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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美色可「餐」》美男書院,此間少年 第一百五十六題女大當婚 文 / 火小炎

    「謝皇上/謝父皇。」

    幾人同時謝恩起身,雲挽卿默默地站到一旁,沒敢靠近雲錚,低垂的月眸儘是懊惱,完了!這下怎麼收場罷?都是那個死妖孽!若不是她,她偷偷的來偷偷的走會有誰知道?這下好了,人盡皆知了,還被老爹當場看到,死定了!

    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回去了麼?這乾坤殿宮內居然只有兩個人,看來是故意為之,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是誰了,這冰塊還真是有這麼些為他著想的親人啊!一個小皇叔不夠,還加上一個母后,說不定一會兒還要加個父皇呢!

    趙碩看著站在一旁的兩人一眼,視線落在了雲挽卿身上,凝視片刻不禁笑了,「看來啊,當初這婚約我們沒有定錯嘛,雲將軍你這女兒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呢,這還是朕第一次見到這丫頭呢?別說,這兩個孩子站在一起還真的匹配。」

    張研立即接口道,「誰說不是呢?這啊,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他們同時留書出走,在書院相遇,誰說這不是緣分呢?看到他們這樣,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放心了。雲將軍,你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呢,本宮很是喜歡呢!」

    雲錚已經愣住了,頓了頓才驀地反應過來,頷首道,「臣不敢,小女自小任性,不遵世道私自離家女扮男裝去書院讀書,已是臣失責了,萬不敢再受皇上皇后娘娘任何誇獎了!」

    這死丫頭居然瞞了他那麼重要的事!之前她怎麼不告訴他,太子殿下也在書院讀書,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昨晚方才聽說人回來了,結果他還沒見著,她倒是先溜到宮裡來了,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還做的如此自在,他真是……真是氣死他了!

    「哎,雲將軍此言差矣,女子不得進書院讀書朕其實並不贊同,只是這自古流傳的規矩朕一直以來沒打破罷了,倒是你這女兒與常人不同,還真是教朕刮目相看呢?這次入宮的事兒啊,你也別計較了,這孩子也是擔心太子,話又回來了,這是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兒了,我們這些老人家就管不了那麼多了。」趙碩擺手道。

    雲錚還能說什麼,只能拱手應和,「是,皇上。」

    一旁的沈君從頭到尾聽到此處自然也明白了,心中說不驚訝是假的,沒想到那麼愚鈍的雲將軍倒是生出一個這麼玲瓏的女兒來,女扮男裝上書院讀書,偶遇太子,如今又夜半入宮探望,盡做些人不可能做之事呢!而且方才見到皇上一點兒畏懼都沒有,任何一個人覲見龍顏都會有所敬畏,這丫頭倒是完全看不出來,似乎是見到一個多尋常的人得一般,還真不是一個尋常的大家閨秀呢?早知這麼有趣他就不幫雲錚了,娶回家做兒媳婦多好,唉,可惜了啊。

    說起來,這件事還有一部分是他促成的呢?這叫自作自受麼?罷了,緣分這種東西是注定的,與太子共結連理也好,太子那樣的性子正該配個這樣的人,就像當年的皇后娘娘一樣。看到這丫頭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罷,皇后娘娘的喜愛之情可見一斑。

    雲挽卿一直低垂著眼簾,但就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兒,若再被留下來用膳什麼的她到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啊?萬一十三耐不住性子闖進宮來怎麼辦?不行,她還是想辦法盡快離開!思及此,心中一沉抬起頭來,拱手道,「一回洛城就聽到皇上身體抱恙的消息,雲拂一直很擔心,今日得見聖上,氣色頗佳,看來聖體初癒,請皇上好好調養身體,早日康復!」

    這一抬頭才看到龍床上半倚的人,一身明黃的褻衣包裹著略微消瘦的身軀,冷峻的臉,沉靜的雙眸,有著難以言喻的銳利,眉眼與趙行之神似,雖然面有蒼白之態,卻不減那一身氣勢,只靠在那兒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即便他在笑。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皇帝,雖然她不是位列朝堂之上,依然要警覺小心,謹言慎行,那句話說的還真是貼切,伴君如伴虎。

    對上那雙純淨的眼眸,趙碩微微一怔,唇角勾起一抹笑,「沒想到雲丫頭這麼關心朕,好,就算是雲丫頭話,朕也會盡快康復的,什麼都能耽擱也不能耽擱了你們的婚禮,你們兩個可都老大不小了,朕跟皇后想抱孫子可是想了好久了。」

    「皇上。」張研輕笑著叮了一句,「瞧瞧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說什麼呢?雲丫頭會不好意思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兩位愛卿說對麼?」見兩人站在一起如此般配,趙碩的心情自然很好,這可是第一次看到太子願意親近一個女子,一直以來的擔憂終於解決了,心中那塊大石也落下了,整個人說不出的輕鬆暢快。

    「是,皇上說的是!」雲錚沈君豈有不應和之理,何況這婚事就是由兩人牽的線。

    只有雲挽卿滿心無語的站在原地,袖中的雙手不斷的握緊,明明是在說身體健康的事就扯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上面去了,還抱孫子?她發誓她現在很想立刻消失!

    對於這番話趙行之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特別是在看到雲挽卿緊繃的臉之後,心中明白雲挽卿不想聽到這樣的話題,再這麼聊下去只會讓她更壓抑而已,說不定還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思及此便道,「父皇母后,昨夜卿兒為了照顧兒臣一夜未眠,方才兒臣想送她回府的,她不放心一定要來見見父皇兒臣便帶她了,現在也見過了,兒臣想先送她回去好好休息,請父皇母后應允。」

    「一夜未眠?那怎麼能行呢?趕緊去罷,一定要將雲丫頭安全送到府上。」趙碩坐起身來,連連叮囑。

    張研深知此事,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快送雲丫頭回去罷,這孩子一夜未睡肯定累壞了,照顧人也不是這麼個照顧法啊?快去罷。」

    「是,兒臣知道。」趙行之頷首,隨後,等著雲挽卿一同行禮告退,「雲拂/兒臣告退。」

    出了乾坤宮,雲挽卿長長的舒了口氣,頓了頓,驀地轉頭望向身旁的人,「你方才在裡面叫我什麼?還有,什麼叫我為了照顧你一夜未眠?我什麼時候一夜未眠了?你這麼說不是明擺著讓人誤會麼?以後在人前不許那麼叫我!」

    還卿兒?他什麼時候也這麼叫了,她怎麼一點兒也沒發覺!而且還是當著皇上皇后跟她老爹的面,有沒有搞錯啊!雖然方才是他幫她脫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場面,可她一點兒也不會感激他這個罪魁禍首!

    趙行之聞言揚眸,「不能再人前叫?這意思是這是在人後的專屬稱呼麼?嗯,我知道了,以後在人前叫雲拂可以麼?」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人後也不許那麼叫!」雲挽卿滿頭黑線,隨即道,「好了,我懶得跟你廢話,叫韓斐送我出宮。」

    趙行之揚手示意一旁的韓斐準備馬車,緩緩開口,「我送你。」

    雲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不用了,不勞太子殿下大駕,我自己可以回去。」

    片刻之後,看著躲在對面的人,雲挽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說過了不要你送,你不是有很多事兒要處理麼?回你的御書房去,我可不想被人說什麼。」

    趙行之起身坐了過來,見雲挽卿起身要走,眼疾手快的將人按住了,「馬上就要走了,難道連這點兒時間都不肯給我麼?雖然小皇叔那麼說,但誰又能知道父皇的病什麼時候能好?我現在離不開皇宮了,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你。雖然我一直以來都不想用聖旨去壓你,但到最後我是用了我最不想用的方法,對不起,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這次在父皇康復之前我不會阻攔你,這是你最後的時間。」

    最後一句話成功的將雲挽卿壓下去的怒火挑起來了,頓時氣惱的搬開肩上的雙手坐到了對面,「最後的時間?哼,你怎麼就能說的這麼肯定?你覺得我一定會嫁給你麼?」

    趙行之眸色一暗,「難道你真想抗旨麼?」

    「抗旨?那誰知道呢?沒發生的事情我可不敢斷言。」雲挽卿故作無所謂的聳聳肩,心中卻郁卒的想要殺人,抗旨?是啊,就算她敢抗旨!雲家也不能抗旨,這是她的死穴!這件事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麼?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她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雖然她還不知道那辦法是什麼,該死!一花和尚說的帝王燕就是她如今的處境了罷,哼,他還真是靈呢?可惜,只說的準有什麼用?

    「你……」趙行之不可置信的揚眸,對上那雙懊惱的月眸,心中的震驚又退了下去。

    明明就是口是心非,故意想刺激他是罷?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連一隻兔子都不忍心獵殺,又怎會置家人於不顧呢?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有罪惡感,這是通過威脅的手段得來的,他真是糟糕啊!

    這樣的感情就算得到了,會幸福麼?若是得到的結果是換來她的怨恨,這是他想要的麼?不,他喜歡的是那個樂天無畏的雲挽卿……那他該怎麼辦?

    思及此,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不由得緩緩開口,「在我與他們之間做選擇,我就一點兒勝算也沒有麼?你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他們是麼?難道在你心裡真的對我就沒有一絲留戀?」

    突然黯然的語氣,讓雲挽卿一怔,當看到對面那面容沉鬱的人時,不禁握緊了雙手,「這些話你已經問過我了,我也回答過了,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呢?我說過,我不討厭你,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怪只怪造化弄人,但你若強逼我做選擇,我也不是聖人,怎會對你沒有怨恨呢?就像你之於我,你又何曾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想過?我又能負了誰?這世間不能解的唯情而已。你說的對,就當這是我們最後的時間罷,也許我們都可以趁這段時間冷靜一下,到時候不管做什麼決定也算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了。」

    趙行之驀地抬眸,伸手拉住雲挽卿的手臂將人拉了過來,雲挽卿反射性的想掙扎,在看到那雙黯淡的眼瞳時動作停了下來,就那麼半倚在趙行之懷裡,與之對視著。

    修長的手指撫上了雲挽卿的臉,微涼的指尖讓雲挽卿一怔,不由主的伸手握住了。

    看著懷裡的人,趙行之輕輕勾唇,笑中卻儘是苦澀,「雲挽卿,我想過放棄你,想過很多次,可是我做不到,就像你說的這是最後一次,給彼此最後一次機會,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不管是什麼。我會試著放棄,最後一次。」

    「你……」雲挽卿聞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眸,四目相對,不由得避開了視線,低低的三個字還是從唇齒間溢了出來,「對不起。」

    趙行之眸色一暗,掙開手捧住了雲挽卿的臉,緩緩俯首靠了上去,額頭相觸,鼻尖相抵,「我說過我不想聽到這三個字,永遠也不想聽到這三個字。」

    貼近的呼吸,熟悉的氣息,雲挽卿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了。」

    要怪,就怪這無法橫跨的身份罷?誰讓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呢?他要擁有的是三宮六院,要的從一而終,她給不了。若沒有這身份,也許……

    馬車緩緩而行,坐在馬車外的韓斐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木然的駕著馬車。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原來一直以來雲挽卿根本就不喜歡主子麼?怪不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總是那麼微妙,讓人難以理解,可……可是他怎麼覺得她喜歡主子呢?何況他們還有婚約,皇上遲早肯定是會賜婚的啊!這雲挽卿居然說會抗旨,她是不是瘋了啊?主子對她那麼好,她為什麼不喜歡主子?!還有主子口中的選擇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跟他們比起來?那個他們到底是誰?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他陪在主子身邊,可為什麼到頭來一無所知的人反倒變成了他啊?

    雲府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輕微晃動讓馬車內的兩人同時清醒過來,張開雙眸便在眸中看到了彼此,雲挽卿一怔回過神來,正欲站起身來,卻被趙行之按住了肩膀,不禁揚眉,「你……」

    話未說完,眼前的俊臉放大,便那麼壓了下來。

    想著車外的韓斐隨時會拉開車簾,雲挽卿立即偏頭避開,卻沒想到腦後一緊已被固定住,眼睜睜的看著那張臉在眼前無限量的放大,唇上一軟便被堵住了,溫熱的唇舌同時侵佔而來,帶著急切,甚至有些粗暴。

    「唔……」

    一聲曖昧的輕吟流瀉而出,雖然細微,卻讓馬車外的韓斐成功的止住了動作,常年習武的人耳聰目靈怎會聽不到,何況還是這樣敏感的聲音,韓斐僵住了動作,立即轉身往前疾走幾步,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樣左右巡視,整個人都繃緊了。

    天哪!他真的理解不了了,那聲音……只要是個人都能想像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們不是……難道是主子對雲挽卿用強了?嘖嘖,他還真看不出來在男女之情方面主子會這樣呢?

    該死!他現在在亂想什麼?這不是在褻瀆主子麼!停!不能再想下去了!

    馬車內,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雖然短暫,卻像是用盡了力氣,更像是一種銘記,雲挽卿捂著唇喘息著,那火辣辣的觸感無法忽略,原本心中的愧疚被這粗暴的一吻消退的乾乾淨淨,「你瘋了麼!」

    可惡!一定會留下痕跡,她一會兒還要不要見人了!

    趙行之輕輕撫上薄唇,指尖留下一絲艷紅的血絲,「我只是不想讓你在最後的決定裡遺忘我,至少不要那麼快的遺忘。」

    雲挽卿聞言愣住,張口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短暫的靜默之後,雲挽卿捂著唇轉身,伸手抓住車簾的一瞬間又停住了,「不管做什麼都不要硬撐著,你是人不是神,吃飯睡覺是必須的,一個未來的帝王不該是孤僻倔強,而是需要更寬廣的心胸,不要讓愛你的人擔心。」語畢,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看著那晃動的車簾,趙行之無力的靠在了車壁上,摀住薄唇的手緩緩滑落,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放不開,你永遠都學不會心狠,若是心狠一點,也許我早就放手了罷?」

    聽到聲響,韓斐一怔轉身一看果然看到雲挽卿站在馬車旁,原本想說什麼再看到府內走出來的人時跳上馬車駕車離去。

    看著遠去的馬車,雲挽卿長長的舒了口氣,正欲轉身,一道熟悉的叫聲傳來,懷中一沉,便有什麼抓住了她的衣衫,低首便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一抹雪白分外的刺目,頓時愕然,「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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