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雅來了,還是不見?」春紀起身來到窗邊,看到院子裡進來的人,回頭問還趴在床上的雷晉。
「不見。」見了不知道說什麼好,還不如不見,所謂的解釋他現在也不想聽,他現在只想胳膊能盡快好起來,遠遠的擺脫這一切。
「這是第幾天了?」春紀拿著放在牆角的竹竿把窗子向上撐起來。
突然進來的陽光刺得雷晉眼睛瞇了瞇。第幾天了?今天是第十七天?他懊惱的皺皺眉,有點厭惡自己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這些天他都住在春紀家裡,羅傑,漠雅,明雅,甚至貝格都來了一次,只是獨獨不見熙雅,估計每一個都來問他怎麼想的?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去告訴別人。依賴別人才能生存下去,儘管很多次勉強自己接受這個現實,可是越來越發現自己做不到,這次下藥毀了他難得付出的信任,但是自己知道這也許只是個契機,只是把本來就存在的矛盾提早明朗化罷了,自己一直不能適應的是在這個世界所扮演的角色,在現代社會裡,他雖然談不上呼風喚雨,可是終究有屬於自己的領域,在那裡,他是絕對的強者,有太多的人需要依附他才能生存,可是在這裡呢,他只不過作為一個力量弱小的雌性被人壓倒,現在竟然還要生孩子,真是笑話了。淪落到今天的地步,他要怎麼辦?難道還要高興喝彩不成?
不論他們下藥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的,為了留住人還是單純為了孩子,他都不打算配合,也沒有配合的必要。
「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放下東西就走了,我去看看是今天是什麼?」春紀樂此不疲,每天送來的東西都不帶重樣的,他都好奇了,雷晉卻是一眼都不看。
雷晉看春紀興匆匆的衝出門去,儘管身體覺得僵硬了,還是不敢動,因為他身上還紮著無數的骨針。
起初春紀說要針灸的時候,雷晉都嚇了一跳,暗地裡沒少懷疑春紀也是穿來的,加上他的來歷本來就很可疑,部落裡都沒人知道,可是幾番試探下來,發現大概是他真的想多了。
不過春紀的醫術倒是比傳聞中的更好,就算放在現代社會,傷的這麼重,又隔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估計救治都很困難,但是春紀每天針灸,再配合一些草藥,十幾天下來,自己的胳膊已經開始有些感覺了,酸酸麻麻的,儘管不是很明顯,但畢竟是看到了希望。
「雷晉,今天是野鴨,中午我給做鴨子吃,聽到回一聲。」春紀對著屋內喊了一聲,拿起來放在桌上的三隻野鴨掂量了一下,還挺沉的。
「知道了。」早先竟然沒發現春紀這麼囉嗦多事,每次說話都要別人回答他,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就知道你沒走。」春紀拉開院門出來,倚著門框笑道,聲音有刻意的放低。
「他今天還好嗎?」漠雅還站在牆外,忍不住轉頭向此刻雷晉所在房間的窗子看了一眼,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你指的是哪裡?如果是問身體,有我在自然是沒問題,你剛才也聽到了。」
漠雅點點頭,確實,聽聲音很有力氣的樣子。
「至於心情嘛,我可治不了,不過既然事情你們已經做下了,就的有承擔後果的心裡準備。」這件事情,他原本實在懶得搭理,只是一個兩個三個的在他面前,不死不活的樣子實在影響食慾,他最近明顯覺得自己食慾不振,他原先每頓飯能吃一隻野雞,三個餅子,現在只能吃一隻野雞和兩個半餅子了,足足有半個餅子的差距。
反而是雷晉這個傢伙,每天無所事事,食量倒是大增,還沒到飯點呢,就開始喊餓,他針灸完了,熬藥,接著又開始下廚做飯,天天忙個半死,連找個人紓解一下都沒空,快要憋死了,所以漠雅他們時不時的拿來的那些東西,他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統統收下了,就當時慰勞自己了,反正雷晉那傢伙吃的比自己還多。
「這中間有誤會,藥不是我們下的,以後會解釋給他聽的。」漠雅遲疑了一下,說道。
「你們沒做,可不表示你們沒想過,估計雷晉也知道這點。」不過看雷晉那副死樣子,明顯是猶豫了,心動了。如果真的生氣,想斷乾淨的話,直接說白了就是,還用得著這麼藏頭露尾的不敢面對嗎?
漠雅心裡也清楚,現在已經算好了,起碼雷晉也沒明確說斷絕關係,他現在是想見雷晉,可是又怕見到。
「他不喜歡天天吃肉,另外那個袋子裡放了些菜和野果子,你勸他多吃點,他最喜歡吃蘑菇了……」漠雅換個換個安全點的話題。
「停,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肯給他治病,給他點吃的,餓不死他就行了,哪裡有那麼多講究?」春紀金色的眉毛倒豎。
「讓你多費心了,謝謝你春紀。」漠雅眸色平靜,真心道謝,倒是不在意春紀的話。
「我討厭你和羅傑一樣的眼睛,可是也有點像他。」春紀盯著漠雅墨綠色的眸子低聲說道。
儘管春紀的聲音低,但是漠雅還是聽到了,微微皺眉,但是終究沒說什麼。
中午春紀收拾了兩隻野鴨,外面塗抹了蜂蜜,鴨肚子裡塞滿了野果子和蘑菇,青菜,用火烤了,一人吃了一隻,一點沒剩下,最後兩人吃的肚子都圓了。
「如果有點蔥絲,薄餅和甜面醬就好了。」吃飽飯,兩人舒服仰躺在竹椅子上,你還別說,春紀就是會享受,弄的竹椅子都和現代的搖椅差不離了。
「什麼是甜面醬?」說到吃的,春紀很有興趣。
「說了你也不懂。」實際的情況是雷晉自己也不大懂,他只是負責吃,哪知道怎麼做出來,只是以前見人做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春紀還就是認死理了。
其實說起甜面醬的製作方法,一般只是要有麥粉就夠了,無非就是發酵,碰巧豹族部落就種著麥子,麥粉雖然每家每戶都不富餘,但是多多少少是有點的,春紀家當然也不例外,雷晉說了大體的方法,春紀就忙活開了,至於結果如何,雷晉並不指望。
他發現最近的食量猛增,而且是又能吃,又能睡,本來想著要好好的考慮他們之間這亂七八糟的關係,誰知道現在又困了,眼皮越來越重,雷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春紀在廚房裡喊了幾聲,沒動靜,過來一看,竟然睡著了。
「喂喂,院子裡涼,要睡回房間睡。」春紀搖搖椅子,他可抱不動雷晉。
「唔……」雷晉是下意識的答應一聲,只是堅決不行動。
「吃了就睡,養豬呢。」春紀皺眉嘟囔一聲,打算認命的回房拿床毯子出來,雷晉這破身體,已經這傷那傷的了,再著涼了就更麻煩了。
「我抱他進去。」
突然傳進耳朵的低沉男聲讓春紀嚇了一跳。
「你怎麼走路沒點動靜?」春紀一回頭,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熙雅,正朝著這邊過來,才十來天沒見,人怎麼就憔悴成這個樣子了,眼底的青影那麼重,到底是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這些天熙雅不死心的去了好幾個部落,找那裡的藥師問問有沒有方法解開榕織果的毒性,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榕織果對獸人來講,一點毒性都沒有,甚至還有活絡血脈的好處,但是雌性就不一樣了,不僅導致終生不育,而且還沉積在身體裡,對身體有持久的傷害。可是一無所獲。每個醫師都言之鑿鑿的說沒辦法。
熙雅看雷晉難得睡得安寧,不敢多打擾,放下雷晉很快就出來了。
「關於榕織果,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其實熙雅問出這個問題,也不抱什麼希望。
「沒有。」春紀一點也沒猶豫的說。如果雷晉沒有口鼻出血反而是麻煩了,正因為出血了,發現早,才有救,解藥當然是沒有的,只是他在給雷晉針灸的同時把毒性一點點的引出體外了。做了和說出來又是兩碼事,一來,他討厭羅傑,連帶討厭所有和羅傑有關係的人,二來,他倒要看看這些獸人在知道自己的伴侶不能生育以後,在這個把子嗣看的無比重要的部落裡,他們會作何選擇。
意料之中的答案,還是讓熙雅的眼神暗了暗,孩子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雷晉自己也不喜歡生寶寶,只是是他的身體到底該怎麼辦。
春紀冷眼旁觀,並不打算說什麼,還沒做出最後的選擇不是嗎?他還想看的是最後的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包子什麼呢,有木有?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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