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麻麻過來了,等等該睡覺了哦,」她摸著等等的頭。本書地址:
「不,粑粑還沒有給我講故事,要講完故事才能睡。」
原來韓向東看的是一本童話故事書,韓向東終於說話了:「今天晚上給等等講的故事是《三隻小豬蓋房子》,從前,有三隻小豬,大豬、二豬,還有三豬……」
房間很安靜,只有韓向東溫柔的聲音,像一曲安眠曲,故事講得抑揚頓挫又循循善誘,連張梓桐都被他的故事吸引過去了。
等等在故事中,漸漸進入夢鄉。
韓向東的故事講完了,他放下故事書,對張梓桐淡淡地說:「很晚了,睡吧!」
話剛說完,就立馬關了床頭的燈。張梓桐見狀,連忙小聲地說:「喂,你別關燈,等我出去再關。」
黑暗中,韓向東不滿地說:「怎麼,你不在這裡睡嗎?你自己親口答應等等要留在這裡陪他的。」
「明天一早我再偷偷地過來睡,行嗎?」
韓向東仍然不滿:「萬一等等半夜醒來,看不見你怎麼辦?對孩子一定要講誠信哦,不然下一次他就不相信你這個媽媽了。」
「是這樣的嗎?」
她想想韓向東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只好輕手輕腳地躺在韓向東的那張大床上,蓋上被子。
半夜,等等沒有醒,可張梓桐卻醒了。
背後,一個人緊緊地摟著自己,而且呼吸均勻,是睡著了的韓向東。
她不聲不響地將他推開,他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坐起來,在朦朧的夜裡,看到這一張凌亂的大床,等等四仰八叉地睡到了床沿邊,腳搭在韓向東的肚子上,韓向東長手長腿攤開,被子有一半已經掉到了床底。
她把被子扯上來,重新給等等跟韓向東蓋上。
躺下去,睡意全無。
不一會兒,他又被韓向東從背後抱住了。她想移開他的大手,卻聽到他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是夢話還是已經醒了,抑或是半睡半醒之時吐露出來的心聲。
「張梓桐,這三年來,我好想你。」
她的手僵了僵,本來要拿開他的手的,現在變成了搭在他的手背上。
她任他抱著,倚靠著背後那個暖暖,而且是熟悉的身體,她不一會兒也進入了夢鄉。
週一的早晨,韓向東叫醒張梓桐:「我要送等等去幼兒園了,你去嗎?」
張梓桐伸了個懶腰,雖然仍然很睏,但下意識地從床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我去,我還不知道等等的幼兒園在哪裡,一定要去的。」
等換好衣服,韓向東已經讓管家把車開出來了,李管家不但是管家,還兼司機。
他們三個坐在後排,儼然一家三口。
等等自然很興奮,牽著張梓桐的手說:「我等會兒要麻麻送我進去,讓我的同學看看我的麻麻,不然他們都以為我沒有麻麻。」
張梓桐溫柔地笑了:「好啊,麻麻送你進去哦,麻麻還帶了好吃的,讓你分給班上的小朋友好嗎?」
韓向東坐在車窗邊,這樣的一幕,他在心裡渴望已久。從半年前等等去幼兒園開始,他就盼望有一天可以跟她,一起送等等去幼兒園。
然而,他的臉上仍然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一個人習慣了隱藏自己,當有一天,他想把真實的自己展露出來的時候,會發現這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
「平時接送等等的工作,都是你做的嗎?」她問。
他點點頭,「沒錯的。」
「辛苦你了。」
「不辛苦。」
等等的幼兒園在環市東邊,是一所國際幼兒園,也就是俗稱的貴族幼兒園,一年的學費,相當於幸福鎮整個鎮一年的收入。
張梓桐明白了,韓向東對等等不是一般的好,而是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給他。
等等去幼兒園後,她一個人在市中心逛著,不知怎麼,就來了陸氏集團大廈面前。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上去。
茶几面前,兩杯茶飄著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陸家駒和張梓桐面對面坐著,他坐在沙發上,她則坐在地毯上。
在陸家駒面前,她從來不用拘束,他是她的親人,是一個很值得信賴的知己。
在他面前,她也從來不需要隱藏什麼,就像現在,迷茫、沮喪的情緒,她都可以在他面前展露出來。
「那個孩子,是你的,對吧?」陸家駒問。
她點了點頭:「是的。」接著,她韓向東轉述的過程,跟陸家駒複述了一遍。
陸家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他就知道會這樣。
那個男人,永遠有牽絆住她的理由和手段,他手裡掌握著的,往往是她最需要的東西。
「那你打算怎麼辦?」陸家駒問。
她也喝了一口茶,說:「我不知道,我現在也很迷茫。」
「你已經住到他家了,對不對?因為那個孩子,」陸家駒一臉的冷峻與憤怒。
她點頭,爾後,又像是解釋:「孩子跟我不親近,離不開韓向東,我沒有辦法,只好暫時住到他家,等孩子跟我熟了,我會把撫養權爭回來,到時候,打官司也要爭回來。」
陸家駒從沙發上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邊,在她身邊坐下來。
「把撫養權爭取回來,接下來你又有什麼打算呢?」他問。
她看著他,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今天家駒的眼裡有一種異樣的色彩,不再像平常一樣桀驁,而是……像黑暗中,沙漠上,狼的銳利。
「有什麼打算……撫養他,等著他長大……」她陷入了對未來的打算中,但是,她不管怎麼計劃,似乎中間都隔著一個韓向東,想著等等對他的依賴,想著那晚他抱著她睡,似乎這一切都是她的空想,她的計劃能實現嗎?
陸家駒沒有聽她說完就打斷了她:「那我呢?」
「什麼……」她不懂。
「木木,我呢?難道在你的計劃中,永遠沒有我的存在嗎?永遠把我排除在外嗎?縱使只是一個計劃,只是想想而已……」陸家駒情緒有些激動。
「家駒,你什麼意思?我不懂,」他是家浩的堂哥,她就把他當成了親人。
他們之間,不是親人加知己的關係嗎?
他突然將她在身下,「木木,你真的不懂嗎?那好,我教你。」
柔軟的地毯上,她一動不動地躺著,陸家駒親吻著她的臉,親吻她的唇,她都一動不動。
只是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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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她流離失所,孤苦無依的時候,她會想到陸家駒,在她半夜醒來,被孤獨與黑暗侵襲的時候,她會想到陸家駒。如果說,陸家浩是她心頭上的一顆純白珍珠,那麼,陸家駒就是她心尖上一把熊熊烈燃燒的烈火。
替她驅趕黑暗,給了她溫暖的一把火。
可是,為什麼,現在這把火卻在慢慢地熄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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