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著一邊撥通昨天秦玉城給我的那個手機號。
手機剛一接通，那邊禮貌地喂了一聲，我對著電話低聲說道：「張警官，你好，我是王凱旋，昨天八番的秦總將你的電話給了我。」
張警官嗯了一聲：「我知道，你今天想見她嗎？」
我想了一下：「對，我想見見她。另外張警官，今天有沒有一個男人見過她？」
張警官接著說道：「男人？唔，有一個男人想要見她，可是被她拒絕了，並沒有見到面。不過剛剛到是有一個女人見過她。」
我一聽，反問道：「那個女人是做什麼的？跟她是什麼關係？」
張警官低聲說道：「這個我到不是很清楚。」
我深吸一口氣，接著問道：「那個女人大概呆了多久？她都說過什麼？」
張警官的語氣卻嚴肅起來：「對不起，王小姐，這些事情我無權告訴你。」
我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不好意思了，是我心太急了，這樣，等下我直接過去找你好嗎？」
掛了電話我面無表情地對阿若說道：「顧澈確實是來見華容的，只不過華容拒絕見她。」
阿若輕輕地點了點頭：「你認為顧澈是來談離婚的事嗎？」
我點點頭，然後輕聲說道：「下車吧，我要去見見華容。」
我一邊說著一邊下了車。
到警局找到了張警官，張警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的阿若，皺眉說道：「她同意見你，但是你們兩個人只能你自己進去。」
我點頭說道：「對，就我自己進去。」
張警官哦了一聲，然後接著說道：「你跟我來吧。」
我對阿若點點頭，然後跟著張警官到了走廊最裡面的一間屋子。
剛剛走進去，隔著厚厚的鋼化玻璃就看到華容目不轉睛地看向我。
張警官將我送到門口，低聲說道：「她帶著手烤，而且我會站在門口等著你，不要怕，有什麼話要盡快說完。」
我點了點頭，張警官伸手推開了門。
我慢慢地走了進去，華容就面無表情地坐在桌前看著我譏諷地說道：「難得啊，你竟然會來看望我？」
我默默地拉開她對面的那張椅子，慢慢坐了下來。
華容看著我輕笑著說道：「你們兩個人真是好笑啊，剛剛他才想要見我，不過半個小時，你又來了，你們兩個這是演得哪一齣戲？」
我掃了她一眼，低頭慢慢從包裡抽出那份離婚協議，推到她的面前，低聲說道：「我今天來是想讓你把這份協議簽了。」
華容掃了一眼協議，嘴角微微勾起，瞇著眼睛看著我說道：「顧澈已經跟我談了八百次了，難道他沒跟你說嗎？這份協議我是不會簽的，你們兩個死了這條心吧。」
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華容，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你不甘心我懷了顧澈的孩子，也不甘心顧澈喜歡的人是我，你更不甘心顧澈從頭到尾都沒碰過你，可是你要知道，你本身應該擁有的那一切，在你幫著你父親陷害顧伯伯地時候，就都已經離你遠去了。所以如今這種現狀，完全是你一個人造成的，你又怨得了誰呢？」
我的話還沒說完，華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看著我，雙手在桌子上緊緊地握成了拳。
她瞪了我半天，然後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她看著我的眼睛輕聲說道：「王凱旋，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他離婚，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反而淡淡說道：「聽說你的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從小就是華書記既當爹又當媽的把你養大的，那麼你們父女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華容看著我，半天冷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輕輕歎息著說道：「華書記這麼大年紀了，身體又不好，聽說在監獄裡，罪犯都是要幹活的，而且如果這個人不合群的話，那麼有可能會在裡面被人欺負……」
華容看著我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盯著她的眼睛：「華容，你不僅參與栽贓陷害顧伯伯，而且還指使人在大華的產品裡下毒，你的下半生很有可能就會在監獄裡度過了，這個時候，如果華書記在監獄裡出點什麼事，我想你也是鞭長莫及吧？」
華容的臉色瞬間鐵青，她用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可是她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你在威脅我？你竟然敢用我父親的安危來威脅我？」
我抬眼看了看前方的攝像頭，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我想，如果你能放下成見，簽署這份離婚協議，我想那麼我應該也會摒棄前嫌，時不時地照顧一下華書記，但是如果你不簽的話，因為我這個人多多少少還剩了那麼一點善心，所以我也會去照顧他的，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我就是在危脅她，從那次她在巨力的門口截住我，我就知道她一定很愛她的父親，所以今天我才會祭出這個殺手鑭，我看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我就知道這次用對了，起碼對她起到了些作用。
華容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王凱旋，你的心機這麼深，顧澈怎麼會偏偏喜歡你這種女人。」
我垂了眼簾微微笑道：「誰說不是呢，他就偏偏喜歡我……」
我的話音未落，華容就猛地站了起來，她低頭看著我，冷聲說道：「你的威脅不管用，這份協議我是不會簽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現如今落到這個下場，你以為我會讓你們好過嗎？我愛顧澈，我也害過顧澈，所以對他，我無話可說，可是對你，王凱旋，我真恨當時那輛車沒把你撞死。」
我的心一沉，眼中瞬間聚起風暴，她如果不提那起車禍還好，可是如今她一提起，我便想起我和顧澈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想起了我當時的那種痛。
我緊緊地握著拳，慢慢站了起來，對上她的眼睛說道：「協議我放在這裡，三天之內我收不到你的答覆的話，那我就會按我剛剛說過的去辦，我說到做到……」
華容瞪著眼睛看著我，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我身子前傾，用幾乎耳語般地聲音對她說道：「失去親人的滋味，你也應該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