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卿聞言滿頭黑線,「蘭息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別再鬧了,還有你方才跟雪名凰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蘭息染輕輕佻眉,下顎抵在雲挽卿肩上摩挲著,鼻息間是熟悉的清香,此刻的親暱與甜蜜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像夢一樣。
「廢話,我不想知道我問你幹什麼?」骨骼相挫帶來微酸的觸感,耳畔是溫熱的氣息,雲挽卿禁不住掙扎起來,「你能不能老實點兒,方才都被發現了,你怎麼還不不知道收斂呢?」
「收斂?我為什麼要收斂?該收斂的是玉岫煙那個傢伙罷?」說到此處,蘭息染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到底跟那個傢伙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一再阻止我們,難道你還招惹他了?那傢伙不是喜歡男人麼?」
雲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你也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啊?我可從來沒有招惹他!再說,他喜歡男人,一再阻止我們那也是為了你,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你是不是招惹他了?」
「那傢伙實在礙眼,若是可以我真想解決了他。」蘭息染冷哼,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殺意。
雲挽卿一驚,驀地拉開腰間的長臂轉身,「喂,你不要亂來!再怎麼說我跟他也認識幾年了,而且他還是雪名凰的兄弟,你可別由著性子胡來!」
這傢伙方纔的語氣真不是開玩笑,她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對上那雙驚愕月眸,蘭息染輕笑,「看你緊張的?我只是說說而已。」
就憑他是雪名凰的兄弟他也不會下手了,他只是覺得那傢伙動機不明很詭異,不管那傢伙喜歡的人是男是女對他們都是一種威脅,所以還是盡早離開這天外天為好,所幸的是書院也快開學了,他們這兩天也該啟程了,趕得緊些才不至於遲到了。說到書院,這小傢伙還要回去繼續讀書麼?
「真的只是說說而已麼?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動他,小小的教訓一下什麼的還是可以的,那傢伙有時候還真是狡猾的討厭。」想到自己被脅迫之後又被出賣,雲挽卿心中不禁氣惱起來,說起來那傢伙的目的還真是怪異!想撮合她跟雪名凰,卻反對她跟蘭息染,他的心自始至終都是向著雪名凰的,難道他還喜歡雪名凰麼?
喜歡?這是一定的罷,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其實那傢伙也挺不容易的,不但得不到愛的人,還看著心愛的人跟別人成親,更甚者是他一手策劃的,如此看來,這傢伙還挺偉大的嘛?
思及此,又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別了,那傢伙其實也挺可憐的。」
「可憐?」蘭息染嗤笑,伸手敲了敲雲挽卿的額頭,「你是不是被整傻了?居然說那傢伙可憐?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現在你不但不怪他還幫他說話。」
「什麼什麼好處啊?他什麼好處都沒給我!」雲挽卿一臉黑線,伸手揉了揉額頭,「失去了最愛的人難道不可憐麼?」
「最愛的人?」蘭息染聞言眸色一暗,「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那傢伙喜歡的人是……」
雲挽卿接下了接下來的話,「是,你猜的沒錯,他喜歡的人就是雪名凰。」
蘭息染無聲的笑了,「原來如此,很好,那也不用我動手了。」
居然喜歡凰,那個不識男女之情的傢伙,若說他不識男女之情他卻喜歡上了小傢伙,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學生,明知不可為卻依然陷進去了,他真的沒想到像他那般的人也會為情所困,而且他們還因此糾纏到了一起,真是前世糾纏的冤家,不止是他們,還有孟風遙呢?雪名書院四個人三個人淪陷了,如今只剩下郁那傢伙了,說起來那傢伙在書院時還跟他打賭來著,那傢伙對卿兒的興趣是不是太濃厚了點兒?雖然很好玩,但他還未見他對誰如此執著過,該不是那傢伙也……
他們三個,再加上那個十三,若是郁也……該死!頭好疼,他突然有些後悔妥協的那麼快了。
「喂?喂,你在想什麼?」雲挽卿見蘭息染擰眉一臉若有所思,不禁愕然,伸手揮了揮,「喂?你又想什麼呢?你可真的對玉岫煙做什麼啊?」
蘭息染聞言一怔回過神來,抬眸道,「你就那麼關心他?怎麼就沒見你關心關心我?」
「關心朋友不是理所當然的麼?我不是怕你真的對他做什麼麼!再說了你有什麼需要我關心的?堂堂幽冥教教主,呼風喚雨,教中還有一個紅顏知己為了你打理教務,你根本不不需要我嘛!」想到以前星月跑到書院的事,雲挽卿心中有些郁卒起來,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如果不是她,星月就將那個女人當成嫂子了,不,那丫頭從小到大就是那麼認為的,能被那丫頭那麼喜歡肯定是一個很優秀的人罷?身邊放著那麼優秀的人,這隻狐狸這麼多年來難道就不曾動過心?
蘭息染眸色一暗,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心底湧出的欣喜快要將他淹沒,「小傢伙,你這是吃醋了麼?因為我吃醋了麼?」
「誰說我吃醋了?」雲挽卿臉上掠過一抹尷尬,隨即挑眉迎上那道審視的目光,指尖卻揪緊了衣衫。
吃醋?她吃醋了?好吧,她就吃醋了怎樣!
「還不承認?」蘭息染笑了,伸手抱住了身前的人,「我好開心,看來以後還真得多讓你吃吃醋,這樣才能證明你在乎我。」
雲挽卿聞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你是不是沒事兒閒得慌?還多吃吃醋,怎麼著?你還想將你那紅顏知己帶到身邊來是罷?好啊,你將她帶來,我倒要看看你這紅顏知己有多優秀!」
「是麼?還是不要了罷,我怕你會自慚形穢。」蘭息染唇角的笑意更濃了,流音的確很美很優秀,但是他喜歡的人是她啊,這個小笨蛋!不過看她這樣生氣,他倒是真的很開心,有一日她也會為了他吃醋,那隱忍著氣惱的語氣真是可愛極了!
什麼?自慚形穢!雲挽卿只覺得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一把推開了身前的人,「是啊,你的紅顏知己最美,你回去找她好了!哼!」語畢,轉身便朝朝洞口跑去。
蘭息染愣了一下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並沒有急著追上去。
雲挽卿氣惱的跑到洞口,當看到那懸空的高度又僵住了腳步,該死的!她一個人根本出不去啊!生個氣也不能暢快淋漓,她怎麼就這麼沒用!不行,他們一個個的武功都這麼厲害,她卻一點兒不會,在他們面前豈不是只有挨欺負的份兒?
她決定了,她要學武!
「小傢伙,怎麼不繼續跑了?」滿含笑意的聲音從後傳來,語氣中儘是調侃與促狹,不是蘭息染又會是誰。
雲挽卿聞言氣急,轉身狠狠地瞪了身後的人一眼,「蘭息染你夠了!明知道我不會武功你還欺負我,拿你的紅顏知己欺負我不算,現在還欺負我不會武功!我討厭你!不就這麼高麼?連懸崖都摔了,我還怕這個!就跳給你看!」說著,便欲朝水簾外衝去,腳步方才跨出,腰間一緊已被長綾纏住,下一刻身後抵上溫熱的胸膛,被緊緊攬了過去。
偏頭看了看那氣惱的小臉,蘭息染好氣又好笑,「跟你開玩笑的還真生氣了,就這麼跳下去摔著哪兒了怎麼辦?」
「摔著哪兒也是摔得我,又不是摔你!」雲挽卿沒好氣的開口,心中卻鬆了口氣,她就知道他會攔住她的,她那不也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麼。
「摔著你我會更痛。」蘭息染無奈的歎息,收緊了雙臂,「好了,別生氣了,我雖然開心你在乎我,但也不想你真的因此生氣,你若不喜歡我提流音,以後我都不會提好不好?」
「啊!流音,原來那個紅顏知己的名字叫流音啊!」雲挽卿一聽這才恍然想起來,方才怎麼想都想不到,就是這個名字。
蘭息染無奈的笑,伸手捏了捏雲挽卿的鼻尖,「好了,小醋罈子,都是我的錯還不行麼?」
「你沒錯,你怎麼會有錯呢?我真的挺想看看你背後的這個女人呢,有機會的話介紹我們認識罷?好了,不說了,我們回去,也差不多是時間回書院了,在臨走之前我們可得將天外天好好地遊覽一遍,下次再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雲挽卿蹙眉,所有所思的開口。
時間過得這麼快,一個假期她還沒什麼感覺都過去了,本來答應了娘到了北城之後就回去的,沒想到卻出了這種意外,看來沒時間回家了,寫封家書送回去罷。她又一次對娘食言了,唉,真是不孝啊!對了,老爹那時候總是拉著孟風遙和蘭狐狸聊戰事,該不是真的要出證罷?爹都那麼大把年紀了,老皇帝難道一點兒也不體諒麼?一旦上了戰場總是有風險的,娘跟小霜兒在家該是多擔心哪!老爹那個臭脾氣,就算那皇帝不讓他去他也會請命去的,還真是怎麼想怎麼不放心啊,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十三跟著去比較妥當,一切等上崖之後再說罷。
「下次?」蘭息染不滿的凝眉,俯身將懷中的人打橫抱了起來,「下次也該去幽冥教看看了,你也該開始瞭解瞭解我了。」
「啊?去幽冥教?」足下一空,雲挽卿反射性的伸手勾住了蘭息染的頸項,「可是幽冥教不是不讓外人進入的麼?」
幽冥教啊,江湖中人人望而卻步的地方,充滿了神秘,南疆……少主民族的聚集地,肯定很特別很美罷?不知這人人畏懼的幽冥教究竟什麼模樣?若有機會,她還真想看看呢!以前幽冥教對她來說只是三個字而已,大部分信息都是通過說書的那裡聽來的,沒想到她現在居然跟幽冥教教主惹上關係了?這世界還真是奇妙呢,永遠不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
「外人?你怎麼會是外人?你可是未來的教主主人,星月可早就叫你嫂子了。」頓了頓,蘭息染突然俯首笑的一臉邪魅,「還是說,在我們有了名副其實的關係之後你才肯承認?」
名副其實的關係?雲挽卿抬眸,對上那雙邪佞的鳳眸,面色一黑,「你腦子裡還能想點兒別的麼?還有你那好妹妹,居然在瞬間接受一個男人成為她的嫂子,她的接受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好好地一姑娘怎麼就被你教了這樣呢?也是,你本來就不正常。」
「我若正常怎麼會在你是男人的時候就喜歡你呢?」蘭息染不以為意的揚眉,足下一點,飛身躍出洞口。
雲挽卿還想說什麼,臉上沁涼的水汽讓她立即閉嘴,將臉埋入那一片溫熱的懷裡,唇角一點點的勾了起來。
教主夫人麼……
兩人方一回到竹閣,便看到樓下站了四名艷麗女子,一模一樣的裝束,看起來還真是一條亮麗的風景線。
四人見蘭息染走近,立即起身迎上去,恭敬地躬身行禮,「教主!」
這個少女是什麼人?就是教主此來的原因麼?從未見過教主因為什麼事失控過,可是這次卻失控了,可見這個白衣少女對教主的重要性?從昨夜就沒見到人,想必一直與這少女在一起,此刻還牽著手,難道教主真的喜歡這個白衣少女?那流音大人怎麼辦?教主跟流音大人才是一對不是麼?
「嗯。」蘭息染應了一聲,便拉著雲挽卿朝樓上走去。
雲挽卿連連回頭張望,對上那四人冷厲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怔,這是什麼眼神?好像對她的敵意很大的樣子?她做了什麼得罪她們的事兒了麼?
帶著滿心懷疑被蘭息染拉上了樓,一推開房門就看到房內坐著兩抹熟悉的身影,正是雪名凰與玉岫煙兩人。
「師父?」雲挽卿下意識的驚呼出聲,話一出口才驚覺這個稱呼的不妥,他們已經知道她沒有失憶了,如今這麼叫就不合適了罷?像以前一樣叫他山長麼?總該這麼叫的罷,馬上要回書院了不是麼?
「你們回來了。」雪名凰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已經看不出方才情緒的痕跡。
「這次回來的還算挺快的呢?」玉岫煙緩緩開口,美眸半瞇有意無意的掃過兩人。
對上那雙清眸,雲挽卿微微凝眉,「你……沒事了麼?」
方才在雪名苑她不是……她沒有來得及回答傷害到他了罷?她不是有意的,只是的目前為止她自己都很遲疑,又如何能回答呢?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她應接不暇,根本不能安靜的想清楚,而且玉岫煙這傢伙總是時不時的插上兩腳,讓她更不能清晰地判斷了。
雪名凰聞言一怔,眸中掠過一抹暗色,卻笑著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兒呢?離開學日期越來越近了,算上路程,最遲我們得後天出發,還有兩日的時間就在天外天好好地玩玩罷,你們既然能到這裡便是緣分,也該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蘭息染揚眉一笑,道,「方纔卿兒還在說要在離開前好好的遊覽一遍呢,你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既如此,那我們走罷,我也正想看看這隱居世外的人間仙境呢。」
「嗯,我們走罷。」雪名凰斂眉,越過身前雙手交握的兩人朝門外走去。
玉岫煙見狀也了跟了上去,從雲挽卿身旁走過的時候卻留下了一句話,「在雪面前你們兩個還牽著手,這是故意做給他看的麼?」
雲挽卿一震,這才驚覺,輕輕掙脫了蘭息染的手,「我們走罷。」
「嗯。」蘭息染應了一聲,握住了空空的掌心,斂下的鳳眸一片幽深。
這一日,雪名凰玉岫煙作為嚮導帶著雲挽卿蘭息染在天外天境內的大小景點盡數走了一遍,雖然偶有尷尬的場面出現,大部分時間氣氛還是比較歡快的,在夕陽落下的時候四人乘船在湖面上送別了落日。
一日的奔走讓雲挽卿耗盡了力氣,坐在甲板上看夕陽的時候便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肩上微微一沉,雪名凰一怔轉頭一看才發現是雲挽卿倒在他肩上睡著了,動作僵了片刻,還是伸手攬住了身邊的人。
「能這樣安靜的看夕陽,時光還真是美好呢?」玉岫煙歎息,語氣中帶著平素少見的黯然。
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看完一場日落了,還是與這樣不可思議的幾個人。
「是因為有一些人的相伴,所以才美好罷?」蘭息染聞言輕輕佻眉,視線卻依然望著被夕陽染紅的湖水。
玉岫煙眸色一暗,自然聽得出話中的意有所指,勾唇輕笑,「看來蘭教主頗為瞭解我呢?就是因為阿卿在身邊所以我才有這種感觸,也不知為什麼每次見著她都會覺得很開心,我該不是真的會就此喜歡上女人罷?」
此話一出,一旁的兩人同時怔住。
「聖恩你……」雪名凰轉頭望向身旁的人,滿心不解。
他在說什麼?就此喜歡上女人?他的意思是說……他會喜歡阿卿?
完全不顧他跟凰啊,還真是自我的傢伙!蘭息染不以為意的揚眸,「是麼?那也得看卿兒會不會喜歡你?就算卿兒喜歡你也得看看我們能不能接納你,這樣說起來你的未來還是挺坎坷的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同意的,我看你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
「那真可湊巧,我這個人別人越不讓我做的事我便要做。」玉岫煙轉頭勾唇一笑,眸中儘是挑釁。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無形的較量在兩人之中展開。
雪名凰見狀無奈的斂眉,看到身旁睡著的雲挽卿,輕輕歎息一聲。
這丫頭到底是有什麼魔力讓他們至此呢?他知道聖恩方纔的話只是在賭氣,也許在阿卿是男子的時候他真的動過那樣的心思,可如今他們之間這般混亂的關係他是萬萬不願涉入的,他本就是個極為顧慮感情的人,一旦身陷便難以自拔,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放不下他了。
越是小心翼翼的人,便越不輕易愛上別人,雖然是傷害,但也不失為一種保護,此生注定他無法回應了,不是因為男女之別,世俗之絆,而是因為他沒有動心。就像對阿卿,她什麼都沒做他便失了心,情就是這般莫名其妙卻又理所當然。
「她睡著了?」
雪名凰聞言一怔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兩人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嗯,有一會兒了。」
看著雪名凰眸中的遲疑,蘭息染緩緩開口,「別弄醒她了,回去罷。」
「嗯。」雪名凰自然明白那話中的意思,因為他本來想將懷裡人交給他的,他真的說得出做得到,這般平靜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存在。
竹閣
將睡著的人輕柔的放到了床上蓋上了薄被,兩人相視一眼悄悄離去。
聽到關門聲,雲挽卿緩緩張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房內空無一人很是安靜,方才下船的時候她就醒了,原以為是蘭息染抱著她的卻沒想到是雪名凰,一路上兩人竟然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都是些書院的事兒。
蘭息染這麼做倒是很正常,可是雪名凰這樣就不正常了啊?他明明已經知道她跟蘭息染的關係,居然還……難道他不在意?這……這怎麼可能呢?
翻來覆去,終於還是睡了過去。
夜半,萬籟俱靜,月色透過窗戶照進房內落下一層霜色,夜風攪動了風鈴,伶仃作響,奏出一曲不成調的樂曲。一抹黑影如鬼魅般從窗外飛身而入,月色投射下的身影無限的拉長,走到床邊抱起了熟睡的人飛身離去,來去無蹤。
輕微的動靜驚醒了熟睡的人,迷濛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景物在急速後退,雲挽卿一震驀地清醒過來,這才發現之間被人抱在懷裡,正欲開口鼻息間嗅到了那熟悉的幽香,頓時滿頭黑線,「蘭息染你在幹什麼?」
居然在她熟睡的時候大半夜的將人擄走?他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
「你醒了?」蘭息染挑眉,並並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加快了速度。
那個玉岫煙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居然猜到他晚上會到竹閣在半路等他,一直以來還是小看那傢伙,武功雖不如他,但想要擺脫他卻不能傷著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再的阻止糾纏,若不是估計凰他絕對會給他點兒教訓!
這平靜的語氣……雲挽卿聞言唇角抽了抽,「這大半夜的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蘭息染俯首吻了吻雲挽卿的額頭。
「到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知道打擾我睡覺的後果。」雲挽卿無語至極,這傢伙到底要做什麼啊?什麼地方白天不能去,非得大半夜的去?他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雖然有一肚子疑問,但不說她也猜不到,已經被帶出來了,現在也只能跟著去看看了。
片刻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看著夜色下那一片星辰般的世界雲挽卿愣住了,只見花叢中螢光點點好似從銀河從星空傾瀉一般,花香縈繞間宛若仙境。
「好美……」雲挽卿不禁讚歎,目不轉睛的望著,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蘭息染見狀眸中掠過一抹得意,勾唇跟了上去,「怎麼樣?喜歡麼?」
「嗯!」雲挽卿用力點頭,看著縈繞在周圍的螢光,不禁伸手想要觸碰,伸出的手指沒有碰到螢火蟲反而被一隻手截住了,轉眸看著身旁的人,不禁蹙眉,「蘭息染?」
「今晚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了。」蘭息染低低的開口,深深的望進了那雙帶著淡淡疑惑的月眸中,長臂一伸勾住了雲挽卿的腰肢將人攬入懷中。
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被禁錮在溫熱的懷抱裡,雲挽卿怔了怔總算明白過來了,「你……你你這個色胚!處心積慮的居然……居然是為了……」
還不會有人打擾了?這荒郊野外的鬼才會來打擾,怪不得白天的時候他那麼願意同行,原來就是因為這個目的,這傢伙真是……
蘭息染見狀低笑出聲,「男兒本色你不知道麼?雖然我可以接受凰,但不代表我要排在他後面,別忘了我可是第一個喜歡你的人。已經被人搶走一次,屬於我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搶走了。」
雲挽卿唇角一抽,「你這是在比什麼啊?再說,也不是被搶走一次……」
「你什麼意思?」蘭息染眸色一暗,收緊了手臂,「難道你與孟風遙,你們已經……」
「呃?你……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啊?我跟孟風遙是因為我誤中了情花毒,而且我本來就喜歡他啊?本來就不瞭解情花,孤男寡女的當然會出事了,不然你以為我手腕上的情花圖騰是從哪兒來的。」雲挽卿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而且這也不是解釋,再加上是這種事真是怎麼說怎麼彆扭。
蘭息染聞言立即抓住了雲挽卿的手,果然在右手腕內側發現了那枚鮮艷的紅色花朵,「如此說來,我豈不是排在了第三位?」
雲挽卿:……
第三位?這話聽著怎麼……
蘭息染一臉郁卒,指尖摩挲著手腕上那朵情花印記,「既如此,那就更不能等了。」
雲挽卿愕然,「你?唔……」話未說完便被拉了過去,唇上一軟依然被吻住,「蘭……唔……」
不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蘭息染收緊雙臂,抱住懷裡的人倒在了軟軟的花叢中,清新的青草香與濃郁的花香縈繞在身旁,讓人不禁有些醉了。
天旋地轉的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變被壓在身下,雲挽卿凝眉,雙手抵在兩人之間動彈不得,唇齒間的掠奪是前所未有的猛烈,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身子一點點軟了下去。
體溫不知不覺間的身高,無法再滿足於單純的吻,蘭息染半掩著鳳眸,手緩緩下移解開了雲挽卿的腰帶,隨著腰帶的抽離,衣衫輕易地便剝離了身子,修長的手指探入觸及到柔潤的肌膚眸色瞬間暗了下去。
「唔……」小腹間溫熱的指尖一路上移,除了酥癢之外帶來的是更多的戰慄,帶著慌亂帶著期待,呼吸衰竭的雲挽卿忍不住抓住了那隻手,肩背上傳來的微癢的觸感,那是青草花葉刺在皮膚上的感覺,有些難以忍受。
感覺到身下的人要窒息了,蘭息染終於戀戀不捨的撤離的唇齒,卻並沒有離開,一個個輕吻落在了雲挽卿的臉頰上,眉眼間,鼻尖上,下顎,而後一路往下留下了淡淡的痕跡,手亦掙脫了雲挽卿的手再度落在了肌膚上。
「蘭……蘭息染……」雲挽卿喘息著卻無法再掙扎,心中知道今夜的事是不可能中斷了,前兩次都是因為有情花毒,但這次卻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況下,以往未來得及出現的心情此刻都湧現了出來,「我……」
方才說出一個字,鎖骨間傳來一抹刺痛,不禁一震,「疼!」
蘭息染聞聲緩緩抬眸,笑的勾魂攝魄,「只是輕輕咬了一下,我想留下屬於我的痕跡。」
「你……」那一抹笑極其妖魅,雲挽卿不禁有些愣住。
月色鋪灑而下,那張微抬的小臉上表情無比清晰,那怔愣的迷茫讓蘭息染眸色一暗,起身壓了過去。
「唔!」雲挽卿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終於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指尖收緊。
長久以來的追逐,煎熬終於在這一刻融合了,兩顆心靠近,纏綿熱烈的吻,如火般升高的體溫,唇齒相依,肢體交纏,地為床天為被,無數繁花螢光見證了這一切,纏綿的春色在夜色中瀰漫開來,喘息輕吟,如此契合。
天空一點點的失去了黑暗,光明重回,清晨的山林清新宜人,鳥語花香,花圃上兩人相擁而眠,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折射而出,落在了兩人臉上。
眼前一陣光芒掠過,蘭息染一怔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的瞬間便被刺目的光線刺的閉上了眼睛,別開臉之後半晌才慢慢適應了明亮的光線,當看到依偎在懷裡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小傢伙,你終於是我的了,今生今世你都是屬於我的。」
眼瞼下猶有淚痕,鼻尖紅紅的,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分外惹人心憐,手指不由得撫了上去,掠過舒展的柳眉,輕觸在長睫上的淚珠時,那滴淚珠落了下來,映著朝陽分外晶瑩,如星辰一般。
這小傢伙昨夜還哭了呢!
想到此處不覺失笑,畫面在腦中閃過,鳳眸漸漸變了顏色,幽暗下去,指尖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柔軟的菱唇,唇瓣依舊能看出紅腫的痕跡,如同綻放的花朵,誘人親吻。
那麼想了,便不自覺地那麼做了。
淺淺的輕吻吮吸漸漸變成了纏綿的索取,巧舌如簧撬開了那微閉的唇齒探了進去。
睡夢中的雲挽卿只覺得唇上的糾纏很纏人,呼吸漸漸衰竭,終於禁不住醒了過來,視線從迷濛到清晰,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長睫如扇在她眼前輕閃著,如蝶翼一般,雖然很美,但她此刻可沒有那份閒心欣賞!一回過神來,便一把推開了身前貪婪的人,別開臉去,「死狐狸!大清早的你……你發什麼情!」
這個該死的傢伙就是個混蛋,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節制!騙子!明明答應了她還是反悔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比豬說的話還不可信!她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他了,還敢說他從未碰過別的女人?就他昨晚那熟練的程度還敢說他從未碰過別的女人?鬼才信他!
「怎麼?生氣了?誰叫你誘惑我,你知道我對你的抵抗力為零的。」蘭息染說的一臉無辜,完全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也不知他是怎麼了,一碰上她就完全失控了,昨晚……他也不想做言而無信的人,可是在那時候他也完全是身不由己了。
「誰誘惑你了?我明明睡著了!」雲挽卿氣惱的橫過去一眼,一躍便欲坐起身來,這一動便軟軟的倒了回去,腰間的疼痛讓雲挽卿扭曲了臉,不動不知道,一動才發現全身就像是被重裝過了一樣,身體似乎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該死,都是這死狐狸的錯!她以後再也不會讓他碰她了,混蛋!
蘭息染極快的起身接住了那倒下的人,看著那扭曲的小臉,不禁凝眉,「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不說還好,一說雲挽卿更氣了,「還問我怎麼了?我怎麼了你這個罪魁禍首還不知道麼?我不舒服!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這麼沒有節制了。」蘭息染低低的開口,伸手撫上了雲挽卿腰間輕輕按揉起來。
以後?雲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你還想以後?以後門都沒有!哼!」
「啊?」蘭息染的臉垮了下來,語氣那叫一個無辜,那叫一個可憐,「卿兒,不要對我這麼殘忍罷?如果是那樣,那你還不如殺了我好了,我發誓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發誓?發五都不行!別廢話,趕快回去了,若是被人發現半夜跑出來還要不要活了!」雲挽卿一臉黑線,伸手拉上衣衫,動作有些艱難的繫上衣帶。
蘭息染輕柔的按壓著,並不以為意,「被人發現了又如何?我們本來就是情人,做情人間該做得事兒也是理所當然的,誰會說什麼?再說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照你這麼說那你回去裸奔好了……」雲挽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裸奔?蘭息染的動作僵了僵,眸中掠過一抹怪異又忍不住笑了,「你居然叫我去裸奔?你就這麼大方,可以讓別的女人看你的男人?」
「你敢裸,為什麼不讓人家看?再說長針眼的又不是我,管我什麼事兒?人的外表不過一副臭皮囊而已,百年之後大家都是一樣,到時候誰認識誰啊?」雲挽卿唇角抽了抽,隨口一說。
誰沒事會去裸奔啊?除了行為藝術的便是腦子有病的。
蘭息染聞言不禁怔住,「你這小腦袋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為什麼總能說出這樣讓人驚愕的話呢?我是不是該誇讚你的大方與超然呢?」
原本還想讓這小傢伙吃醋的,結果她卻給他蹦出這麼一番言論。
「那就多謝誇獎了。」雲挽卿輕哼,反正他是胡說的她也胡說,他要真敢去裸奔,她直接將他了結了,她雲挽卿的男人當然不允許別的女人覬覦!
半個時辰後兩個人終於整理妥當離開了半山腰,用內功緩解和按摩之後,雲挽卿好多了,起碼可以自由的走動了,為了不讓人發現異樣,硬是拉著蘭息染從湖邊走了回去。
蘭息染倒是無所謂,看到那微皺的柳眉不禁開口,「小傢伙你還是別逞強了,我背你罷?」
讓人發現了又怎樣,反正玉岫煙那個傢伙昨晚就發現了。
「不用。」雲挽卿咬牙回了一句,雖然已經好多了,但是走動間腰間還是傳來一陣陣酸疼,雖然能忍受卻不好受,忍不住又在心中將蘭息染罵了一遍。
蘭息染無奈的搖首,「真不知道你在在乎誰,若是玉岫煙那傢伙的話那就不必了,我昨晚帶走你之前就遇上他了。」
雲挽卿聞言腳步頓時僵住了,「你……你說什麼?你昨晚來之前遇上了玉岫煙?這就是說……他……他已經知道昨晚我們……我們……」
天哪!居然被玉岫煙那個傢伙知道了,她還要不要活了?
如果那傢伙取笑她,她連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啊,直接遁地算了!
對上那雙驚愕的月眸,蘭息染揚眉,「你就那麼在乎那傢伙的看法?」
「這不是在乎誰的看法的問題罷!」雲挽卿要吐血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只死狐狸還往哪兒想呢!被人發現了這種事難道該高興麼?!特地避開所有人出走……天哪!
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縫,話音方落,身後便想起一道無數熟悉的聲音,「喲,兩位終於**歸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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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網絡升級,斷網了,這是不可抗力啊…。
狐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