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我只是太熱了,你走開一點兒,大熱天的挨在一起也不嫌難受。」雲挽卿懊惱的推開十三站了起來,這個十三真可惡,看到就看到了還說出來!
十三勾唇輕笑,跟著站了起來,拉住了那準備逃開的人,「方纔的提議考慮的怎麼樣了。」
手腕一緊被人握住,雲挽卿僵住了動作,「提議?什麼提議?」
「當然是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十三緩步繞到雲挽卿身前,攔住了去路,也看到那張泛紅的臉,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還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呢?以前每晚可都是她帶他去嬋娟樓的,不管是看到男子女子都要上去調戲一把,那時候他很無奈,總覺得她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原來她也是會害羞的,而且還是對著他害羞,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有這種表現不是麼?
居然還記得這茬呢!雲挽卿斂眉,眸中一片糾結,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握緊,「十三,我覺得……我們這樣有點兒太快了,你……你總得給我點適應的時間罷?我現在還沒能完全消化方才得到的訊息,這件事等我平靜下來再說好麼?」
「你不願意?」十三挑眉,聲音輕柔。
雲挽卿終於忍不住了,抬頭一把推開了攔在身前的人,「哎呀!你就不要再問了,明知道我現在很糾結很……你故意的是不是?」對上那雙冰眸,雲挽卿心中的懊惱怒火又滅了下去,無語的撫上額頭拉了人就走,「好了,我們先回去罷。你將我救走了,死冰塊他們還不知道呢?我們還是先回去報個平安再說。」
看著前方那悶頭走路的人,十三無聲的笑,冷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那麼多的笑意,「我知道你只是害羞了。」
沒關係,他可以等,而且今日的確轉變太快了,他的確應該給她時間。
雲挽卿聞言差點噴出來,無語的翻了白眼,「你就是故意的!知道就知道,看到就看到,你幹嘛非要說出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難面對你啊?」
「我知道。」不知為什麼看到那張懊惱的小臉,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好,真的是很久沒有看到了。
聽出那聲音中的笑意,雲挽卿更氣了,「十三你就是故意的!這才幾天,你怎麼就變得那麼討厭了呢!」
「好了,我不說了。」感覺到雲挽卿真的有些生氣了,十三見好就收,揉了揉那低垂的腦袋,反握住那隻手緩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雲挽卿其實很想說,只是經常方纔那讓她鬱悶的場面之後突然就開不了口了,掌心汗濕了,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那同樣灼熱的掌心。
「為什麼不說話?」終於十三開口了,輕輕的握了握掌心的手。
雲挽卿一怔,扭頭看了一眼,「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是等你開口,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罷,我昨晚回來的。」十三微微凝眉,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昨晚他回來便看到蘭息染進了她的房間,然後一整夜都沒有出來,他們昨晚是在一起睡得,難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她跟蘭息染已經……在一起了麼?
「昨晚?」雲挽卿聞言一僵,昨晚回來的?這麼說他從昨晚到一直跟著她了?怪不得方才會出現的那麼及時……等等!昨晚!如果他昨晚就回來了,那豈不是看到那只死狐狸在她房間?該死的!那只死狐狸可真是個害人精!
「你別誤會,我跟那只死狐狸什麼也沒有!昨晚他雖然在我房間睡得,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是他死皮賴臉的不肯離開,我也沒辦法,又怕驚動府裡的人,就只好由著他了。說起來這事還得怪你,你沒事亂跑什麼?若是你在的話,他怎麼會有機會跑到我房間裡呢?」
十三詫異的揚眸,「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跟蘭息染在一起麼?」
「當然沒有了!」雲挽卿氣惱的擰眉,「喂!十三,你將我當成什麼人了?再說,誰會跟那只死狐狸在一起!」
說起來,那她現在這樣算什麼?她喜歡孟風遙,跟孟風遙在一起了,可她現在又好像喜歡十三……這該怎麼辦啊?雖然她一直嚷嚷著要男女公平,但這裡可是男人為尊的古代,哪兒能容得了幾夫一女的?再說孟風遙本來喜歡上她就已經很艱難了,好不容易特破了道德底線,現在又要他接受這件事,恐怕……再說,她也說不出口啊!
該死!這該怎麼辦啊?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抽到的姻緣簽無解了,就現在這亂成一鍋粥的形勢誰有本事解啊?一切隨緣麼?關鍵是她怎麼隨緣?這一個個的都聚到一塊兒來了,她倒是想隨緣,那樣直接將一切撂給緣分二字就好,可事實不是這樣的啊!
看著那糾結的眉眼,不停變化的表情,十三輕輕開口,「想什麼呢?」
雲挽卿聞聲一怔回過神來,對上那雙溫柔的眸,不禁有些發呆,「想什麼呢?你說想什麼?你現在給我出了個這麼大的難題我要怎麼辦啊?我喜歡孟風遙,我還可能喜歡你,你說……我是有多花心?怎麼會這樣呢,我只喜歡一個人不就好了麼?都是你,回來就回來還說了那麼一堆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啊?」說著,停下腳步甩開了十三的手,「我沒力氣走了,你背我。」
十三乖乖的蹲下來將雲挽卿背了起來,「對不起,是我讓你為難了。」
雲挽卿軟軟的趴在熟悉的背上,下顎抵在十三肩頭,長長的歎息一聲,「笨蛋,這又不是你的錯,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莫名其妙虛無縹緲的,誰又能控制得了?我到這個世界來就是來歷情劫的,說不定啊,我上輩子是天上的什麼神仙犯了戒被貶下凡來了。」
「神仙麼?那一定是最美最可愛的仙子。」耳畔輕柔的呼吸癢癢的,十三微微避開了些許。
雲挽卿忍不住笑,伸手捏了捏十三的耳朵,「你說你怎麼出去幾天回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但一口氣能說那麼多話了,膽子也變大了,現在還會說甜言蜜語了?在外面撞著什麼人了,居然把你的性格都改變了!」
「不是別人,是你。也許我原本便是這種性格,只是被掩埋了而已。」十三眸色微沉,耳朵上那隻手的動作讓眸中的暗色退去,漸漸染上笑意,「乖一點,別亂動。」
雲挽卿沒有鬆開手,倒是安分了下來,「原本的也好,現在突然變了也好,總之以後要盡量多笑笑,放下過去接受新的人生,你能接受得了我,也可以接受這個世界,總之不要再被過去牽絆了,你早已不是寐血了,你是十三,不僅是名字,從內而外都是新的。」
十三聞言心中一動,勾唇輕笑,「在六年前我便放棄了,這六年甚至都忘記了,若非遇上了當年見過我的人我幾乎都要忘了,不用擔心我,我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寐血了。」
「如此就好。」雲挽卿閉上了眼睛,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一切又回來了,真好。
至於孟風遙那邊她找機會坦白罷,雖然不知會得到怎樣的答案,但這件事早晚有一日是要說明白的。說起來,他說是下午的船不知走了沒有?她原本還打算跟他一起走的呢?不知現在還趕不趕得上了。
天華樓
趙行之回來之後只說雲挽卿有事先回府了,幾人雖有疑惑卻也沒細問,最後告辭離去,沈遇也不便阻攔,便叫沈青瞳送行了。
孟風遙坐在桌案旁細細飲酒,鳳眸幽暗,修長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瞧著桌面。
方纔他看的清楚,那小傢伙在跟那個玉岫煙說話被趙泠滄拉了出去,看那臉色分明是生氣了,之前在書院他便覺得這趙泠滄對小傢伙的態度有些不同,如今一看,那不就是喜歡麼?沒想到這冰山性子竟也會喜歡小傢伙那樣的,還真是讓他詫異。
他們一直同住一室,不知這趙泠滄是否也知道了小傢伙的身份呢?不管怎麼樣,再開學之後這兩個人都絕對不能再住在一起了,這小傢伙什麼人都能勾了去,還真是危險,他得想個主意將他留在身邊,不然他還不知要多上幾個情敵呢?只一個孟風遙他便是困難重重了,何況還有花馥郁那個妖孽,再加上這一個趙泠滄……這小傢伙還真是搶手啊,看樣子他不用星月的法子是不行了,先下手為強總比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待要好多了,起碼也能催化了一下感情,至於效果好壞只有看造化了。
眼看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孟風遙不禁有些焦急起來,這丫頭怎麼好端端的回家去了?難道她這是金蟬脫殼,先去了渡口等他?憑那丫頭的小心思很有可能,思及此,便起身朝一旁正在與玉岫煙喝酒的沈遇走了過去,「沈先生。」
「孟先生,這是?」沈遇聞聲轉過身來,大概是喝得多了些面色微紅,眼神有些迷離。
「我是來向沈先生辭行的,下午還有很重要的事只能現行告辭了,破壞了大家的興致還請見諒。」孟風遙微微拱手施禮,一襲青衣,溫文爾雅,就想是話中走出來的人,俊雅無雙。
看著這樣難得一見的美人,玉岫煙豈會放過,端著酒杯緩步走到孟風遙身前,手臂再自然不過的搭在了孟風遙肩上,「我這才想起來還沒跟孟先生喝酒呢?相識即是緣,來,這杯我敬孟公子。」語畢,便仰首飲盡,許是動作大了些,未來得及嚥入口中的酒順著唇角溢出,滑過下顎,頸項,沒入胸前,十足的曖昧。
酒已飲盡,孟風遙無法推脫,只得接過一杯喝了下去。
「都說讀書人酒量不好,我看孟公子就是個例外呢。」玉岫煙見狀笑了,眼角眉梢竟然是嬌媚,那眸中的迷離韻致竟是比女子還要媚上幾分,直讓一干男人看傻了眼。
「咳!」沈遇見狀輕咳一聲,不著痕跡轉身擋開了玉岫煙,笑道,「既然孟先生有事在身,那我就不留了,等有空了我們再相聚,我送先生下樓。」
話音未落,一道低沉的男聲便插了進來,「我也有事兒便和風遙一起告辭了,來日方長,有緣再聚,諸位告辭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起身拱手道別,「送蘭先生,孟先生。」
「如此就不耽擱了,請。」沈遇眸色掠過一抹詫異,不動聲色的笑,將兩人送下了樓。
看著那三抹身影遠去,玉岫煙挑眉一笑也跟了下去,「我有預感還是跟下去有熱鬧……」
一連走出四位風華各異的俊美公子,天華樓內外的人都看愣了,一湧圍出了長街,人聲甕然。
沈遇停住腳步,拱手施禮,「樓上還有客人不便遠送,今日便送到這裡了,等二位事情辦完了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要好好地盡盡地主之誼。」
「沈先生不必遠送,就此告辭了。」蘭息染拱手還禮,鳳眸淡淡的掃了一眼一旁那抹腳步虛浮的嬌媚男子。
孟風遙頷首,「今日沈先生做東切不可因我們失了禮數,請快回去罷。」
「兩位美人再見了。」玉岫煙軟軟的靠在沈遇身上揚手揮別,美眸輕眨,長睫如蝶,熏紅的雙頰分外嬌艷。
孟風遙見狀一怔,墨眸中掠過一抹愕然,勉強擠出一抹笑,「告辭了。」
蘭息染不以為意的揚眉,朝沈遇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那兩抹身影漸漸過去,帶走了無數人的張望。
沈遇看了一身那整個人歪在他身上的人,無奈的開口,「阿玉,大庭廣眾之下的你能不這樣麼?這下傳出去還以為我跟你有什麼,到時讓我爹知道我可慘了。還有,不要妄想引誘方纔那兩人,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樣合適的。」
「我這不是喝多了麼?難道你忍心看著我摔倒啊?」玉岫煙並沒有起身依舊掛在沈遇身上,眸中帶著醉人的笑意,壓低聲音道,「平時都不讓我沾身的今日在這麼多人面前居然讓我靠了這麼久,你能沒有目的?還特意提到了你爹,我看八成跟你爹有關,怎麼?難道是被逼婚了?」
「真聰明。」沈遇言不由衷的誇讚,這幾日爹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硬是要給他說親,府裡媒婆來了一撥又一撥,他的妻子他一定要自己親自選,什麼他都可以順著他,唯有這個不行。反正他本來就混跡青樓歡場名聲不好,如今若再加上玉岫煙應該會傳的沸沸揚揚罷?只要稍一調查,應該沒人願意嫁他了。
「切,我一點兒也感受不到你的誇獎。」玉岫煙不滿的輕哼,聽著四周傳來的議論聲,眸中掠過一抹笑意,「既然你想利用我,那就乾脆利用的再徹底一點罷,我這個人要麼不幫人,要麼往死裡幫。」語畢,突然轉頭在沈遇臉頰上親了一下。
臉上一軟,沈遇整個人都僵住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你這是在幫我麼?明明是在落井下石,阿玉,你跟雲挽卿學壞了。」
那說話的語氣簡直如出一轍,若是雲挽卿她肯定會再加上一句:我最喜歡送佛送到西再補上一腳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況我本來就不是好人。」玉岫煙笑得燦爛極了。
平地一聲雷,圍觀人群頓時炸開了。
「天哪!天哪!你們看到沒有?看到沒有!」
「玉公子居然親了沈公子!」
「難道沈公子真的有斷袖之癖?怎麼會這樣啊!」
「我的夢中情人,這……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長得漂亮的人都是斷袖之癖啊……」
那廂,雲挽卿帶著十三等在了渡口,洛城渡口雖有很多,但到北城的渡口卻只有一個,如今十三已經回來了她也需要再找了,正他們可以一起去北城,只是不知道孟風遙那個笨蛋會不會將那只死狐狸帶來。
若是那只死狐狸來了她便走不了了,她可不想被三方會談的局面給憋死。
「他們來了。」看著遠處那兩抹身影,十三緩緩開口。
「他們?」雲挽卿滿頭黑線,轉頭望去果然看到了蘭息染,唇角頓時狠狠地抽了抽,「果然是笨蛋啊,還是將那只死狐狸帶來了。」
渡口人來人往,但是蘭息染孟風遙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眸中同時湧上一抹欣喜,只是在看到另一抹身影時眸光同時暗淡了下去,心中湧上同樣的疑惑。
十三,他不是離開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原來她的有事就是為了見十三。
從陪著雲挽卿在山林中找信的時候,蘭息染就知道在雲挽卿心裡十三的重要性,原本他還在慶幸十三的離去,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他們此刻的樣子誤會都解除了。
對於十三,她能這麼快的原諒,對他卻連正視自己心的機會都不給他。
雲挽卿見狀拉著十三迎了上去,「孟風遙你來了,今日確定要走麼?不然……」
看著那兩隻交握的手,孟風遙眸色一暗,打斷了雲挽卿的話,「今日必須要走,已經耽擱了一日,不能再耽擱了。謝謝你們來送我,我先上船了。」
從看到十三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她不會跟他離開了,不是因為蘭而是因為十三。
雲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在孟風遙從身邊走過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等等,我有話跟你說,跟我來。」語畢,拉著人便朝一旁走去。
十三蘭息染並沒有跟上去,相視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樣的的敵意。
「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蘭息染緩緩開口,語氣冷冽。
「我從未離開,屬於我的位置也永遠是我的,別人永遠都搶不走。」十三眸色微沉,面無表情。
「是麼?」蘭息染聞言冷笑,「看來你已經想通了,怎麼?打算跟我們搶麼?」
「我不需要搶,屬於我的一直都在。」看來之前他就已經看出了他的心,那次在桃花林中是故意做給他看想讓他知難而退麼?可惜,打錯了算盤,該退出的從來都不是他。
蘭息染轉頭,鳳眸中湧動著冷沉的幽光,「你還真自信呢?你明知道她喜歡孟風遙,難道還打算排第二麼?」
屬於他,什麼屬於他?雲挽卿麼?哼,自以為是,他會讓他知道雲挽卿到底是屬於誰的。
排第二?十三凝眉,「不知道。」
如今,一切都是未知數,哪怕是他。
雲挽卿嘲弄的揚唇,「你還是坦白呢。」
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一樣,只是現在不同的是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雲挽卿將孟風遙拉到一旁人少的湖邊停了下來,「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你生氣了?」
「沒有。」孟風遙避開了那雙逼視的月眸,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澀,「十三回來了不是麼?何況現在蘭也在,我知道你不會跟我一起走了,所以我替你說了。」
「我……」雲挽卿竟然結巴了,看著那墨眸中的黯然心中微微一緊,抓緊了掌心的手,「我原本是的打算跟你一起離開的,我都跟娘說好了,十三回來了是不假,可最重要的是蘭息染跟來了,我不想讓他跟著我們。慕容姐姐的事你肯定很擔心,我想讓你再留下一兩日肯定是留不住的,你先回去,等我甩掉了那隻狐狸我就去找你,我說到做到,一定會去找你的。」
對上那雙澄澈的月眸,孟風遙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反握住了雲挽卿的手,「我知道了,我會在北城等你。」
「嗯,我們回去罷。」雲挽卿見狀鬆了口氣,勾唇笑了。
送走了孟風遙,雲挽卿轉身朝回走去,走了一截回頭一看身後跟著的那兩抹身影,唇角一抽,「蘭先生,孟先生已經走了,你也該離開了罷?」
蘭息染挑眉,心中沉了幾分,「他離開與我有什麼關係?」
她這是在趕他走麼?就那麼想跟這個十三雙宿雙棲?之前是孟風遙,現在是十三,他何時才能與她單獨相處,只要她身邊有別人存在,她的眼裡就看不到他,更無法意識到自己的心。如此這般,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既然沒有機會那便要創造機會。
「隨便你!」知道無法擺脫這只死狐狸,雲挽卿氣惱的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雲挽卿不打算回府了,說不定娘已經跟爹說過了,她此時回去就功虧一簣了,再想走就難了,思及此便道,「蘭狐狸我們現在要去嬋娟樓,你也要去麼?」
嬋娟樓?蘭息染聞言眸色一暗,一抹笑意溢出唇角,「你去我便去。」
星月那丫頭答應的乾脆,也不知安排的怎麼樣了?那丫頭做事一向不太靠得住,他是不是不太應該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好!」雲挽卿揚眉,去就去誰怕誰啊!
十三見狀凝眉,無奈的搖首,又是嬋娟樓,他怎麼就看不出那到底好在哪兒了?特別是那個玉岫煙。
三人一進嬋娟樓,兩個去而復返的人讓整個場子熱了起來,一部分人是為了蘭息染,一部分人是為了十三,看著被人群包圍的兩人,雲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她的人氣居然及不上這兩個傢伙了……
雲挽卿也不耽擱,逕自朝樓上走去。
「阿卿!」冷不防的從後背人拍了一下,雲挽卿嚇了一跳,回首一看竟是殤也星月,「星月?怎麼是你啊?你這丫頭嚇死我了。」
「阿卿,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是不是去找阿玉啊?我們一起去罷!」殤也星月笑的燦爛,拉住雲挽卿的手臂便走。
雲挽卿聞言不禁愕然,「阿玉?你們什麼時候那麼熟了?」
殤也星月壓低了聲音,笑的賊兮兮的,「今天啊,阿玉喝醉了可好玩了,在房間玩脫衣舞呢!而且他還不讓別人進去,連那兩個美人姐姐也不讓進去,不知道阿卿能不能進去呢?」
「什麼?!」雲挽卿噴了,「你說……玉岫煙那傢伙在房間裡跳……脫衣舞?」
「怎麼樣?要看麼?」
「當然要看!玉岫煙失態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快走!」
兩人頓時加快腳步跑上樓去,那廂蘭息染十三見狀,不耐的點了幾個人的穴道,同時飛身上二樓跟了上去。雲挽卿拉著殤也星月兩人鬼鬼祟祟的到了房門口,房門緊閉,還未靠近房門便被門口的冷香冷血攔住了,「蕭公子星月小姐請留步,主子身子不舒服不便見客,請兩位改日再來。」
「連我也不見麼?」對上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雲挽卿輕輕佻眉。
冷香冷血相視一眼無言以對,主子是曾經吩咐過在嬋娟樓的範圍內對於蕭公子沒有任何禁令,只是現在主子……
見兩人遲疑,雲挽卿雙手環臂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們主子已經說過只要在嬋娟樓我想去哪兒便能去哪兒的對罷?如此,你們現在攔我豈不是違背了你們主子的吩咐?」
兩人愕然,慢慢的讓開了。
雲挽卿滿意的點頭,拉著星月便推開了房門,「玉岫煙?玉岫煙你在麼?我們來了?」
一進房內,殤也星月便轉身將房門關上了,「阿卿你小心點兒,這傢伙喝醉了可不能靠太近他會打人的,我就被他打了一下可疼了,手臂都青了!也不知道看起來這麼清瘦的人哪兒來那麼大的力道?」
「打人?不是罷?沒想到喝醉了竟這麼有趣!」雲挽卿一聽更興奮了,完全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探頭朝內室走去。
這要是有攝像機多好啊,一定要拍下來讓這傢伙自戀的傢伙看看他喝醉之後是什麼德行!看他平常美的,雖說愛美之人人皆有之,這可傢伙明顯已經超出常人太多,而且還是個大男人,好吧,其實他也算不上什麼男人。
「阿卿,等等我!」殤也星月關了上門,急忙跟上來拉住了雲挽卿的手臂,兩人做賊一樣探身走了過去。
房內一片狼藉,幕簾盡數垂落擋住了內室的景象,卻能聽到清晰的琵琶聲傳來,一聲一聲極其纏綿。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伸手拉住了幕簾,一寸寸的拉開,終於看到了內室半倚在軟榻上的玉岫煙,這一看兩人同時踉蹌了下,差點沒栽進去,只見玉岫煙衣衫半褪,露出了半邊白皙圓潤的肩膀,鎖骨誘人,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長髮披散而下,如墨的青絲掠過眉眼,紅唇微啟,眼神迷離,修長的十指落在琴弦上,玉指如蔥,抱著琵琶的人一向都是女子,嫌少有男子以琵琶當做樂器,可玉岫煙抱著琵琶的樣子非但沒有任何違和感,反而多了幾分嬌柔,奇異的是卻並不是顯得女氣,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突然笑了,那一笑十足的媚人,帶著勾魂攝魄的風韻。
殤也星月驀地摀住口鼻,眼神怔愣,聲音虛軟,「阿卿,我想流鼻血……」
「啊?」雲挽卿正看的起勁,聽著這話不禁愕然,只握住了那隻手,依舊目不轉睛,「忍住!其實流點血也沒關係,就當是獻血了,獻血有助身體健康!平時想看到這樣的風光簡直不可能啊,一直知道玉岫煙這傢伙是個妖物,卻從未見過,現在我總算知道那些個小公子怎麼那麼媚了,感情就是這妖物親自調教的。」
這樣一比,那些小公子哪兒能比得上玉岫煙這妖物,舉手投足間都是鼻血啊!
「可……可是我暈血。」殤也星月苦惱的皺眉,感覺到鼻息間流下的溫熱液體頓時一怔,張開手一看一片猩紅,頓時瞪大雙眸,雙目一白暈了過去。
轟。
身旁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雲挽卿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殤也星月竟然倒地了,「不是罷?居然真的暈血啊?只看到這兒就流鼻血暈倒了,等級也不在地嘛,看來我之前還是高估了你啊!」
正準備俯身將人扶起來,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十三蘭息染同時走了進來,門口冷香冷血僵在原地,顯然是被吊住了穴道。
當看到倒在地上的殤也星月時,蘭息染一驚,「星月!」疾步走過去將人抱起來,才發覺那鼻間的血跡,頓時僵住,「星月?這丫頭……」
「行了,瞧你緊張的,只是流鼻血暈血而已,快帶她回房休息去罷。」雲挽卿迫不及待的趕人,想繼續她的偷窺之旅,畢竟她只看到了個姿勢,還沒看到真正的脫衣舞呢!
蘭息染唇角抽搐,「你們究竟是看到了什麼?玉岫煙那個妖精在裡面做什麼?」說著,一把拉開了幕簾,內室的一切暴露了出來。
十三一怔面色立即僵住了,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二話不說一把將雲挽卿拉了回去,伸手摀住了雲挽卿的眼睛。
「果然是個妖物!」蘭息染黑了臉抱起了昏迷的殤也星月,同時望向了十三,「雲挽卿就交給你了,帶走。」
十三點頭,兩人第一次達成共識。
眼前一片黑暗,聽到蘭息染的話,雲挽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拉住十三的手掙脫開來,「你們做什麼啊?我不就看個脫衣舞至於麼?不服,你們也脫個?」
「鴛鴦欲雙飛……」內室的玉岫煙突然唱了起來,聲音清亮纖細,帶著憨態的醉意,琵琶聲斷斷續續,在看到房內的幾個人時,抱著琵琶徑直朝雲挽卿走了過去,口中唱著鴛鴦曲。
衣衫被軟榻掛住,隨著起身衣衫拖長,滑落,整個上半身都露了出來,衣衫散開圍在腰間,纖腰細細,說不出的誘人。
雲挽卿驚艷的成大雙眸,正想走過去,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突然被打橫抱了起來,一轉眸對上那張冷峻的臉,不禁懊惱的皺眉,「十三,你做什麼啊?這免費的美景不看多虧啊!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喂!你放我下來!你抱我去哪兒啊?喂……」
一前一後抱著兩人離去,走過門口的時候順帶解開了冷香冷血的穴道,兩人一得到自由便急急的關上了房門,關上門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雖然動作很快還是看到房內的畫面,兩個平素裡冷漠震驚的女子紅了臉。
一路被抱進了房間,雲挽卿氣惱的揪著十三胸前的衣衫,雙足一落地便欲起身離去,卻被十三握住雙肩按坐在了床榻上。
「不許去。」十三淡淡的開口,若是細聽便能察覺到那語氣裡壓抑的淺薄怒氣。
「為什麼?」雲挽卿不滿的抬頭,懊惱之極,「以前我不都是這樣的麼?你也沒阻止過我啊?何況今日那個人是玉岫煙哎,不看可就虧了!不然,我們一起去看?可我剛剛也沒阻止你看啊?」
平時那傢伙穿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身材那麼勾人!都說女子纖細玲瓏,男子居然也可以纖細玲瓏,這是她目前看過最勾人的身材了!好吧,其實她也沒看過多少,山長也不錯,清瘦有致,卻不纖弱,如玉石雕琢一般,自有一種聖潔。
「我沒興趣。」十三面色一黑。
「你沒興趣,我有啊!」雲挽卿瞪大雙眸,準備起身又被按了回來,幾次三番不禁有些惱了,「十三,你到到底在幹什麼啊?」
對上那雙氣惱的月眸,十三微微瞇起眸子,「我在做什麼看不出來麼?我不想讓你去看玉岫煙,我不喜歡你看他。」
他表現的這麼明顯她都沒發現麼?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嚷嚷著要去看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半裸的男人,他會願意讓她去?居然還邀他一起去看,這世上也只有她能做出這種事了。
「啊?!」雲挽卿聞言愕然,這才遲鈍的意識到那話中的意思,頓時愣住了,「你……你的意思是……你吃醋了?」
以前他們來嬋娟樓她都是這麼過來的,但以前他從未阻止過她,方纔他的阻止卻讓她沒反應過來,完全忽略了。是啊,十三已經不是以前的十三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以前了,她居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果然是習慣成自然麼?
她居然這麼問?十三好笑又好笑,「是,我吃醋。」
「盡然承認的這麼乾脆?」雲挽卿被嚇到了,對上那雙深邃的冰眸不自覺地避開了,「真是的……你怎麼突然變了這麼多啊?害得我好不習慣。好了,我不去看了行了罷。」
關係一夕改變,她還真是極度不習慣啊,一直不能與他對視,真是見鬼!她在怕什麼?逃避什麼?可她心裡並沒有恐懼啊?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害羞?不是罷!她現在才來害羞是不是太遲了點兒啊?
十三聞言滿意的揚唇,伸手揉了揉雲挽卿的發頂,「這才乖。」
乖?雲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伸手拉下來頭頂那隻手,「不要這麼揉我頭髮,好像我是寵物一樣?也不許說什麼乖不乖的,我不是三歲小孩。」頓了頓,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抬頭道,「我餓了,你去叫飯菜,送到房間裡,我們在這兒吃。」
「嗯,我這就去,你不要亂跑。」臨去時,十三禁不住叮囑。
「知道了。」雲挽卿應了一聲,軟軟的倒在了大床上,默數了三秒,抬頭果然看到那抹身影又探頭望了回來,不覺莞爾,「十三,你每次都這樣不嫌膩啊?」
十三揚眉一笑,這才離去。
雲挽卿軟軟的靠在枕頭上,歎息,「真是傻瓜,我若真想走不會在你走了之後走啊,回頭又什麼用?」
腳步聲遠去,雲挽卿還是忍不住坐起身來,「就去看一眼,就一眼,應該沒有關係罷?只要我在十三回來之前回到房間就好了啊?對,沒錯!」給了自己心理安慰,便起身朝外走去。
方一走到廊內,還未移動腳步腦中突然有些眩暈的感覺,鼻息間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不自覺地便循著那香氣而去。
雲挽卿覺得腦袋有些暈暈的,心中麻麻的,腳下飄飄的,當發現站在一扇門前時不禁怔了一下,雙手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推開了房門,隨著房門推開,那香味又濃了一些,更像是一種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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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腫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