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反銬,被兩個男人扣押住,苟二根躬著腰背,身體扭曲得開始抽筋麻木。沒有任何雜聲,他也說不出話,只能聽見車輛行駛的連續摩擦和啜泣,可想苟二根的處境多麼艱難危險。
彷彿越過了幾個晝夜般久,每秒都能恐懼得苟二根打哆嗦,直到他被叼下車,身體已經完全發軟站不直。大半夜,眼前寬闊街道周圍竟是五彩璀璨的霓虹,這幾年從村裡來城市打工,苟二根幾乎沒來過如此繁華的市中心地段,隨即,他就被拖進一座摩天大廈,電梯直接落到地下二層。
走過四面白牆近三十米的長廊,拐彎,苟二根被推到第三個二十平方米的房間,仍舊是沒有窗戶的四面白牆,最裡面一張床,正中間兩排固定的大理石座椅,苟二根的手和嘴終於被解放開。
「把車禍的經過詳細說一遍。」兩個警員抽出槍,同時打開筆記本電腦,面無表情地命令道:「發生車禍前有沒看到肇事嫌疑人的體貌特徵……車禍之後你跟受害者一起出現的真實目的……」
苟二根這輩子何時這麼近距離清楚地面對過槍?他急切想逃跑的腿也一步都挪不動了。
而在如此害怕的關頭,苟二根哪能穩定情緒來交代車禍的詳細經過?老半天他才稍微有點反應,絕望地嗚咽著:「求求你們放了我,你們董事長真的不是害的……」唉,這到底是哪裡啊?
現代審訊雖不能動用刑法,威脅恐嚇加上禁止睡眠和進食,也照樣能擊垮人的底線,白天黑夜過了幾天,苟二根的精力被連續折磨,卻也總算斷斷續續給負責偵查的警員提供了一定情報。
但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啊?究竟要把他關多久?每一秒都艱難地熬過去……想著265工隊的本職任務早就到頭了,芝欄道上的活兒還沒結完算月錢,如果工人都散了,他留在工棚裡的行李就會被瓜分,出了這樣的大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樣富麗堂皇的大廈裡不可能有監獄罷?
可現在除了三餐時間,已經再沒人進來管他,苟二根幾乎每次都衝到門邊,透過送飯的小鐵窗對著來人大喊:「求求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卻完全是徒勞。
這座大商廈位於兩條繁華街道的中央界,便享交通的智慧型辦公樓,區安集團。
三十九層,董事長辦公套間,歐騰的身體終於恢復到能正常閱讀企劃的狀態,但在某些間隙,他卻連續想著昨晚的夢,過去居住的香港老宅檀木床上,抱在身下是個身材粗壯,臉面模糊的男人,自己不斷地索取著他,發洩了一次又一次,終於通體舒暢後,男人的臉面卻突然清楚起來,是那個從質匯路爬到土徑救他的民工。歐騰被驚醒後,發現底下濕了一大片,都是遺流出的排泄物……
哼,這他媽真是種奇怪的衍生,歐騰苦著臉,沉默良久,卻絲毫沒有想通什麼徵兆的跡象。
此刻都已經坐在辦公套間開始工作,他還是忍不住去回憶,不僅是夢,以及自己在危機關頭從爛車裡緊緊抱住那民工的觸感……竟會愈發心潮澎湃,歐騰本是絕不可能出神的冷靜性格,但這時,安子烈把一份文件放上桌,他才意識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歐騰的情緒渾然躁亂,很煩。
「董事長,這是芝欄道質匯路的事故分析。」安子烈指了指文件:「採用半幅施工方法,新路面與另外一側存在落差,臨時鋪設的坡度本就較大,通行危險率高,容易滑入泥坑……」
歐騰面無表情,不予回應,安子烈繼續報告:「這次事故完全是惡意撞擊導致……當天通過監控就已經排查到肇事車輛,本地牌照,車主是蕭歆容。」安子烈清楚歐騰完全不想聽,但做全面報告是他的職責,從軍隊退役,為歐騰工作近兩年,基本明白歐騰歷來的秉性和規矩,顯然知道歐騰把巨磐別苑劃到蕭歆容名下,代表關係到此為止。可要想撇清麻煩女人,光送點小恩惠?不夠。
「這次事故純屬意外,沒必要認真,你別浪費時間,」歐騰提醒安子烈:「明晚的聯合宴會準備得如何?恆版實業家族股東都會參與,時機已經到成熟階段,我會直接把你推薦出來……」
「沒問題。」安子烈深邃的眼眸露出絕對無比的自信:「感謝董事長的信任。」
隨即,執行助理李項榮進來,將所有整理到位,條目清楚的資料遞給歐騰,滿臉喜悅:「明晚龍老和三個兒子終於肯親自來赴宴,一切都在歐董的計劃內……」同時提醒道:「袁經博醫師在休息套間等您過去輸液,護理和療養期還沒過,歐董別太操心,各項任務先交給我……」
區安集團大廈九層,迎賓中央大廳,古棕色精緻雕花邊,襯托著淺卡其格調的復古設計,螺旋深頂兩排各八十四盞三層白水晶大吊燈下,是一百二十八米的黃金色長宴台,呈月牙半弧形。
恆版實業一行人從入口走近宴會廳,往來名流賓客紛紛退讓到兩側,歐騰坐在特製輪椅上,眉頭緊皺,他車禍沒休息幾天,就得親自應付這一場公開和恆版實業聯合的假戲碼,很煩。
「久仰歐騰先生大名,歐騰先生能邀請我們龍氏家族參與區安集團建設,是我們恆版實業數百年歷程的大福氣和無上光榮,我龍澤東代表龍氏上下,期待著歐騰先生注資。」為首的男人向歐騰伸出手臂,語氣表情誠懇,身後兩排下屬及隨從立刻有序鞠躬行禮,整個大廳響起一陣激烈掌聲。
「幸會龍老。」歐騰單手握上,面無表情地鎮重宣告:「興陽帝寶投資項目已經正式進入區安地產,我們董事會推薦安子烈作為區安地產公司副總裁,加入恆版實業董事局參與所有會議。」
望著歐騰絕對的威懾氣勢,龍澤東穩重道:「歐騰先生推薦的強材,龍氏萬分期待。」雖然恆版實業早已瀕臨瓦解危機,但龍澤東沒預料到,歐騰的強制吞併動作這麼直接,速度這麼迅猛。
區安集團迎賓中央大廳外側,分岔兩條長廊道,佇立著四排身著墨綠軍制服的武警。
龍澤東抬眼一掃同樣森嚴戒備的內部,長笑:「歐騰先生大可把我們當作自家人,不必如此生分防備。」說罷抬手一揮,身旁的男人端上金盒:「七字年頭上等拉菲,給歐騰先生助興。」
紅酒在內地炒得虛高,面對歷史收藏品,歐騰依舊面無表情地宣告:「興陽帝寶將有新規矩。」
正當下,隨著一行腳步聲,為首高大健碩的男人邁步近前,小聲報告:「歐董,媒體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隨即,男人向龍澤東伸出手臂:「在下安子烈,今天的聯合盛宴有龍老先生親自出面,絕對會給區安地產和興陽帝寶項目帶來無限前途……」
龍澤東馬上雙手握住安子烈,這個現今名號響徹業界的年輕男人,一副精悍英俊的面相,眉眼間透露著歷經磨練的商場老道,銳利的目光下,暗湧著若隱若現的**和野心。
龍澤東再次深刻地感受到恆版實業即將面臨的強大危機。
「這是龍某長子和老四,將來落實聯合項目,還需要安先生多指教。」龍澤東向安子烈介紹自己的接班人,安子烈立刻發覺異常,三兒子沒現身,一邊握上手:「不敢,都是前輩……」
近年來,恆版實業內部分歧層出不窮,財務漏洞接連頻出,董事局多個大股東被區安集團收買,資金慘重倒空,股票逐步跌停,龍澤東不禁暗自感歎,恆版實業缺少人才,所以已經年過六旬的自己,不得不親自跟區安集團打仗,龍澤東沉下聲:「安先生,龍某恭候你多時,這邊請……」
安龍兩人並肩走向主席台,龍澤東穩重地高聲宣佈:「恆版實業正式與區安集團聯合股份,在此締造新的友誼,讓我們致以熱烈的掌聲……」徹底預示著興陽帝寶項目已經被瓜分強佔。
對著眾名流賓客,對著媒體,安子烈優雅地舉起酒杯:「興陽帝寶股票會在零點準時上市發行。」這象徵著他正式當選區安地產公司掛名總裁,安子烈徹底從保鏢升級為商界公眾人物。
歐騰坐在特級貴賓區,審視著流程:「龍澤東有個兒子沒有到場,豐億公司老闆。」
「但現在連龍澤東這個老狐狸都親自出山,恆版沒有其他王牌了。」李項榮回應道。
「歐董大可放心。」副市長勾起嘴角,肯定地表示:「收購事宜早已經準備完畢,北京上海廣州等內地五大密集端口都準備得很妥當,中央政府也有批示,除了威爾蘭格方面……」
「我瞭解,威爾蘭格最多分佔6%!」歐騰重聲打斷,發出宣告命令:「我下個星期回香港,全面指揮雄煌總部收購計劃,區安集團在內地所有事宜,各位務必相互配合,零失誤完成。」
直到所有政府領導退席後,李項榮突然提醒道:「但是土地所有權的批示應該會比以往慢幾天。」歐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過去是倚靠蕭歆容的關係能令歐騰的工作在這個渠道上更快捷方便,但他心底有數,麻煩的女人必須越早撇清關係越好,哪怕付出點代價。李項榮注意到歐騰頓時沉下的臉色,順勢又說:「歐董,要不要恢復那晚在唐嘉盛的安排?讓汪曼月小姐今晚過去陪您?」
懶得回答李項榮,歐騰向來討厭被決定,敢插手自己處事進程的人沒有好下場。
歐騰從特製輪椅上站起來,不顧李項榮的反對進了電梯,其實他已經可以行走,思考片刻,按觸了地下室二層的指令,歐騰已經按耐不住,早就有一股要見見那個民工的勁頭了……
苟二根蜷縮在床角,這已經是第六天了,完全沒有人肯來放他出去的跡象。晚上的飯擺在大理石桌上,根本沒胃口,天已經暗下很久了,這裡沒有鐘,苟二根的睡眠斷斷續續,一會兒就被噩夢驚醒,他不僅擔心自己的工作,也擔心村裡的親人,和未來要娶的媳婦兒,一想到這裡,苟二根就開始抽泣,他連婚都還沒結成就要坐牢的話,對得起老婆麼?還有哪個好姑娘願意嫁給自己?
漆黑中,苟二根慢慢地哭累了,神經迷迷糊糊地正要入睡,房間突然大亮了起來,驚嚇得他倏地一跳,但從門口進來的不是穿著制服的警員,而是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是……那個車主。
苟二根打了個寒戰,眉頭頓時皺起來,他卻愣了好久說不出話,憋得連膀子都顫抖不已,才終於委屈地爆發:「我拼了命救你出來……你為什麼要害我?……你還答應給錢來報答我……」
歐騰站在牆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激動抱怨的民工,五官樣貌簡直連平凡都稱不上,身上套一件骯髒的白汗衫,印著下沙建築256工隊,整個人邋遢粗俗,歐騰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有閒情過來找這個男人?但他仍舊感到新奇異特,嘴角就嗤笑地勾了起來:「禁止通行……當時你不是沒讓我過去麼……」歐騰意識到自己有股異常的強烈衝動:「想讓我放了你,有個條件。」
被歐騰說得當下語塞住,的確,是自己堵住了這男人的道,苟二根也是無奈沒辦法啊,但他的性格本就窩囊,從不善於爭辯,姿態馬上就軟下來:「您肯放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歐騰按掉突然響起的警報電話,望著民工畏畏縮縮的樣子,繼續命令道:「你過來。」彷彿連續的心血湧潮般,苟二根才剛近前幾步,他立刻猛勁抓住民工的胳膊,單手就反扣住男人的雙臂,準確無誤,狠力摔按在大理石桌上,固定壓制好身體,歐騰一把扯掉了苟二根的褲子。
那雙片屁股肉頓時暴露在視線裡,非常挺翹,哼,這民工……總算有點資本。
幾個瞬間的突發動作太快了,苟二根還沒晃過神來,就覺得後面一涼,才感受到強烈的恐懼和反感:「啊……你鬆手啊……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但整個腰背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牢牢死死壓制住,苟二根奮力牟足了勁試圖掙扎了三次,居然都沒有效果,這個男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他的雙腿剎那間發了軟:「求求你別害我……你要做什麼啊?……」
「閉嘴。」歐騰右手掌「啪」地用力拍打上民工的屁股肉,再連續往上拗住他的手筋,俯下腦袋在男人耳邊低吼警告:「不要動。」自己真是很久沒碰過男人了,歐騰覺得身下已經勃發起來。
「啊……」苟二根的手筋被拗得痛嚎失聲,心臟急速跳動,全身開始僵硬,腦袋裡翻滾著各種系列殘暴歹徒行徑,苟二根抖著嗓子苦苦哀叫:「我不要錢了……求求您放開我啊……」
歐騰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毋庸置疑,他從剛開始到現在,就是想過來幹掉這民工,但因為太急切,連套子和潤滑油都沒有準備,歐騰接著吐了一口唾液在手上,卻突然又有些猶豫了……
「別……您到底要做什麼啊?……求求您放了我……求求您了……」苟二根語無倫次地繼續哀叫,但他的手筋被反扭按扣著,身下廝磨到大理石被割磨出一道道紅印,恐懼中竟都沒了痛覺?
「閉嘴。」壓制住的民工不停喊叫,惹得歐騰很惱火,右手掌煩躁地連續拍打著男人的屁股肉,霎時令苟二根絕望羞辱,眼前一黑,他這回把所有力都牟在了腿上,往後胡亂地踹過去。
之前的車禍事故中,歐騰的腿有扭傷,雖然萬幸沒導致粉碎性骨折,但也需要時間療養,如今猝不及防被民工重重踢到三兩下,牽引到痛處,條件反射沒站穩,歐騰往後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苟二根趕緊提起褲子,揉著已經被歐騰打得火辣辣的屁股,整個人縮到了角落,實在不清楚眼前這個董事長到底是什麼樣的惡徒或者變態……他更加害怕地喊叫:「你別過來啊……」
連續的高聲嘶吼,徹底影響了歐騰的情緒,但他竟然還試圖讓這個蠢民工妥協:「來取悅我,會不會?」歐騰警告道:「你不想從這出去了?……不是要你做什麼都答應麼?」
「嗚嗚嗚……」苟二根後悔得眼淚終於流出來:「求求你放了我……嗚……」
警報電話再次想起,歐騰瞥了眼手機,安子烈催得他很不耐煩,於是接起信號:「我很安全,我馬上回辦公室。」歐騰望著眼前這個不斷哆嗦著身子的民工,驟然被驚住,甚至驚愕地盯著自己剛取過唾液的手,就為了一個路邊的民工?這麼劣質低檔的貨色?歐騰瞬間反感地緊皺起眉,終於醒覺,自己想碰這種人簡直是失了大分寸。他站起身,轉頭邁步走出去,懶得再多瞥一眼。
連續的自省困惑中,歐騰卻又失控地清晰回憶起一股新鮮的天然氣息,他立刻打電話給安子烈,命令道:「去東夜島娛樂夜場安排一個乾淨的男人到董事長休息套間,我今晚要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