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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九章 賜婚麼? 文 / 薔薇初雪

    屋子裡的氣氛幾乎凍結,冰寒到了極點。

    北宮烈以一個極優雅的姿勢坐在那張榻上,看著螓首低垂跪在他面前的女子。

    「下個月,齊國公一家就要回來了!」半晌,他意味不明的開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

    是在變相的讓她交代遺言嗎?

    「是陛下皇恩浩蕩,外祖父一家自當感激不盡。」展歡顏竭力冷靜的開口,頓了一頓又道,「臣女無意冒犯陛下,方才只是因為不確定陛下的身份,不敢貿然見禮,還請陛下開恩,饒恕臣女的大不敬之罪。」

    她明明知道北宮烈針對她的原因,可是卻必須掩藏。

    夜色將她眼底真實的情緒掩蓋,從北宮烈的角度看過去,只能見她一小段白皙粉嫩的脖子在燈火下露出迷離的色彩。

    看似謙卑,實則冷靜。

    明知道生死一線,可是她卻自始至終不曾顯出一絲的慌亂。

    只憑著這份臨危不亂的鎮定,若是真的讓北宮馳如願得到她——

    結果應該是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冒險。

    北宮烈的眸子瞇了瞇,突然鬼使神差的探出手去,指尖一點一點蹭上她頸邊的肌膚。

    展歡顏的身子劇烈一震。

    他的指尖微涼,攀沿在她的皮膚上像是一尾肌膚滑膩的小蛇,讓她全身的血液全部僵硬的冷凝在了血管裡。

    她知道,只要他的指下稍稍用力,立刻就能讓她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橫死當場,並且完全的無跡可尋。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過程。

    展歡顏全身僵硬,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

    北宮烈的手指落在她頸邊的脈搏處,緩緩的來回摩挲著,卻一直沒有真的出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知到他的指尖漸漸發力壓迫下來,展歡顏的心臟已經在這一刻收縮到了極致,而就在她準備閉上眼安心受死的時候,院子裡卻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這個時間,所有的下人都應該已經睡下了。

    北宮烈下意識的撤了手,兩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個人影快速從院子裡走過來,伏在外面拍了拍門,語氣急切道:「大小姐?您睡了嗎?」

    是琦花的聲音。

    展歡顏看了北宮烈一眼,回道:「還沒呢!什麼事?」

    「方纔夫人院子裡的人來報,說是夫人的身子不適,請幾位小姐都過去。」琦花道,語氣越發急切。

    江氏自從上回見了紅,這段時間胎象就一直不穩,隔三差五的就要請大夫,展歡顏早就習以為常了。

    莫不是孩子終於要保不住了?

    展歡顏的心神微動,才要招呼琦花進來就想起她屋子裡還有一個人,可是心神一緊再度扭頭看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旁邊的榻上空無一人,若不是後面那扇窗子大開不時有微冷的夜風灌進來,展歡顏甚至會以為之前種種不過是她產生的錯覺罷了!

    他走了?莫名其妙的來,現在又一聲不吭的再次消失了?

    展歡顏的心頭一鬆,方才強自支撐的力氣就在這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直接癱坐在了地面上。

    「大小姐?奴婢進來伺候您更衣嗎?」門外琦花還在試探性的拍門。

    「進來吧!」展歡顏提一口氣,聲音卻是虛軟無力。

    琦花得了她的話,趕緊推門進來,見她坐在地上,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攙扶,手臂攬住她的後背才驚覺她身上三層衣物都被汗水浸透了。

    「大小姐,您還好吧?」展歡顏全身虛軟,琦花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把她扶著坐回榻上,然後二話不說的轉身去關了門。()

    展歡顏的意識還有些混沌,看著她的動作才突然有些明白,狐疑道:「琦花你——」

    「夫人那裡沒事!」琦花咬了咬嘴唇,大著膽子快步過去把後面的窗子也關了,回到展歡顏面前才低眉順眼的回道,「奴婢方才起來小解,見到小姐屋子裡好像有人影走動,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小姐您還好吧?」

    展歡顏了悟——

    的確,就算江氏真的會有什麼事,報給老夫人和展培知道也就是了,找她們幾個丫頭片子過去能起什麼作用?

    「謝謝你!」展歡顏道,對琦花露出一個笑容。

    方才也得虧是琦花這神來一筆,否則她真不確定北宮烈到底會不會放過她。

    「小姐這是要折煞奴婢了。」琦花不好意思的笑笑,見她身上衣服都被汗濕了,就道:「小姐的衣裳都濕了,這麼穿著該著涼了,奴婢去備水給您沐浴吧!」

    「大晚上的,丫頭婆子們都睡了,你去打盆水來,我就著擦一擦就好,明天再說吧!」展歡顏抬手將她攔下。

    晚上她剛剛沐浴過,才過了兩個時辰不到又要打水,這不是明擺著叫人懷疑嗎。

    琦花也馬上明白過來,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打水。」

    琦花出去,很快端了盆溫水進來,濕了條汗巾就著溫水給展歡顏擦了身,然後又找了套乾爽的裡衣給她換了。

    展歡顏的屋子裡以前是巧玉和巧心輪翻守夜的,現在只剩下巧玉,便有一半的時間是她一個人。

    琦花看了眼那扇緊閉的窗戶,還有些不放心,「要不奴婢今晚就守在外屋伺候小姐吧?」

    「今天就先不用了,你去睡吧!」展歡顏笑笑。

    北宮烈既然出入這裡如履平地,多一個琦花在這裡能頂什麼用?不過就是多一個人送死罷了。

    主要是依著她今晚的觀察,雖然那個男人的確是對她動了殺心,但卻似乎也不是全無轉圜的餘地。

    他忌諱的只是北宮馳而已,只要自己和北宮馳把這個關係撇清了,想他堂堂一國之君,哪裡會有這樣的閒心來和她這樣一個小女子過不去?

    琦花見她拒絕,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再堅持,帶上門先行離開。

    展歡顏躺在床上,反覆思量著北宮馳這邊的事該用什麼方法盡快的處理掉,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

    琦花本來見她受了驚嚇的樣子還擔心她會生病,次日一早見她神色如常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雖然也有些詫異,但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用過早膳之後展歡顏就跟張媽媽說了,把琦花升了一等丫頭貼身伺候她的起居,橫豎只是她院子裡提了個丫頭的事兒,也沒必要特意去和江氏說道,當然了,身邊還有一個巧玉,這事兒江氏肯定當天就知道了,不過也就是個丫頭,她便也沒吭聲。

    展歡顏因為腳傷的關係不能隨意走動,老夫人和江氏那裡都免了她日常的請安,讓她安心的養著。

    展歡顏本來也不願意去和那些人虛以委蛇,便是樂得清閒,每日裡繡繡花看看書打發時間,日子過的逍遙自在。

    兩日之後,展歡歌那裡聽聞她受傷便急匆匆的遞了帖子過府探望。

    展歡顏對她沒有芥蒂,馬上遞了回信。

    次日一早展歡歌就來了,她穿一身淺粉色的春衫提著裙子跨進門來,走的頗快,發間簪子上的瓔珞跳躍,十分的俏皮可愛。

    只是這一天她的情緒似乎不高,眼神頗有幾分黯淡。()

    「歡歌來啦!」展歡顏見她進門便要起身。

    「大姐姐你帶著傷呢,趕緊坐著別動!」展歡歌連忙快走兩步將她攔下。

    展歡顏也不勉強,拉著她的手在榻上坐下。

    「大姐姐,都是我不好,那天要不是我丟下你,你也就不會傷著了。」展歡歌握著她的手,一臉歉疚,說著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心裡自責的厲害。

    「傻丫頭,你可別哭鼻子,要不別人還當是我欺負你了呢!」展歡顏笑著拿了帕子去點她的眼角,「是我自己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再說傻話,我以後可就不敢再同你一起出門了呢!」

    展歡歌本來是要哭的,見她笑的燦爛也似是受了感染,忙是吸了吸鼻子,強辯道,「誰說我要哭了,我也是因為關心大姐姐你,你還不領情。」

    展歡歌很仔細的問了一遍展歡顏的傷勢,確定不會留下後患這才放心,可她自己間或卻總在眼底現出幾分愁容來。

    展歡顏想著她八成是因為劉氏的事,便道:「對了,那天說是嬸娘人不舒服,這幾日可是好些了?」

    果不其然展歡歌臉上的笑容瞬時就淡了下來,猶豫著攪了攪手裡的帕子道,「大姐姐你那天不是問我娘為什麼精神不好嗎?她那是心病,被氣的!就在上個月大伯父的壽宴上,那天你們府上不是來了好些的親戚客人嗎,裡頭有一個大伯母的遠房表妹姓佟的,前半個月那女人突然找上我們家,說是——說是——」

    展歡歌到底一個未嫁的姑娘家,有些話難以啟齒,羞憤的滿臉通紅:「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她說是我父親在壽宴那天醉酒去偏房歇息的時候辦了荒唐事兒,我父親自己也說不清楚,再加上又和大伯母的娘家扯上關係,母親為免落人口實只能讓人進了門。可偏偏那女人又是個不消停的,進門沒幾天就鬧的雞飛狗跳,又生了個狐媚子的模樣,幾次三番的找茬可把母親給氣壞了!」

    展家的大房和二房之間本來就有貓膩,現在江氏還把娘家的表妹往展驤房裡塞,如果是有意為之,那便是故意給劉氏添堵的。

    既然二房已經被單獨分出去了,江氏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隱情?

    展歡顏略略失神,展歡歌已經氣憤的繼續說道,「那天咱們不是去了錦繡坊挑料子嘛,後來我母親先行回府,那佟姨娘說是去大門口接我母親的,結果不知怎的就給摔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場面上亂的很,她就是一口咬定是我母親身邊的桂媽媽動了手腳,哭喊著不依不饒的。我們家裡又不是沒有姨娘和庶出的子女,就為了那麼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我母親何至於如此?那天偏巧又是在大門口,事情鬧的很難看,父親最後氣的狠了,便叫人把桂媽媽打殺了。桂媽媽可是我母親的乳娘,我母親急怒攻心,就暈過去了,這會子還臥床不起呢!」

    展歡歌說著眼眶就紅了。

    在展歡顏的印象裡,她二叔展驤是個十分沉穩內斂的人,比她父親要明智的多,萬不會為了一個妾室對結髮妻子的劉氏這樣的不留情面。

    而且劉氏那人,又怎麼會是個好欺負的主兒?

    「你也說了,當時是在大門口,二叔當是不想被外人議論才不得已吧,那佟氏再怎麼也橫豎不過是個妾,嬸娘大度,還能虧在她手上不成?」展歡顏心裡隱隱覺得有些異樣,安慰展歡歌道,「而且長輩的事不是咱們管得了的,你就別自己在這裡生悶氣了,回去好好勸著嬸娘一些,她養好了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嗯!母親也是這麼和我說的,可我就是氣不過才和大姐姐說道說道的,你可別嫌我煩。」展歡歌道,不好意思的笑笑。

    「怎麼會?你也是心裡憋屈!」展歡顏道,也跟著露出一個笑容。

    這會兒她總算知道心裡那種隱隱怪異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了。

    還記得前幾天在馬車上的時候她也問過展歡歌同樣的問題,話茬卻被展歡歌的奶娘給截了,按理說那齊媽媽是貼身伺候展歡歌的,萬不該離她左右,可是今天卻沒有跟著一起過來。

    那麼,她可不可以認為,其實是劉氏有意為之,故意讓展歡歌來向自己透露出這些消息的呢?

    劉氏是個十分精明的人,估計也早就看出來了她和江氏不對付,所以——

    她這便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想要拉攏自己過去作為她的同盟嗎?

    可是現在她在忠勇侯府都還沒有站穩腳跟,傻了才會明著去和江氏作對,所以這話也不過聽聽就算了。

    展歡顏心裡想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而展歡歌自然也不願背後議論自己的父親,遂就點頭岔開了話題。

    展歡歌在墨玉齋呆了整天,一直陪著展歡顏一起用了晚飯才戀戀不捨的回去了,之後便是隔三差五的就往這裡跑。

    對於這個天真爛漫的堂妹,展歡顏的確是喜歡的緊,有她陪著,在家養傷也不覺得那麼悶了,不過在那以後她卻再沒問過二房那邊的家事。

    日子過的飛快,待到六月初,展歡顏的腳傷已經好利索了,而她外公裴獻也交代好了臨陽方面的事情正式居家遷移回京,並且得了皇帝的旨意,於六月初十在府邸設宴,屆時百官道賀,替齊國公一家洗塵。

    帖子自然也遞到了忠勇侯府。

    有皇帝的旨意,足見他對齊國公的禮遇,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齊國公在朝中的地位。

    這樣大的宴會可是走關係通路子以及結交權貴的好機會,但凡是能搭得上關係的人家都想盡辦法弄一張帖子赴宴,就是一向謹慎持重的劉氏也親自上門,想要藉著展歡顏的和裴家的關係帶著展歡歌一起去見見世面。

    橫豎不過是點小事,展歡顏便點頭允了。

    劉氏在墨玉齋坐了好一會兒,一直在暗暗打量著展歡顏的神色。

    她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所以當時的確是有意讓展歡歌透露出她和大房這邊不睦的消息來,本來以為有了這一重示意,展歡顏應該就會主動找上她去的,畢竟這個丫頭在江氏手底下的日子也不好過。

    可是差不多兩個月過去了,展歡顏這裡卻是絲毫沒有動靜,甚至讓她一度懷疑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這個丫頭其實並沒有領會她的意思?

    劉氏心裡揣著小九九,想說什麼,又有顧慮不敢貿然開口,這樣又坐了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待她走後,張媽媽進來收拾茶具的時候就忍不住開口道:「大小姐,奴婢怎麼瞅著二夫人今天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幾次都像是欲言又止呢!」

    「有麼?我倒是沒注意呢!」展歡顏道,漫不經心的繼續打量著花繃子上繡了一半的香包,吩咐道,「歡歌明日要與我同去齊國公府赴宴,下午的時候她會過來,今晚就宿在我這了,你去收拾準備一下吧!」

    「好,奴婢這就去安排!」張媽媽應著,她雖然看不上展歡顏和展歡歌之間親近,但是在展歡顏身邊伺候的久了也知道這位大小姐說一不二的脾氣,所以並不敢說什麼,順從的去辦了。

    因為展歡歌愛吃點心,中午展歡顏又特意叫人吩咐廚房多做了幾樣備著,卻不想展歡歌還沒來,午後倒是先把裴雲英給盼來了。

    門房的婆子來報的時候展歡顏還很是吃了一驚。

    自從上回裴雲英匆匆過來忠勇侯府之後,展歡顏本來還想找機會私底下再和他見上一面的,可是第二天他就有公幹離京去了。

    「快請表哥進來!」展歡顏沉吟一聲,放下書本,回臥房重新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裴雲英已經在廳中等著了。

    桌子上放著新沏好的熱茶湯,可是他卻未曾落座,而是負手立在窗前一盆海棠花前面。

    展歡顏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看著他的這個背影,她卻是覺得他像是有很重心事的樣子。

    「表哥!」展歡顏皺眉,輕聲的喚他。

    裴雲英聞言,肩膀微微一震,然後轉身露出一個笑容:「顏兒!」

    一如往常般溫文儒雅,溫和而熨帖的笑意瞬間就溫暖了心房。

    展歡顏不知道他兩個月去辦了什麼差事,但是相較於上次見面,他似乎瘦了些,膚色也不似那日見他時候的那般白皙,當是日曬雨淋辛苦不小的。

    「表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展歡顏彎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走過去道,「上回你過來的時候沒能和你好好的敘話,後來想著去找你的時候卻聽說你奉旨出京辦差了,剛剛我還在想,明日去外祖父那裡能不能見到你呢。」

    「上回有急事,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裴雲英笑笑,目光自上而下將她打量一遍,眼波越發的溫和柔軟起來,「我聽二弟說你前段時間傷著了,這會兒可是好利索了?」

    「不過就是崴了腳,早就好了。」展歡顏笑笑,引他落座。

    裴雲英落後她兩步,見她行動自若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的樣子這才放心,和她一起到桌旁坐下。

    「表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提前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展歡顏道,遞了一杯茶水給他。

    「今天一早才剛進京。」裴雲英端起茶碗抿了口茶。

    展歡顏一愣,突然又想起他方才臨窗而立的背影,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遲疑著把剛剛湊近唇邊的茶盞放回桌上。

    她微蹙了眉頭看向裴雲英,「表哥才剛回京城就急著過來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裴雲默端著茶碗的手指微微一晃,他素來沉穩,可是這一瞬間失神,竟是生生將碗裡茶湯濺了兩滴出來,而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失態,只是眉峰收緊,一時沉默的抬頭看過來。

    裴雲英雖然是武將出身,但卻是天生溫文爾雅的氣質使然,整個人總會給人一種翩翩公子如玉一般的感覺。

    見他此時他劍眉深鎖看著自己的模樣,展歡顏心裡就格外的不適應。

    「表哥,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不必有忌諱!」展歡顏道。

    「顏兒!」裴雲英抿抿唇,看著她的臉孔似有千言萬語的樣子,斟酌了許久的遣詞用句才終於開口道,「今日我回府之後聽母親跟我提起,說是昨兒個下午太后娘娘傳召她入宮敘話了。」

    「嗯?」展歡顏皺眉,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太后娘娘傳召舅母入宮?難道是和我有關嗎?」

    展歡顏的心裡砰砰直跳,已經有數,若不是這樣,裴雲英也不會這麼急著來見她了。

    「是!」裴雲英道,目光複雜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太后娘娘的意思,似乎很是看重於你,想要聘了你為梁王正妃!」

    單太后的賜婚麼?果然還是來了!

    雖然早有準備,展歡顏的臉色還是瞬間冷凝,沉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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