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卿聞言愕然,這算什麼選擇啊?她方纔的話要表達的可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這丫頭在這種情況下讓她做選擇不是將她往火坑裡推麼?她方才明明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她還沒弄明白對雪名凰的感情啊,她現在要她選擇毛線?又將雪名凰置於何地?那是個人又不是物件,誰想選擇就能選擇麼?剛剛的話真是白說了。
雪名凰望向那沉默的人,當看到那緊皺的柳眉時眸色一暗,垂與身側的雙手不由得握緊。
選擇,她會選擇什麼?明知道這是不正常的選擇他還是期待她的回答,她會怎麼回答?選擇前者還是後者?從他那日表明了心跡之後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一直以來這點都是他心中的不安。在蘭來了之後,他更沒有問出來的機會跟勇氣,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躲避,這是一種變相的拒絕麼?
不管怎麼樣,這個答案早就想知道了,也許今次也是一個機會。
蘭息染玉岫煙兩人見狀相視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樣的瞭然,對視的瞬間又同時別開臉,各自輕哼一聲。
「只是兩個選擇而已有那麼難麼?」見雲挽卿遲遲不回答,藍心開口催促,轉身望向了身後的人,在看到那緊擰的眉時好笑的揚唇,「怎麼?回答不出來麼?這樣的問題最好回答了不是麼?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這般沉默算什麼?還是說,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雲挽卿聞言氣惱的抬眸,對上那張冷笑的臉,壓低聲音開口,「藍心,我方才跟你說的話你沒聽到麼!我說過了我還沒弄清楚,你現在叫我選擇什麼?這根本就不是公正的選擇,對你我都是不公平的。你口口聲聲說喜歡雪名凰,可你這麼做是在喜歡他麼?將他當做物品一樣的選擇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所謂的愛麼?」
「哼,我的事不用你管!」藍心冷冷的開口,眸中掠過一抹暗色,「現在你只管做出你的選擇就夠了,我的選擇最簡單最直接,只要依心而行便是公平的。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都不會再給你機會傷害雪哥哥,今日你喜歡他便承認,若不喜歡便遠離,不要讓他再為你黯然神傷!這樣的選擇之後,我們三人都可以得到解脫了不是麼?」
雲挽卿啞然,的確,她自己也說過不管喜歡與否都要早點做出抉擇,否則只會增加痛苦而已。那她現在該怎麼選擇?一還是二?不是早已經決定好了麼,此刻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思及此,心一沉緩緩開口,「我選……」
幾人聞言同時一震,紛紛望了過去。
雪名凰握緊了掌心,身子都僵了起來,他在緊張,他竟然在緊張。
她會選什麼?一還是二?她喜歡他麼?
看到那糾結的眉眼,藍心微微瞇起了眸子,她要選什麼?難道到了此刻,她還想傷害雪哥哥麼?不,這是最重要的選擇,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都將決定他們三個人的命運,糾纏只會痛苦,只有抉擇。
「我選……」明明已經決定好了,可雲挽卿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不管她做什麼選擇受到傷害都是兩個人。罷了,僵持下去只會越來越糟,既然決定了就說出口。
心一橫,低聲說了出來,「我選擇第二個!」
若她說喜歡他,他便要接受蘭息染他們,他根本無法接受罷?任何正常人都無法接受,也只有蘭息染這樣的人能形式獨特不懼他人目光,可他不同,他是天外天最受尊敬的人,是雪名書院的山長,怎麼可以為了她淪為眾人非議的對象呢?畢竟人言可畏。與其受到日後的煎熬,掙扎,不如現在趁早斬斷,短短時日的喜歡也許只是好感而已,很快便會忘了。至於他跟藍心,若他不喜歡便可以拒絕,她看得出來藍心並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她這是在逼她做出選擇。
此話一出,眾人都怔住了。
藍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說什麼?她竟然選了第二?
緊握的雙拳慢慢散開,雪名凰頹然的後退半步,眸色瞬間暗了下去,唇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儘是苦澀,答案是否定的,她選擇了第二個,她放棄了。不,應該說她原本就不喜歡他,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已,早應該料到的不是麼?
一直都想聽到她的回答,如今聽到了回答他應該高興不是麼?為什麼心有這麼痛呢?因為不喜歡他,所以那晚上她才遲遲無法做出抉擇的罷?只是怕他難堪才會掙扎了那麼久,甚至是妥協,何必呢?他不在乎難堪。
看著身旁的人一眼,蘭息染微微凝眉,這丫頭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居然選了第二?她明明喜歡凰的不是麼?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若不喜歡她便不會有猶豫,可她憂鬱了,說明她心中在掙扎,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第二個,她在打什麼主意?又在顧忌什麼?
玉岫煙無奈的搖首,玉扇輕搖,她居然選了第二個,真是個笨蛋,浪費了藍心丫頭的一番苦心!她真的不喜歡麼?若不喜歡她會差點跟雪成親麼?她捫心自問她是那種為了顧忌別人犧牲自己一生幸福的人麼?她不是,可精著呢!好了,現在選擇了第二,看她怎麼收場?咦?他在替他們操什麼心,只管看他的戲便好啊?
對,看戲。
氣氛的凝結讓雲挽卿的握緊了背後身後的雙手,感覺到那幾道膠在身上的視線卻無法抬頭,她現在抬頭表明決心的不是麼?為什麼不敢抬頭?她在怕什麼?怕看到那張臉麼?
怔了怔,藍心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眉眼低垂的人,心中又怨又氣又惱,「好!方才雲挽卿的選擇你們都聽到了,她選擇第二個,她不喜歡雪哥哥。既如此,便遵照約定,三日後我便於要雪哥哥成親!」
什麼!雲挽卿聞言不可置信的抬頭,「成親?!」
對上那雙震驚的月眸,藍心勾唇輕笑,「你沒聽錯,就是成親。之前我已經說過了,若你喜歡雪哥哥我成全你們,讓你們成親。若你喜歡雪哥哥,那就成全我們讓我們成親。你方才可是已經做出選擇了,現在該不是想要反悔罷?」
「那你方才為什麼……」雲挽卿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藍心打斷了。
「有什麼區別麼?反正你也不喜歡雪哥哥不是麼?」藍心冷笑,驀地轉身往望向了身後的雪名凰,「我想雪哥哥也會遵守約定的,對麼?」
雪名凰低垂著眼睫並沒有回答,似乎像是沒聽到一樣。
藍心見狀心中一痛,怒火更甚,「你看到了,雪哥哥他沒有反對!這一切還要多謝你的成全,多謝了。」
雲挽卿搖首,「不該是這樣的,藍心,難道你真的想借此機會逼迫雪名凰跟你成親麼?我知道你喜歡他,但是成親不是一件小事……」
「怎麼?現在我們的事與你還有什麼關係?」藍心冷冷的開口,握緊了雙拳,「你已經說過不喜歡雪哥哥了,為什麼還要過問他的事?明知道他喜歡你還要這麼做,他要何時才能放得下你?雲挽卿,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要逼死他才肯甘心?」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雲挽卿一震,心中紛亂不堪,不自覺地往後退去,這一動,兩旁的人未來得及跟上步伐,慌忙收起刀鋒忙亂之下卻在雲挽卿頸間劃下一道傷口。
頸間刺痛傳來,雲挽卿擰眉痛呼出聲。
兩人見狀一驚,驚叫起來連連退後好幾步。
當看到雲挽卿頸間的血跡,蘭息染眸色一凜,長鞭一甩將退開的兩旁甩到一旁,身形抵近一把抱住了雲挽卿,「卿兒,你怎麼樣!」
「沒,我沒事。」對上那雙滿含殺意的鳳眸,雲挽卿心中一驚連連搖頭,生怕蘭息染動怒傷人,「我真的沒事,大概……大概只是劃破了點皮,沒關係的,真的!」
蘭息染沒理會雲挽卿的話,扳過雲挽卿的臉檢查起了傷口,傷口不大卻有些深,艷紅的血湧出傷口,在白皙的肌膚上有些觸目驚心,在這樣的位置若是再深一些……他不敢想像!
雪名凰與玉岫煙也同時飛身靠近,當看到傷口時都鬆了口氣。
雙手被縛,掙扎不得,雲挽卿不禁有些叫焦急起來,「蘭息染,我真的沒事,你先幫我把繩子鬆開。」
她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這傢伙可別亂來啊!
蘭息染攬住雲挽卿將人推到了雪名凰懷裡,「替她處理傷口。」
熟悉的氣息讓雲挽卿僵住了身子,對上那雙清眸更是無言,下一刻驀地移開了視線,急急地開口,「先幫我解開繩索!玉岫煙別愣著,快!快看著點兒蘭息染!」
「我知道。」玉岫煙應了一聲,身形一閃將藍心拉到身後,迎上那雙瀰漫著殺氣的鳳眸,「蘭教主,這只是個意外,你冷靜點。」
「意外?」蘭息染冷笑,眸中是掩不住的怒火,翻湧如海,「若是這個意外更意外一點,是不是效果會更好?一開始我就警告過了,若是動了她不管是誰都救不了你!我不管你處於什麼目的,也不管是不是意外,終究你傷了她!誰也不能傷害雲挽卿一分一毫。」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玉岫煙聞言氣惱的擰眉,清楚知道蘭息染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生氣了。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不可理喻,他明明已經看出來藍心的意圖,也知道這是個意外卻依然要責怪她,簡直是個神經病!
「我本來就不可理喻。」蘭息染輕哼,眸色一冷沉聲開口,「讓開!」
雪名凰見狀解開了雲挽卿的繩索,走到玉岫煙身旁,「蘭,雖然藍心有錯在先,但方纔的確是個意外,她還只是個小丫頭,也沒有心要傷害人,這次就算了。」
「怎麼?連你也要來阻止我麼?」蘭息染挑眉,眸中掠過一抹幽暗,「凰,我的為人處事難道你還不清楚麼?我知道這丫頭的目的是什麼,但她隨意綁人,又是用毒又是動刀,這難道不是一種傷害麼?既然做錯了事就要得到教訓,像你們這樣一味包庇,事後訓導對她是沒有用的,這丫頭就是被你們慣壞了。你們現在都當我是邪惡的幽冥教教主,難道忘了我還是雪名書院的先生麼?都讓開。」
兩人聞言啞然,的確,這丫頭越來越任性都是他們寵壞了,這次的事情雖然事出有因,但的確處事不當。
「雪哥哥,聖恩哥哥,你們讓開罷。」身後的藍心突然開口。
雪名凰玉岫煙同時一怔,「藍心?」
對上那兩雙擔憂的眸子,藍心微微一笑,「他說得對,我處理不當,衝動任性,考慮不周,的確做錯了事,而且我本來就想打算教訓她的,方纔的意外也算是幫了我。現在我傷了她,這個人要找我報復是理所應當的,我接受。」語畢,拉開愣住的兩人站在了蘭息染面前,仰首迎上了那雙凜冽的鳳眸。
這個人的眼神真可怕,好像能將人的靈魂吞噬一般,的確是一個詭異又厲害的人,而且他竟如此庇護雲挽卿,看來真的很喜歡她。
上天真是不公平,同是女子,她有那麼多愛她的人而她卻連一個愛她的人都得不到。
看著眼前故作鎮定的小丫頭,蘭息染低首輕輕佻眉,「有勇氣站出來,不錯。我的要求不高,你如何傷了卿兒就如何傷自己一次,幫助別人也要適可而止,過多的付出有時候只有事倍功半,小丫頭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這個人居然看出了她的意圖!藍心心中一震,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的懲罰很公平,我同意。」
「藍心!」雪名凰玉岫煙同時開口。
「等等!我不同意。」雲挽卿終於掙脫了繩索,走了過去。
蘭息染聞言無奈的斂眉,看著站到身前的人,「沒你的事。」
這小傢伙又來添什麼亂,脖子不疼了麼?他做事自然有他的目的,怎麼他們一個兩人的非要來插上一腳呢?他看起來就那麼像是會隨手殺人的人麼?
「誰說沒我的事?」雲挽卿不悅的凝眉,將身旁的藍心推開了,「方纔是我自己往後退才帶動她們,她們是想收刀來著,只不過小心才碰到我的,而且這傷口又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藍心綁了我是不對,但我相信她沒有惡意,她的本性是善良的,也不像你們說的什麼被慣壞了,她的性格就是那樣,那叫要強,你們不懂!也許在你們男人眼裡這種性格叫霸道任性,你們男人就是喜歡呵護弱小,但在我們女人眼裡,這種要強的女人比那種做作裝可憐的女人更值得呵護,因為她們的懦弱與悲傷從不輕易在人前暴露。算了,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反正現在事情都說明白了,也不需要什麼懲罰不懲罰,還有你,蘭息染拜託你不要這麼小題大做好不好?」
一旁的藍心聞言愣住了,她……她居然會這麼瞭解她……
蘭息染覺得好氣又好笑,「什麼我們不懂?怎麼輪到你來給我們說教來了?」
還一口一個你們男人你們男人的,還劃清界限了?她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她又是什麼立場啊?這笨蛋!他是不瞭解女人,不過誰說男人一定就喜歡保護弱小了,他才不屑,這個世界上沒有弱小的人,只有不努力的人,一切都是可以靠努力與堅持換來的,唯一不同的便是感情這種東西罷了。
看著身前那抹纖細的背影,雪名凰沉默下來,藍心綁了她甚至還傷害了她,她非但不生氣反倒幫著藍心說話,這丫頭……
不過,她說的對,藍心的確很善良,天外天的老人家和孩子都很喜歡她,小動物也都是她帶著小姐妹去救治。到最後,相處了十幾年的他們,還不如她看的透徹,他們究竟被什麼混亂了原本清晰的內心與判斷。
玉岫煙輕笑一聲,闔上玉扇在雲挽卿後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阿卿,說的挺有道理啊,雖然有些凌亂,也有些怪異,還有些不能理解。」
雲挽卿轉身瞪了身後的人一眼,「喂,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啊?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呢!還有,你那後面三句話都是多餘的,我說的本來就有道理。」
「是是是,你說的有道理,太有道理了。」玉岫煙從善如流,連連頷首,一派獻媚的模樣。
「這還差不多。」雲挽卿滿意的瞇起眸子,轉過身去,「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罷。」
「等等。」一旁的藍心突然拔出了匕首抵在自己頸間。
眾人見狀一震,雲挽卿唇角抽了抽,「喂!我還忘了說,你還是個死腦經,方纔我的話算是白費口水了。別鬧了,快點把刀放下罷,看著怪嚇人的。」
「我沒有鬧。」藍心低低的開口,眸色沉靜,「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你們都沒有怪我,都在為我說話,都是為我好,可我做了什麼?我是想著逼你做出選擇,我是嫉妒你得到了雪哥哥的愛,我也有過想傷害你的心。雖說我是為了雪哥哥,可是我依然是自私,只想著我自己,沒有考慮別人的感受。方纔的事雖然是意外,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藍心從來不欠別人什麼,更不想欠你,所以這一刀我還給你。」
「藍心……」雪名凰想說什麼卻被玉岫煙阻止了,蘭息染倒是很滿意此刻的改變。
雲挽卿聞言愕然,眼看藍心有所動作,拔下發間的髮簪飛射而去。
叮!
一聲脆響,匕首落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藍心怔住了。
她居然還會武功?
趁著藍心走神的功夫,雲挽卿走近將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不喜歡欠別人,嗯,這點倒是與我一樣,我也不喜歡欠別人。方纔的意外是因為我,你說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之前成親的事i也不會將我擄來,如此算來,一筆筆倒是算不清,那我們一人一刀何時才能劃得完?而且多疼啊,我現在還疼著呢!再說了女孩子就得漂漂亮亮的,弄得一身傷口沒人要了怎麼辦?所以,我們就此作罷如何?」
一番話讓人又是無奈又是想笑,藍心忍了還是沒忍住,終究笑了,「好,就此作罷。之前種種也一筆勾銷,我喜歡你的個性,從今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好朋友,至於我跟雪哥哥的事我是開玩笑的,既然都說開了便索性都說了罷。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不會逼他成親的,若是成了親不僅害了他,更重要是害了我,我算看明白了,這世上除了深愛自己的人,便只有自己愛自己。」
雲挽卿丟開了匕首,一把勾住了藍心的肩膀,「呀,你居然還參透了!說的對,這世上自己愛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男人什麼的都一邊去罷,我們女人自己也可以活的很精彩!啊,藍心,不如這樣罷!你跟我一起出去,我們一起女扮男裝去書院讀書罷,我們一起住,我告訴你,外面可好玩了!」
「就是!我們女人自己也可以活的很精彩!」藍心贊同的連連點頭,兩人勾肩搭背屹然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勢,「不過你方才說讀書?去書院?你竟然女扮男裝去讀書?!」
「是啊!女扮男裝讀書怎麼了?男人可以讀書,女人為什麼不可以?而且我讀書的書院就是你的雪哥哥開的,那個穿藍衣服的傢伙是書院的先生……」
「什麼?!雪哥哥竟然在外面開設書院?那什麼什麼教主居然是先生?」
「啊?我好像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沒關係沒關係,再說點!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快說快說!」
「你說的哦!那我就告訴你……」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聲音也越來越小。
身後跟著的三個人一臉無語,雪名凰蘭息染兩人的臉尤為僵硬,片刻之後,倒是玉岫煙先笑了出來,「這場鬧劇是為了給那兩個丫頭牽線的罷?阿卿居然將你們的秘密都說出來了,還鼓弄藍心去書院讀書,嘖嘖……可以預見你們未來的日子該有多熱鬧,我早就想見識見識雪名書院了,不如……這次我也跟你們回去到書院裡當先生好了?這真是好主意!」
話音方落,雪名凰蘭息染便異口同聲的道,「拒絕這個提議。」
玉岫煙不滿的凝眉,轉頭看了身旁那兩個臉色發黑的人,「喂,你們兩個要不要拒絕的這麼乾脆?本公子好歹也是玉樹臨風,滿腹才情好不好?別的書院想請本公子,本公子還不樂意呢?本公子願意去可是你們的榮幸,喂!不聽人說話很沒有禮貌哎!喂,你們兩個……」
有人說,女人間的友情很奇怪,回到竹閣之後兩人便坐在窗前的地毯聊了整整幾個時辰,被完全無視了的三個男人只好撤退了,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可以有那麼多話的可以說,似乎永遠都不會停下。
直至兩人都餓了這才停了下來,準備下樓找吃的,一到樓下便發現蘭息染坐在一旁的梨花樹下休息。
藍心瞭然的斂眉,「阿卿,我先過去了,晚上再見,我吃了飯就回家收拾東西。」
「我幫你一起收拾啊?」雲挽卿反射性的開口。
「不用了,我怕再霸佔下去有人就要對我有敵意了,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還是識相點兒罷。我先走了!」望向樹下那抹身影一眼,藍心笑著跑開了。
雲挽卿滿頭黑線,見藍心遠去才朝樹下走去,走近了,直接用腳踢了踢,「哎,別裝了。」
「原來還能發現我站在我在這兒啊,我以為你眼裡只有那個藍心了呢?」蘭息染緩緩張開眼睛,涼涼的開口,鳳眸中儘是不滿。
真沒想到有一日他也會吃女人的醋,啊,不對,還有星月,那丫頭也是,一見著這小傢伙就動手動腳的,吸引男人也就算了,怎麼連女人也……這兩個人居然在樓上整整聊了三個時辰,他就不明白了,哪來那麼多的話要說?怎麼就沒見她這麼纏著他呢?
「喂,你怎麼連藍心的醋也吃啊?」雲挽卿唇角抽了抽,看到那張氣惱的臉又覺得好笑,「好了,我們還是過去吃飯罷,我好餓!」
對眼前的手視而不見,蘭息染懶懶的靠在了樹幹上,「我怎麼能不吃醋?我們那麼久沒見,怎麼沒見你對我那麼親熱?還有,你不是真的打斷將那丫頭帶去雪名書院罷?」
「為什麼不能?藍心去了多好,我也有伴了,而且我可以跟藍心住一起,這樣既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還很方便,還有了知己,一舉數得不好麼?」雲挽卿滿意的挑眉,想到回到書院有些開心更多的卻是惆悵。
趙泠滄啊,她好像已經好久沒有煩惱他的事了,可這一回去就要開始了,真是頭疼。
「哪裡來的一舉數得?」蘭息染滿臉不悅,若真讓藍心那丫頭去了那他怎麼辦?他本來還想找個理由讓她搬過去,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凰肯定也不會允許的,一個雲挽卿就夠他頭疼了,再加個藍心那還不翻天了?書院還是書院麼?
「為什麼不是一舉數得?」雲挽卿不解的凝眉,在看到蘭息染眸中的不悅頓時明白過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蘭息染你夠了沒有啊?幹嘛連藍心的醋也吃,那你以後可有的吃了。還有,回去之後你別打什麼歪主意,不管怎樣我都絕對不會住到你那兒去的,你就死心罷!那是書院,這次回去之後我會好好讀書的,你不許擾亂我,還有,你要教我武功,我想學武。」
她可不想再隨隨便便的被人欺負了,在這個高手橫行的世界,讓她這種低手怎麼活啊?她還一心想去江湖上闖闖的,就憑她現在只怕出去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兩下子暗器實在不頂用,她又不能時刻將十三待在身邊,總有意外的時候,比如這次,幸好她摔下來的地方是天外天。
「學武?」蘭息染聞言愕然,不覺好笑,「你居然要學武?都現在了難道不嫌晚了些麼?」
不會武功都這麼會鬧騰了,要是會武功還不得翻天了?為了他的安寧不能教她武功,只有不會武功他才能輕易的抓著她。
「晚了麼?」雲挽卿低首將自己打量了一遍,「我覺得還好啊,勤能補拙嘛,只要我肯努力不就行了麼?你就教我罷,我要最厲害的那種,啊,就像段譽那種凌波微步,我不需要打打殺殺,只要跑到最快就成,當然了輕功還是要學的!」
果然還是凌波微步對適合她了,不用傷人專門逃跑。
「段譽?那是什麼人?」蘭息染詫異不已,還有凌波微步是什麼武功?他怎麼從來沒聽說?
「呃?那個……」雲挽卿愕然,忙的解釋,「啊,那個是書上的,虛構的!你只要教我跑路的那種就好了,就輕功罷,最厲害的輕功。」
「輕功?」對上那雙晶亮的月眸,蘭息染眸色一暗,點頭,「好,我教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不答應她,她絕對會去找別人,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先答應她再說,到時候教與不教又教什麼完全取決於他,還想學跑的最快的輕功,讓她學會了好跑路麼?他有那麼傻,自己挖坑給自己跳麼?當然不會。
「條件?」雲挽卿立即警覺起來,「你想提什麼條件?太過分我絕對不會答應,我又不是非要找你學,十三跟雪名凰都會武功,我還可以找他們。」
休想拿這個要挾她,這狐狸,看他方纔那眼神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了!不過,他應該不至於害她罷?至少她學會了武功可以保護自己,這樣也省了他的心不是麼?
果然!蘭息染眸色一沉,笑道,「怎麼會呢?在你眼裡我就那樣的人麼?」
「是!」雲挽卿點頭,回答的斬釘截鐵。
蘭息染眉尾有抽搐的痕跡,唇角卻依然勾著笑,「卿兒這麼說我可要傷心了,我可是最愛你的,怎麼會捨得對你怎麼樣?你別忘了我是什麼人,就算凰跟十三會武功,他們也及不上我,我幽冥教有獨門輕功逐星步,此輕功可是武林中無人能及的,而且我的條件也很簡單,每次練武前只要親我一下就可以,如何?這個條件不難罷?」
「逐星步?」雲挽卿聞言眼眸一亮,這個她聽過的!逐星步,幽冥教獨門輕功,武林中首屈一指的輕功,她要學!至於條件……親他一下,這倒是不難,只怕這傢伙到時候臨時會有什麼動作。思及此,便道,「條件倒是還算可以,不過我能不能帶著藍心一起學?」
這傢伙說的話她再也不會相信了,所以必須得有點保證,有外人在場就好了,他既會安心教學也不會有別的動作了,好主意!
蘭息染滿臉黑線,「雲挽卿,你真的要時時刻刻都跟那丫頭黏在一起麼?你以為我幽冥教的武功就那麼好學,這必須是幽冥教的人才可以學,若你不是我的人,我也是不能教你的。」
居然還想將藍心那丫頭拉進來,真虧她想得出來,還跟他鬥起來了,好啊,就看是誰笑到最後。
「真的假的?」雲挽卿唇角抽了抽,遲疑起來,若是她一個人實在不能保證這傢伙會安穩的教她,甚至於連教不教她都是兩說,啊,對了!帶十三去,十三的身份他總不好說什麼了罷,而且十三還可以幫她!想到此處唇角勾出一抹笑,仰首道,「好了,我答應了,也不會帶藍心去,可以了罷!」
「這麼乾脆?」蘭息染微微瞇起眸子,答應的這麼快,她又想到什麼了?
「你不相信我?」雲挽卿故作氣惱的咬唇,然後轉身便走,「不信拉倒,你跟你學了!我去吃飯,有什麼了不起!」
蘭息染無奈的斂眉,伸手拉住了雲挽卿的手腕,將人拉了回來,「我相信你,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你想學什麼我就教什麼好不好?還生氣了,真是……」
「這還差不多!」雲挽卿滿意的揚眉,轉過臉笑了,「好了,我們快點過去吃飯,我快餓死了!」
用了午膳,雲挽卿就跑去找藍心了。
看著那抹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玉岫煙緩緩靠在了椅背上,不覺好笑,「看來這兩個丫頭倒是真的惺惺相惜了,你們這兩個大男人倒是被拋棄了,不過阿卿那丫頭給藍心灌注的思想是不是太逆天了點兒?真不知她那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總是說些讓人震驚的言論。」
從他認識她開始便是如此,如今越加厲害了,特別是上午在跟藍心聊天的時候,完全顛覆了當世男女的世界觀,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在不滿,不滿男子當權的一切現狀,但男尊女卑不是自古如此麼?現狀他倒是有些理解她為什麼能喜歡幾個人了,整顆心與整個思想都與他們不一樣,該說她是迥異呢?還是……根本就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你不是認識她幾年了麼?怎麼,現狀才來感歎麼?」蘭息染一開口便帶了敵意,其實是在嫉妒,那幾年的時光他們還是陌生人,跟這傢伙卻已經遇見了,若是他們早些遇見現狀會不會有所不同?對她的過去他一點兒也不瞭解,若非這次去洛城找她,對她的家世他還是一無所知呢!不過,那樣的深宅大院卻養出了這樣一副性格的確有些匪夷所思,而且雲將軍跟雲夫人也都是很正經的人,氛圍也與尋常官員家沒有什麼不同,這就奇怪了。
感覺到那語氣中的敵意,玉岫煙眸色一暗,唇角的笑意更濃了,「怎麼?你這是在嫉妒我麼?只可惜,時光是無法嫉妒的,因為不可能倒流。」
「哼,我自然知道,重要不是曾經,而是現在與未來不是麼?」蘭息染轉眸,眸色凜冽,視線一轉看到一旁失神的雪名凰不禁一怔,「凰,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雪名凰聞聲一怔回過神來,「沒什麼,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先聊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說著,便起身朝外走去。
兩人又怎會看不出雪名凰的異樣,從回來到現在便一直是魂不守舍的,畢竟早上雲挽卿做出了那樣的選擇,見雪名凰離去,玉岫煙緩緩開口,「明日就要離開了,你也該行動了罷?事情因你而起,也該由你來結束。」
「我有我的打算,不勞你費心。」蘭息染輕哼,起身離去。
「我才不想費心,我只是想看戲而已。」玉岫煙不以為然的挑眉,端起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口。
正在竹心小築幫著收拾,藍心突然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便將雲挽卿拉了出來,逕自朝湖邊而去。
「藍心,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看著湖邊的畫舫,雲挽卿不禁愕然,這是要遊湖?這丫頭出去一趟回來便這麼神經兮兮的,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藍心頭也沒回,直拉著人往前走,「到了你就知道的,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保證你有一個難忘之旅,明天就離開天外天了怎麼能不留下點兒紀念呢?你說對罷?」
紀念?雲挽卿一怔,「可是昨天我們已經游過湖了啊?」
還想說什麼已經到了岸邊,藍心二話不說將人拉上船便將雲挽卿推進一間房內關上了房門。
身後彭的一聲,雲挽卿轉身便看到緊閉的房門,「藍心?你做什麼?開門啊?」
「行了,別敲了,一會兒就有人來了,等等啊!」說著,聲音已經遠去了。
「喂?你到底在幹什麼啊?藍心?喂……」已經聽不到腳步聲,雲挽卿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看到房內一應俱全的擺設,樓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讓雲挽卿一怔不禁凝眉,有人?
------題外話------
其實藍心是個好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