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談春雨皺了皺眉:「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跟吃了只蒼蠅似的……」
我閉上嘴,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不可思議地問道:「談春雨,你確定你沒認錯人?你剛剛的那一番話算是在對我表白嗎?」
談春雨掃了我一眼:「怎麼?一聽我說喜歡你,你就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了?」
我撇了撇嘴:「你這到底算不算是表白?如果算表白的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裡面怎麼一點感情也沒有?就好像在給我宣佈接下來的工作一樣。」
「那如果不算表白的話,你用這些字眼可不太對啊,我說談春雨,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是想破壞我和顧澈的感情嗎?」
談春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譏笑地說道:「你還真是——想像力真豐富。」
我不悅地看著他:「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怎麼現在忽然又說喜歡我?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或者是你什麼事瞞著我?」
談春雨哼了一聲:「我瞞著你的事多了去了。」
我被他一句話噎得顯些上不來氣,他剛剛的舉動明明是在表白,可是怎麼我們兩個人三說兩說,竟然把話題拐到了陰謀論上?
我心中暗暗想到,還好我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他,不然真要在一起了,每天唇槍舌箭的,真的好累啊。
想到這裡,我拿眼瞄了瞄談春雨,輕輕咳了一聲:「我可告訴你,我都是有夫之婦了,我對顧澈可是絕對忠誠,你不要妄圖破壞我們的感情了。」
談春雨一聽,輕輕地笑了起來,他一邊把著方向盤看著前方,一邊低聲說道:「真不知道你這腦回路是怎麼長的?還是我壓迫得你太深,竟然連我的表白……」
談春雨望了我一眼,輕聲說道:「連我的表白你都不相信嗎……王凱旋?」
他臉上的表情帶著少有的嚴肅和認真,聲音低沉,帶著一點點的無奈。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時沉默了起來。
我要怎麼說?我難道要說,謝謝你的厚愛?我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幕幕場景。
我打針的時候,他陪床,我傷心的時候,他怒罵,甚至我不小心在爺爺面前說漏了嘴的時候,他也是不著痕跡地幫我遮掩過去。
我知道,其實我做的很多事情他都看在了眼裡,只是我不說,他亦不問,他用一種與顧澈截然不同的態度守護著我,關心著我。
只是,我這一生,再容不下許多人,只有一個顧澈,已經足矣。
談春雨見我許久不說話,挑眉看著我說道:「怎麼?我的表白給你造成負擔了嗎?」
我輕輕歎息了一下,談春雨扭頭看了我一眼。
他盯著我的眼睛,重重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把方向盤猛地一打,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看向我的目光如電如光一般地凌利起來,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呼吸聲漸漸重了起來。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為什麼歎息?我的表白是不是給你造成負擔了?」
我皺了皺眉,看著他輕聲說道:「是。」
談春雨盯著我的眼睛,反問道:「你說是?」
我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表白確實給我造成負擔了。」
談春雨看著我,許久之後,他低聲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的表白給你造成負擔?凱旋,難道說你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一聽,看著他一下子呆住。
談春的目光緊盯著我:「告訴我,凱旋,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沒有,如果你說的喜歡指的是男女那種喜歡,那麼抱歉,我對你從來就沒有過那種喜歡。」
談春雨一下子愣住,頃刻間他的臉色就有些蒼白起來,他低頭看了我半天,默默地把頭扭了過去。
我忽然間就有些不知所措,我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雖然我總說談春雨腹黑,心機又深,但是實話說起來,我與他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一直以來談春雨都給我一種很強大的壓力,我甚至覺得一不留神就會被他死死地壓住,所以每每跟在他一起時,我都會本能地戒備起來,好像每次我們見面都會劍拔弩張,硝煙四起,所以每次和他相見我都是帶著全神戒備的情緒去跟他相處。
就是處在這種強強對抗的壓力之下,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我們兩個人太過相似,雖然心裡有種惺惺相惜的默契感,但是我知道,那絕對不摻雜一點男女之情,我很明白我的心意,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顧澈。
談春雨雙手握在方向盤上,低著頭動也不動,半天,他才輕輕笑道:「王凱旋,你每次都出乎我的意料,看來我還是太自負了,竟然幻想你能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看著他低聲說道:「你知道我心裡只有顧澈一個人。」
談春雨慢慢坐起身,眼睛看著遠方,輕聲說道:「我一直以為那是你求而不得的執念在作祟,可是我想不到,原來你真的是愛他愛到不能自拔……」
他一邊說著,一邊扭頭看著我。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愛他,從很早以前就愛上了他,只是我不敢面對,不想承認,直到我拒絕了他之後,我才猛然發現,我對他的愛已經深入到骨髓。」
「我對他的拒絕是我一生中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我知道我錯了,所以那之後我才會不擇手段地想把他追回,你說那是我的執念,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對他的愛會深到什麼程度?」
我看著談春雨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很愛他,所以,很抱歉,我只能謝謝你的好意。」
談春雨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輕聲說道:「凱旋,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得到你的回復,我只是……」
他盯著我的眼睛,眼神幽深:「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原來喜歡過你,只要你知道就好,我並不指望你能對我有所回應……」
我沉默地低下了頭。
談春雨接著說道:「凱旋,謝謝你的實話實說,我的表白既然沒有給你造成哪怕一點點的困擾,那麼你就……忘了我今天說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