相信,即使他的第一次給了她,杜若也不相信因為這個原因,他會迅速地愛上她。
她在心裡默默的覺得,段暄對她的感情並不是愛,她經歷過那麼多的男人,太知道一個男人愛上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可是段暄不同,他不說愛,但是卻把她一步步不著痕跡地收在他的羽翼之下,他的感情克制而有距離,即便是最親密的時刻,他也保持著一絲理智。
杜若看著他的臉,不由得有些疑惑起來。
段暄輕輕一笑,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說道:「我就是想讓你幸福而已……」
杜若的疑惑絲毫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抵消,她用略帶有一絲審視意味的目光看著他,她在心裡隱隱覺得,一定是有某些不知道的原因,促使段暄這樣對她,可是,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難不成段暄認出她了嗎?可是她刺了他一刀,他竟然不恨她,反而以德報怨——這可能嗎?
如果段暄真的認出了她的話,他最該做的難道不是將她綁起來毒打一頓?抑或是立馬叫保鏢把她扭送到公安局嗎?他怎麼可能讓她這麼輕易地接近他,甚至承諾要娶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事情會漸漸不受她的控制了?
段暄低頭看著她微沉的臉色,半晌輕輕喚道:「杜若?」
杜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一心只想著將這件事情理出個頭緒來。
段暄見她沒反應,眼神微黯,他的頭一低,猛地吻上了她的唇,身子向前傾去,就把杜若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床上。
杜若出其不意被他壓倒,心裡一慌,抬眼瞪向他。
段暄低頭看著她,舌尖用力,偷偷重複剛剛學到的技巧,輕輕鑽進了她的嘴裡。
他的臉色微紅,身體卻強而有力的開始執行起本能的反應。
明明還是笨拙不堪,可是卻比任何靈巧的經驗讓她沉淪的更快。
杜若的身體開始配合,眼睛卻固執地瞪著他。
段暄微微尷尬,伸手摀住她的眼睛,俯在她的眼邊輕聲說道:「你……你不能,不看我麼?」
杜若的心瞬間淪陷,她伸手輕輕拉下他的手來,用力地回吻起他,微閉著雙眼含著他的耳垂斷斷續續地說道:「不看……就不看……」
她的指尖用力,將段暄身上的襯衣扯落,這一次,兩人之間再沒有隔閡。
第二天一早,天剛微微亮,段暄被胳膊處的酸麻弄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驀然映入一個酣睡的嬌顏。
有一秒鐘的愣怔,段暄接著輕輕笑了起來。
他伸了手輕輕地抬著她的頭,把胳膊一點一點的抽了出來,因為起身的動作,杜若胸前的薄被微微滑落,露出雪白的一片春光。
段暄立時感覺到身體的某處開始覺醒,即便是杜若看不見,他還是微微紅了臉。
想起昨夜的需索無度,段暄的心忽然就變得柔軟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低了頭去看她。
她其實變了很多,少年時略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現在變得尖尖的,眉眼也因為瘦下來的緣故變得清晰立體起來。整個人逞現出一種如畫般的嬌艷。從細節上就能看出,她一直在用心保養著自己——想來她這些年應該過得還不錯。
他輕輕撫著她右手虎口處那塊小小的心形胎記,若不是這塊胎記的存在,他也許這輩子就錯過她了。
他們初次相遇的那個夜晚,隔著雨幕,在昏黃的路燈下,她微微抬手間,他便清晰地看到了這塊胎記,當時他的心猛地一跳,抬頭仔細辨認她的容貌時,對上她桀驁不馴又帶著深深距離感的目光時,心中篤定地想到,就是她,一定是她。
於是他讓保鏢把她放到他的車上。
他知道她在故意接近他,所以他裝做毫不知情,只為能讓她更安心的行事,他以為她還會像十二年前一樣,再次將他重傷,可是她沒有,她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他,好像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訊息一樣。
他知道她想要什麼,所以他成全她。
可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她會直接在酒局上將葉永晴灌醉,然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那口酒硬生生灌到了自己的嘴裡。
那一刻,他震驚得幾乎傻掉。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如此的接近他,可是想不到,第一個女人竟然是她。
他原本只想好好對她,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她生活得開心一點。
可是她的行事實在是太出乎他的預期,她的心機,她的算計他都明明白白看在了眼裡,他千防萬防,卻還是讓她得逞了。
原本昨天下午她說她想洗澡的時候,段暄就知道她又有別的想法了,所以當時他故意走開,把阿姨叫了上來,就怕她會在洗澡的中途出點什麼事。
可是誰知就當他在書房安安穩穩地批文件時,阿姨卻慌張跑過來說她摔倒了,原本以為是個局,可是真正看到她痛苦的臉色,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相信她了。
事實證明她是真的摔傷了,腳踝幾乎是頃刻間紅腫起來,她的臉色慘白,鼻尖滲著冷汗,嘴卻還是強硬得像塊石頭。
段暄有那麼一瞬間忽然心疼起她來。
直到安巖用略帶戲謔的口吻讓他抱緊她時,他的心裡忽然對她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很奇怪的感覺,有一點點甜蜜,有一點點的緊張和羞澀,更多的反而是一種期待,他將她抱在懷裡的時候,臉上雖然紅透,心底卻一沉到底。
他雖然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可是他猜那種感覺,可能就是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