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超市選了一個多小時,買了足足買了兩大袋食品才打道回府。
剛剛出了超市門口我就後悔了,這個時間段剛好是下班高峰期,車流如織,不管是公交車還是出租車,要多難坐有多難坐。
昨天顧澈跟我說要給我安排個司機,可是我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必要,我一個人沒多少事情,用著浪費。
再說我也不是金貴的做不了公交車的嬌小姐,所以他當時跟我提的時候我就直接拒絕了,可是看著公交車站密密麻麻的人群,和風一樣從我眼前駛過的出租車,我卻開始後悔起來。
我站在出租車招停處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除了吃飽了汽車尾汽,我招了十幾次手,竟然沒有一輛車停在來,正當我灰心喪氣打算給顧澈打電話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我抬頭一看,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就猛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向車裡面望了望,談春雨就慢慢地落下了車窗,看著我淡淡地說道:「上來。」
我掃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打開了後門,把剛剛買好的東西扔了進去,然後喘著粗氣坐到了副駕駛上。
我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問道:「你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談春雨掃了我一眼,看著前方說道:「今天有個酒局。」
我噢了一聲,沒再說話。
談春雨看了我一眼,問道:「住在哪裡?」
我伸手向前指了指:「前面路口往左拐君臨大廈。」
談春雨點了點頭,我偏頭打量著他,幾天沒見,他好像瘦了不少,不過狀態到是不錯。
我看著他問道:「巨力的事情怎麼樣了?」
談春雨淡淡說道:「我派過去的人把反饋結果給到他們,證明確係人為損壞,後來軍方給的說法是搞錯了……」
我一聽皺眉問道:「就這麼簡單?」
談春雨斜了我一眼:「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悅地說道:「可是他們在不經過調查取證之前就把這件事情通報到招標網站上,導致巨力的股票下跌,總得有一個人出來負責吧?難不成就這麼簡單就算了完?」
談春雨不屑地哼了哼:「你還真是夠天真,他們能承認是搞錯了,就是給你最負責的說法了,一句搞錯了,說明我們還可以繼續合作,如果按你說的,窮追到底,非得討要一個結果,一個公道,那麼以後就別想再接這個客戶的訂單了——王凱旋,你對數字不敏感,你對人情事故也不敏感嗎?」
我一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談春雨,對我的態度好了那麼兩天,幾天不見,現在這是又打回原形了,抓住我一點把柄都要無限放大。()
談春雨見我沒有反擊回去,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跟著顧澈到是學會了冷靜和隱忍,還不錯。」
我一聽,胸口一悶,笑著說道:「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學到了什麼?」
我明明問著他,可是不待他回答,我接著說道:「我跟你學會了腹黑和逞口舌之爭。」
夕陽金燦燦的光透過半開的車窗落在了談春雨的臉上,水晶鏡片微微反著藍綠色的光,他側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看著他的側臉,沉聲說道:「我還說錯了?」
談春雨輕輕笑了一下:「我以為腹黑和喜歡逞口舌之爭都是你自學成材的,想不到還是跟著我學的,我還真感到很榮幸。」
我撇了撇嘴,沒再吭聲。
隔了一會兒,談春雨淡淡問道:「你昨天給爺爺打電話了?」
我點點頭,歪頭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
談春雨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今天早上打電話的時候,曉軒說的。」
我唔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道:「醫生說曉軒的心缺房缺比較輕微,沒有大的影響的話可以等到成年之後再做手術,可是我始終還是不放心。」
談春雨淡淡說道:「美國那邊我們找的是最先進的醫療團隊,這一次也是給曉軒做了一個最全面的檢查,應該是不會錯的,你沒必要太擔心。」
我歎了一口氣:「這個病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萬一哪天說不出一下子犯了怎麼辦?」
談春雨淡淡說道:「你太悲觀了,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平時多注意一點,沒有那麼容易犯的。」
我聽了,低頭默不作聲。
談春雨接著說道:「我給他們訂了下週三的機票,到時我要是沒空的話你去接一下。」
我聽了,點點頭,昨天打電話的時候爺爺也跟我說起要回來的事,我也許久沒見他們了,到是也有點想的慌。
紅綠燈時,談春雨慢慢把車停在了黃線內。
他扭頭看著的我臉低聲問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我看著前方淡淡說道:「好了,沒事了。」
談春雨輕輕笑了一下:「嗯,跟顧澈在一起,他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的。」
我扭頭看著他,談春雨接著說道:「你出事的那一天我正在開股東會,我接到杜若的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我顧不得再繼續開會,開著車就去了醫院,在急診室的門口,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談春雨接著說道:「我竟然看到顧澈紅著眼圈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等著你,他專注得竟然連我走過去了都沒有發覺,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光是愛你,他甚至在用他整顆心去守護你,所以才能在你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眼睛,眼神如深海,低聲說道:「所以凱旋,我心甘情願將你交給他……」
我一愣,呆呆地看著他,喃喃地說道:「你……你說……」
談春雨笑了一下,剛剛幽深的眼神一下子退卻,他慢慢發動起車子,接著說道:「是的,我說我心甘情願地將你交給他……」
我不解地看著他:「你這是……」
談春雨看著前方低聲說道:「我喜歡你,可是你一直不知道……你不光對數字不敏感……王凱旋,你還對感情不敏感……我喜歡了你那麼久,你都沒發覺……」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呆呆地看著他,這……這是怎麼回事?談春雨他竟然喜歡我?他竟然說他喜歡我?
可是他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
從我到老宅的第一天起,他就開始討厭我,他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讓我,我錯了他會毫不留情地指出來,我對了他連說都懶得說,他對我說話無禮又粗暴——可是就是對我這樣的一個人,他竟然說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