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極寒水,會覺得全身冰冷,痛苦難當,怎麼魏小姐看起來似乎沒事?」海後在旁邊觀察了很久,出聲問道。
「我體質特殊,所以並不覺得冷。」魏央沒有多解釋,畢竟不是親近的人,她沒有必要說得怎樣詳細。
「母后,極寒水的解藥,弗洛海藻尋來了嗎?」因為平日裡不會有人用極寒水這種東西,所以大家也沒有存放解藥的習慣,洛未棲就先讓海後派人去找了。
知道兒子記掛著魏央的安危,海後慈愛地摸了摸那張泛著擔憂的小臉,道:「去找了,九兒別急。」
話語剛落,兩名侍女四名侍衛就急匆匆地走進了大殿,六人紛紛下跪,面色惶恐,因為他們尋不到弗洛海藻!
弗洛海藻在海底雖不是遍地都是,但也不少,加上這種海藻沒有食用價值,只能作為極寒水的解藥,所以數量還是多的。可今天他們去尋弗洛海藻的時候,卻發現偌大的海藻群中,哪怕一根這樣的海藻都看不到!
「奴婢該死,奴婢找遍了整個水晶宮,也沒有找到弗洛海藻。」其中一個侍女跪在地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們的九少爺正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著她們!
「沒用的東西!連弗洛海藻都找不到?!」若在平時,婢女們找不到一樣東西,洛未棲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但現在,找不到的弗洛海藻卻是魏央的解藥啊!
「九兒莫氣,水晶宮中找不到,便去外面找,這麼大的海底,總會找到弗洛海藻的。」海後覺得事有蹊蹺,但見自家兒子這樣擔心,便出言安慰了起來。
洛離修將一杯暖茶遞給魏央,讓她喝下去暖暖胃,然後說道:「整個海底世界,只有三處有弗洛海藻,一處是水晶宮,一處是芳草園,還有一處,便是大哥的住處。水晶宮的弗洛海藻無緣無故沒了,定是大哥幹的好事。」
眾人還沒有什麼反應,門口就有人來通傳了,說是大少爺的下人求見。
海後揮了揮手,讓人進來了。
「參見海後,六少爺,九少爺。」那人踏著小步子走了進來,低眉順眼地跪在了海後的腳下,聲音輕細,卻很鎮定。
眾人一看,就認出,這人是大少爺洛晨昏的貼身近侍,可以說是他的心腹。
「什麼事?」海後開口直接問道,跟一個奴才,她可沒有什麼好客氣的。
「回海後,大少爺讓奴才傳話,整個海底世界,最後一棵弗洛海藻,就在我們少爺那裡。現在,少爺已經去王宮了。」那人說完,又表面恭敬地叩了叩首,然後起身徑直離開了。
對於他的無理行為,殿內眾人卻沒有心思去計較,他們的耳邊只有一句話--最後一棵弗洛海藻,在洛晨昏那裡。
其他人倒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覺得這下子,似乎是拿不到那一顆弗洛海藻了,畢竟大少爺和六少爺、九少爺不對盤,是海族的人都知道。但洛未棲和洛離修卻紛紛沉下了臉,洛未棲到底年紀還小,最先沉不住氣,狠狠地一揮袖,將身側茶几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少爺息怒。」
茶几上的杯子茶壺都碎了一地,殿內伺候的下人們就嚇得都跪在了地上,口中喊著這四個字,只是他們也知道,這句話根本不可能真的讓洛未棲息怒。
海後見自家兒子生氣,張張嘴想勸,但看著那張面上平靜無波,眼中卻凝聚著暴風雨的小臉,終是嚥下了要說出口的話,她自己的兒子,自己自然是瞭解的,恐怕這一回,兒子是真的生氣了,勸,是勸不好的,只能讓他先摔摔東西發洩一下了。
「未棲。」魏央微微蹙眉,有些吃力地伸手拉住了洛未棲的袖口,柔柔地喊了一聲,她知道,洛未棲會生氣,是因為自己,這讓她的心裡暖洋洋的,似乎下腹的冰冷都減輕了不少。
「我在。」洛未棲本還怒火中燒,雙拳緊緊地握著,但一聽見魏央軟糯的喊聲時,一顆心就這樣柔軟了下來,暗罵自己剛剛那是在幹什麼,摔東西這種行為,實在太幼稚了,還會嚇到魏央。(優優: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有被嚇到?)
「未棲,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對我下了極寒水的,就是洛晨昏,至於他的目的是什麼,恐怕,和你們的帝位有關。」魏央剛剛要鬆開扯著洛未棲袖子的手,卻被對方給反手拉住了。
「別擔心。」洛未棲截住魏央還要說的話,道:「就算不要那帝位,我也會把弗洛海藻拿到手的。至於某些人,願不願意放棄大好的前程,無上的地位,我就不知道了。」他冷笑了一下,看向洛離修。
「你有時間在這裡挑撥我和未央,不如想想怎麼對付洛晨昏和洛清閣吧。」洛離修清淡地笑了笑,從前假裝出來的那份懦弱已經消失不見,站在眾人面前的,彷彿是一個遺世獨立的清冷公子,只有看向魏央的時候,他的眼中才會出現暖人的溫度。
洛家的奪嫡之爭,總是殘忍的,海帝不管生出多少個兒子,活下來的,只有下一任海帝,因為只有活下來,才有資格統領海族。如今洛家九子,已經只剩下了大少洛晨昏、三少洛清閣、六少洛離修和九少洛未棲,下一任海帝的人選,就在這四人中產生。
「不過是強弩之末,何足為懼。」洛未棲咬了咬牙,恨恨道:「可惡的是,洛晨昏竟然敢對未央下手!」本少都捨不得欺負的人,洛晨昏卻幾次三番地對她下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去找洛晨昏吧,其他事情,母后會處理的。」海後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
洛未棲和洛離修兩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弗洛海藻已經被銷毀,最後一顆也只在洛晨昏那裡,為了魏央的身體,他們也只能暫時被動地如洛晨昏所願主動去找他了。
「喂喂喂!洛離修!你乘人之危啊你!未央沒說要你抱!」洛未棲這才想了一下對策,回過神卻見洛離修已經將魏央抱了起來,頓時氣得跳腳,一身的毛都炸開了。
「先到先得。」洛離修只是挑了挑眉,說了這樣四個字,然後輕柔地將懷中人抱穩,低頭說了句「我們走」,便走向了王宮的方向。
洛未棲見此,只得郁卒地跟上,不過路上還是吵嚷著要自己抱魏央,說什麼洛離修沒有抱過人,會把魏央抱得不舒服的,還說洛離修的身體不好,要是不小心把魏央給摔了怎麼辦……等等借口,層出不窮,害得魏央這個被爭搶的人都想直接給洛未棲一拳,好讓他消停一下!
海後站在水晶宮的大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寶貝兒子的身影,突然笑了起來,素來冷艷的絕色之容上,滿是對兒子的寵溺。她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即使有時候行為依舊幼稚和也還是愛模仿他父親,可他,終於也有了即使拼上性命,賭上榮耀也要保護的東西。
專心對付洛晨昏吧。洛清閣,就由母后為你除去,那個,該死的,差點害死了你的人。
海帝不喜歡閒雜人等進自己的書房,所以當洛晨昏求見的時候,他選擇在正殿接見了他。
他坐在高位上,低頭看著台階下跪得筆直的長子,一身月牙白的長袍,將狠辣決絕的本性隱藏在溫潤如玉之中,始終在兄弟之間,保持著絕對的優勢。說實話,他的這九個兒子,不管是活下來的,還是已經死去的,一個個都是優秀至極的,而這個長子,更是其中手腕最是厲害的人,但到底,他還是不懂得如何與人聯合對付其他兄弟,最後落了個孤家寡人的地步。
「說吧,什麼事。」海帝自知生命快到盡頭,所以這段時間,幾乎已經不出門了,最多就是找洛離修去書房,聯絡一下最後的父子親情。
「六弟和九弟應該快要到了,等他們來了,兒子再一併談。」洛晨昏的聲音依然溫和徐緩,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胸腔中,是滿腹的嫉妒!
從小,他就認為自己是君父的長子,理應受到君父最大的關注,可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是怎樣都得不到這一份來自父親的寵愛的。以前,君父寵著洛未棲,因為他是海後嫡子。而如今,諸多跡象又表明,君父越來越喜愛從前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裡的六弟洛離修了。
他想不通,洛未棲和洛離修,憑什麼得到君父的特殊對待,前者不過是個傲慢無禮的小子,後者只是個病弱無能的傢伙!好吧,他不得不承認,洛離修的病弱是真,無能卻是裝的。
海帝看著一直低垂著頭顱的長子,皺了皺眉,不太明白長子和他的修兒會有什麼事情要談,哦好吧,他忽略了還有一個小兒子。
「你和……九兒有什麼要說的?」海帝向來表現得更加寵愛洛未棲一點,一來,這是嫡子,表現出寵愛他的樣子來,能得到海後家族的更多支持,這更能鞏固他的統治,二來,也是為洛離修豎立一個擋箭牌。
「君父無需著急,六弟和九弟,很快就會到。」洛晨昏說得很自信,因為種種事件都表明,洛未棲和洛離修對那個卑賤的人類女孩很在意,在意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這個在意,就是他破釜沉舟的最後一個籌碼,
勝,則為王,敗,便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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