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聽我說完，沉默了下來，待了一會兒，才輕聲反問道：「你覺得華容會簽這個離婚協議嗎？」
我掃了她一眼，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阿若皺眉看著我，歎了一口氣：「凱旋，華容那麼恨你，怎麼可能會見你？再說了，即便是她答應見你了，她也不見得會答應簽屬這份離婚協議，你要知道，她那麼愛顧澈，甚至結婚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你和顧澈的事，但是仍然義無反顧地和顧澈結了婚，就是這樣一個愛顧澈愛得要死的女人，你覺得她會甘心簽這份離婚協議嗎？」
我聽了她的話，垂了眼簾，淡淡說道：「阿若，這件事情容不得她甘不甘心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她說了算就行的，她可以不離婚，一輩子都不離婚，我雖然在乎，但是不會過份計較。只要能和顧澈在一起就好。」
「雖然我不在乎顧澈能不能跟她離婚，我們有沒有那一紙證書。可是為了爺爺和曉軒，我也必需做一個堂堂正正的顧太太。我不怕別人說我怎麼樣，但是我要顧及他們兩個人。」
阿若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開車剛剛拐到警局前的路口，我正看著窗外想著事情，就聽阿若低聲地叫著我的名字：「凱旋，你看那個是不是顧澈？」
我慢慢地扭過頭來，順著阿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顧澈正站在車旁低頭跟一個中年女人說著話，那個女人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左右，穿了一套香家的套裙，遠遠看起來，到是別有一番氣質。
女人的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有些激動的，嘴巴不停地張張合合，可是即便是正在發著脾氣，她的儀態舉止卻仍是不失優雅。
阿若扭頭看著我，奇怪地問道：「那個女人你認識嗎？」
我將目光收回，看著阿若淡淡說道：「不認識。」
阿若一邊慢慢地將車停在路邊，一邊解著安全帶說道：「看樣子那個女人好像正在訓斥他，可是顧澈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垂了眼簾，手指輕輕地劃著手機屏，顧澈今早明明跟我說是要去公司辦事，準備九點的會議，可是現在已經九點了，他非旦沒在公司，反而出現在警局，難不成他今天是另有其他的事，對我說的那些話是騙我的不成？
想到這裡，我一邊對阿若說道：「別說話。」一邊撥通了顧澈的手機。
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車身旁的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屏息等著聽筒裡的聲音，電話剛響了沒幾聲，我看到顧澈低頭掏出了手機看了看，然後直接掛掉了我的電話。
我的心一沉，握著手機的手指就有些僵硬起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阿若。
阿若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隔了一會，她低聲說道：「要不我們直接過去吧，看看顧澈怎麼說。」
我搖搖頭：「不用，我相信他。」
阿若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掃了一眼顧澈的背影，慢慢把頭扭向窗外。
我雖然嘴上說著相信他，可是內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大，他跟我說去公司，結果卻來了警局，跟我說九點開會，結果九點的時候，我卻在警局門口看到他在和另一個女人說話，他甚至還當著那個女人的面掛了我的電話。
我相信他，我很相信他，可是這些事情這麼說不通，讓我對他的相信，也開始有了一點點的動搖。
正想著，阿若突然戳了戳我的胳膊，低聲說道：「他走了，上了自己的車，那個女人上了另外一輛。」
我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淡淡說道：「下車吧。」
我的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阿若，伸手點了一下嘴唇，阿若看著我會意地點了點頭，我深吸一口氣，按了接聽。
顧澈低沉悅耳的嗓音傳了過來：「小凱？什麼事？」
我淡淡說道：「沒什麼，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你剛剛為什麼沒接我電話？」
顧澈低聲說道：「剛剛在和別人說話，不方便接聽。」
我一聽，心中微微舒服了一些，還好，這一點上他沒有騙我。
我接著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我忽然有點想你了，我想見見你。」
顧澈頓了一下，輕輕笑道：「我在外面，你真想我了？」
我看了阿若一眼，點頭說道：「真想了。」
顧澈壓低聲音，彷彿耳語般地說道：「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一聽，輕輕歎了口氣，淡淡說道：「還是算了吧，你這麼忙，我自己逛一會兒去找阿若。」
顧澈那邊許久沒有聲音，半天，他低聲說道：「小凱，你有什麼事嗎？」
我怔了一下，然後掃了一眼阿若，接著對顧澈說道：「沒有事，就是想你了。」
顧澈：「真的沒有事嗎？」
我嗯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先忙吧，晚上見。」
說完剛要掛電話，就聽顧澈那邊輕聲說道：「小凱，你知道我的心意……」
他的語調輕柔，似安慰，又似表白，其中還間或夾雜了一絲絲的無奈。我一聽之下微微怔住，回過神來，就對他低笑著說道：「我知道。」
只是這一句話，就把剛剛我對顧澈的那一點小小的疑慮完全打消。是啊，他是顧澈啊！他是我的顧澈，我不相信他，我又會相信誰呢？
掛了電話，我偏頭看著阿若輕聲說道：「下車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開門打算下車。
阿若卻看著我問道：「顧澈見到華容了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的心中忽然一動，我剛剛只顧著糾結顧澈到底為什麼今天早上明明跟我說了去公司，結果卻來了警局，我只想著這個，反而將這最重要的一點給忘了。
我看著阿若暗暗想到，若是顧澈真的已經來見過華容的，我再來見她反而多此一舉，我相信顧澈來找她也是為了離婚協議的事，想到這裡，我對阿若說道：「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