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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回 洛陽之行(二) 文 / 天柱墨客

    眾人片刻間追出了三四里地,忽聽前面水聲淙淙,來到一條溪旁。焦痕到了溪邊,便即消失,再看對岸,也無蠶蟲爬行過的痕跡,像是冰蠶掉入了溪水,給衝下去了。眾人東找西尋,卻哪裡尋得著?

    眾人只得沿溪向下游尋去,尋下七八里地,突然在對岸草叢中又見到了焦線。眾人大喜,躍過對岸,沿焦線追尋過去。只見焦線通向前面山坳。眾人鼓氣疾奔,山頭盡處,在一片樹叢之中,隱約露出一行籬笆。只見焦線通過了一大片泥地,來到一座菜園,走到菜園的籬笆之處,聽得園中有人在大聲叱罵,於虛雨示意眾人停步。

    只聽那人罵道:「你怎地如此不守規矩,一個人偷偷出去玩耍?害得老子擔心了半天,生怕你從此不回來了。老子從崑崙山巔萬里迢迢的將你帶來,你太也不知好歹,不懂老子對待你一片苦心。這樣下去,你還有什麼出息,將來自毀前途,誰也不會來可憐你。」那人語音中雖甚惱怒,卻頗有期望憐惜之意,似是父兄教誨頑劣的子弟。

    於虛雨示意眾女暫莫靠前,他悄悄掩到籬笆之旁,只見說話的人卻是是個和尚。我和尚肥胖已極,身材即又矮,宛然是個大肉球,手指地下,兀自申斥不休。他向地下一望,又驚又喜,那矮胖和尚所申斥的,正是那條透明的大蠶。

    只見冰蠶在地下急速游動,似要逃走一般。只是一碰到一道無形的牆壁,便即轉頭。於虛雨凝神看去,見地下畫著一個黃色圓圈,那蠶兒左衝右突,始終無法越出圈子,當即省悟:「圓圈是用藥物畫的,這藥物是那蠶兒煞星。」

    冰蠶今日吸得毒蟒毒素,非常興奮,和尚將葫蘆塞拔開,欲要收冰蠶在葫蘆裡,但冰蠶卻在那裡遊走,一點沒有要進葫蘆的意思。和尚隨手折過一片菜葉,去趕冰蠶。一個不慎,想是用力較大,冰蠶不由發怒,躍起來在和尚手上咬了一口。

    冰蠶毒性何等厲害,那和尚霎眼間變得烏黑,一命嗚呼。於虛雨跳到他身邊時,已是不及。和尚死後,冰蠶在黃圈遊走。阿紫此時過來,想起了一個法子,將葫蘆口慢慢移向黃線繪成的圓圈。想是此時冰蠶已累,葫蘆口一伸入圈內,那蠶兒嗤的一聲,便鑽入葫蘆。阿紫大喜,忙將木塞塞住葫蘆口,捧了葫蘆,跳出籬笆。

    人命關天,眾人又不想多費口舌,但死者入土為安。於虛雨運功用手在菜地上擊出一個大坑,提起和尚欲將他埋葬。只聽「拍」的一聲,和尚懷中掉出一件物事,一個油布包跌散了,露出一本黃皮書來,裡面寫滿梵文。

    於虛雨識得幾個梵文,定睛一看,認得三字中最前面一個是易,最後邊一個是經,雖然中間那字不識,也讓他大喜過望。他又搜和尚身上,看見有一度諜,原來這和尚是少林派之人,法名慧輪。想是不知用什麼方法偷了這鎮寺之寶,又得到冰蠶毒物,不料卻不慎死在冰蠶手中。

    於虛雨將他擲入坑中,雙掌連擊,頓時將土坑填平。只聽阿紫在前面「啊喲」一聲,於虛雨、梅劍姐妹忙趕上前去。()原來阿紫躍出來後,未見於虛雨等立即出來,在籬笆處等候他們。未到片刻,只覺手中葫蘆冷得出奇,比冰塊更冷,她將葫蘆從右手交到左手,又從左手交到右手,當真奇寒徹骨,實在拿捏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正在無計可施。

    於虛雨見她那個樣子,不由暗笑,道:「你先將葫蘆放在地上,然後再想辦法。」阿紫自小練習毒功,自然知道這冰蠶是天下劇毒,不由心喜若狂,關心則亂,倒沒想到問題如此簡單。葫蘆放在地上,冷氣不斷冒出來,片刻之間,葫蘆外便結了一層白霜。

    還是最後於虛雨想了個法子,讓梅劍到室內取一條細繩過來,繫在葫蘆中間。於虛雨提著葫蘆,雖然寒氣逼人,卻也可以忍受。六人見幕色稍晚,就近尋找一個小鎮住下。梅劍姐妹住在一間房,於虛雨與阿紫住在一間房。

    這冰蠶一入房間,房中便越來越冷,過不多時,連室中茶壺、茶碗內的茶水也都結成了冰。兩人在被窩中瑟瑟發抖,凍得無法入睡。於虛雨對阿紫道:「不如你今夜將冰蠶練化,省得讓我們冷成這樣。」

    阿紫取出神木鼎放在房內桌子上,取出眾多藥物,在桌子上、地上圈了好幾圈,防止冰蠶逃走。然後取出一些香料放在神木鼎裡,從葫蘆裡放出冰蠶。冰蠶似乎對神木鼎非常畏懼,雖然鼎內有異香吸引它,它卻只是繞著轉圈,不敢進去。

    阿紫在側看著急得團團轉,於虛雨看她如此,道:「不用心急,冰蠶通靈之物,那能輕易就範。你不時加料誘它,時間一長,它自然會就範。」阿紫聞言,真如於虛雨所說,耐下心來,不時往神木鼎中加入一些藥物。

    於虛雨掏出那本經本,不敢確定是否《易筋經》,拿過茶壺,運上內力,茶壺裡化出一些水來,滴在梵文經書上。書頁上隨著水滴潤溫,出現一個僧人的圖形。室內寒冷,圖形現出後便被凍住,將這僧人姿式固定在紙張上,裸僧的動作極是奇特,於虛雨按照第一頁中圖形,依式而為,依循圖中標識的紅色小箭頭行功,隱隱覺得體內氣息漸漸彙集成一條巨線,在四肢百骸中行走,便如一條細蛇在身體內爬行一般。

    內功運行一個周天的時間長短,與練功人的內力深淺有很大關係。於虛雨內功舉世無雙,自然流動著很快。於虛雨按照經中所書,又做起古怪姿式來練習。阿紫在彼看他如此姿式行功,不覺失笑,看了他幾眼,又回過頭去,專心觀察冰蠶。

    於虛雨按序開始練習,覺得每行功一個周天,全身便說不出的舒服暢快。書中裸僧姿勢甚多,怪字中的小箭頭也是般旋曲折,變化繁複。他依循不同姿式行功,體內線路忽急忽緩,各有不同的舒泰。

    阿紫見冰蠶遲遲不進神木鼎,不由有些著急,她拿起房中一根筷,欲要將它挑進去。她不知冰蠶通靈,平時若不受攻擊,很少主動傷人。若受到威脅,卻是反臉不認人,慧輪便是因此喪命,但那時阿紫離現場較遠,沒有看見,因此不知厲害。

    冰蠶受到攻擊,見筷子來挑,反而借此一挑之力,跳出圈子,在地上一蹦,反向阿紫攻去。阿紫嚇了一跳,施展絕頂輕功閃開。於虛雨此時正在閉目運功,眼看冰蠶失去控制,連忙收功。

    屋裡不大,在這轉瞬之間,冰蠶行到於虛雨眼前。冰蠶雖然通靈,但是判別敵人,卻是從熱量上判斷。於虛雨正在練功,身體熱量散發的也大,冰蠶行到於虛雨眼前,棄了阿紫,逕奔於虛雨而去。

    於虛雨尚未收功,兩手盤於膝上,只覺食指一涼,被冰蠶咬住。冰蠶身透明如水晶,看得見一條血線從冰蠶之口流入,經過蠶身左側,兜了個圈子,又從右側注向口中,流回於虛雨的食指。

    阿紫知道於虛雨具有萬毒不侵的能力,並不擔心,只是立在一側觀察。於虛雨只覺得從食指上傳來一股冰流,迅速湧往全身,身體內又有一股溫和的熱流,上前與之交融。於虛雨此時不敢收功,用內功裹住這兩股氣息,沿《易筋經》的路線行走。

    過一陣,只見於虛雨的頭上、衣服上、手腳上,都裹上一層薄薄的白霜。見冰蠶體內仍有血液流轉,顯然正與於虛雨體內蘊含毒素抗衡,突然之間,冰蠶身上有絲絲熱氣冒出。從於虛雨手指上掉了下來。阿紫見它一動不動,伏在於虛雨的衣襟上,她本想冰蠶甚為靈異,不敢大意,用兩根筷子夾住它,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神木鼎裡,然後蓋上鼎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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