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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美色可「餐」》美男書院,此間少年 第八十題他的未婚妻 文 / 火小炎

    韓斐聞言一怔,轉眸望去看到了那雙冷眸中的警告,雖然心中疑問千重卻不得不壓了下去。

    太子殿下到底怎麼了?為何會將紫玉簪送給雲挽卿,那可是他一直戴在身邊的最珍惜的東西,為什麼會……難道,太子殿下對雲挽卿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天哪!不會罷!

    雲挽卿見狀眸色一暗,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喂,你們主僕倆在唱什麼雙簧呢?這根紫玉簪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韓斐,你別那個人!告訴我,這根簪子是什麼來歷,還有你方才為什麼那麼驚訝?」

    「對不起雲公子,屬下不能多嘴,若是雲公子想要知道就去問我家公子罷。」語畢,韓斐微微頷首致意,轉身走到了趙泠滄身邊。

    雲挽卿聞言唇角抽了抽,捏著紫玉簪朝書架旁的主僕兩人走了過去,「冰塊,你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你該不是送了個麻煩給我罷?算了,以防萬一我還是不要了,這個你收回去罷。」

    看著遞到眼前的紫玉簪,趙泠滄眸色微微一暗,淡淡的開口,「我方纔已經說過你了,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你若不要可以直接扔掉,不用向我詢問。」

    此話一出,韓斐差點沒將手中的盒子甩出去。

    什麼!扔……扔了?

    「我……」雲挽卿愕然的瞪大雙眸,無語至極,「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啊……不過既然是我的了,那總要告訴我關於這簪子的來歷罷?若不然,哪天因為這個找來什麼麻煩那可就不好了。」

    「沒有什麼來歷,只是根普通的簪子而已。」趙泠滄看了雲挽卿一眼,拿起書本走到一旁的桌案旁坐了下去,「韓斐,將東西放下,你先下去罷。」

    因為方才雲挽卿已經對紫玉簪有了懷疑,從他這人問不到原因,他必定會從韓斐那兒下手,韓斐雖然一貫冷靜,但方纔顯然失去了平常那份冷靜,再讓他待下去只怕會在雲挽卿的逼問下路出馬腳。

    韓斐聞聲一怔驀地回過神來,「是,公子。」

    將食盒打開,點心一一擺上桌之後,韓斐躬身退了下去。

    房門被輕輕帶上,雲挽卿收回視線,哼笑一生坐到了桌案邊,「冰塊,你支走韓斐是什麼意思啊?現在你就算想隱瞞也是不可能了,我知道這簪子肯定是哪兒有問題!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吃了我兩頓就送我一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呢?弄了半天你這是不懷好意啊,說罷!這紫玉簪到底什麼來頭?是你搶來的?撿來的?還是這簪子裡有什麼乾坤……難道這裡面還有葵花寶典不成?」

    「葵花寶典?那是什麼?」趙泠滄聞言凝眉,又是好氣又好笑,「我這個人最不想欠別人,只不過是當時沒有東西交換就將唯一的東西拿出來了,這紫玉簪的確是我的東西,沒有任何來頭也沒有任何乾坤。」

    「我才不信!」雲挽卿冷哼,「如果沒有的話那剛剛韓斐為什麼那麼激動?想騙我你還是省省罷!」

    趙泠滄無奈的斂眉,「這簪子是我娘的傳家之寶,因為我一直帶在身邊,韓斐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定情信物,他從未將之當做定情信物,只因單純的喜歡而已,加上是母后送的,他才會一直帶在身邊。而那天,他身上唯一的東西便是紫玉簪,他最不想欠比別人,哪怕是一時一刻。

    「啊……」雲挽卿聞言恍然大悟的驚呼,「原來如此啊!」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哇塞!你居然將你娘給你的傳家之寶抵了一頓飯錢!如果讓你娘知道她肯定會氣的吐血罷?還真是敗家子啊!如此大手大腳,你家到底是有多有錢啊!」

    「這你不用管,還像之前說的一樣,這紫玉簪已經屬於你了,如今你也知道了原因,請你以後善待它。」語畢,趙泠滄將桌案上的點心推了過來,「還有這些點心,你若想吃便吃罷。」

    雲挽卿這下真的驚的嘴都合不上了,一臉見鬼的表情呆呆的望著趙泠滄,「冰塊……你沒發燒罷?你確定?」

    「不要再問我紫玉簪的問……」

    「我不是問那個!我問的是點心!」雲挽卿打斷趙泠滄的話,指著桌案上的點心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趙泠滄眉尾抽了抽,「請便。」

    其實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點心罷,一提到點心紫玉簪的事立馬就不管了。

    沒想到除了詩詞歌賦,佛法佛經之外還是個吃貨。

    「真的!謝謝你,冰塊!你真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哦!」雲挽卿一聽雙眸一亮,簡直像是看神一樣看著趙泠滄,就差撲上去親兩口了。

    趙泠滄:……

    一遇上吃的智商竟然一下子降到了零,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發現。

    吃飽喝足,雲挽卿滿足的揉著小腹下樓消食去了。

    關門聲想起,趙泠滄轉眸望向了一旁桌案上食盒,看到了滿眼狼藉,所有的點心都被橫掃一空,不禁有些怔住,明明那麼纖瘦的一個人竟能吃得下那麼多?頓了頓,驀地回過神來,將注意力投放在手中的書本上,這一看才驚覺自己將書拿倒了。

    此刻正值晚膳時分,山頂上很是安靜,雲挽卿順著寬闊的山道緩步走著,「吃飽喝足散散步還真是無比愜意啊……」

    只不過這身邊總是少了什麼,說起來也離開好幾日了,也該回來了才是。

    這次十三不告而別,還跟霜兒聯手,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的啊?難道是因為她那次親了他,所以他生氣了?不至於罷?不就是親了一下嘛!再說她是女的,他是男的,要說吃虧那也不是他啊!而且他本來之前就騙了她,她只是略施小懲而已。

    呸!她在胡說什麼!什麼略施小懲,她的吻才不是懲罰呢!

    可是十三如果真的生氣的話……一個男子被一個女子親了之後生氣,那原因會是什麼呢?

    啊!她想到了!難道那個是十三的初吻不成?

    思及此,雲挽卿禁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難道真的是這樣麼?若真的是那十三還真是純情啊……嗯,等十三回來我一定要問問那一吻的感想,不知十三會不會臉紅呢?」

    山道上一抹黑影急速前行,身形如風,在佈滿晚霞的山間宛若鬼魅一般。

    一開始十三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直至離得記了才發現並不是幻覺,靠在石柱上那個人是真實的,不僅如此還不知在想些什麼癡癡傻笑。

    她怎麼會在這兒?又在想什麼?難道是感覺到他要回來特意來等他的麼?沈遇呢?有沒有認出她的身份?他離開的這幾日她有沒有安分守己的待在山上?還是又闖禍了?

    一連串的疑問從心中冒出來,等十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想什麼,無奈的歎息一聲緩步走了過去。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雲挽卿一怔反射性的抬頭望去,當看到眼前那抹走近的黑色身影時不禁呆住,「十……十三?說曹操曹操就到?不會吧?還是……我在眼花了?」

    十三聞言眉尾微微抽搐,停下來腳步。

    雲挽卿起身朝那抹身影走了過去,隨著靠近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心中一怔不禁笑了起來,突然踮起腳尖伸手用力捏了捏十三的臉。

    臉頰一痛,十三無奈的歎息,抓下了那只不老實的小手,「做什麼。」

    看來他不在的這幾日她過得也很好,精氣十足。

    而他呢?卻被她害慘了,一直被那天那一吻困擾著,不知她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是認真的?還是惡作劇?

    「當然是在確認我是不是在做夢了!」溫熱的掌心暈染著肌膚,雲挽卿開心的跳起來,伸手攬住了十三的頸項,「太好了!十三你回來了!我方纔還在想你呢!」

    看著突然撲進懷裡的人,十三愣住了,只一瞬便回過神來,伸手握住雲挽卿的雙肩將人推開了,「小姐……」

    「我知道你又要說男女授受不親對不對!」雲挽卿接下話,無語的翻了白眼,「十三啊,你能不能換個詞兒啊,這句話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自從你恢復了身份就一直在跟我強調這句話,之前你怎麼不說啊!」

    十三:……

    之前,他還是女子身份那怎麼可能一樣?不過,他知道跟她是說不通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只要他不理她,她很快就會很自覺地停下來。

    見十三又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雲挽卿愕然,掙開肩上的鉗制,轉而挽住了十三的手臂,「好了,暫時不說這個了!走,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說著,便用力將人拖走了。

    十三掙扎未果,一路由著雲挽卿挽著手,直至到了林間。

    四處巡視一圈之後,雲挽卿舒了口氣,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好了,這兒沒人又安靜,就是這兒了!」

    十三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沈遇已經來了罷。」

    沈遇?雲挽卿聞言一震,驚詫的轉頭,「你怎麼知道沈遇來了?你……你不是才回來麼?」

    對上那雙驚訝的月眸,十三輕輕佻眉,「我回去的時候在岳城遇到他了,而且他還救了二小姐。」

    「什麼?!」雲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你們在岳城遇到了?那個沈遇他還……還救了霜兒?這麼說他已經見過霜兒了?那……那他有沒有見到你?」

    十三輕輕點頭,「見到了,我們迎面走過,我想他應該認出我了。就是因為見到了沈遇,才想起之前在書院聽到的傳言,沈遇便是書院邀請的客座教席。而且他見過了二小姐,又見到了我,我怕他因此猜出你的身份才會盡快趕回來。不過現在看起來,他應該還沒有認出你的身份。」

    「現在是沒認出我的身份,就不知道之後會怎麼樣了。」雲挽卿微微瞇起眸子,眸色沉了下去,「沒想到沈遇竟然陰差陽錯的見了霜兒,最好那傢伙不要聯想到什麼,否則還真的可能質疑我的身份。幸好那傢伙之前沒有見過霜兒,現在只要那傢伙不將我往雲家人身上靠就行了,就算最後他真的懷疑了,我也不得不想盡辦法封住他的嘴……」

    「小姐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十三淡淡的開口,語氣隨意的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

    雲挽卿滿頭黑線,伸手點了點十三的腦門,「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殺人滅口!我看起來就像那麼心狠手辣的人麼?連條魚都沒殺過,你讓我越級去殺人?」

    「自然不用小姐動手,我來。」十三心中默然,是啊,她是那樣純淨善良,而他卻是雙手沾滿血腥,此生再也無法洗清了。

    「那也不用!」雲挽卿唇角一抽,看到十三暗淡的眼神不禁一怔,「十三?你怎麼了?」

    突然間是想到什麼了?眼神居然變得那麼哀涼,說起來十三的性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他們朝夕相處六年多他依然沒有對她打開心扉。曾經有很多次她都很想問,最後都將那個念頭壓下去了,雖然不知他曾經經歷過什麼卻能感覺到他的孤冷。她一直都在等待著,等著他向她坦誠的那一天。

    只是這一等便是六年,也不知還要等上多久。

    十三聞聲一怔回過神來,對上那雙關切的月眸,輕輕搖首,「沒什麼。好了,時間不早了,要回去麼?」

    「回去什麼!我還有話要問你呢!」雲挽卿伸手將起身的十三拉了回來,重心失衡,十三腳下一滑頓時倒了下來,幸好他及時以手撐住地面才避免了壓在雲挽卿身上,「小姐,這樣很危險的,下次別再這樣了。」

    「危險?哪兒危險啊?」雲挽卿好笑的挑眉,伸手攬住了十三的頸項,湊近了那張本就靠近的臉,「難道你還怕你將我壓死了不成?安心啦,你不是豬,我也沒那麼脆弱。」

    「小姐。」十三見狀一怔別開臉,用力撐住自己不讓頸間的力道拉下,「小姐,別鬧了。」

    她又想做什麼?上次那一吻果然是因為惡作劇麼?

    「我才沒有鬧,是真的有問題要問你!」看著那避開的俊臉,雲挽卿輕笑,「吶,十三我問你,上次……我親你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十三聞言整個人頓時僵住了,一向沉靜的眸中出現了幾分慌亂,「上次小姐是故意逗我的對不對,以後請再也不要那麼做了!還有,男女授受不親,現在放開我。」

    「故意逗你?」雲挽卿並沒有收回手臂,反而摟的更緊了,「說起來當時的確有那麼幾分心思,可是也真的是想親一下,沒想到味道不錯,涼涼的軟軟的很有十三的味道……」

    「小姐!」十三沉聲打斷了雲挽卿的話,眸中有著明顯的懊惱。

    她在說什麼?什麼想親一下……她以為他是什麼?嬋娟樓的小倌麼?她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雲挽卿被嚇了一跳,「幹什麼這麼大聲啊?我只是實話實說也有錯麼?總比你好,你連實話都不敢說!」

    「是無話可說。」再也無法忍受此刻的姿勢與氛圍,十三伸手拉下頸間那條糾纏的手臂,坐起身來。

    雲挽卿跟著起身,冷哼道,「騙人!被人親了怎麼可能無話可說?依我看那是你的初吻,所以你害羞了不好意思了!」見十三欲開口反駁,連忙又道,「我說對了對不對!無言反駁了對不對!真沒想到十三居然這麼純情,嗯,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奪了你初吻我就一定會負責的!」

    十三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不要再繼續開玩笑了……」

    她是怎麼了?還想繼續惡作劇麼?什麼初吻?他只有命一條,別的東西什麼都沒有。

    還負責……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負責這算什麼?還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

    「誰開玩笑了?我可沒開玩笑!」雲挽卿不滿的凝眉,一臉是正經,見十三面色難看,眸中掠過一抹笑意,伸手拉住了十三的手緊緊握住,「十三,我一定會負責的,你的後半生就跟了我罷!」

    十三聞言一驚,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天靈,幾乎能吐出血來,「小姐你若再繼續,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呃?我真的沒有開玩笑嘛!」雲挽卿愕然。

    十三已經完全無言了,掙開雲挽卿的手起身便走。

    「哎!十三?」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雲挽卿傻眼了,趕緊起身跟了上去,「十三我真的沒有開玩笑!你不要生氣嘛……你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嘛!十三……」

    夜半

    雲挽卿偷偷摸摸的抱著衣衫下了樓,方一下樓便看到門口那抹修長的黑色身影,頓時面色一喜輕步跑了過去,「十三,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我們走罷?」

    十三扭頭看了雲挽卿一眼,舉步向前走去。

    雲挽卿見狀愕然,抱著衣衫跟了上去。

    到了院外,雲挽卿拉住了右轉的十三,「等等!今晚我想去藏雪泉。」

    十三聞言腳步一頓,「藏雪泉?」

    不是一直都在林中小溫泉池沐浴的麼?為何突然要去藏雪泉,她不是一直很排斥那裡麼?

    「嗯。」雲挽卿點頭,「林間那處溫泉池自從被孟風遙發現之後我便沒再去過了,你走的這幾日我都是去藏雪泉的,雖然沒碰上什麼人總覺得提心吊膽的!現在你回來了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洗了。」

    十三凝眉,「孟風遙是不是懷疑你了?」

    「何止是懷疑啊,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雲挽卿頹然的歎息一聲,拉住十三的手便向左走去。

    什麼!十三不可置信的揚眸,被雲挽卿拉了一段才回過神來,「知道你的身份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知道你女扮男裝的事了?」

    「是啊,我已經暴露了,不過他答應我會替我保守秘密,不用擔心啦!」因為怕遇上遇到人,雲挽卿找到了另一條通往藏雪泉的小道,此刻便拉著茫然不知路途的十三熟練地在花牆裡穿梭著。

    「答應替你保守秘密?可孟風遙並不像是會徇私的人?他怎麼會……」十三總是覺得不可靠,原以為一切安然,沒想到她卻連身份都暴露了,果然是那晚引起了孟風遙的懷疑。

    雲挽卿聞言詫異的看了十三一眼,「沒想到你還挺瞭解孟風遙的嘛!孟風遙的確不是會徇私的人,可是他畢竟不是鐵石心腸,怎麼可能對我狠得下心呢?可是我動搖了他的原則,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十三滿頭黑線,「是麼?那你是怎麼動搖了他的原則?」

    「當然是……」雲挽卿拖長了尾音,眨了眨眼,「當然是這世上最柔軟最銳利的武器眼淚了!」

    十三:……

    原來又是用了苦肉計,不過她的確懂得利用優勢,這世上只怕沒幾個人能逃過她的眼淚,真相是有魔力一般,可惜總是不用在正道上。這眼淚……似乎也沒什麼正道可用,倒是孟風遙居然心會這麼軟,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藏雪泉

    雲挽卿拉著十三繞過崖石走了進去,「終於到了。」

    看著眼前霧氣氤氳的溫泉池,十三微微瞇起眸子,觀察了一圈後確定無人終於放下心來,視線一轉便看到身旁的人云挽卿已經旁若無人的脫起了衣服,頓時避開視線,轉身朝外走去,「我出去守著。」

    那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讓雲挽卿不禁輕笑出聲,「十三你要不要一起洗啊?」

    十三聞言身形一震,腳步更快了。

    「真的……幹嘛跑那麼快嘛?難道我是會吃人的母老虎不成?」雲挽卿好笑的嘟囔幾句,褪盡了衣衫,緩步走入水中。

    崖壁外,十三無力的靠在石壁上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現在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會變成這樣?自從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便一直藉故逗他,只希望是真的惡作劇,如若不然……

    此時,另外一抹身影正朝藏雪泉的方向而來,正是今日提早來泡溫泉的雪名凰。

    隨著距離的接近,輕微有致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十三混沌的思緒驀地清醒過來,仔細一聽果然是有人接近!頓暗叫不妙,轉身疾步朝藏雪泉內走去。

    反一進去便看到那抹纖細的背影靠在池邊的大理石上休息,霧氣氤氳中那緋紅的面容分外媚人,十三一震腳步僵在原地。

    聽到腳步聲,雲挽卿倏的張開雙眸,轉頭一看果然見十三站在岸邊,頓時笑了,「怎麼了?是想通了要跟我一起洗麼?」

    十三聞言面色一變,回過神來立即別開了視線,「別開玩笑了,有人來了,快點穿上衣服,我先出去擋著。」語畢,轉身便朝外走去。

    看著那抹離去的背影,雲挽卿怔怔的眨眨眼,「有人來了?這麼晚了是誰來了啊?雪名凰?不可能啊,他不是子時才來麼?現在距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呢?可是除了雪名凰還有誰啊?真是討厭,我還沒泡夠呢……」雖然心中不滿,雲挽卿還是起身上了岸。

    藏雪泉外,十三站在了入口處,揚眸望去只見一抹白影緩步而來,夜色太暗看不清面容,但那一頭耀眼的銀髮還是讓他第一眼認出了來人是誰。

    雪名凰,他居然也是這個時辰來藏雪泉?

    不經意間抬眸看到崖石邊那抹身影,雪名凰一怔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眼前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很陌生,他似乎不曾在書院裡見過,不覺疑惑,正欲開口詢問卻聽對方先說話了。

    「見過山長。」十三拱手施禮。

    「你是?」雪名凰詫異的挑眉,緩步走了過去。

    「我叫十三,是學子雲挽卿的隨身侍衛。」看著眼前一身空靈的銀髮男子,十三心中還是有些微怔,這雪名凰不愧為世人所傳誦,果真如隱逸世外的謫仙一般,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聖潔之感。雖已見過兩次,卻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

    看著這樣聖潔如仙的人,便越會反襯出他內心的黑暗與醜惡。

    雲挽卿的隨身侍衛?雪名凰聞言一怔,心中不免詫異,「原來如此,之前沒怎麼見過所以一時沒認出來,還請見諒。不知該如何稱呼?」

    眼前這容姿清傲,眼神冷冽的黑衣男子竟會是雲挽卿的侍衛,兩人想必懸殊未免也太大了些,說此人是侍衛還不如說更像江湖中獨來獨往的冷漠劍客。不過既然是雲挽卿選定的人,就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罷。

    「山長叫我十三便可。」那打量的視線雖不經意,十三還是敏感的發現了。

    他明白他身上隱匿的戾氣會讓所有人第一時間警戒起來,已過六年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去不少,卻依舊與常人不同,這樣的目光他早已習慣了。

    雪名凰聞言微微一笑,「十三,你怎會在此處?難道是你家公子在裡面?」

    說起來自從第一次在藏雪泉遇到雲挽卿,在那之後便再也沒有再碰到過了,原來是提早了時間。

    「是。」十三頷首。

    「原來如此,之前還在這遇到過雲同學一次,沒想到今日又碰上了,還真是緣分呢。」說著,雪名凰便舉步向前走去,走到十三面前卻不見他有任何避開的動作,不禁疑惑的挑眉,「十三?你這是……」

    從方纔他便一直站在此處,難道是有意為之?

    十三在聽到那句曾經在溫泉池中遇到過就愣住了,他說什麼?曾在這裡遇見過?是在外面還是……裡面?

    那廂雲挽卿已經急速穿戴妥當的出來了,一轉過半崖就看到兩人站在入口處,當看到那抹白色身影時不禁愕然,「山長?」

    不是罷!竟然真的是雪名凰?才這個時辰他就來了?什麼時候改時間了啊!好險,幸好前幾日他沒提前來,不然又會出現第一次那種狀況了……

    本人來泡溫泉是養生,她來泡溫泉完全是催命啊!

    聽到這聲音,雪名凰一怔揚眸望去,見雲挽卿已經出來了,「雲同學,你已經泡好了麼?」

    「是啊,山長。」雲挽卿擠出一抹笑,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十三將人不著痕跡的擠到一旁,「山長不是習慣子時來的麼?今夜怎麼來的這麼早?」

    十三在幹嘛啊?他是要攔著點人,可也要用點腦子啊,他這麼硬攔只會讓人懷疑的,笨蛋!

    「在風遙那兒討論游泳比賽的事兒,結束之後便來了。倒是雲同學也提前了,怪不得這一段時日都沒遇上呢。」雖然光線暗淡,雪名凰還是發現了雲挽卿緋紅的臉頰,想到上次遇到說他整個人泡在水中的情景,不由得道,「雲同學難道還是像以前那樣泡溫泉麼,那樣人會受不了的,瞧你臉都紅了。」

    「啊?」雲挽卿聞言一愣瞬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哦……那個啊,學生知道了,已經改了!山長放心,放心……那什麼,時辰也不早了就不耽擱山長了,學生先告辭了。」

    游泳比賽,又是游泳比賽!看來這比賽她還非參加不可了?大不了到時候穿衣服游好了!這古代大概也沒有泳衣之類的東西,穿著衣服應該也能矇混的過去罷?算了,現在不想了,那是最糟糕的結果!現在都討論的這麼熱烈了,看來就在這幾天了,她必須在比賽前想到解決方法!

    「如此便好,那就回去罷。」雪名凰輕輕點頭,側身讓開了道路。

    辭別了雪名凰,雲挽卿埋首走路一臉的苦惱,「到底該想什麼辦法呢?說我頭疼?發燒了?游泳恐懼症?啊……這些好像都行不大通啊,怎麼辦?十三,你覺得呢?你能不能想到別的辦法了?」

    半晌沒人回應,雲挽卿不禁愕然,一轉頭便才發現十三緊鎖雙眉早已魂飛天外了,「喂!十三你在想什麼啊?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

    十三聞言一怔驀地回過神來,「你說了什麼?」

    雲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不會罷?我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你居然在走神?說!你剛剛想什麼呢?難道比我要參加游泳比賽還要重要麼!」

    「什麼?你要參加游泳比賽?」十三一震,不可置信的轉頭,「可是你是……怎麼能參加游泳比賽?」

    游泳比賽?雪名書院裡還有這種課程?果然,他早說了雪名書院來不得,就算身份不暴露,也會危機重重。

    「就是說啊!所以我現在才會這麼糾結啊?我在想到底該用什麼方法避開……」話說一半,雲挽卿驀地反應過來,「不對啊!是我先問你的問題吧!不是應該你先回答我的麼?」

    十三直接道,「你與雪名凰在藏雪泉遇到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

    雲挽卿愕然,她怎麼忘了這茬啊!「不會難道了,就是最糟糕的那種碰面方式,我是在溫泉池裡遇到他的……來書院的第一日便碰上了,不過我機敏睿智,他並沒有發現我的身份!」

    十三聞言眸色憂沉,「即便如此,可是你卻跟……」

    「跟什麼?」雲挽卿挑眉,緩緩湊近好笑的道,「同浴溫泉?這有什麼啊?藏雪泉那麼大,而且霧氣又多,我就只露個了腦袋,他什麼都沒看到!至於名節那玩意兒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再說了這件事就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不會出事的,你就別瞎擔心了!」

    十三無言以對,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聽到她說不在乎名節了,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翌日

    下課鐘聲敲響,孟風遙闔上了書本,「諸位同學,本席現在有一個消息要宣佈,五日後便是書院一年一度的游泳比賽,書院歷來都很重視體能訓練,所以書院上下都要參與,會游泳的同學將會被分在一組,不會游泳的同學分在一組進行舟船比賽,詳細的情況會在比賽當日說明。如今距離比賽還有五日,諸位同學可以在這五日內好好訓練訓練,本席希望當日奪魁者便在你們之中。」

    眾人聞言一片欣然。

    「游泳比賽?居然真的有游泳比賽!」

    「太好了!如今已經入夏,來一場水中比賽再好不過了!」

    「除了學習之外,有這樣幾場有意思的比賽也不錯……」

    「比賽倒是好,可惜我的泳技不怎麼樣啊……」

    「啊,我也不怎麼樣!」

    「太好了!游泳那可是我的強項,這魁首我奪定了!」

    「距離比賽只有五日了啊,這時間也太短了,根本來不及訓練了啊……」

    雲挽卿一臉黑線的聽著眾人的議論,靠!有沒有搞錯?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自己不會游泳的?難道到時她一個人說她不會游泳?

    「好了,安靜。」孟風遙見狀揚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視線掠過窗邊那抹身影時微微一頓,「看來諸位同學偶都會游泳,雖然五日時間並不算長,但還是可以鍛煉鍛煉。今日課就到這裡,下課。」

    「恭送先生!」眾人起身齊聲施禮。

    雲挽卿垂著腦袋無力的往樓下走去,前方人影一閃,抬眸望去竟是孟風遙,雲挽卿不禁一怔,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她現在好像只能求他幫忙了,可是……之前他們才莫名其妙的撇開了關係,她現在就去找他會不會有點兒厚臉皮啊?唉,其實她臉皮倒是挺厚的,就怕他到時候不理她,那她多尷尬啊!

    糾結了一路,不知不覺又跟進了無名居,等撞到了院門雲挽卿才回過神來,前方早已空無一人,「果然是不願意看見我麼……」

    她這樣跟在後面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之前走到最後總會回頭,而這次卻沒有回頭。

    原本已經下定決心了,可站在門口的這一瞬間,雲挽卿突然間無法跨出那一步了,明明只是短短幾十丈的距離,她卻覺得那扇房門離她很遠很遠。

    是啊,那扇門為她打開的時候沒有任何距離,可是現在對她關上了,一門之隔不僅將人隔開,心也同樣被隔開了。

    遲疑片刻,雲挽卿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

    孟風遙從幕簾後走出來,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漸漸走遠了。

    雲挽卿並沒有回畫眠樓,也沒有去找十三,而是一個人沿著山道走到了半山腰的瀑布前,身後水簾陣陣落下激盪起轟然的聲響,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似乎會被震開一般。

    「唉……」雲挽卿偏著腦袋,單手撐著下顎,長長的歎了口氣,「雲挽卿你什麼變得這麼膽小了?你臉皮不是很厚麼?方才為什麼不進去?突然裝什麼文藝?!現在好了,更回不去了……」

    只怕時間越長,鴻溝越深,最終無法跨越。

    怎麼會這樣呢?她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將孟風遙三個字寫在雲家族譜上麼?只因為那三言兩語她就怯步了,放棄了?怎麼可能呢?這不是她雲挽卿的作風啊!就算要死纏爛打,她也要將人搞定不是麼!

    思及此,雲挽卿眸色一亮,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卻沒想到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

    「啊!救……」

    話音未落,便聽到撲通一聲岸邊已經沒了人影,池中雲挽卿從水中撲騰上來,嗆咳出聲,「咳咳咳……」

    靠!今日出門沒看黃歷,竟然這麼倒霉摔進水裡了!

    「啪啪啪。」

    岸邊突然傳來稀疏的巴掌聲,雲挽卿一怔,揚眸望去不知岸邊何時站了一個人,那是一名年輕女子長得英眉杏眸,一身勁裝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形,手抱長劍,一身江湖氣。

    「你是誰?」

    雲挽卿趴在岸邊,揚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雪山之上是不允許隨便進入的,這女人是誰啊?

    女子飛身而下穩穩地落在雲挽卿身前,緩緩蹲下了身子,低首對上那雙純淨的月眸不禁一怔,想也沒想便伸手撫了雲挽卿的臉,「真是漂亮的小娃娃,聽好了,我叫慕容涼辰!你是雪名書院的學生罷,來,叫聲涼辰姐姐聽聽?」

    雲挽卿低首看了下顎上的那隻手一眼,滿臉黑線,「這位姑娘,你……這是在調戲我?」

    她看起來就這麼好欺負?男人敢調戲她,現在連女人也敢調戲她了?

    「小娃娃脾氣還不小!」慕容涼辰輕笑,鬆開手輕輕拍了拍雲挽卿的腦袋,「好了,不逗你了。小娃娃,你認識孟風遙罷?」

    孟風遙?雲挽卿心中一震,吶吶的點頭,「認識,你是……」

    「我是他未婚妻,你帶我上山找他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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