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25
麻痺,下次絕對不做這種事情了!絕對!!
誘餌是天底下最苦逼的職業,沒有之一!
趙白小誘餌的速度快到爆表,是他之前的十倍還不止,風聲在耳邊呼啦啦刮過,有那麼一刻趙白覺得自己是被風剪斷了線的風箏,沒有牽引力,可以自由的飛翔……可是在下一刻卻向前撲倒在地。
跑得頭暈眼花,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麼,聞著逐漸接近的屍氣,趙白又掙扎著爬起來往前跑。
螺旋樓梯爬到頂終於回到了檔案室,趙白迫不及待地朝淺川花梨布好的陣中爬去,眼看只有一步地距離,後衣領卻被人突兀地抓起,屍臭開始充斥眼耳鼻舌。
臥槽臥槽,怎麼可以這麼快,怎麼能這麼快??!!!
老子扔給他的東西,他不是要研究研究的嗎,這不科學!
趙白閉著眼睛不敢轉頭,生怕脖子一轉就轉到了屍王的口中,這種腦子裡空白只知道要被咬了的恐慌讓趙小白差點就掉下眼淚來。
「水木白!」
花梨小姑娘一聲驚叫,然後就從半空中飛奔下來,她手中拿著大砍刀直對屍王腦門襲來,彪悍而勇敢。
屍王被分了神,於是像丟小雞一樣把趙白丟在地上,但是也沒有立刻和花梨小姑娘對上,而是歪著腦袋想事情,那迷茫的模樣……如果他不是屍王,不是渾身散發著臭氣,趙白真的想拍著大腿叫喊:「好萌!」
屍王先生把手裡東西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之後,才朝著花梨小姑娘奔去,而小趙爺,很慫地爬進了防護陣之中。
趙白不要錢的從懷裡(遊戲背包)裡掏東西,只不過掏出來的物資,很是讓人莫名其妙。
靜心,到了這個地步一定要靜心,否則花梨就危險了!
小趙爺額頭上的汗水密密麻麻,手上的動作卻準確而迅速。
被凌亂地拋在地上的照片此刻被趙白整整齊齊地貼在了牆壁上,中間一張大大的合照,周邊用小照片圍了一個心形。
地板上鋪著的白百合花瓣散發的清幽的香氣,在這個見不到太陽,陰森的檔案管裡顯得異常詭異。
癱坐在地上,趙白看著短短五分鐘自己的成果,勾著唇苦笑,如果不是這樣的環境,他還真以為自己在佈置婚房,並且即將參加一對同志的婚禮。
最後一步了。
掏出手機,趙白打開音樂播放,歌者清亮的聲音開始震盪起周圍的空氣。把手機放在最中間,趙白退到了角落裡。
十五年前的流行歌曲,唱歌的人已化為一坯黃土,而曾經聽歌的少年還在在俗世裡沉淪。
屍王回來的速度快的超出趙白的想像。
和之前一樣的動作,那雙有著長睫毛的眼睛裡傳遞出的深深迷茫,隨即便轉著腦袋尋找聲音發出的地方,等終於確定是中間的小白殼後,才慢慢地蹲下身軀托著腮歪著腦袋聽歌曲。
趙白和淺川花梨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扶著受了傷並且氣喘吁吁地花梨,趙白小聲嘟囔道:「臥槽,要不要這麼萌!」
結果花梨姑娘更彪悍,「好想抱回家養。」
於是在趙白目不轉睛的注視裡,花梨小姑娘羞紅了臉,趙白則輕歎一口氣,麻痺的,花癡真的是病啊,出來之前一定要記得吃藥,不然坑死隊友是分分鐘的事情啊。
歌曲放完,趙白和淺川花梨瞬間繃緊了神經。
屍王已經從閉著眼睛跟著歌聲晃腦地的萌樣裡走了出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防護陣中央的手機,繼而起身在原地轉圈圈,樣子頗為焦躁。
趙白和花梨兩個退了又退,手裡都攥了大把的防護符,就準備等著屍王衝上來的那一刻全部丟出去。
「喂,你這個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點,它完全沒有反應啊。」淺川花梨抱緊趙白的胳膊,眼睛卻看著在原地不停地轉圈的屍王。
「臥槽,剛才那麼萌的屍王你什麼時候見到過?」趙白死不承認他的計劃已經有了不完美的地方。
「那,要不,再放一遍。我不相信你,我總得相信陰陽師先生吧,你看它那個樣子,是不是著急地想要再聽?」淺川花梨指著屍王說道。
不得不說,小姑娘的觀察確實細緻入微,趙白瞇著眼睛看著已經開始揪自己頭髮的屍王,突然就放鬆了緊繃的心神。
「我再去試一次。」趙白說著掰開花梨的手,試探著朝防護陣中央走去,結果惹得之前只是有點焦躁的屍王先生瞬間炸毛。
「吼!!!啊!!!!」屍王沖趙白怒吼,兩個單音節的詞語完全可以表達他的憤怒,但是卻很聰明地停在了防護陣的外圍。
趙白眼神暗了暗,沒想到這孩子雖然智商不怎麼高,但也不怎麼好騙。伸手撿起地上的手機,趙白握在手裡觀察屍王的反應。
惡魔!
屍王的怒吼更大聲,眼睛通紅,表情扭曲,那恐怖的模樣讓趙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被他撕碎。
按了播放鍵,趙白把手機放回原位,然後默默退到一邊,而憤怒的屍王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也慢慢跟著安靜了下來。
淺川花梨蹙著眉頭,等趙白靠過來的時候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緊緊抱在自己懷裡。
「我說,小姑娘家家的,你怎麼就不懂矜持啊?」
「關你p事!」淺川花梨自從上次被趙白和他的小情人當場打啵刺激到了之後就開始變得無所畏懼,具體表現在個人形象的維護上,小姑娘已經從一個水嫩嫩的小美人兒進化到滿口髒話的女**絲。
趙白翻了翻白眼,臥槽你抱著的是爺的胳膊,你有本事你就抱屍王的胳膊啊。
兩人欣賞著屍王的萌樣,心裡浮現的詞彙卻是蠢斃了!
歌曲又放完屍王又暴躁小趙白又回去按播放鍵,這樣來回反覆了幾次,等趙白覺得調戲屍王調戲的差不多了之後,就邁著囂張的步子走到大陣中央。
屍王歪著腦袋安靜地等音樂響起,卻看見站在他面前的食物微笑著講白色小盒子扔出了窗外。
用了很長時間思考這個舉動帶來的後果,之後屍王憤怒了,發瘋地衝進了防護陣。
趙白和淺川花梨這個時候已經變換了位置,從角落裡出來站在了之前屍王站的地方,兩個人表情嚴肅地看著在陣中痛苦嚎叫的屍王。
淺川花梨布下的不是防護陣,而是縛鬼陣,陣圖和道具是趙白從小白臉那裡搜刮來的。小趙爺還記得小白臉當時的表情,難得的拘謹。
趙白是善於從對方一個微小的表情變換來推測人心的人,於是他知道這個陣圖絕對不止是縛鬼那麼簡單。
可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還要多久?」淺川花梨轉頭問趙白。
「等陰陽師先生把底下的怨氣打散,停了它的供養,大概就好了吧。」趙白不太確定,畢竟陰陽師先生只交代先把屍王困住再說。
「好了別磨蹭了,快放桃符,等會讓他掙脫出來就不好了。」趙白離開原地,對比著腦袋裡的陣圖認真擺放桃符。
淺川花梨跟在趙白屁股後面,小姑娘這個時候心思已經不再研究陣圖上面,而是放在了縛鬼陣中的屍王身上。
「他,很痛苦。」
淺川花梨抿著嘴唇,趙白聽了嗤笑出聲,「剛才不還是『它』嗎?」說著便扭頭看向屍王。
前田哲也站在大大的相框前,手舉著要撫上相中人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手指上漆黑的長指甲讓他退縮了,他腳踩過的地方,白百合花瓣枯乾衰敗。
很長時間之後,趙白和淺川花梨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嗓音,聲音嘶啞干礪,像指甲摳在玻璃上。
「他,還好嗎?」
趙白和淺川花梨眼神複雜。
過了很久,久到前田哲也已經把自己的回憶過了一遍之後,才聽見背後少年的回答。
「他過得不錯,至少比你好。」
前田哲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手指終於撫上了相中人的臉。
已經十五年,我以為會更久,久到忘記自己是誰?
還好,還好,我還記得你。
前田哲也躺在縛鬼陣中央,微笑著閉上眼睛,睫毛顫抖著卻再也無法張開來。
趙白和淺川花梨站在陣外,他們手手裡還有未放到位置上的桃符,不過大概已經不需要了,陣中的人已經逐漸變得透明化成一縷煙消散在空氣裡。
心裡說不上的難受,無處發洩。
「他叫前田哲也,生前是東大大三的學生,性格樂觀開朗,陽光向上。不管是學習還是為人處世或者生存能力,這個人都是佼佼者,只除了他的性向。」
趙白走到縛鬼陣中,慢慢收拾著地上相框相冊。
「他有一個相戀四年的戀人,他們考同一所學校,住同一個宿舍,感情穩定又甜蜜。直到……」
「直到什麼?」淺川花梨看著蹲在縛鬼陣中間的男生,心裡也跟著悶了起來。
水木白在難過,這個男生並不是他自己形容的那樣沒心沒肺,他的心比誰都要柔軟。
「花梨你說,愛的極限一定是全部佔有到最後只剩下傷害,是嗎?」趙白把相冊相框打包。
前田哲也的故事讓趙白又想到了自己的曾經,那一段不怎麼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