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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美色可「餐」》美男書院,此間少年 第一百三十九題請旨成親 文 / 火小炎

    可一時間竟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見過?不對啊,若石刻上的人真的是寐血,豈不是在六年前便已經死了麼?六年前她根本沒有離開幽冥教,而且寐血從不以真面目見人,她是不可能見過的。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在最近,最近……等等!昨晚那個黑衣男子,雖然光線太暗看不到長相,但那一身肅殺的氣質與狠辣的劍法卻很詭異,她一直待在幽冥教中對江湖中的事也是瞭若指掌,從未見過何門何派使用哪種的劍法,完全看不出招式,那樣的武功在武林中出現她不可能不知道,除非……那個人隱瞞了身份!難道,當年寐血沒死麼?

    不知道這彌宮宮主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彌宮所在不為外人知曉被奉為絕密,就如幽冥教的所在一樣,能進入其中的除了教內之外的其他人,要麼歸入要麼死,沒有第三種選擇。如今這彌宮宮主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不管是什麼她留在這裡都是危險的,她需要想辦法離開。若那個黑衣男子真的可能是寐血的話,那她也有了籌碼,那個男子那麼關心雲挽卿的死活,關係肯定不一般,若能因此一箭雙鵰,既救了自己也報復了雲挽卿,那是再好不過了。

    雲挽卿也該讓你嘗嘗失去在乎的人是什麼滋味了,我所承受的痛苦也讓你全部承受一遍。

    「流音姑娘,該走了。」見流音一直盯著石刻上的畫像看,良久之後兩人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

    流音聞聲一怔回過神來,隨兩人繼續朝前走去,回首看了一眼石刻,佯作好奇的開口,「請問二位,為何會將畫像雕刻在崖壁上呢?」

    「這是彌宮當初建立的時候就留下的規矩,我們亦不知原因。」其中一人回答道。

    規矩?還有這樣的規矩?流音微微凝眉,眸中掠過一抹遲疑,還是問出了口,「也許我這麼問很失禮,之前江湖中傳說寐血叛變彌宮被彌宮追繳受傷墜崖身亡,不知這件事是否屬實?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貫敬重武功高強之人,曾經也很留意寐血。」

    兩人停下腳步,回首看了流音一眼,眸中帶著凌厲的審視,「此事的確屬實,在彌宮只有死去的人畫像才會被雕刻在崖壁上。對於彌宮的事,流音姑娘還是不要多做打聽,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流音沒有說話,微微頷首致意,斂下的眸中卻是一片冰冷。

    從沒有人能命令她做什麼,哼,到了這彌宮她卻成了階下囚,真是可笑。看來彌宮的人都認為寐血當年已經死了,很好,她只要證明那個黑衣男子與寐血有關,這便算賣了彌宮一個大人情,之後想來不會為難她才是。

    那廂,無名居內為了避開蘭息染,一吃完飯,雲挽卿便拉住藍心準備走了,「你們繼續聊,我們就先走了。」

    此話一出,房內立即安靜了下來,視線同時望了過去,蘭息染緩緩轉頭,曼斯條理的開口,「這是要去哪兒啊?難道忘了我說過的話麼?」

    雲挽卿的腳步停住,不禁愕然,「話?什麼話?」

    「任何時候你都不能單獨一人行事,不管是什麼。」蘭息染勾唇開口,半瞇的鳳眸中流動著淡淡的幽光。

    正好趁此機會可以多找些單獨相處的機會,最好寸步不離,省的開口閉口都是藍心,還有玉岫煙那個傢伙,哼,只要有他在,他絕對不會讓那傢伙靠近。

    不管是什麼?雲挽卿聞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誰說我是一個人了?我不是跟藍心在一起麼,再說了還是要十三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可不想每日像做賊一把出入你們的居所,成天提心吊膽的。」

    這隻狐狸說白了就想將她綁到幽蘭閣去,她說過再也不要去了!就算要人保護也不只有他,還有十三,還有師父啊?

    「藍心?」蘭息染哼笑,「你覺得藍心能保護你麼?就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

    藍心氣惱的瞪大雙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蘭息染,「說誰是三腳貓功夫呢?誰說我就不能保護人了?蘭大教主,拜託你不要門縫裡看人好不好!」

    居然說她是三腳貓功夫!雖然她的武功的確不怎麼樣,但至少也沒有三腳貓那麼無能罷?這個蘭息染說話真是氣人,一直以來對都對她很不滿,之前是因為傷了阿卿,現在是因為吃醋,有沒有搞錯啊?一個大男人,一教之主居然這麼愛吃醋,而且吃醋的對象還是一個女人,她真是無言再說他了,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淡定。」看著那張氣惱的臉,雲挽卿伸手拍了拍藍心的肩膀,挑眉望向身旁靜默的十三,「十三,你會時刻保護我的對罷?」

    「嗯。」十三斂眸,低低的應了一聲。

    雲挽卿見狀滿意的點頭,得意的看了蘭息染一眼,「聽到了罷?我還有十三呢,你不相信藍心的武功,難道還不相信十三麼?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們該回去了,成日不在畫面會引起人懷疑的好不好?藍心,我們走了!」語畢,挽著藍心的手臂便朝外走去。

    十三回首看了卓岸邊的幾人一眼,微微頷首致意後跟了上去。

    幾抹身影很快消失在院中,蘭息染冷哼一聲坐了下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完全不聽我的話。」

    孟風遙忍住笑意,拍了拍蘭息染的肩膀,「阿卿原本就這樣,你也不要逼得太緊了,否則會適得其反的。」

    「風遙說的對。」花馥郁突然借口,桃花眸中勾著淡淡的笑意,「蘭你逼得越緊只會讓她越想逃開,我建議你改變策略調換態度,比如冷淡一段時間,也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冷淡一段時間?」雪名凰聞言揚眸,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郁,你是故意的罷?明知蘭離不開阿卿,竟出了這樣的主意,我看哪,這個策略不是對阿卿有效,而是在折磨蘭她自己罷。」

    玉岫煙坐在一旁不發一言,修長的手指輕點著茶杯,長睫掩住了眸中的思緒不知在想些什麼。

    原以為蘭息染會拒絕,誰知思忖之後竟一反常態的點頭同意了,「也許我真的該改變改變策略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繞著她轉,現在也該轉換轉換立場了。」

    那小傢伙非但沒有感動,現在反而還越發的嫌棄他了,果然是他寵的太過了麼?俗話說的果然沒錯,先愛上誰誰先輸,從一開始他就輸了,從現在開始扭轉局勢應該還來得及罷?不知那小傢伙能不能發現他的轉變,這段時間事情有些多,現在改變策略是不是有點兒不太適合?

    孟風遙雪名凰詫異的相視一眼,不會罷?蘭居然真的打算這麼做?

    有十三的看護,雲挽卿藍心到林中早早的沐浴回來了,「阿卿,時間還早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不如我們出去走走罷?」

    「出去走走?去哪兒?」雲挽卿挑眉,接過十三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兩口。

    「去哪兒啊?」手指輕點著下顎,思忖之後,藍心興沖沖的開口,「不如我們偷偷下山罷?晚上很熱鬧呢!我還想去放河燈,說不定今晚也有廟會呢?」

    雲挽卿還沒開口,十三便冷冷的拒絕了,「不行。」

    藍心聞言頓時垮下了臉,「為什麼?我們偷偷下山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大不了早點兒回來嘛!阿卿,我們去罷,我真的好想去啊……」

    看著十三擰緊的雙眉,雲挽卿愕然,「還是算了罷,現在這個時候下山不太合適,而且你忘了山下才死了人,你敢下山麼?」

    「啊!」藍心驚呼一聲這才想起來,懊惱的伸手拍了拍腦門,「我居然忘了這件事,明明吃飯前還說了的,我真是……記性越來越差了!那我們不下山,這山上還有什麼好玩的啊?這麼早我可睡不著。」

    「你就不能看會兒書麼?這房間的書多的可以將你整個人埋上了,偶爾也發奮圖一下強罷,同學!」拍了拍藍心的肩膀,雲挽卿長歎一聲朝書架邊走去。

    藍心:……

    翌日

    盤查之後恢復了正常課程,經過一夜眾人的情緒完全沒有因此緩和,學堂內一片議論聲,雲挽卿坐在座位上雙手緊緊地摀住耳朵,將腦袋抱成一團,喧鬧的人生,加上身側得的移動冰山,雲挽卿真是一刻也不想坐在座位上,終於聽到了上課鐘聲不禁鬆了口氣。

    當抬頭看到那抹走進來的身影時一瞬間瞪大了雙眸,孟風遙?!怎麼是他啊?今天上午的課不是蘭狐狸的麼?讓他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再上課怎麼就不聽呢?明明已經答應她了,哼,一會兒下課再找他算賬!

    眾人看到講台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紛紛愣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起身行禮,「先生早安!」

    雖在書院偶爾能碰上幾回,在課堂上卻還是開學來的第一次,之前因為兇案而壓下去的疑惑又重新縈繞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都坐下罷。」孟風遙微微揚手,俊臉上帶著溫潤的笑,雖較之前清瘦了些,氣色倒是恢復過來,對於書院內的流言他自然也知道,只是那時無法跟人去一一解釋,今日上課正好是個時機,「諸位同學,好久不見。我想諸位同學在書院也知道我的情況,假期回鄉發生一些事情沒注意身體這才釀成了這樣的後果,前段時間身體虛弱只好在無名居休息,如今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今日開始重返課堂繼續授課。這段時間若有讓同學們擔憂的地方,抱歉。」

    溫潤的臉,態度恭謙。

    「先生何須道歉,既是身子不適修養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先生根本不要向我們道歉!」

    「別的都不重要,主要是先生恢復健康又回來教課了……」

    「是啊是啊……」

    眾人見狀紛紛應和起來。

    雲挽卿不發一言,繃著一張臉坐在那裡。

    趙泠滄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人身上,心中有無數疑問想問清楚,下午原本打算找時機問的,結果她居然在無名居待了一下午,等到離開時還是與十三藍心一起,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問她。

    溫潤的聲音,熟悉的授課方式又回來了,即便如此,雲挽卿還是沒怎麼聽進去,儘管她努力集中注意力了,可惜身旁的移動冰山釋放冷氣太強大了,讓她無法忽視,如果要一直下去她該怎麼辦?看來真的該找機會換到隔壁去了,只是……要用什麼合適的理由呢?兩個學堂沒有任何區別,基本找不到讓人信服的理由。

    雖然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這樣上一上午的課下來孟風遙還是有些疲累,下課鐘聲響起的時候微微鬆了口氣。

    看著孟風遙有些蒼白的面色,雲挽卿心中竄起一抹怒火,起身走了過去,「孟風遙臉色太好,學生扶你回去罷。」

    熟悉的聲音,靠近的氣息,孟風遙眸色一閃,微微頷首,「那就勞煩雲同學了。」

    對上那雙如玉的墨眸,雲挽卿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不勞煩,不勞煩,這是學生應該做的,若是累壞了先生,我們全員可都得負責呢?」

    孟風遙微微勾唇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卻道,這丫頭生氣了罷?

    兩人相偕離去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學堂內轟然一聲議論開來。

    「孟先生的身體還沒好呢,方才臉色好蒼白的樣子?」

    「是啊!身體沒好便來上課了,還真是敬業呢?」

    「比起那些,我覺得孟先生跟雲挽卿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好了?」

    「就是!明明是兩個男人方才站在一起竟然有種相配的感覺……」

    「喂!你說什麼呢?這話可不能隨口亂說的!」

    「我可沒亂說,大家都自己看好了……」

    雲挽卿一路拉著孟風遙,直至到了無人的桃林中才停了下來,「孟風遙,你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明明答應過會好好休息的,可第二天居然就來上課了,你居然糊弄我?」

    「阿卿,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孟風遙無奈的勾唇,反握住了掌心那隻手,「我不是要故意違背承諾惹你生氣,更不是身體不好硬撐著來上課,我真的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今日來上課是有原因的。」

    「原因?」雲挽卿挑眉,冷哼道,「我倒想聽聽你的原因是什麼?」

    對上那雙氣惱的月眸,孟風遙緩緩開口,「是蘭,他昨天下午離開了,所以今日我才會代課。」

    突然的決定別說阿卿了,連他都很吃驚,因為流音的事原本就是要回幽冥教處理事情,只是因為阿卿耽擱了,原本還想再留幾日,昨日聽到郁的話居然立即就實行了,流音是幽冥教大祭司受到很多人的尊重,而且這些年來都是流音在處理教中事宜,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回去安排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走的也太急了點兒,而且也沒跟阿卿道別,居然真的聽了郁的話。

    「你說什麼?離開?離開是什麼意思?」雲挽卿聞言一怔,倏地瞇起了眸子。

    那隻狐狸又在做什麼?

    「他回幽冥教了。」

    回幽冥教了?雲挽卿眸中的暗色退了下去,頓了頓驀地抬頭,「昨晚下午居然就離開了,走之前居然連聲招呼都沒跟我打,蘭息染你真是好樣的,將我當成什麼了?還口口聲聲的說要保護我,哼!」

    果然生氣了!孟風遙無奈的歎了口氣,嘗試著為蘭息染解釋,「阿卿,你要理解蘭的難處,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必須得回去處理對不對?而且……」

    話未說完便被雲挽卿打斷了,「我沒說他回去處理事情不對,但在臨走之前好歹也要吭一聲罷?他居然一聲都不吭,很顯然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若不是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還被蒙在鼓裡,說不定還會像傻瓜一樣四處找他呢?」

    「阿卿……」孟風遙不知道說什麼了,為什麼要他來解釋這種不能解釋的事兒?更鬱悶的是蘭那個傢伙還不准他說他改變策略的事兒,可這邊阿卿又生氣了,這不是讓他兩頭為難麼?怪不得他來找他幫忙說這件事,郁他們肯定都拒絕了。

    「行了,別再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一切都等他回來再說。他既然喜歡不辭而別就讓去好了,回去了。」雲挽卿不耐的凝眉,拉住孟風遙便朝回走去,沒走幾步便突然僵住了動作,月眸在一瞬間瞠大,不可置信的低喃,「死冰塊?」

    天哪!死冰塊怎麼會在這裡?!他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什麼?又聽到了多少?糟糕了!原本打算找機會坦白的事居然這麼暴露出來了!

    「趙同學?」看到那抹身影,孟風遙也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會在此處這種情況下看到趙泠滄。

    驀地回過神來,雲挽卿往前靠了一步,不著痕跡的鬆開了孟風遙的手,硬生生的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冰塊啊,好巧!你怎麼也在這兒?我正在向孟先生提問題呢,上午那片文章我還有些地方不……」

    話未說完便被趙泠滄冷冷的打斷了,「我都聽見了。」

    原來一直以來她竟隱瞞了他這麼多事,一直以來都瞞著他,她到底將他當成了什麼?怪不得她與孟風遙蘭息染的關係那麼好,這次歸來一下課便往無名居跑,原來……真正的事實是這樣的,那晚他跟她去無名居的猜測是對的,她真的與孟風遙在一起!師徒之情,禁忌之戀,還有蘭息染,十三……她招惹了多少人,到底跟誰在一起?究竟是怎麼回事?此刻得知這些,感覺他就像是個傻瓜一樣,還盡量照顧她的心境一味妥協,結果呢?她做了什麼?

    雲挽卿聞言一驚,眸色瞬間黯淡下去,臉上擠出的笑也消失不見了。

    他聽到了,什麼都聽到了麼?今日就要將一切說出來麼?還真不是個好天氣呢?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一切會有什麼後果她不知道,也許一切都變壞,也許他怒極了就此厭惡她就放手了,不管結果如何,她知道這場暴風雨是來定了。

    「阿卿。」孟風遙見狀走到雲挽卿身邊,拉住了雲挽卿的手,揚眸迎上了那雙幽沉的眼瞳,微微頷首行禮,不卑不亢,「太子殿下。」

    趙泠滄眸色一凜,倏地望向了一旁沉默的雲挽卿,兩人交握的雙手刺目之極,「你居然將我的身份都告訴他了,所以被瞞著的人只有我是麼?」

    太子殿下?居然叫他太子殿下,顯然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是她說的又是誰?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也應該知道他們之間的婚約了,如此說來他這是要向他宣戰了?可笑,真是可笑之極!

    雲挽卿清晰的看到了那雙眸中壓抑的怒火與陰鬱,不覺移開了視線,此刻也只能點頭,「是,他知道你的身份,是我告訴他的。至於騙你,我也不想,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與其說沒有時機倒不如說我沒有勇氣,跟更不知道怎麼向你開口。我不知情的婚約原本我便打斷解除的,只是你……」

    「只是我什麼?只是我阻礙了你麼?」趙泠滄輕輕勾唇,眸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只有冰冷。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挽卿擰眉,「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是你,更沒想到你會喜歡我,情沒有錯,心也沒有錯,只錯在我們相遇太晚,有緣無分,這些話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可是不論你怎麼問我,我都是同樣的答案,我們不合適,現在你也看到了,我跟孟風遙他們在一起,這是世俗不被允許的,我這樣的人又怎能當你的太子妃?」

    「他們?他們……」趙泠滄嗤笑,眸中儘是諷刺,「雲挽卿你同時喜歡上了幾個人麼?即便叫你的心分成了幾份,也不會有一份屬於我,我做錯了什麼?只因為我是太子便要失去所愛麼?」

    她竟然同時喜歡上了幾個人,他該說什麼?驚世駭俗還是做他人不能做之事?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喜歡幾個男子,她到底生了一顆怎樣的心?

    「我……」雲挽卿正欲開口卻被孟風遙制止了,微微用力握了握掌心的小手,這才轉向對面的人,「太子殿下,如你所見,我喜歡阿卿,不只是我還有別人,我們可以接受彼此的存在,雖然之前也經受過糾結,最終我們還是想通了。愛一個人沒有錯,太子殿下也沒有錯,但太子殿下能像我們一樣接受彼此的存在麼?身份不是阻隔一切的障礙,但在有些的確束縛了很多東西。」

    趙泠滄聞言冷笑出聲,「身份?說到身份,先生好像也沒有資格說學生罷?違背人道倫常與自己的學生在一起,先生的思想真是與人不同,想的無比透徹,飽讀聖賢書之後卻無視了倫理,先生覺得自己對得起孔夫子麼?」

    雲挽卿眸色一暗,「趙泠滄,你一定要說這樣的話麼?挑起別人的罪惡感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何嘗不是與他一樣,我一直都在克制自己挑起你的怒火,怕你直接請旨成親,不敢告訴你的原因也是這點,你是太子,只要你不同意我便無法拒絕,不僅我的家人,甚至我的未來都握在你手,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想要什麼便可以得到什麼。若你執意不肯成親,我也無法抗旨,雖然你不想用權力來壓制我,但是一直以來你都是用權力在壓制我,或者說我不得不顧慮你。現在我把話都說白了,不管你要怎樣我都不會反抗,哪怕你現在就回洛城請旨成親,請便。」語畢,拉著孟風遙的手便走。

    「阿卿……」孟風遙還想說什麼,看到那長緊繃的側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只歎了口氣。

    趙泠滄站在原地如雕像一般,眸中一片死寂,唇角卻一點點的勾了起來,無聲的笑蔓延開來,儘是苦澀。

    壓制她?原來他一直的退步在她眼裡不過如此,在她眼裡只看到的孟風遙的傷就看不到他的痛,身份是與生俱來的,若可以選擇他又何必如此痛苦?既然她對他如此絕情,他又何必在苦苦為她著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卻一次都沒有用過,明明握在手中為何不用?她想讓他回洛城請旨成親,他便去。

    一路上雲挽卿在前走的飛快,路上行人紛紛,孟風遙也不好阻攔,只好一道回了無名居,直至到了無名居範圍內孟風遙才拉住了雲挽卿,「阿卿,你等等。」

    腳步被迫停住,雲挽卿凝眉,「我沒心情說話。」

    「傻瓜,方纔那番話你不該說的,若是他真的回洛城請旨該怎麼辦?人受了刺激之後可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他若真心必定會衝動行事,只怕到時就無法挽回了。」孟風遙聲音輕柔,卻是一臉凝重。

    雲挽卿聞言僵住,「你……你的意思是他……他真的會回洛城請旨?不會罷?」

    對上那雙驚愕的月眸,孟風遙無奈的點頭,「我覺得很可能。」

    雲挽卿的表情凝固了,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二話不說轉身便向回跑去。

    天哪!千萬別來真的啊!她只是一時口快說出來的,她是開玩笑的啊!依照那冰塊的個性真的很有可能依言照做,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什麼都完了!

    看著那抹飛奔離去的身影,孟風遙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件事到底會怎麼解決,真是越來越亂了……」

    一路跑到了桃花林,林中空空如也早已沒有了趙泠滄的身影,呆了一瞬回過神來雲挽卿不禁低咒一聲,「該死!居然還真走了?!」

    這傢伙有沒有搞錯啊?難道聽不出來她只是氣話麼?看起來明明是一個沉著穩重的人,怎麼這麼容易見人的話當真啊?現在肯定回了畫眠樓收拾東西,她得趕快,那兩個傢伙可都是會武功的,一旦離開了書院她就追上不上了!

    滿心焦急的跑出林間小道,前方人影一閃,雲挽卿來不及躲避,驚呼一聲撞了上去,並沒有預期的疼痛,反而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頓時驚喜的張開的手臂抱住了來人,「十三!你去哪兒了啊?怎麼到現在才出現!快,快讓我去畫眠樓!」

    「發生什麼事兒了?」十三扶住懷裡的人,看到那一臉驚慌的模樣不禁愕然,看到她跟孟風遙進了桃林他便沒有跟進來,方才被藍心纏了一下再回來便不見他們的蹤影了,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慌成這樣?

    「就是趙泠滄他……哎呀!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快帶我去畫眠樓,晚了就來不及了!快!」雲挽卿緊緊揪著十三胸前的衣襟,一隻手很自覺地抱住了十三的腰,急急地催促道,「快!快去畫眠樓,別問了!」

    十三莫名,看著雲挽卿驚慌的樣子便依言抱住了身側的人,施展輕功離去。

    「彭!」

    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踹開,房內正站在床邊整理衣衫的韓斐頓時僵住,正欲發怒,起身走出來一看不禁愕然,「雲公子?怎麼是你?就算來找公子也不必這麼心急,門都要被踹壞了。」

    看到韓斐雲挽卿鬆了口氣,視線一轉當看到床上擺放的衣衫行禮時眸色一凜,「趙泠滄呢?!」

    行李!居然在準備行李,那傢伙真的要回洛城?!

    連名帶姓的稱呼,震驚的語氣,讓韓斐不禁怔住,「雲……雲公子,你這是怎麼了?我家公子……」話未說完,衣襟一緊整個人便被帶了過去,「這是做什麼啊?怎麼還動上手了?」

    「我沒空跟你廢話,快告我趙泠滄呢!」雲挽卿湊近擰眉低吼,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都在收拾行李了,肯定馬上就會離開了!

    韓斐滿頭黑線,「在藏雪泉。」

    話音方落,眼前人影一閃,那兩人便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房門微微晃動,「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藏雪泉

    正直中午藏雪泉內很安靜,一路也沒見到什麼人,方一到藏雪泉門口,雲挽卿便推開十三衝了進去。

    「等……」十三的話未說完,眼前已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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