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州到襄州,由於天公不作美,一路都是逆風行駛,所以花了十多日時間,也給了寇芝芳更多的時間與曹芸這個小天使相處。
但是老天不會總是吹同一個方向的風,離開襄州後居然一路順風,這令得寇芝芳的旅程無限縮短。
船上的日子充實而美好,有了曹芸這個大寶貝,再加上盧照鄰這個小天才,寇芝芳覺得特別開心特別快樂。
盧照鄰的詩才得以發揮得淋漓盡致,無論寇芝芳等人讓他以何為題作詩,他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想出最美妙的詩句來,寇芝芳甚至覺得他就是為詩而生的。
寇芝芳讓他以沿岸的絕峰峭壁為題作詩,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寫出了「絕頂橫臨日,孤峰半倚天。裴回拜真老,萬里見風煙。」這樣堪稱千古絕唱的詩句來。
曹鳳讓他以江上捕魚的鸕茲為題,他略一沉思便高聲吟道:「獨舞依磐石,群飛動輕浪。奮迅碧沙前,長懷白雲上。」
曹憲聞之喟然長歎:「此子他日必成文學巨匠,名垂青史,老朽為其師,心中有愧。非是怕徒不及師,而是怕誤人子弟啊!」
其實曹憲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盧照鄰在詩詞上的造詣其實早已超越了他這個老師,要不是在經學和還有些東西可以教教這個七歲的天才,估計曹憲都不敢做這小子的老師了。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四日已經過去,曹芸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粘著寇芝芳,曹鳳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揶揄寇芝芳。襄州的下一站是鄂州,大船次日即可抵達鄂州,而寇芝芳也將要跟曹憲一家以及盧照鄰說再見了。
對於曹憲這個慈祥的長者,寇芝芳除了崇敬還是崇敬。對於曹嘯和其妻子劉氏,寇芝芳倒是沒有什麼不捨的,畢竟接觸少交流又不多。寇芝芳最捨不得的無疑是曹芸這個小妮子,要不是自己此行不便帶著她,寇芝芳甚至都有拐帶走這個快樂小天使的打算。
而對於盧照鄰,寇芝芳只能夠遺憾沒能把這個可以替自己寫情詩忽悠才女美人們的天才留在自己的身邊了,但是只要以後有機會,他並不介意來一次奪人所愛。要是曹憲知道寇芝芳懷了這樣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自歎所交非人。
「祝小弟,這一別下次再見可就遙遙無期了啊!」曹憲舉杯唏噓不已道。
寇芝芳的目的地是竟陵,而曹憲一家的目的地是揚州,一個在長江的中游,一個在長江的下游,雖然可以共飲一江水,但是兩地相隔遙遠,再見面確實太難太難。
「嘿嘿!曹老放心,有空志方必至揚州探望曹老,到時候曹老可得請志方喝揚州最好的酒。」寇芝芳舉杯與曹憲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盧照鄰急忙給二人再度滿上,寇芝芳的假名與小志方完全一樣的事情盧照鄰在幾日之前已經知曉,除了感歎世事奇妙之外,他只能以訕笑對之。
這是曹憲的房間,盧照鄰加入眾人的行列之後也住到了這個房裡,知道寇芝芳次日便要下船,曹憲硬是將寇芝芳拖了來對飲,盧照鄰自然成為了斟酒的最佳人選。而一直粘著寇芝芳不放的曹芸在熟睡之後也被劉氏給抱走了,所以房中只有寇芝芳和曹憲,以及盧照鄰三個人。
「只要祝小弟來揚州,老朽必定請你喝揚州最好的酒,喝到你喝不動為止。」曹憲豪爽的笑道,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既然知道了分開已屬必然,自然不會再愁眉苦臉的。
「志方記住了,曹老可不能食言!」寇芝芳戲言道。
「祝小弟居然懷疑老朽的誠意,罰酒一杯!」曹憲已經開始大舌頭了,他的酒量可比不上年輕力壯的寇芝芳。
「好!好!罰!」寇芝芳舉杯再度一飲而盡。
在酒桌上寇芝芳從來都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他一向都認為,男人最能夠表現男子漢氣概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酒桌上,一個便是美人的肚皮上了。
「祝小弟,你覺得老朽的女兒怎麼樣?」也不知道曹憲是真的醉了,還是裝的。
「蘭心慧智,才高八斗!」寇芝芳違心道。
「祝小弟家中可有妻室?」老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寇芝芳立刻提高了警惕。
「家父已經替志方說好了一門親事,只是尚未明媒正娶。」寇芝芳的言下之意再清楚明瞭不過了,即便是盧照鄰這個全然不懂男歡女愛的小屁孩也聽懂了寇芝芳的意思。
「如此說來祝小弟還未算正式成婚嘍?既然這樣,妾室定然還未有人選吧?」這老頭莫非是想嫁女兒想瘋了?
以曹憲的才學和地位,根本不需要讓自己的女兒屈身為妾。何況曹鳳雖然有時候刁蠻任性,不講道理,又喜歡跟寇芝芳作對,但是寇芝芳不得不承認的是,純粹站在客觀的角度來看的話,她絕對算得上是個秀外惠中的女子。
「那個……」寇芝芳還真為難了,要是待得曹憲真格的提出讓曹鳳做妾,寇芝芳還不應允的話就太不給曹老頭面子了,所以他一定要在曹憲提出來之前先把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之中。
「小鳳現年已然二十六歲,雖然年紀確實是大了些,但是老朽一個人將之從小拉扯大,知道她的個性為人,平時的刁蠻任性那都是她刻意表現出來保護自己的,其實內心深處她是個很善良很懂事的女孩……」曹憲說起女兒便口若懸河,寇芝芳可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喝多了。
「曹老。」寇芝芳明智的選擇了打斷曹憲的話:「志方此去竟陵,性命攸關,生死難知,能否活著尚是未知之數,如若僥倖逃得性命,志方定赴揚州拜訪曹老,那時候如果曹小姐尚是雲英未嫁之身的話,志方必將登門求親。」
「也罷!」曹憲無奈的道:「就如祝小弟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