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世風日下,不懂你在說什麼?」雲挽卿壓下心中的羞窘,沒好氣的橫了玉岫煙一眼,勾唇冷笑,「不過,這世上有你這樣的人存在的確世風日下。」
對於雲挽卿的嘲諷,玉岫煙並不在意,轉過身來雙手搭在軟榻上,如王者一般,「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只是沒想到你居然為了那種事連課都不去上了,你若嫁給帝王必定是禍國殃民的妖姬罷。」
一上去便不見了蹤影,雖然沒人言明但心中明白,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又是情人,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了。只是這兩個人會不會也太隨意了點兒,就在樓上,將他們都仍在樓下合適麼?平素還真是看不出來孟風遙會是這樣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麼?
「你才是禍國殃民的妖姬呢!懶得理你!」雲挽卿氣惱的冷哼一聲,看了牆上的沙漏一眼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好作罷,這樣也好省的面對那冰塊了,「時間來不及了不去也罷,下午時間還長,十三你教我武功罷。」
原本打算回來就跟蘭狐狸學武功的,結果事情一件件的到現在連個邊兒也沒能摸上,那狐狸還就那麼走了,哼,讓他走好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會武功的人又不止是他一人,她完全可以找別人學!他不是不辭而別麼,這此她也不會給他留下隻言片語的。
十三聞言詫異的揚眉,「你要學武?」
自小便沒有耐心,也不喜歡吃苦,哪次教她她學的進去了?哪怕是將軍逼著她練,她也是想盡辦法躲過,這是怎麼了?居然突然要學武了?
清晰的看到那雙眸中的震驚,雲挽卿唇角抽了抽,「你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不好?之前不是我沒意識到武功的強大麼,年輕無知就別提了,現在我覺醒了就好,還不算太遲罷?」見十三依然愣在原地,不由得走過去拉住了十三的手臂便朝外拖去,「好了,走罷!就別問那麼多廢話了,走了!」
「如果你願意學的話我就教。」十三無奈的斂眉,順從的跟了出去。
反正無事教她武功也是好的,起碼武功可以保護自己,她只會暗器太危險了,特別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知流音便會出現,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總有萬一的時候。
見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玉岫煙緩緩起身眸中掠過一抹暗色,唇角勾了起來,片刻之後也跟了上去。
「玉公子?」孟風遙從樓梯上走下來,便看到玉岫煙正朝外走去,而房內早已空無一人了,不覺蹙眉,「他們……人呢?都去哪兒了?」
居然……居然已經這個時候了,怪不得沒人了,凰他們應該都去上課了,卿兒呢?他又忘了時辰,果然一碰上那丫頭就無法控制正常的思維了,連她的課程都耽誤了,以後……不,應該沒有以後了,這丫頭晚上及要離開了,也就意味著在書院的學業也面臨中斷了。
看到那抹身影,玉岫煙的腳步停了下來,「雪他們去上課了,至於阿卿,方才拉著十三出去說要學武,我正要出去看看呢?孟先生要一起去麼?」
這樣溫潤風雅的一個人,沾染了情愛竟會打破原則變成另外一種樣子,愛情足以改變每一個人,多神奇,他呢?能讓他做出改變的人又是誰?一直在追隨別人的世界,自己呢?他是不是也該認真的想想自己了。
「習武?」孟風遙詫異的揚眸,滿心不解,「怎麼好端端的想起學武來了?嗯,我們一起去看看罷。」
「嗯。」玉岫煙放慢了腳步等著孟風遙一起,等那人靠近時鼻息間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是……雲挽卿那丫頭身上的味道,視線不由得落在了身旁的人身上,當看到那衣領下若隱若現的痕跡時眸色一暗,雲袖中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嫣紅痕跡滿是曖昧,分明是方才才留下的,身為嬋娟樓老闆的他怎會認不出來,雖然他們認識幾年也接觸不少,時常見她調戲別人,可只是最尋常不過的動作,有賊心唔賊膽,原來她既有賊心也有賊膽,那是他不曾見過的樣子……心中這種強烈的怪異感是怎麼回事兒?他是不是想太多了,情人間的相處本就是不一樣的,他想這些做什麼?
思及此不禁苦笑,玉岫煙你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無名旁的竹林裡,十三靠在一旁的竹子看著方才才做好的竹花樁上的人,「注意腳下,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要讓自己掉下來。」
雲挽卿站在上面搖搖晃晃,竹節的纖細在腳心根本無法穩住平衡,整個人在那片竹節上來回搖晃,好幾次都險些摔下去,照那濃密的距離摔下去絕對得毀容,每次一歪倒心跳都要挺住了,在看到一旁那人風淡雲輕的樣子,不由得抱怨,「十三,你……你這是什麼方法啊?哪有人像你這樣訓練的,我只聽過梅花樁,什麼時候見過竹花樁了啊?這玩意兒這麼細根本就站不住好不好,我要是一個不小心摔下去毀容了怎麼辦啊!」
這是什麼訓練方式啊,忒嚇人了罷!梅花樁也只是摔一跤,這個可是賠上了臉的賭注啊!
「這是基本功,只有練好了基本功我才能叫你內功,相較別的方法的確是有些困難了,不過效果顯著,而且有我在不會讓你摔傷的。」抱怨的語氣並沒有讓十三心軟,也許他就該這麼做了,她根本就不能縱容,若是他早這麼做了,今日的她武功一般人欺負不了她了,在正常情況下也能自保了。
除了暗器之外什麼都也不會,要怎麼在這處處危險的江湖中行走?
狠下心來,忍忍就過去了。
「效果顯著?這……你確定這個真的有效果?啊!」話未說完,雲挽卿便驚叫一聲差點摔下去,一個趔趄終於穩住了身子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穩住之後不禁撫著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要摔下去了呢……」
十三起身的動作又收了回去,安靜的靠回了竹子上,「提高注意力,盡量注意一瞬間的反應,應變能力是最重要的,嘗試著自己控制主權而不是被控制。」
雲挽卿聞言滿頭黑線,「說的那麼輕鬆,哪兒有容易?如果都那麼容易豈不是人人都是武林高手了……真是!該死!腳心好痛!」
只不過短短時間她又想打退堂鼓了,果然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簡單的,要得到就必須付出。
看著那蜷縮的雙足,十三微微蹙眉,眸中掠過一抹暗色,壓下了心頭的不捨,「如果堅持不下去便罷了,反正也沒堅持下來過,我已經習慣了。」
雲挽卿氣惱的咬唇,努力穩住身形在竹節上走動著,速度越來越快,「這麼爛的激將法還拿出來用,我……我告訴你,我要是下定了決心就一定會做到,才不用你用激將法來激我!我一定會堅持下去,讓你看看我……我不是什麼都不會的!不就是武功麼,本公子還跟它槓上了!」
十三一怔輕輕勾起唇角,「我拭目以待,等著你打敗我的那一天。」
雲挽卿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喂!什麼叫打敗你啊?沒事兒別把我的目標定那麼高好不好?打敗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沒那麼大的野心,更不想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練武,我只要超越自己就行了,別的我才不在乎呢!」
意料中回答,十三並未答話,只是勾唇輕笑。
有時候超越自己也夠了,其實他也沒抱那麼大的希望,只是隨後說說而已。
孟風遙玉岫煙兩人站在不遠處,看著竹林中的場景,相視一眼都勾起了唇角。
下午的時間便在竹林中度過,從開始的不知所措,生疏慌亂到後來找到了規律,已經漸漸能控制住自己的節奏,雲挽卿也漸漸有了興趣,忘卻了腳下的疼痛,速度越來越快,一下午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變化,雖然結束之後整個人坐在地上動也不想動,腳心也傳來陣陣疼痛。
看著癱在地上的人,十三無奈的搖首,蹲下身子抓住了雲挽卿的腳踝抬了起來,「讓你不要一次訓練那麼長時間偏不聽,疼麼?」
第一次訓練將熱情耗盡了,後面就很難繼續了,可惜他的話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就這麼練了一下去,這樣的量度習武的人不算什麼,但對不會武功平時又懶散的雲挽卿來說就過重了,只怕明日連路都不能走了。
唉,為什麼就不能聽他的話呢?
「有點。」其實很疼,但是她咎由自取,雲挽卿也不好抱怨什麼。
十三伸手脫下了雲挽卿的鞋襪,白皙的腳心果然一片嫣紅,中央的位置甚至已經淤血了,冷眸倏地瞇了起來,「都淤血了,雖然我希望你能習武,但不希望你傷害到自己,我最終的目的是保護你,而不是想傷害你。」
對上那雙幽深的眸,雲挽卿一怔立即縮回自己的腳看了一眼,當看到腳心的青紫時不禁愕然,「呃?看起來……的確是有點嚇人,不過真的沒什麼啦!十三我都明白的,你不要露出這種眼神好不好,真的沒事兒,歇歇就好了。習武的人身上哪兒能沒點兒傷呢,這只是剛開始而已,你也習武之人,你該明白的啊!」
「交給我罷。」
熟悉的聲音傳來,孟風遙玉岫煙兩人走了過來。
「孟風遙?」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雲挽卿詫異的揚眸,「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一開始就來了哦,觀賞了一下午了,雖然並不是什麼養眼的畫面,倒也算是有笑點。」玉岫煙勾唇輕笑,視線落在那翹起的小腳上,白皙小巧,如玉雕琢而成的一般,這丫頭居然連腳也長得這麼精緻,那青紫的痕跡在白皙嫣紅的腳心看起來還真是有些觸目驚心呢?
原以為這丫頭一直都是懶散的人,沒想到意志力還是挺強的。
十三見狀站起身,讓孟風遙蹲了下來,看到那腳心的青紫,孟風遙同樣皺了眉,心中一緊卻沒說什麼,只是動作輕柔的脫下了雲挽卿的鞋襪,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白瓷瓶,倒出透明的液體輕柔的抹在了雲挽卿的腳心。
清涼的觸感傳來帶著酥癢,讓雲挽卿禁不住笑了起來,連帶著蜷縮著想將腳也收回來,「癢!好癢……哈哈……哈哈哈……孟風遙別弄了,真的好癢!哈哈……孟……孟風遙!」
「別動,要讓藥力均勻吸收。」孟風遙微微用力抓緊那纖細的腳踝拉了回來,指尖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輕柔的按揉著將藥液塗抹開來,「只要藥力吸收了,明日就沒事兒了,忍忍。」
「忍不住了啊!真的好癢啊……哈哈……我……我受不了了……」雲挽卿笑的肚子都有些發麻了,用力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隻手,又是著急又忍不住笑,已經倒在了草地上,「十三……十三救我……」
「這是在擦藥,忍一會兒就好了。」雖然看雲挽卿笑的難受,但為了能快些癒合,十三隻好忍住了。
玉岫煙唇角的笑意尤為燦爛,玉扇輕搖,好似在看戲一般,「這副畫面可真是少見呢?沒想到你這麼怕癢,嗯,我記住了。」
「喂!」雲挽卿聞言氣惱的起身,掌心的酥癢又讓她忍不住笑倒了,「玉岫煙你……你還幸災樂禍!你……你不是好人……哈哈哈……孟風遙好,好了罷?真的受不了啊……」
「好人?」玉岫煙好笑的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好人麼?好人這個詞基本上是不會出現我身上的。」
「你!?」雲挽卿氣急,正欲開口卻又笑破功了。
玉岫煙見狀眸中笑意更濃了。
終於,孟風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幾乎已經軟在草地上的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卿兒,沒事兒罷?」
「沒,沒什麼,只是笑的肚子有點疼……」雲挽卿無力的擺擺手,看著落下的夕陽,緩緩開口,「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十三,我沒力氣走了,背我。」
鐘聲響過了,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回去了,離開前已經沒什麼時間了,雪名凰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暫時性的最後時光啊就要結束了呢?不知道那冰塊知道她離開之後會怎麼樣?該不會派人去找她罷?還是會因為她的逃離,一時負氣直接回洛城?希望他會因此冷靜下來,總之最重要的前提是不能讓他知道她的所在,否則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這段時間的糾纏還真是累了,除去與他們分開的不捨,出去靜一靜也好,正好體驗體驗她夢想中的江湖生活,嗯,這麼一說還是挺期待的嘛!
「嗯。」十三應了一聲,走到雲挽卿身前蹲了下來,孟風遙將雲挽卿扶了上去,幾人一同朝回走去。
無名居
雪名凰一下課便回來了,到了屋內卻空無一人,正欲出去尋時卻看到了幾抹熟悉的身影走進來,當看到十三背著雲挽卿時不禁蹙眉,「你們去哪兒了?阿卿,你這是怎麼了?」
雲挽卿愕然,「沒……沒事,只是練功練的。」
「練功?」雪名凰聞言不解的揚眸,望向了一旁的孟風遙,「風遙,這是怎麼回事兒?」
孟風遙無奈的聳聳肩,「她突然想習武了,便讓十三教了,練習過度便傷了腳心,我已經幫她塗過藥了,不用擔心。」
「弄傷了腳心?」雪名凰眸色一暗,轉身跟了進去,「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就算想習武也不是一時之事,不可能急功近利的,以後要慢慢來。習武都能傷了自己,真是不知該怎麼說你了。」
「我知道了。」雲挽卿乖巧的應承,被十三放到了軟榻上,「對了,師父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們出去走走罷,啊,我的腳現在還有點疼,你得背我了。」
出去走走?想到中午的疑惑,雪名凰輕輕頷首走了過去,「嗯,我背你。」
當那兩抹身影消失在門口,玉岫煙微微瞇起了眸子,看了十三孟風遙一眼,那兩人顯然一副瞭然的姿態,不對勁兒……難道只對他隱瞞了什麼事兒不成個?他可是專程來看戲的,怎麼能瞞著他呢?
雪名凰背著雲挽卿出了無名居便朝南山而去,此刻正是下課時分書院內人多眼雜,去南山的路上就沒有人了,可以安靜的說話,「好了,說罷。」
雲挽卿軟軟的趴在雪名凰背上,聞聲應了一聲,手指繞著那長長的銀髮把玩著,「也許你聽到會很震驚,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只是一直沒機會告訴你,不僅是你,蘭息染也不知道。其實,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洛城我爹娘已經給我定親了,而且對象是當今太子,更讓你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太子便是隱名在書院裡讀書的趙泠滄。這次放假回去的時候我在宮中意外的遇見了他,他說喜歡我,可我已經有了你們,是不可能答應這婚約的,可不論我怎麼說怎麼做他都不願意接觸婚約。就在昨日他聽到了我跟孟風遙的對話,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因為這個我們一時陷入了僵局,我沒控制住情緒就隨口說了不該說的話,他要我三個月內跟你們分開,不然就立即回去請旨成親,我沒有辦法了,只好先離開一段時間避一避。如果我們不再有接觸,時間久了應該會出現轉機,起碼我現在不用面臨著被逼婚的境地。我已經決定好了,今晚就走,不是有意要瞞著你,但卻在今日才告訴你,一時間你可能會接受不了,抱歉。」
一席話讓雪名凰愣住了,回過神來壓下了心頭的震驚,柔聲安撫,「傻丫頭,不用跟我說抱歉。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要瞞著我,這種事無法解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沒想到趙泠滄竟然會是當今太子,與太子聯姻,那你呢?你又是什麼人?」
此刻他才驚覺,對她的一切他都不瞭解,甚至連她定親了都不知道,還有趙泠滄,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那麼多的牽扯,在彼此不知的情況下卻相遇了,還有了這樣的緣分,若是陷入其中的確難以解脫,何況還有了婚約的保證,如此光明正大的關係。竟然與皇室扯上了關係,不願解除婚約麼,趙泠滄已經情根深種了麼?這件事的確不好解決,她不告訴他們也不想他們因此煩心罷?想一個人解決麼,真是傻瓜。
「我是雲錚的女兒。」雲挽卿緩緩開口,伸手勾住了雪名凰的頸項,「師父,你真的不怪我瞞著我麼?」
任何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隱瞞吧,畢竟是這樣大的事,那隻狐狸還不知道,若是今日告訴的是那隻狐狸,他肯定已經翻天了。
「雲錚?你是雲將軍的女兒?」雪名凰一怔,隨即瞭然,「原來你是雲將軍的女兒,怪不得會與太子聯姻,只是你們卻意外的在這裡遇見了,還真是有緣分。」
緣分?現在雲挽卿聽到這兩個字就惡寒陣陣,「師父啊,你果然跟人不一樣啊?這個時候不生氣,不吃醋,居然還說我跟那傢伙有緣分?」
「你沒有喜歡他,否則就不會要跟他解除婚約了,既如此,我為何要吃醋呢?」雪名凰輕輕揚眉,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現在最重要是如何解決這件事,逃避不是辦法,只是暫時而已,必須想出一個萬全的解決辦法。今晚就走會不會太急了點兒?」
「你想的還真分明啊,果然比那隻狐狸理性多了。」雲挽卿忍不住笑,雙手拉住雪名凰耳鬢的髮絲,「怎麼?今晚走你不捨得了?」
「自然不捨得,若不是有書院的責任在這兒,我便會隨你一起走了,別忘了我的興趣也是周遊天下。我還不我們在一起之後的分離會是什麼樣子?或者思念的感覺也是一種體驗,只是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若是我想你了卻見不到你該怎麼辦?」眼見前方的挺立的楓樹,雪名凰足下輕輕一點飛身躍上樹幹,將雲挽卿安置在枝幹上,自己也坐了下來,居高臨下,四下無人,很安全的地方。
這種高度讓雲挽卿有些畏懼,原本打算抓住樹幹的,頓了頓,轉而摟住了雪名凰的腰肢,「放心啦,我離開只是為了躲避那冰塊而已,又不是要遠走天涯,會時常偷偷回來的。」
「那就好。」雪名凰勾唇輕笑,攬住了身側的人閉上了眼睛,聲音輕輕柔柔的,落在風裡一吹便散了,「如此說來,這下午便是我們暫時分離的最後時光了。」
「嗯。」雲挽卿懶懶的應了一聲,發間軟軟的摩挲讓她也軟下了身子,閉上了眼睛。
兩人就那麼相擁靠在枝幹上,看著遠處的山巒景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樣平靜的聊天卻是平素沒有過的,從彼此的喜好到過去的趣事無不涉獵。
天色暗下來,十三靠在落地窗邊望著鬼魅的山影,默然無言。
玉岫煙花馥郁用了晚膳之後也各自離去了,未見到雲挽卿花馥郁雖有疑問卻沒問出口,玉岫煙亦是同樣,明顯已經察覺到了異樣卻是隻字未提,越是這樣,孟風遙心中便越覺得奇怪,總覺得玉岫煙欲知未知,好像在盤算著什麼事兒一般。
院內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孟風遙一怔放下手書本起身,方走到門口便迎上了那兩抹身影,「凰,卿兒。」
「腳真的好多了呢。」雲挽卿指了指自己的腳,勾唇淺笑,探頭看了看屋內,除了十三並無其他人,頓時鬆了口氣,「正好都不在,十三,我們也該趁現在走了。」話一出口便愣住了,「啊,我忘了告訴你……」
「我已經猜到了,銀票我拿來了。」十三起身走了過來。
「知我者莫若十三哪!」雲挽卿鬆了口氣,看著身側的兩人,走上去抱了抱兩人在兩家臉頰邊親了一下,「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特別是你孟風遙,我回來時要看到你長五斤肉,不然……我就,就不給你帶禮物!」
孟風遙聞言哭笑不得,為了讓雲挽卿走的安心只能順從的點頭,「是,我會努力。」
他天生就很難長肉,這不是存心為難他麼?禮物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回來,還沒分開就開始不捨了該怎麼辦?
「這還差不多!」雲挽卿滿意的笑了,拉住十三的手朝外走去,「那我們走了,很快就會回來的別擔心。」
那兩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見了蹤影,雪名凰孟風遙都安靜了下來,半晌,孟風遙歎息道,「凰,怎麼辦?我現在有種追上去的衝動……」
雪名凰聞言一怔,伸手輕輕拍了拍孟風遙的肩膀,沒有說話。
追上去,他何嘗不想呢?
書院原本是他們的精神世界,是他們的樂園,更是實現理想的地方,可如今卻有些變成了負累,愛情真是有改變一切的力量呢。
------題外話------
下章¥,&*,,……
不知道我說的啥?其實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