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怎麼會在這裡?!這麼說來,那隻狐狸……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去哪兒了?」
死狐狸!雲挽卿背脊一僵,驀地轉過身來,那張邪魅的面容映入眸中,分開的時光此刻居然生出幾分恍若隔世的感覺,明明有很多話想問,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就那麼怔怔的盯著眼前的人。
對上那雙怔愣的月眸,蘭息染眸色一暗,伸手拉住雲挽卿的手臂便走,「跟我來。」
雲挽卿一手抱著小東西根本無法維持,小東西雖然不算重,但一隻手還是很吃力,無奈只好將捂著唇的手放了下來。
蘭息染拉著雲挽卿進了一間酒樓,要了最安靜的雅間,方一關上房門,肩上一沉整個人便被按在了門後,抬眸對上那雙幽深的鳳眸,不禁愕然,「你……你做什麼啊?我很你很熟麼?放開。」
說走就走,一聲招呼也打,現在說來就來,他以為她是什麼?就那麼好打發?可惡!
蘭息染正欲開口,視線落在雲挽卿那紅腫的唇瓣上時眸色瞬間沉了下去,那樣曖昧的痕跡不言而喻,方纔她究竟跟誰在一起!雖然只是一眼,但馬上那人的確很眼熟,似乎是跟在趙泠滄身邊的人?如此說來,方才送她回來的人是趙泠滄!他們怎會在一起?這唇上的痕跡分明是才留下不久,難道是那個趙泠滄?!該死!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到底做了什麼?見到他除了驚訝一下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做的這一切都白做了麼?到頭來,被折磨的人只有他自己是麼?
那樣的目光太過火辣,當發現那視線落在唇上時,雲挽卿一驚,立即放下懷裡的小東西,一手捂著唇,躬身從蘭息染手臂是鑽了出去,「你看什麼?你不辭而別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該死!這狐狸那樣的眼神,該不是已經發現了罷?那死冰塊真是……誰成想她下一刻就碰上了這狐狸,這下好了,依照這狐狸的性子還不追根到底的盤問!方纔他究竟什麼時候出現的,有沒有看到那冰塊韓斐他們?難道,要在這樣的狀況下將一切告訴他?不行罷,這狐狸會暴走的!真是,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方纔送你回來的人是誰?」蘭息染緊跟過來,伸手拉住了雲挽卿的手腕,將人搬了過來面對他。
果然!雲挽卿心中一沉,抬眸迎上了那張緊繃的俊臉,在那雙鳳眸中看到壓抑的怒火,暗叫不妙,決定先發制人,「你管是誰送我回來的?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麼?你走的時候一聲不吭,完全當我不存在,想走就走想來就來,顯然沒將我放在心上,既如此,我為何什麼都要告訴你?」
蘭息染聞言勾唇冷笑,「你這是在惱我冷落你麼?你在乎麼?若是在乎,為何在我不在的時候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說著,突然伸手撫上了雲挽卿紅腫的唇瓣,「還有這裡,這痕跡又是什麼?你覺得與我相比,究竟是誰更過分?嗯?」
「糾纏不清?過分?」雲挽卿好笑的挑眉,伸手拿開了唇上那隻手,「當然是你更過分!我有理由,你有麼!」
死狐狸,那麼大力氣,疼死了!「理由?喲,你還有理由?好,我就洗耳恭聽!」蘭息染怒極反笑,旋身坐在一旁的軟榻上,一副君臨天下的氣勢,眸中的湧動的陰沉卻洩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雲挽卿見狀滿頭黑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理由?你想聽?偏不告訴你!要說也是你先說,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蘭息染一怔,好氣又好笑,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
這世上也只有她敢跟他講條件,只有她敢這麼要求他,不過是他允許的,果然都是被他寵壞了麼?可為什麼心裡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呢,畢竟這是他寵的,果然已經被這小傢伙完全掌控住了麼?明明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卻只是生氣而已,甚至一部分是生自己的氣,他的決定果然錯了,不該用那樣的方法來試探,這小傢伙還不夠依賴他。其實,他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畢竟這次回幽冥教是處理事情,如他所料一樣,一放出處置流音的消息,教內立即就動亂了,雖然被他鎮壓下來,但對他教內的人只是畏懼而已,這多年來掌管幽冥教的都是流音,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又不能說明原因,這樣的浮動在所難免。不過,這樣的浮動他並不放在眼裡,那些人還翻不了天,倒是流音,必須要盡快解決這件事。
奇怪的是在雪名書院離開之後就完全沒有了她的蹤跡,像是從這個世上蒸發了一樣,原本他打算回書院的,行到半路九罪卻將他帶到了洛城,果然進雲府一問這小傢伙果然回來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書院,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絕對有原因,那麼多的問題想問她,結果卻發生了方纔的事……
看著蘭息染的動作,雲挽卿的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不過去!誰要坐你腿上了?有什麼話這樣說就可以。」
這傢伙怎麼說什麼做什麼都能那麼面不改色呢?還坐他腿上,這算什麼啊!
蘭息染微微瞇起眸子,聲音一瞬間低沉下來,「要我過去還是你自己過來?」
雲挽卿聞言愕然,氣惱的橫過去一眼,衡量了一下還是起身走了過去,走到軟榻旁便欲坐在蘭息染身側,還未有所動作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被勾了過去,失去平衡之下反射性的攬住了蘭息染的頸項,「喂!」
對上那雙氣惱的眸子,蘭息染勾唇輕笑,「我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同樣,我想得到的人也沒有得不到的。」
那自傲的語氣讓雲挽卿郁卒的想掐人,她也這麼做了,伸手便掐住了蘭息染的頸項,「是啊,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教主大人得不到的呢?」下一刻,語氣突變,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下次再說這麼欠扁的話我就掐死你!」
蘭息染不以為意的挑眉,眼波幽魅,「你捨得麼?」
「你?!」雲挽卿氣惱的瞪眼,雙手加大了力道,「誰說我捨不得,你可以試試?不過,若是江湖上的人知道堂堂幽冥教教主被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掐死了,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你也沒臉混了!我可不是那麼趕盡殺絕的人,所以……」話未說完,腦後一沉突然被一隻手壓了下來,距離那張臉的距離一瞬間只剩下一張紙而已,雖然極力撐著卻抵不過那隻手的力道,呼吸貼近,「喂!死狐狸你……放開!會有人來的,快放……開……」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呢?」蘭息染低低的開口,驀地仰首,覆上那微張的菱唇。
「唔……」熟悉的氣息侵襲而來,雲挽卿的抵抗也到了極限,軟軟的靠了下來。
感覺到那軟下的身子,蘭息染半閉的眼簾掠過一抹幽暗,收緊雙臂,微一用力將懷裡的人打橫壓在雙腿之上,突然改變的姿勢將雲挽卿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被緊緊鉗制住動彈不得,沒有防備的唇齒被撬開,火熱的溫度探了進來。
一吻足以撩動相思之情,這段時間以來堆積的思念在這一刻迸裂,如熾烈的火焰一般灼人,交疊的身影像是永遠也不會分開一般。
很快,胸腔的空氣便消失殆盡,蘭息染吻的貪婪,甚至連換氣的機會都不給,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雲挽卿覺得她要窒息了,仰躺的姿勢卻讓她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思維一點點的亂了起來。
「叩叩叩。」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下一刻便被人從外推開了,「客官,這是您要的……」
話音在看到房內的畫面時,消失了,震驚之後立即將東西放下,一溜煙的避了出去,房門輕輕彭的一聲帶上,門外是疾步離去的腳步聲。
突然的驚擾讓房內如火如荼的氛圍被打斷,四目相對,看著那嫣紅的雙頰,蘭息染終於緩緩起身撤離了唇齒,「以後,這唇除了我們之外不許任何人碰,知道麼?那個趙泠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也出現在洛城,而且還送你回府,你從書院離開的原因又是什麼?」
雲挽卿一把推開那張靠近的俊臉,坐起身來將頭扭到一旁喘息著,「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不……不是說過了,就算要說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你……你先說!」
怎麼辦?他的問題歸根結底都在那冰塊身上,他果然看到了韓斐,看到了韓斐就等於看到了拿冰塊,該死!她該怎麼辦?對這成了精的狐狸能矇混得過去麼?就這樣一直瞞著他好麼?可此刻的確不是個告訴他的好時機,若告訴他,就憑他的性子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就算要爆發也不是現在,得讓她將事情辦完了再說。
蘭息染聞言眸中掠過一抹怒意,頷首道,「好,我先說!我說完之後你便要一字一句的回答我的問題,若你騙我,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罷?」
對上那雙滿是威脅的鳳眸,雲挽卿心中一沉卻揚起了下顎,「我自然知道,你說你的便是!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說出什麼動聽的理由來?」
蘭息染輕輕佻眉,唇角掠過一抹笑,「是麼?那我說了,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離開的原因不是麼?對,就是為流音的事,這是刻不容緩的事,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幽冥教,所以我必須盡快回教內處理,移交了事務。」
雲挽卿滿頭黑線,「誰要聽你這見鬼的理由了,你為什麼不吭一聲就走?我離你很遠?你找不著我?這些是理由麼?蘭狐狸,別把別人都當傻子好麼?你若不喜歡我了可以直說,我絕不糾纏,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想的,你毫無消息的走了之後我也是這麼想的,當然了,日後我們還是朋友。」去他的見鬼的朋友!聽到後面兩句話,蘭息染心中的怒火被成功的挑了起來,瞇起的眸中帶著凌冽,唇角卻勾著笑,「你說什麼?不糾纏?朋友?雲挽卿,在你心裡我對你的感情就是如此淺薄的程度,一戳就破麼?」
清晰地看到了那雙眸中湧動的怒意,雲挽卿愕然,糟糕!這狐狸好像生氣了!頓了頓,這才開口,「誰讓你一聲不吭就走了,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讓你知道我的態度也好。還有,你好像到現在也沒說真正的原因罷?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不是麼?」
就事論事?她的意思是若有一日他們其中一方放棄了,她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麼?好,很好!她還真是乾脆啊!蘭息染勾唇笑了,犯著危險的味道,「卿兒,我想我應該讓你瞭解一下你對我的感情,沒想到還真的試出來了呢?如此輕易便能放棄我,在你心裡我還真是可憐的存在呢?」
看著那起身靠過來的人,雲挽卿一怔,不由得握緊了雙手,想要退開卻又不能退,若是退開了那算什麼?這麼一想,便迎上那雙眸子,眼睛眨也不眨,「什麼叫試出來了?你一聲不吭的離開就是為了這麼無聊的目的?教主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什麼?而且我說的是萬一……」
話未說完,便被蘭息染冷冷的打斷,「沒有萬一,雲挽卿,我告訴你,此生此世你都休想離開我。」
隨著距離的靠近,壓迫感也越來越強烈,雲挽卿禁不住向後退了退,伸腿擋住了靠近的人,「停!好,我知道了,只要你不放手我也不放手,這點我可以保證。不過下次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用這麼只會徒增誤會根本毫無用處的方法,還有,你暫時不要靠近我。」
「徒增誤會毫無用處的方法?」看著抵在膝蓋前的腳,蘭息染雙手環臂停下了腳步,「是啊,的確是毫無用處的方法,而且還無端的激起了我的怒火,這次只是順便而已食言而已。好,現在我的事說完了,該你了。」雲挽卿聞言不可置信的揚眸,隨即笑道,「沒……沒什麼啊!啊,我好餓,我們吃點點心罷!這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們……」半晌聽不到反應,無奈的停了下來,悄悄地轉眸一看,頓時歎了口氣,訕訕的將糕點放了回去,「好,我說,我說還不行麼?不過,要在一件事辦完之後。」
「一件事?什麼事?」蘭息染倏地瞇起眸子,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不想告訴他關於趙泠滄的事,她到底在隱瞞什麼?不過,她既然不願意說的事他也不會勉強,反正從現在開始他會一直與她在一起。
見話題成功轉移,雲挽卿在心中鬆了口氣,「嗯,這件事很重要,關於我們之後的安穩生活,而且也跟你有關,跟幽冥教有關。」
蘭息染眸色一暗,「流音?是與流音有關?」
雲挽卿打了個響指,頷首,「答對了!就是與流音有關,從她離開書院之後你就沒有她的消息了罷?知道她在哪兒麼?」
「在哪兒?」連幽冥教的人也找不到的地方究竟在哪兒?他已經發佈了幽冥令,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半點兒消息也沒有,可這小傢伙卻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雲挽卿扭頭左右看了一眼,見房門口安靜無異才開口,「她在彌宮。」
「你說什麼?」蘭息染眸聞言一怔,眸中掠過一抹幽暗,「她在彌宮?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彌宮?她怎麼會在那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雲挽卿愣了一下,看來今天有些事情也該說清楚了啊,反正如今也沒有瞞著的必要了,說清楚了也好,思及此便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隱瞞了你一件事,就是十三他……他就是六年前的江湖第一殺手寐血。之前不說是因為十三不想提及從前,我們原本已經遺忘了,但是因為流音的關係,讓彌宮的人知道了十三還在活在世上的消息,六年前的誅殺我想你也聽說過罷?彌宮容不下背叛者,而且流音墜崖之後恰恰被彌宮的人救了回去,我不知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流音十三的消息暴露了,所以我們在雪城碰到了流音和彌宮的人,我也被抓了過去,不過你放心,本小姐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安然無恙的出來了,但是我答應了彌宮宮主一個條件,如今我回洛城就是為了這件事,現在你明白我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了麼?」
「你說……你被人抓進了彌宮?流音也是為彌宮所救,彌宮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善良了?看來,他們有什麼預謀呢?」蘭息染掩下眸中的震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你,還真能隱瞞,居然一直瞞著我們。十三是寐血雖然現在知道有點驚訝,不過這麼一說他卻是寐血,一點兒也不需要懷疑。」
流音居然會與彌宮的人糾纏在一起,看來這件事變得難辦了。
見蘭息染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雲挽卿微微鬆了口氣,幸好他沒問細節,若是知道她是因為中了毒……
正想著,熟悉的氣息突然接近,一抬眸便撞進一雙幽深的眸中,帶著濃烈的探究,頓時愕然,「你……你做什麼啊?幹嘛突然這麼看著我?」
蘭息染半瞇著眸子,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驚詫的面容,視線最終落在了那雙躲閃的月眸之上,「彌宮宮主可是聞名天下的心狠手辣,彌宮也被人奉為人間煉獄,你被抓進去了竟能如此安然的走出彌宮?說,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你答應的條件又是什麼?不許騙我,否則你明白的,我會好好地……懲罰你。」
溫熱的呼吸貼近,癢癢的,雲挽卿禁不住往後退了退,懊惱的開口,「你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麼?聽十三說彌宮換新主子了,現在的彌宮宮主已經不是以前的彌宮宮主了。」
「即便如此,那還是彌宮宮主怎會與你一個小丫頭談條件?」蘭息染怎麼可能相信這樣的事,彌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與幽冥教有些相同,都是出於暗處,最重要的便是秘密,一旦洩露便會陷入危險之地,基本的謹慎一宮之主會沒有麼?而且能坐上宮主之位的又豈是泛泛之輩?她有時候是聰明,不過那點兒小聰明有時候是騙不了人的,能騙的只是關心她在乎她的人,就像他一樣,他不在乎的東西若是威脅到了他守護的東西,他便會直接摧毀,絕對不會手軟。
所以,這小傢伙絕對瞞了他什麼事?不然,她與彌宮宮主的所謂條件就不會構成,她必定做了什麼讓彌宮宮主信任她的事,或者以什麼做了賭注,而且是賭不起的賭注。
「你聽我說完啊!」雲挽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掠過一抹驚愕,這死狐狸還是成精了,她該不會瞞不過他罷?頓了頓,才道,「說起來這就是命運注定的罷,狗血的緣分,彌宮的人好像都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不同的原因到了彌宮,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什麼,更不知道親人是誰,這個新任的彌宮宮主也不例外,他一直都在尋找親人,只是無從查起。你知道他長得跟誰一樣麼?若非我看到了他的臉,我也不會有機會跟他談條件。」
長得像誰?蘭息染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那個彌宮宮主長得跟你認識的人相似?是誰?」
「嗯。」雲挽卿瞇起眸子笑了,拿起糕點往嘴裡塞了一塊,模糊不清的開口,「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沈遇。」
雖然有些模糊,但蘭息染還是聽見了,鳳眸中滿是驚詫,「沈遇?你說的是沈遇?」
雲挽卿點了點頭,繼續吃自己的點心,一旁被丟開良久的小東西嗅到了香氣,一蹦跳上了桌面,伸出小爪子去撈雲挽卿手中的點心。
蘭息染不可置信的搖首,嗤笑出聲,「竟然是沈遇,你是猜測那個彌宮宮主與沈家有關係了?怎麼樣?已經印證過了麼?」
「那當然!」雲挽卿得意的揚眉,將手中咬了一口的點心送到小東西嘴邊,「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辦事效率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明天我們就可以啟程了,這件事還是早了結早好。對了,你要回書院麼?」
「回書院?」蘭息染輕哼,伸手勾住雲挽卿的頸項將人拉近,咬下了雲挽卿口中沒來得及咬下的糕點,「你覺得我會放你一個人去彌宮?我有那麼高估你麼?」
看著自己口中的糕點被那張薄唇吞下,雲挽卿一時間愣住了,臉頰有些發燙,「我本來你不需要你高估,而且還有十三陪著我,我也不是一個人!不過你要去也好,但是你不能跟我們一起進去,你得在外面等我們做接應。」
那個變態宮主一直打聽這狐狸跟幽冥教,她還沒弄明白前不能讓他進去,也許只是壞事,還是照原計劃進行的好。
「接應?」蘭息染聞言凝眉,頓了頓,「好,我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雲挽卿滿意的笑了,伸手捏了捏蘭息染的臉頰,想到來之前不禁開口,「對了,方纔你怎麼在我家門口?」
蘭息染輕輕搖首,笑的勾魂攝魄,「不是在門口,而是在家裡,經過一上午的相處未來岳母越來越喜歡我了。」
未來岳母?!雲挽卿一震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眸,下一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未來岳母?拜託你,若是讓我爹娘知道我們的關係,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是麼?」蘭息染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自信滿滿「我倒覺得爹娘很喜歡我,不如今晚你就回去試探試探?」
「你方才說什麼?」雲挽卿驀地僵住,還有自己聽錯了。
這……這狐狸方才叫什麼?爹……爹娘?!
明知道雲挽卿震驚的是什麼,蘭息染卻偏偏不說,「我說今晚你就回去試探試探?」
「不是這句!」雲挽卿有點崩潰,眉尾抽搐,「你方才叫我爹娘……叫他們爹娘了對罷?該死!我到底在說什麼啊?你……你怎麼能就這麼若無其事的說出來?你……」
「為什麼不能直接說出來,以後也一樣要這麼稱呼不是麼?」蘭息染挑眉,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自然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其實這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叫過爹娘,原以為會很難叫得出口沒想到卻是意料之外的簡單自然。
雲挽卿滿頭黑線,伸手推開眼前靠近的俊臉,「你……我沒什麼話可說你的了,你想叫就叫好了,反正結果我不負責。還有,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在書院的先生,拜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肆意自然的進出我家?這樣很奇怪好不好?在沒有公開之前,你若自己惹出什麼事兒我可不管,再說我想管也管不了,只怕到時候我自己都自身難保……」
她真的不敢想像那種場面,若是他們都出現在家裡,老爹會打死她的罷?天哪!她該怎麼辦?
「奇怪?哪裡奇怪?先生去學生借宿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麼?而且爹娘他們也是真心的歡迎我。」蘭息染一點兒也不擔心以後的事,這種事船到橋頭自然直,人都是他的了,還怕未來的岳父岳母不同意麼?只是,問題是女婿不止一個,這個問題……也許不太好解決,所以他要從現在開始打好基礎,他們幾個他可就顧不上了,這種時候還是先救活了自己再說,他可不想被拒之門外,所以一定要在現在留下好印象。
雲挽卿已經無語了,睨了蘭息染一眼,便默然的坐到桌案邊喝起茶來,方一坐下來,桌上的小東西就將小爪子伸了過來。
吃飽喝足之後,問題來了,站在府門前雲挽卿停下了腳步遲遲不敢往裡走,糟糕!老爹應該回來了罷?若是找她算賬怎麼辦?還有這隻狐狸在,不過,在外人面前家事應該不會說的罷?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回去面對那張發怒的臉啊!
見雲挽卿沒有跟上來,蘭息染回首一看,見雲挽卿還站在石階下一臉愁苦,「怎麼了?」
「也沒什麼。」雲挽卿聞言一怔回過神來,艱難的舉步朝石階上走去,「突然離開又突然回來,老爹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的,雖然我有我的理由,但是這理由卻不能告訴他啊!真是愁死我了,罷了,遲早都要面對的,死就死罷!」心一橫,便大步走了進去。
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過來,守衛立即頷首行禮,「少爺,蘭先生。」
一路風捲殘雲般的進了偏廳,一進門便愣住了,主人位上端坐的那抹身影不是雲錚又是誰,就連江弄晚雲挽霜也到齊了,無人說話,氣氛安靜的詭異。
見雲挽卿走進來,三人的目光立即望了過去,雲挽霜擠著眼睛朝雲挽卿使眼色。
雲錚見狀眸色一沉,輕咳一聲便止住了雲挽霜的動作,視線一轉看到身後跟進來的人時緩緩站起身來,「蘭先生?蘭先生什麼時候來的?」說著,便迎了過去。
江弄晚見狀鬆了口氣,亦起身走了過去,「老爺,你才回來我還沒顧上跟你說,家裡來客人了,蘭先生路過此地來住幾日,順便看望了一下卿兒。」
雲錚逕自朝蘭息染迎了過去,還未走近便拱手行禮了,「蘭先生,上次一別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次見到了,近來可好。」
「多謝將軍掛念,應該是息染向將軍行禮才是。」說著,兩人便你來我往的接下了話茬。
看著那張滿是怒意的臉瞬間盈滿笑意,雲挽卿不禁揉了揉眼睛,沒想到她老爹也會玩變臉啊!正盯著看,雲錚卻突然回頭看了雲挽卿一眼,那一眼滿是警告意味,完全是在說一會兒再收拾你。
雲挽卿頓時愕然,吐了吐舌頭,抱著小東西溜了出去。
方一出了門便被雲挽霜拉住了手臂,雲挽卿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扭頭,「小霜兒,怎麼了?」
「姐姐你去哪兒了?為什麼爹回來那麼生氣,你在哪兒碰著爹了麼?還有,十三一直在你房間等你,你們明明是寸步不離的,怎麼……」雲挽霜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話未說完便被雲挽卿打斷,「停,小霜兒我現在沒力氣跟你解釋了,等我緩過來再說,而且說不定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你說十三在我房間裡麼?」
看著那張懊惱的臉雲挽霜蹙眉,輕輕點頭,「嗯,等了一上午了。」
「嗯,那我先去看看,你替我看著點兒爹跟那只……爹跟蘭先生。」雲挽卿叮囑一句離去,繞過曲折的迴廊,終於到了門口,一推開門的就看到十三站在窗前,清瘦的背影如矢車菊一般亭亭而立,窗外分明是圍牆他卻看的很認真。
雲挽卿放下懷裡的小東西,緩步走了過去,「十三,我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讓十三一怔,緩緩轉身,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微微勾起唇角,「嗯,回來就好。玉岫煙說你進宮了,我原本想跟進去找你的,但必須要等到晚上,所以……現在你回來就好,沒想到他那麼輕易就讓你回來了。」
他還以為這次會有一種巨變呢?沒想到時候未到,但是他知道已經不遠了。
「所以就傻愣愣的站在窗邊等天黑麼?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笨蛋呢?」雲挽卿無奈的搖首,走到床上躺了上去,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十三,糟了,老爹還不知道會怎麼懲罰我呢?到時候你會幫我麼?」
「不會。」簡單的兩個字,很乾脆。
「哈?!」雲挽卿不可置信的抬頭,一瞬間的力量卻支撐不了多久,又無力的倒了下去,「十三你有沒有良心啊?你居然都不幫我……你怎麼可以這樣?要是我被老爹打死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知道老爺的脾氣,我越幫你他便會越生氣,用夫人的方法就算不能完全過關也不會太嚴重。」十三聞言覺得好氣又好笑,緩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娘的方法?」雲挽卿擰眉,隨即歎息道,「又要用苦肉計麼?對付自己的老爹用這樣的方法還真是糟糕啊,不過,好像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可是明明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到最後倒霉的卻是我啊?那個死妖孽,這筆賬我會記著的!可惡!」
「死……妖孽?」十三聞言不解的揚眸,頓了頓,驀地瞭然,「難道是……」
「是,就是他!你不知道那個死妖孽就是當今小王爺趙鸞,他也隱瞞了身份!」雲挽卿咬牙切齒的開口,一想到那張臉心中的怒火便湧了上來。
十三正欲開口,門外卻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大小姐,外面有人送了這封信過來。」
信?兩人都是一怔,雲挽卿驀地坐起身來,「什麼信?居然還有人給我送信?十三,你去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