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估計是水仙坊最最冷清的日子,要是在平時,只要一打開大門,水仙坊立刻便會被客人們擠爆。可是今天,大多客人都不在水仙坊內,而是在水仙坊大門外的小廣場上,他們關注的焦點也不再是水仙坊的四大名花,而是參加花魁大賽的眾多千嬌百媚的姑娘們。
當然,也並不是所以人都把視線聚集到花魁大賽上,四大名花的忠實追隨者還是不少,寇芝芳步入水仙坊大門,第一個看到的便是安元慶,那個被他敲昏過去兩次的可憐男人。當然,寇芝芳並不知道安元慶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
跟寇芝芳曾經見到時完全不同的是,安元慶沒有了那個誇張的大肚腩,身子瘦了一圈,眼眶深深凹陷。自從兩日前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混蛋敲暈之後,雪兒便再也不理會自己了,甚至根本就不再出現在眾人面前,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安元慶還是像往常一樣每天都來水仙坊,風雨無阻,他只希望能夠幸運的恰巧碰到雪兒,他還想跟她解釋那天自己的臨陣退縮,告訴她那並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被人敲暈了腦袋。
可憐的安元慶,還以為雪兒是在生自己的氣,還以為雪兒是在故意躲著自己,有時候一個男人沒有自知之明確實是件蠻可悲的事情。
「嘿嘿!」寇芝芳上前拍了拍安元慶的肩膀故作熟絡道:「這位大哥,怎麼不去外面看花魁之爭呢?外面可比這裡面熱鬧多了。」
「你……你是誰啊?」安元慶滿臉戒備之色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可不要亂說話啊。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雪兒姑娘一個人,其他的女人再漂亮在我安元慶的眼裡都是糞土。」
「嘖嘖!真是個癡情的男人啊!」李治上前打量著安元慶道。
「過獎!過獎!」安元慶的厚顏無恥很有寇芝芳的風範。
當然,安元慶並不知道這個暗諷自己的年輕公子哥乃是晉王殿下,以他的地位還沒有資格認識晉王殿下,否則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李治面前如此恬不知恥啊。
「哼!每天流連青樓還敢說自己癡情,真不是東西!」明空冷哼一聲後用只有寇芝芳能夠聽到的聲音道,安元慶在她眼裡顯然已經與混賬男人掛上了鉤。
「這位安大哥是吧。」程處亮似乎找到了知音般一把抓住安元慶的胳膊激動的道:「小弟我也超喜歡雪兒姑娘呢!可惜小弟一直都沒有機會親眼見識一下雪兒姑娘的夢幻之舞。」
「哼!雪兒的舞步豈是誰都可以輕易見著的!」安元慶不無得意的道:「我來了水仙坊不下百次也才見過兩次雪兒的舞蹈而已呢!」
「雪兒姑娘的舞蹈這麼難得見的嗎?今兒我倒要好好見識見識。」李雪雁有些不爽了,個青樓女子的架子居然比她堂堂文成公主還要大。
「哎!可惜你們是沒機會嘍。」安元慶頹然道:「雪兒姑娘已經兩日沒有出現了,我問了很多人,都說這兩天沒有在水仙坊見到她的身影。」
「難道雪兒姑娘身體不適?」程處亮皺眉道,他居然開始替美人兒擔心起來,看來是個十足十憐香惜玉的主。
「都怪那天那個混蛋,我要是知道是誰,必定喝其血吞其肉!」安元慶咬牙切齒的道:「本來我跟雪兒進了房間正欲行那快活之事,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無緣無故闖了進來,好像是從窗戶裡爬進來的,可能是個偷雞摸狗的小賊。他居然從後面卑鄙無恥的敲暈了我,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是待我醒來雪兒姑娘已經不見了身影,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見著。」
「哈糗!」寇芝芳突然打了個極響的噴嚏:「靠!難道是著涼了?」
「你沒事吧?」李雪雁和明空同時滿臉關切的問道。
「沒事!沒事!」寇芝芳心道,我身體有這麼脆弱嗎?分明是有人在數落我。
「雪兒姑娘會不會出了什麼危險?」程處亮也擔心了起來:「會不會是那個小賊看雪兒姑娘美貌就起了什麼歹意?」
「這倒沒有,我問過老闆娘了,她說雪兒只是這兩天不想見人。」安元慶道:「何況水仙坊是出了名的後台硬,誰敢在這裡亂來啊!」
……
程處亮和安元慶這一老一少彷彿多少年未見的莫逆之交一般,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很快他們便將寇芝芳眾人忘在了一旁,開始勾肩搭背的胡侃起來,只侃得口沫橫飛,昏天暗地。從雨兒姑娘天下無雙的琴藝侃到露兒姑娘出神入化的簫技,又侃到霜兒姑娘婉轉鶯啼的唱功,最後甚至侃到了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池水仙……
寇芝芳和李治在水仙坊大廳中隨便找了個座位,百無聊賴的閒聊起來,本來招呼客人的龜奴和姑娘們此刻全都在外面小廣場上,所以明空和李雪雁充當了服務生的角色。
雖然嘴巴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著李治,但是寇芝芳的心早已飛到了無限遠之處。他離開皇宮的時候,婠婠還沒有回思念庵,也不知道她找著怡沒有,如果找著了,不知道婠婠會如何向怡解釋跟自己的那一出艷事。如果自己此刻的功力已經處於她們那個層次該有多好,自己便可以親自去追怡了,看來先提高自己的修為才是硬道理啊。
他又想到了莫婉茹和恭紹臻,甚至還有曲雲棲,不知道任勃頎此刻帶著她們到了何處。莫婉茹那個丫頭這麼久沒見自己一定天天在哭鼻子吧?恭紹臻是個外強內弱的女子,她一定會很好的安慰莫婉茹,但是說不定半夜偷偷掉的眼淚最多呢。
司徒月涵昨夜就想跟著自己出宮了,可是寇芝芳知道那時時機還未成熟,也不知道李治這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寇芝芳張嘴便欲詢問李治,可是待他抬頭望向李治時,卻發現李治早已在自己的對面的座位上消失,甚至連明空和李雪雁都不見了蹤影。
寇芝芳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